第一百零五章 安排
高歡輕笑一聲：
「如此我便靜候令綽與萬景的佳音。」
蘇綽點了點頭，伸手指向沙盤中武川鎮西北方向一片區域：「那我們便在這處山谷中分開安營紮寨，軍主與遵業領步卒，我與萬景領騎卒，此戰術最重配合，我們須得好生參研。」
高歡微微頷首，目光落在沙盤上，沉吟片刻，輕聲道：
「我初步想法是，遵業與我領步卒在山谷西側紮營，令綽和萬景領騎卒在東側。我們分頭行動，但要時刻保持斥候聯絡，令綽你們不必事事請示，若有軍機，自行把握便是。」
蘇綽頷首嚴肅道：
「我們會安排斥候隨時監視敵軍動向，若有敵情，隨時與你們通報。」
侯景也尋機插話：「軍主放心，我和蘇先生定會密切配合。方才聽你們說的甚是複雜，我怕是一時半會也繞不過來，必事事皆聽蘇先生的。」
蘇綽微微一笑，補充道：
「此戰的關鍵在於出其不意，攻其不備，萬景本就精於此道。但軍主你們立營之後必會成為敵軍眾矢之的，其中風險實在不小啊。」
「風險自然不小，但兵者，詭道也。若無風險，又怎會有出其不意之效？遵業與我領步卒立營，就是要吸引敵軍主力，但只要我們能穩住陣腳，便是成功。敵軍若將注意力集中在我們身上，屆時便是你們的機會。」
蘇綽點了點頭：
「話雖然這麼說，我們騎兵的機動性本就強於步卒，面對敵軍自然相對安全很多。但你們步卒靈活性不足，還要拖住敵軍，讓他們無法自由調動，其中難度可想而知，軍主是否要多留些兵力？」
高歡不置可否，目光重新落在沙盤上：
「令綽不必為我等擔憂，我料定武川鎮內不久必有變故，我等其實也無須拖太久，短時間內以我懷朔兵士的士氣，自保當是無虞。」
…………
另一邊的破六韓拔陵還未來得及與衛可孤匯合，對方派來的斥候便面帶喜色的傳來了一個消息：
「別帥已打掃乾淨武川鎮城，擄獲糧草無數。請大王揮軍暫入武川歇馬，兩軍會合之後再一同圍攻懷朔！」
斥候的傳話聲未落，破六韓拔陵已經站起身來，大步走到對方面前，面上激動：
「好，傳令下去，全軍即刻拔營，前往武川鎮與衛可孤會師！」
破六韓拔陵嘴角微微上揚：
「賀六渾，看來此次你是沒有用武之地了！」他低聲自語，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
與此同時，衛可孤正站在武川鎮的城牆上，他的身後，是一片狼藉的城池。
「別帥，城內的糧草已經全部清點完畢，共計三萬石，足夠我軍支撐數月之久。」
一名親信將領快步走到衛可孤身邊，恭敬匯報。
「嗯，做得不錯。」衛可孤微微頷首，目光依舊沒有從遠方收回。
「別帥，大王的軍隊已經拔營，預計後日便可抵達武川與我們匯合。」另有一名斥候飛馬而來，聲音急切。
「好，傳令下去，全軍好生整肅，不得有絲毫懈怠，務必要讓大王來時候看到我等的軍容」。
斥候領命而去，衛可孤的目光這才緩緩收回，落在了一旁的親信將領身上：
「賀拔度拔父子願降我嗎？」
親信將領點了點頭，面上卻有些擔憂道：
「他們皆言願降，但賀拔度拔父子素來詭計多端，別帥不可輕信！」
衛可孤微微一笑，眼神中透著一絲狡黠：
「我知道，賀拔度拔父子自然不是什麼善類，但我衛可孤可不是什麼無知稚兒！」
親信將領微微一愣，隨即反應過來：
「別帥的意思是……」
「沒錯。」衛可孤打斷他的話，目光落在前面的地圖上：
「賀拔度拔父子在武川鎮經營多年，人脈深厚，若能將他們利用得當，或許能為我們攻下懷朔鎮提供不少便利。」
親信將領點頭表示認可，心中卻依舊有些擔憂：
「別帥，賀拔度拔父子雖然願降，但他們要求領本部兵馬，忠誠度實在難以保證。如果他們在關鍵時刻反水，只怕會對我們的計劃會有所不利。」
「放心吧，我心中已有計較。賀拔度拔父子雖然心思不定，但他們也絕非傻子。自然知道，若是不降，只怕連性命都難保。所以，他們一定會在表面上對我們言聽計從，而我們，只需要在暗中做好防範，同時嚴格控制他們的行動，也不怕他們能翻起什麼大浪。」
親信將領見衛可孤胸有成竹，也不再多言，轉而匯報起另外一件事：
「據那賀拔度拔所言，獨孤氏和李氏在武川城破的前一天收拾財貨，各領本部兵馬，遁入了城西北的山林中，我們是否要組織一些人手前去搜尋？」
衛可孤思索片刻：
「不必！等大王與我們匯合之後再說吧，現下我軍人手並不充足，能守好武川已然是手忙腳亂了，暫時不宜過多抽調兵馬去做什麼搜山之事。」
「別帥所言甚是妥當！」
…………
與此同時，賀拔度拔原軍主府邸。
外披鎧甲，腰佩長刀的賀拔度拔坐在主位上，面色陰沉，他三個虎背熊腰的兒子賀拔允、賀拔勝、賀拔岳依次站在一旁，各個面色凝重。
身著一襲深色戰袍，臉龐稜角分明，劍眉斜插入鬢的小兒子賀拔岳率先開口：
「大人，衛可孤已經派人來傳話，要求我們即刻宣誓歸順。」
賀拔度拔面色稍緩，看向這個他一直以來最為看重的小兒子：
「不用擔心，我已經有了打算。那衛可孤雖然面上豪爽直率，但心機也並不淺。他知道以我們父子的為人，絕不會輕易投降，但好在此人需要我們為他穩定武川形勢，我們還是可以與他虛與委蛇一番的。」
賀拔岳微微一愣：
「大人已經與遁出城外的獨孤氏取得了聯絡？」
賀拔度拔點了點頭，眼神中閃過一絲冷酷：
「沒錯，獨孤氏著人與我聯絡，讓我這幾日慫恿衛可孤領兵出城搜捕『逃軍』。到時我在武川趁亂起勢，那衛可孤便知道我武川究竟好不好取了！」
賀拔岳聞言對父親的計劃漸漸有了信心：
「那我們接下來該如何行動？」
賀拔度拔一拍面前的木桌，沉聲道：
「接下來，我們就該好好安排一下我們的『歸順』了。」
…………
第二天一早，賀拔度拔父子便帶著自己的親信，前往求見衛可孤。
衛可孤早已在門外等候，看到賀拔度拔父子到來，立刻迎了上去：
「賀拔將軍，這幾日考慮的如何？可願與我等一同為這世道尋個公道出來啊？」衛可孤的聲音中帶著一絲調侃，臉上卻掛著和煦的笑容。
賀拔度拔渾不在意對方的語氣，拱手道：
「承蒙衛別帥厚愛，我等不過是一介武夫，能有什麼本事？今日前來專為歸順，只求別帥能夠饒我等性命。」
衛可孤聞言哈哈大笑：
「賀拔將軍放心，只要你們真心歸順，我自然不會為難你們。」
賀拔度拔幾人同時抱拳朗聲道：
「我等一定會盡心盡力，為別帥效力！」
衛可孤笑意吟吟伸手：
「好，既然如此，那就請賀拔將軍隨我入內詳細商議吧。」
「如此我便靜候令綽與萬景的佳音。」
蘇綽點了點頭，伸手指向沙盤中武川鎮西北方向一片區域：「那我們便在這處山谷中分開安營紮寨，軍主與遵業領步卒，我與萬景領騎卒，此戰術最重配合，我們須得好生參研。」
高歡微微頷首，目光落在沙盤上，沉吟片刻，輕聲道：
「我初步想法是，遵業與我領步卒在山谷西側紮營，令綽和萬景領騎卒在東側。我們分頭行動，但要時刻保持斥候聯絡，令綽你們不必事事請示，若有軍機，自行把握便是。」
蘇綽頷首嚴肅道：
「我們會安排斥候隨時監視敵軍動向，若有敵情，隨時與你們通報。」
侯景也尋機插話：「軍主放心，我和蘇先生定會密切配合。方才聽你們說的甚是複雜，我怕是一時半會也繞不過來，必事事皆聽蘇先生的。」
蘇綽微微一笑，補充道：
「此戰的關鍵在於出其不意，攻其不備，萬景本就精於此道。但軍主你們立營之後必會成為敵軍眾矢之的，其中風險實在不小啊。」
「風險自然不小，但兵者，詭道也。若無風險，又怎會有出其不意之效？遵業與我領步卒立營，就是要吸引敵軍主力，但只要我們能穩住陣腳，便是成功。敵軍若將注意力集中在我們身上，屆時便是你們的機會。」
蘇綽點了點頭：
「話雖然這麼說，我們騎兵的機動性本就強於步卒，面對敵軍自然相對安全很多。但你們步卒靈活性不足，還要拖住敵軍，讓他們無法自由調動，其中難度可想而知，軍主是否要多留些兵力？」
高歡不置可否，目光重新落在沙盤上：
「令綽不必為我等擔憂，我料定武川鎮內不久必有變故，我等其實也無須拖太久，短時間內以我懷朔兵士的士氣，自保當是無虞。」
…………
另一邊的破六韓拔陵還未來得及與衛可孤匯合，對方派來的斥候便面帶喜色的傳來了一個消息：
「別帥已打掃乾淨武川鎮城，擄獲糧草無數。請大王揮軍暫入武川歇馬，兩軍會合之後再一同圍攻懷朔！」
斥候的傳話聲未落，破六韓拔陵已經站起身來，大步走到對方面前，面上激動：
「好，傳令下去，全軍即刻拔營，前往武川鎮與衛可孤會師！」
破六韓拔陵嘴角微微上揚：
「賀六渾，看來此次你是沒有用武之地了！」他低聲自語，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
與此同時，衛可孤正站在武川鎮的城牆上，他的身後，是一片狼藉的城池。
「別帥，城內的糧草已經全部清點完畢，共計三萬石，足夠我軍支撐數月之久。」
一名親信將領快步走到衛可孤身邊，恭敬匯報。
「嗯，做得不錯。」衛可孤微微頷首，目光依舊沒有從遠方收回。
「別帥，大王的軍隊已經拔營，預計後日便可抵達武川與我們匯合。」另有一名斥候飛馬而來，聲音急切。
「好，傳令下去，全軍好生整肅，不得有絲毫懈怠，務必要讓大王來時候看到我等的軍容」。
斥候領命而去，衛可孤的目光這才緩緩收回，落在了一旁的親信將領身上：
「賀拔度拔父子願降我嗎？」
親信將領點了點頭，面上卻有些擔憂道：
「他們皆言願降，但賀拔度拔父子素來詭計多端，別帥不可輕信！」
衛可孤微微一笑，眼神中透著一絲狡黠：
「我知道，賀拔度拔父子自然不是什麼善類，但我衛可孤可不是什麼無知稚兒！」
親信將領微微一愣，隨即反應過來：
「別帥的意思是……」
「沒錯。」衛可孤打斷他的話，目光落在前面的地圖上：
「賀拔度拔父子在武川鎮經營多年，人脈深厚，若能將他們利用得當，或許能為我們攻下懷朔鎮提供不少便利。」
親信將領點頭表示認可，心中卻依舊有些擔憂：
「別帥，賀拔度拔父子雖然願降，但他們要求領本部兵馬，忠誠度實在難以保證。如果他們在關鍵時刻反水，只怕會對我們的計劃會有所不利。」
「放心吧，我心中已有計較。賀拔度拔父子雖然心思不定，但他們也絕非傻子。自然知道，若是不降，只怕連性命都難保。所以，他們一定會在表面上對我們言聽計從，而我們，只需要在暗中做好防範，同時嚴格控制他們的行動，也不怕他們能翻起什麼大浪。」
親信將領見衛可孤胸有成竹，也不再多言，轉而匯報起另外一件事：
「據那賀拔度拔所言，獨孤氏和李氏在武川城破的前一天收拾財貨，各領本部兵馬，遁入了城西北的山林中，我們是否要組織一些人手前去搜尋？」
衛可孤思索片刻：
「不必！等大王與我們匯合之後再說吧，現下我軍人手並不充足，能守好武川已然是手忙腳亂了，暫時不宜過多抽調兵馬去做什麼搜山之事。」
「別帥所言甚是妥當！」
…………
與此同時，賀拔度拔原軍主府邸。
外披鎧甲，腰佩長刀的賀拔度拔坐在主位上，面色陰沉，他三個虎背熊腰的兒子賀拔允、賀拔勝、賀拔岳依次站在一旁，各個面色凝重。
身著一襲深色戰袍，臉龐稜角分明，劍眉斜插入鬢的小兒子賀拔岳率先開口：
「大人，衛可孤已經派人來傳話，要求我們即刻宣誓歸順。」
賀拔度拔面色稍緩，看向這個他一直以來最為看重的小兒子：
「不用擔心，我已經有了打算。那衛可孤雖然面上豪爽直率，但心機也並不淺。他知道以我們父子的為人，絕不會輕易投降，但好在此人需要我們為他穩定武川形勢，我們還是可以與他虛與委蛇一番的。」
賀拔岳微微一愣：
「大人已經與遁出城外的獨孤氏取得了聯絡？」
賀拔度拔點了點頭，眼神中閃過一絲冷酷：
「沒錯，獨孤氏著人與我聯絡，讓我這幾日慫恿衛可孤領兵出城搜捕『逃軍』。到時我在武川趁亂起勢，那衛可孤便知道我武川究竟好不好取了！」
賀拔岳聞言對父親的計劃漸漸有了信心：
「那我們接下來該如何行動？」
賀拔度拔一拍面前的木桌，沉聲道：
「接下來，我們就該好好安排一下我們的『歸順』了。」
…………
第二天一早，賀拔度拔父子便帶著自己的親信，前往求見衛可孤。
衛可孤早已在門外等候，看到賀拔度拔父子到來，立刻迎了上去：
「賀拔將軍，這幾日考慮的如何？可願與我等一同為這世道尋個公道出來啊？」衛可孤的聲音中帶著一絲調侃，臉上卻掛著和煦的笑容。
賀拔度拔渾不在意對方的語氣，拱手道：
「承蒙衛別帥厚愛，我等不過是一介武夫，能有什麼本事？今日前來專為歸順，只求別帥能夠饒我等性命。」
衛可孤聞言哈哈大笑：
「賀拔將軍放心，只要你們真心歸順，我自然不會為難你們。」
賀拔度拔幾人同時抱拳朗聲道：
「我等一定會盡心盡力，為別帥效力！」
衛可孤笑意吟吟伸手：
「好，既然如此，那就請賀拔將軍隨我入內詳細商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