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狹路相逢
收攏思緒，高歡知道這個時候他不能被情緒左右，必須冷靜下來。
破六韓拔陵的軍隊本就數量眾多，而且士氣高昂，而現下看來他們顯然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準備，在這裡以逸待勞，只等著懷朔的援軍自投羅網。
「高軍主，看來敵人已經有所準備了，我們是否應該立即撤退？」
已經發旗號讓侯景撤回的蘇綽騎馬來到高歡身邊，聲音中帶著一絲擔憂。
高歡面色不變，輕聲道：
「現在撤退只會成為他們的靶子，敵軍士氣正盛，我們若再撤退只怕立時便會被打得潰不成軍。」
「那領軍的意思是？」
高歡站在陣前，目光如炬，望著前方密密麻麻的敵軍，心中湧起一股豪情。他明白，這種情況下就是狹路相逢，勇者勝。敵軍雖然人數眾多，但大多是倉促之間聚在一起的烏合之眾，他們的兵戈戰甲與高歡的精銳部隊相差甚遠。
而且這些敵軍士兵大多未經嚴格訓練，裝備簡陋，士氣低落，戰鬥力有限。
相比之下，高歡的部隊經過長期的訓練和磨礪，且剛打完勝仗不久，裝備精良，士氣高昂。而且兵士們手中的長矛和盾牌都是經過精心打造的。
騎兵更是訓練有素，馬匹經過精心挑選和訓練，靈活機動性根本不是起義軍能相提並論的。
「敵軍雖眾，但大部分都是倉促之間聚在一起，兵戈戰甲與我們相差比較多。」高歡轉過頭去，凝聲對蘇綽說道：
「猝然之間短兵相接，對方一時不知道我軍具體情況，如果不是打持久戰，我們還是有勝算的。」
言罷，高歡縱馬陣前，高聲道：
「壯士們，狹路相逢，唯有一勇之力罷了！」
前排兵士們齊聲應和，士氣一時高昂起來。
「萬景呢？」
「末將在！」正欲動手便見到回撤旗號，倉促之間回來的侯景連忙上前。
高歡轉過頭，目光炯炯看著侯景，緩緩說道：
「按照我們前段時間的訓練，騎兵隊主以上的軍官每三人為一處，每處分數百名騎兵，各處如上次一般故意揚起塵土，擂起戰鼓，大聲喊叫，驚擾對方軍心。
待對方陣型鬆動，你再親領一隊精銳騎兵，徑直從後往前突進，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末將領命！對方一群烏合之眾而已，軍主是想讓我造起足夠的聲勢，讓他們摸不清我們的底細。到時再趁機突襲，以快打快！」
侯景聞言便心下瞭然，面色激動解釋道。
高歡微微頷首，此次己方來援的騎兵個個一個三騎，還用上了他從柔然處敲詐而來，本用來當做起家資本的五千戰馬。這意味著他們的騎兵可以在戰場上快速移動，靈活機動性遠遠高於敵軍。
如果有什麼破局之策的話，這些騎兵此刻便是最大的依仗了。
…………
隨著高歡的命令傳達下去，戰鬥在瞬間爆發，敵軍的陣線雖然密集，但在懷朔精銳兵士面前，一時卻顯得有些無力。
弓射手們率先在後方拉開弓弦，箭矢如雨點般射向敵軍，壓制住敵軍步兵的攻勢。披甲率不足的敵軍在箭雨中紛紛倒下，但士氣依然高昂，並沒有止住衝鋒的腳步。
高歡輕嘆了口氣，他輕視了破六韓拔陵，但對方又何嘗沒有輕視懷朔兵士呢，兵不在多而在精啊！
騎兵們在侯景的指揮下，按照日常的訓練，迅速以百人為一隊分散開來。各隊騎兵都給戰馬尾巴綁上事先準備好的樹枝、草捆等物，這些樹枝和草捆在戰馬奔跑時被拖在地上，揚起漫天灰塵。騎兵們還特意在馬背上綁上鈴鐺，隨著戰馬的奔跑，鈴鐺發出清脆的響聲，與戰馬的嘶鳴聲、士兵的吶喊聲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片喧囂的戰場氛圍。
一時之間，戰場上煙塵四起，濃厚的煙塵中鼓聲不絕，戰馬嘶鳴，士兵們的吶喊聲此起彼伏。敵軍被這突如其來的混亂場面所驚擾，陣腳開始鬆動。
高歡的步兵們趁機發起衝鋒，長矛和盾牌在陽光下閃爍著寒光。
士兵們吶喊著，沖向敵軍，雙方在戰場上展開了一場激烈的肉搏戰。長矛刺穿敵軍的皮甲，盾牌擋開敵軍的攻擊，戰場上刀光劍影，血肉橫飛。
這裡的起義軍是破六韓拔陵一位叔父輩所領，名為破六韓孔雀，此人在家族中頗有威望，行止之間盡顯領袖風範，這次是一力自薦要來此處阻攔懷朔援軍的，但恰好遇到了領精兵來此的高歡。
此時，破六韓孔雀正氣急敗壞的責問面前低頭跪著斥候：
「不是說懷朔並無精兵嗎？怎麼這麼大動靜？對面援軍到底有多少人？」
斥候不敢抬頭，支支吾吾道：
「一開始發現他們時距離還比較遠，我們沒敢太過靠近探查。等敵軍臨近卻還沒來得及詳細探查，敵軍就迎面……迎面撞上了……」
破六韓孔雀聞言怒極，猛的一甩馬鞭，朝斥候劈頭蓋臉的打來，對方也不敢躲，生生挨了幾鞭：
「敵軍實在是太快了！我們根本來不及反應啊！」
「這麼說，你們探查這麼久，連敵方兵力都沒弄明白？」見對方支吾不語，破六韓孔雀面色陰沉的能滴出水來：
「罷了，罷了！皆是你們誤我啊！」
高歡並沒有給破六韓孔雀留下太多甩鍋的時間。隨著騎兵的突襲和步兵的衝鋒，敵軍的陣線開始崩潰，士兵們紛紛後退，戰場上一片混亂。
司馬子如在後方指揮弓箭手，控弦如雨，敵軍兩翼被箭矢完全覆蓋。本就時刻面臨騎兵壓力的兩翼敵軍在箭雨中紛紛倒下，軍心已然開始動搖。
高歡看到這裡心裡鬆了一口氣，轉頭看向蘇綽，輕聲問道：
「令綽以為我們下一步該當如何？」
「敵軍雖然一時膽寒，但我軍兵力實在是不足，單單以步甲對沖恐怕難以造成有效殺傷……」
高歡哈哈一笑：
「誰說令綽只適合運籌帷幄的？今日兩軍猝然接戰，戰場情形瞬息萬變，令綽依然能在陣前看出門道。以此觀之，令綽親自臨戰指揮也綽綽有餘啊！」
蘇綽聞言，攢眉打趣道：
「那便請軍主再予我三千銳騎，我親自領兵衝殺如何？」
高歡忍不住接著大笑起來：
「令綽莫急，今日且看萬景鋒芒！」
破六韓拔陵的軍隊本就數量眾多，而且士氣高昂，而現下看來他們顯然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準備，在這裡以逸待勞，只等著懷朔的援軍自投羅網。
「高軍主，看來敵人已經有所準備了，我們是否應該立即撤退？」
已經發旗號讓侯景撤回的蘇綽騎馬來到高歡身邊，聲音中帶著一絲擔憂。
高歡面色不變，輕聲道：
「現在撤退只會成為他們的靶子，敵軍士氣正盛，我們若再撤退只怕立時便會被打得潰不成軍。」
「那領軍的意思是？」
高歡站在陣前，目光如炬，望著前方密密麻麻的敵軍，心中湧起一股豪情。他明白，這種情況下就是狹路相逢，勇者勝。敵軍雖然人數眾多，但大多是倉促之間聚在一起的烏合之眾，他們的兵戈戰甲與高歡的精銳部隊相差甚遠。
而且這些敵軍士兵大多未經嚴格訓練，裝備簡陋，士氣低落，戰鬥力有限。
相比之下，高歡的部隊經過長期的訓練和磨礪，且剛打完勝仗不久，裝備精良，士氣高昂。而且兵士們手中的長矛和盾牌都是經過精心打造的。
騎兵更是訓練有素，馬匹經過精心挑選和訓練，靈活機動性根本不是起義軍能相提並論的。
「敵軍雖眾，但大部分都是倉促之間聚在一起，兵戈戰甲與我們相差比較多。」高歡轉過頭去，凝聲對蘇綽說道：
「猝然之間短兵相接，對方一時不知道我軍具體情況，如果不是打持久戰，我們還是有勝算的。」
言罷，高歡縱馬陣前，高聲道：
「壯士們，狹路相逢，唯有一勇之力罷了！」
前排兵士們齊聲應和，士氣一時高昂起來。
「萬景呢？」
「末將在！」正欲動手便見到回撤旗號，倉促之間回來的侯景連忙上前。
高歡轉過頭，目光炯炯看著侯景，緩緩說道：
「按照我們前段時間的訓練，騎兵隊主以上的軍官每三人為一處，每處分數百名騎兵，各處如上次一般故意揚起塵土，擂起戰鼓，大聲喊叫，驚擾對方軍心。
待對方陣型鬆動，你再親領一隊精銳騎兵，徑直從後往前突進，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末將領命！對方一群烏合之眾而已，軍主是想讓我造起足夠的聲勢，讓他們摸不清我們的底細。到時再趁機突襲，以快打快！」
侯景聞言便心下瞭然，面色激動解釋道。
高歡微微頷首，此次己方來援的騎兵個個一個三騎，還用上了他從柔然處敲詐而來，本用來當做起家資本的五千戰馬。這意味著他們的騎兵可以在戰場上快速移動，靈活機動性遠遠高於敵軍。
如果有什麼破局之策的話，這些騎兵此刻便是最大的依仗了。
…………
隨著高歡的命令傳達下去，戰鬥在瞬間爆發，敵軍的陣線雖然密集，但在懷朔精銳兵士面前，一時卻顯得有些無力。
弓射手們率先在後方拉開弓弦，箭矢如雨點般射向敵軍，壓制住敵軍步兵的攻勢。披甲率不足的敵軍在箭雨中紛紛倒下，但士氣依然高昂，並沒有止住衝鋒的腳步。
高歡輕嘆了口氣，他輕視了破六韓拔陵，但對方又何嘗沒有輕視懷朔兵士呢，兵不在多而在精啊！
騎兵們在侯景的指揮下，按照日常的訓練，迅速以百人為一隊分散開來。各隊騎兵都給戰馬尾巴綁上事先準備好的樹枝、草捆等物，這些樹枝和草捆在戰馬奔跑時被拖在地上，揚起漫天灰塵。騎兵們還特意在馬背上綁上鈴鐺，隨著戰馬的奔跑，鈴鐺發出清脆的響聲，與戰馬的嘶鳴聲、士兵的吶喊聲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片喧囂的戰場氛圍。
一時之間，戰場上煙塵四起，濃厚的煙塵中鼓聲不絕，戰馬嘶鳴，士兵們的吶喊聲此起彼伏。敵軍被這突如其來的混亂場面所驚擾，陣腳開始鬆動。
高歡的步兵們趁機發起衝鋒，長矛和盾牌在陽光下閃爍著寒光。
士兵們吶喊著，沖向敵軍，雙方在戰場上展開了一場激烈的肉搏戰。長矛刺穿敵軍的皮甲，盾牌擋開敵軍的攻擊，戰場上刀光劍影，血肉橫飛。
這裡的起義軍是破六韓拔陵一位叔父輩所領，名為破六韓孔雀，此人在家族中頗有威望，行止之間盡顯領袖風範，這次是一力自薦要來此處阻攔懷朔援軍的，但恰好遇到了領精兵來此的高歡。
此時，破六韓孔雀正氣急敗壞的責問面前低頭跪著斥候：
「不是說懷朔並無精兵嗎？怎麼這麼大動靜？對面援軍到底有多少人？」
斥候不敢抬頭，支支吾吾道：
「一開始發現他們時距離還比較遠，我們沒敢太過靠近探查。等敵軍臨近卻還沒來得及詳細探查，敵軍就迎面……迎面撞上了……」
破六韓孔雀聞言怒極，猛的一甩馬鞭，朝斥候劈頭蓋臉的打來，對方也不敢躲，生生挨了幾鞭：
「敵軍實在是太快了！我們根本來不及反應啊！」
「這麼說，你們探查這麼久，連敵方兵力都沒弄明白？」見對方支吾不語，破六韓孔雀面色陰沉的能滴出水來：
「罷了，罷了！皆是你們誤我啊！」
高歡並沒有給破六韓孔雀留下太多甩鍋的時間。隨著騎兵的突襲和步兵的衝鋒，敵軍的陣線開始崩潰，士兵們紛紛後退，戰場上一片混亂。
司馬子如在後方指揮弓箭手，控弦如雨，敵軍兩翼被箭矢完全覆蓋。本就時刻面臨騎兵壓力的兩翼敵軍在箭雨中紛紛倒下，軍心已然開始動搖。
高歡看到這裡心裡鬆了一口氣，轉頭看向蘇綽，輕聲問道：
「令綽以為我們下一步該當如何？」
「敵軍雖然一時膽寒，但我軍兵力實在是不足，單單以步甲對沖恐怕難以造成有效殺傷……」
高歡哈哈一笑：
「誰說令綽只適合運籌帷幄的？今日兩軍猝然接戰，戰場情形瞬息萬變，令綽依然能在陣前看出門道。以此觀之，令綽親自臨戰指揮也綽綽有餘啊！」
蘇綽聞言，攢眉打趣道：
「那便請軍主再予我三千銳騎，我親自領兵衝殺如何？」
高歡忍不住接著大笑起來：
「令綽莫急，今日且看萬景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