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陛下,宋凡要造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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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的地方就有爭鬥,就有江湖。

  無論是在江湖之遠,還是在廟堂之高,都是如此。

  這周延儒是東林黨人,與東林黨關係密切。

  而在明末的歷史上,東林黨人是最為臭名昭著的存在。

  他們掌控東南,兼併土地,偷稅抗稅,無所不用其極。

  到頭來,不過是苦了百姓,亡了大明,投了建奴。

  對於這些東林黨人而言,土地就是他們的命根子,不允許有任何人觸及這個底線。

  宋凡雖然是在鎮虜堡當中清丈土地,與他們所在的東南隔著很遠,可即便是這小小的舉動,也觸及到了他們的神經,讓他們惴惴不安。

  當年張居正在清丈土地時,從東南士紳手中奪走不知道多少良田,後來張居正倒台了,日子變好了,他們又可以開始兼併土地了。

  但這樣的日子沒有持續太久,當萬曆三大征掏空了整個國庫之後,萬曆皇帝將目光放在了東南商稅上。於是派遣了太監前往東南收稅,這讓他們那根緊繃著的神經再次緊張,於是憤而反擊,展開了轟轟烈烈的抗稅舉動。

  後來,萬曆皇帝死了,天啟皇帝登基。

  魏忠賢此人雖然惡貫滿盈,但有些時候還是能靠得住事,也不管他是為了自己的私慾,又或者是真為大明著想,於是再次向東南徵收賦稅。

  而這一次,東林黨已經尾大不掉,他們的反抗更為激烈,甚至因為此事死傷了不少人。

  更有人為這場抗稅舉動唱起了讚歌,寫下《五人墓碑記》來粉飾。

  對於周延儒而言,宋凡清丈鎮虜堡的土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絕對不能讓皇帝知道這裡面的好處,不然問題可就大了。

  所以當滿桂這話落下後,周延儒便不滿的道:「滿將軍,何出此言啊?自太祖高皇帝開始,衛所便是如此,閒時耕種,忙時打仗,這兩百多年來不都這麼過來了嗎?這宋凡現在竟然妄圖更改祖制,豈不是大逆不道?更何況,軍戶乃是朝廷國本,豈能輕易觸碰?此人不殺,難以正天理。」

  周延儒洋洋灑灑,氣勢恢宏,說的滿桂一時竟然找不到語言來進行反駁。

  其實,滿桂是有心維護宋凡的,畢竟宋凡幫了他那麼多,兩人的關係也還可以,而他又不是那種卸磨殺驢,背後捅刀子的人。

  「這這這,陛下,宋凡於這次戰事當中立下了不少功勞,萬不可如此啊,不然就會寒了天下人心。」滿桂連忙開口解釋,換了一個角度。

  周延儒卻毫不在乎:「呵呵,這世上立下功勞的人數不勝數,難道有功就是可以為非作歹,為所欲為的保障嗎?若是天底下每個人都如此挾功威脅,那這朝廷還是朝廷嗎?!再說了,他宋凡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游擊將軍,連進京城的資格都沒有,他又是憑什麼如此狂妄?!」

  東林黨是一個精於內鬥的團體,現在建奴尚未徹底離開,他們便按捺不住,勢要將宋凡鬧出的苗頭徹底的捻滅。

  「周愛卿說的不錯,要是天底下每個人都像宋凡一樣,那這朝廷是誰的朝廷?長此以往,勢必國之不國,臣之不臣,哪裡還有威嚴可言。」

  坐在皇位上的崇禎表情嚴肅的開口說道。

  對於崇禎而言,最重要的不是宋凡,更不是宋凡功勞,而是他的地位,他的權力。

  聽著崇禎這番話,滿桂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如何說話,愣在原地,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陛下,張儒生求見!」

  這時,大伴太監曹化淳忽然走了進來。

  滿桂一聽這話,心頓時涼了半截。

  這個張儒生正是大同鎮的巡邊御史,按理來說,現在的張儒生應該在大同,他萬萬沒有想到在這個節骨眼上,他竟然來到了京城,最關鍵的是他還不知道。

  張儒生其實是崇禎在周延儒的蠱惑下叫來的,原因很簡單,這張儒生也是東林黨人,叫過來之後,搞掉宋凡還不簡單?

  春秋筆法而已!

  「讓他進來吧!」

  崇禎眼皮子抬了一下。

  「領旨!」

  曹化淳急匆匆的離開,片刻之後便帶著張儒生走了進來。

  張儒生剛一進來,便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從懷中取出一卷厚厚的冊子,高高地舉過頭頂聲音,悲壯的說道:


  「陛下,宋凡在成為游擊將軍,去了鎮虜堡之後,便犯下了累累罪行。這是鎮虜堡中軍民的血書,上面控訴著宋凡在鎮虜堡當中所做的那些兇惡之事,其罪惡罄竹難書,難以陳述。

  此人狼子野心狼顧鷹視,完全不把朝廷律法放在眼中,簡直就是一個窮凶極惡之人,他殺朝廷命官就像殺雞一樣,毫不顧忌朝廷的威嚴,這樣的人絕對不能留,此人如果不嚴加懲處,如何彰顯朝廷法度。

  何況,此人野心甚大,竟然邀買民心,恐怕有造反之心!」

  「他想要造反?!」

  崇禎一聽這話,直接拍案而起,臉色瞬間變得猙獰。

  張儒生前面那些話,崇禎不怎麼當回事。在他看來,天底下的那些百姓過的是死是活,對他而言沒有什麼太大的關係。

  他最看重的不過是他朱家的江山,只要能夠讓他朱家的江山穩固,死多少人他都可以接受。

  他唯獨不能接受有人造反。

  前腳,建奴將京城禍亂的不成樣子,現在剛剛把局勢平定下來,宋凡就要造反,這是他所不能容忍的事情。

  「沒錯,陛下,此人就是想要造反,他竟然於鎮虜堡外修建了一座城池,甚至還弄了一些皇家的儀仗,連龍袍,龍椅都有,出行也是打著皇帝的旗號。」

  張儒生再次煽風點火。

  「該死的,該死的,這個宋凡,這個宋凡,朕原本以為他是一個忠勇之士,沒想到竟然是一個居心叵測之輩,竟然想要造反。」

  崇禎額頭上的青筋暴起,在書房中來來回回不停的走著,處於爆發的邊緣。

  滿桂看著眼前場面,臉色變得煞白。

  這張儒生,是壓根不想給宋凡活路啊。

  他很想替宋凡解釋幾句,可是,現在這情況只怕皇帝什麼也聽不進去。

  這時候說了,說不定還要將他列為同黨,抓進牢獄。

  到時候,就算他想給宋凡報信,只怕也是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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