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兼職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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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聖瑪麗號的這位新任艦長似乎有一種特別的才能,一種近乎直覺般的敏銳。

  當戰艦沿著德拉瓦灣曲折的海岸線緩緩航行時,甲板上的水手們個個屏息凝神,目光不時掃向遠處的海平面,生怕那灰濛濛的天際線上突然出現英國皇家海軍巡邏艇的桅杆。

  空氣中瀰漫著緊張的氣息,連海鷗的鳴叫聲都顯得格外刺耳。

  每個水手都清楚,一旦被發現,等待他們的將是無情的圍剿——英國人的艦隊會像嗅到血腥味的鯊魚般蜂擁而至,將他們徹底吞噬。

  然而,勞倫斯卻顯得異常從容。

  他站在舵輪旁,目光如鷹隼般銳利,手指輕輕敲打著木質扶手,仿佛在聆聽大海的低語。每一次調整航向,他的動作都精準得令人驚嘆。聖瑪麗號時而貼近海岸,借著礁石的陰影隱匿身形;時而轉向深海,巧妙地避開可能的巡邏路線。

  他的決策看似隨意,卻總能在關鍵時刻化險為夷。

  水手們起初還滿腹疑慮,但隨著時間推移,他們的擔憂逐漸被一種近乎敬畏的信任所取代。這位年輕的准尉仿佛能預知敵人的動向,總能帶領他們在危險邊緣遊走,卻始終不被發現。

  當聖瑪麗號終於駛出德拉瓦灣,進入廣闊無垠的大西洋時,甲板上爆發出一陣壓抑已久的歡呼聲。水手們互相拍打著肩膀,臉上洋溢著劫後餘生的喜悅。他們看向勞倫斯的眼神中,多了幾分由衷的欽佩。

  「簡直神了!」大副忍不住低聲讚嘆,「就像有神明在指引他一樣。」

  勞倫斯卻只是淡淡一笑,目光依舊注視著遠方。

  聖瑪麗號在蔚藍的海面上劃出一道優雅的弧線,朝著既定的目標全速前進。而在他們身後,德拉瓦灣的陰影逐漸消失在視野中,仿佛從未存在過一般。

  當戰艦進入平穩的航行狀態後,勞倫斯將船舵交給大副,轉身走向船艙。

  事實上,這位新任艦長不僅在航海方面天賦異稟,更是一位令人驚嘆的醫者——這也是他能在短時間內贏得水手們忠誠的另一個重要原因。

  上次與查爾斯號的激烈接舷戰中,除了六名海盜當場陣亡外,還有五名船員受了不同程度的傷。

  其中最嚴重的兩人腿部被燧發槍擊中,子彈深深嵌入肌肉,傷口周圍已經開始發炎腫脹。

  按照海上的慣例,這種傷勢通常意味著截肢。

  當木匠兼船醫湯姆提著那把鏽跡斑斑的鋸子走進醫務室時,兩名傷員的臉瞬間慘白如紙。

  他們太熟悉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了。

  沒有麻醉,沒有消毒,只有冰冷的鋸刃和燒紅的烙鐵。

  那種撕心裂肺的慘叫,

  血肉焦糊的氣味,

  以及術後不到一半的存活率,

  早已成為每個水手心中揮之不去的噩夢。

  「等等。」就在湯姆準備動手的瞬間,勞倫斯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湯姆愣了一下,手中的鋸子停在半空。

  兩名傷員則像抓住救命稻草般,用充滿希冀的眼神望向他們的艦長。

  勞倫斯快步走到傷員身旁,仔細檢查了他們的傷口。

  他的動作輕柔而專業,仿佛一位經驗豐富的外科醫生。

  「把鋸子放下,」勞倫斯斬釘截鐵地說,「準備一些乾淨的紗布和熱水。然後把他們倆交給我吧。」

  其實自從勞倫斯上船,就開始琢磨如何救治傷員這件事了。

  在這個時代,真正在戰場上陣亡的士兵並不多,疾病和受傷才是兵員削減的主要原因。

  在聖多明戈,他曾和威頓醫生簽訂了一個協議。

  他提供治療梅毒的秘方,輔以威頓醫生的場地和名氣,由此來開啟「建立醫藥帝國」支線的篇章。

  因為在這個時代想要製作出青黴素幾乎是不可能的。硬體條件的欠缺、技術的落後,都讓這一想法顯得遙不可及。但勞倫斯並沒有因此放棄。他敏銳地意識到,大蒜——這個在大航海時代被帶到世界各地的普通食材,或許能成為他的突破口。

  大蒜素的製作並不複雜,卻需要精確的配比和細緻的操作。

  在聖瑪麗號的船艙里,勞倫斯秘密地進行著實驗。他將新鮮的大蒜剝皮、搗碎,加入朗姆酒中浸泡,再用紗布過濾,最終得到一種淡黃色的液體。這種液體散發著刺鼻的味道,卻蘊含著劃時代的改變。


  出於智慧財產權的考慮,以及保密的需要,他暫時並不打算將此方法公之於眾。

  對於艦長的命令,湯姆愣住了。

  他皺了皺眉說:「艦長,我鋸過的腿至少也有三四十個,您放心,我的速度很快,不會讓他們過於痛苦的。這點小事犯不著讓您親自動手。」

  勞倫斯沒有抬頭,手指輕輕按壓著傷員腫脹的傷口邊緣,感受著皮膚下的溫度和脈搏的跳動。

  「不,在我看來,他們無需做這種慘無人道的手術。」

  老湯姆嘆了口氣,眉頭緊鎖。

  他見過太多類似的場景——那些因為害怕痛苦而拒絕截肢的船員,最終都因傷口潰爛、高燒不退而痛苦死去。

  他忍不住再次勸道:「艦長,他們不做手術必死無疑,做了手術還有活著的希望。這是唯一的辦法。」

  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

  隨後,他轉向那兩名傷員,「你們倆就別矯情了,受了傷算你們倆命不好,想要活下來,就只能把你們的傷腿鋸掉。幾百年來都是這樣,這就是我們水手的宿命。」

  兩名傷員臉色蒼白,眼中滿是恐懼和絕望。

  他們緊緊抓住床沿,仿佛這樣就能逃離即將到來的命運。

  然而,勞倫斯的聲音再次響起,打破了這片壓抑的沉默。

  「幾百年來都是這樣,就一定是對的嗎?」他抬起頭,目光如炬地看向湯姆。

  湯姆被這句話噎住了,張了張嘴。

  可他的鋸腿技術的確是從別的船醫那裡學來的。

  大家都是這樣做的,除此之外,壓根就沒有別的辦法。

  「照我說的做。」勞倫斯淡淡道。

  鑑於艦長這些天以來在聖瑪麗號上建立的權威,湯姆雖然滿腹疑惑,但還是照做了。

  勞倫斯則開始指揮其他水手清理醫務室,確保環境儘可能整潔。

  他用煮沸的熱水消毒紗布,然後準備清理傷口。

  大蒜溶液他早已準備好了。

  燭光透過玻璃瓶,將溶液映照得如同流動的琥珀。

  在聽說艦長拒絕了木匠的截肢手段,要親自給傷員處理傷口這件事之後,好奇的水手們很快就擠在了房間外面,想要親眼看一看他們的艦長是如何用截肢之外的方法來拯救他們的同伴。

  只可惜,艦長早就讓人擋在門口,嚴令在治療期間,閒雜人等一概不得入內。

  就在門外人群涌動,議論紛紛之際,

  勞倫斯正用銀質鑷子夾起第一枚鉛彈。

  暗紅的血珠順著鑷子尖滴落在銅盆里,在寂靜中發出「嗒「的輕響。

  「用燒酒沖洗器械。還有我們不需要烙鐵」,勞倫斯將鑷子浸入盛著朗姆酒的玻璃瓶,淡黃色的液體裡浮起細碎的血絲。

  他的語氣從容得像在吩咐晚餐菜單,仿佛此刻不是在做外科手術,而是在調製雞尾酒。

  兩名傷員癱在臨時手術台上,渾身被冷汗浸透,卻奇蹟般地保持著清醒——他們的膝蓋上方纏著浸透大蒜溶液的亞麻布,空氣中飄蕩著刺鼻的味道,而非熟悉的血肉焦糊氣息。

  勞倫斯頭也不抬地吩咐,指尖在傷員小腿上輕輕按壓。

  這讓他想起二十一世紀急診室里靜脈注射抗生素的場景。

  此刻他無比感激那個愛看醫療劇的前女友,那些消毒棉球與雙氧水的畫面,此刻竟成了跨越時空的救命符。

  他的動作行雲流水,仿佛做過千百次這樣的清創手術。只有他自己知道,掌心早已被冷汗浸透——方才取出第三枚鉛彈時,鑷子尖距動脈血管只有髮絲般的距離。

  木匠湯姆攥著烙鐵的手在發抖,鑄鐵火盆里的炭火映紅了他錯愕的臉。

  十分鐘前,當湯姆舉著那把鏽跡斑斑的鋸子走向手術台時,他的餘光瞥見兩名水手在胸前劃著名十字,嘴唇無聲地翕動,仿佛在默念最後的禱詞。他們的眼神中充滿了絕望,仿佛已經看到了自己被鋸斷的肢體和隨之而來的死亡。可眼下,那兩條本該被鋸掉的小腿卻被潔白的紗布緊緊包裹,傷員的臉色雖然蒼白,卻比之前多了幾分生氣。

  湯姆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桌上那瓶神秘的液體上。

  瓶身並不起眼,甚至有些粗糙,但裡面淡黃色的液體卻仿佛蘊含著某種神奇的力量。艦長剛才就是用這瓶「秘藥」塗抹在傷口上,才讓兩名傷員免於截肢的命運。


  「真心希望他們能夠得救。」湯姆默默祈禱著。

  如果這瓶秘藥真的有效,那麼其他水手日後若是受了傷,也將免於被截肢的悲慘命運。想到這裡,他的手指不自覺地顫抖了一下,仿佛又感受到了那些被他鋸斷的肢體傳來的觸感。

  血腥味似乎再次縈繞在鼻尖,揮之不去。

  每次手術結束後,他都會拼命洗手,甚至用酒水擦拭全身,但那令人作嘔的氣味卻總是如影隨形,幾天都散不掉。

  「每六個小時更換一次紗布,把它塗在傷口上。」

  勞倫斯的聲音將湯姆從回憶中拉回現實。

  他將那瓶秘藥遞了過來,「剩下的,就交給上帝吧。」

  湯姆接過瓶子,指尖觸到冰涼的玻璃。

  他點了點頭,鄭重地將瓶子握在手中,仿佛握住了某種希望。

  勞倫斯站起身,拉開了醫務室的門。

  門外,一群水手正焦急地等待著結果。他們的臉上寫滿了擔憂和期待,仿佛門後藏著決定他們命運的答案。為首的皮特撓了撓頭皮,咧開嘴笑道:「艦長,他們……真的可以在不用截肢的情況下保住一條命嗎?」

  勞倫斯的目光掃過眾人,輕輕地點了點頭,「會的。」

  「他們的求生意志足以讓上帝為之動容。」

  水手們聞言,紛紛鬆了一口氣。

  皮特更是哈哈大笑,拍了拍身旁同伴的肩膀,「我就知道咱們艦長有辦法!」

  聖瑪麗號返程的速度很快。

  在此過程中,勞倫斯繼續加深和水手們的羈絆,也就是他們的好感度,作為他的「旗艦」和「龍興之地」,他投入了百分之百的精力。

  十天之後,當西印度群島的輪廓緩緩出現在人們的視野之中時,

  當傷病員康復重返甲板引發眾人的歡呼之際,勞倫斯默默地打開了系統任務欄。

  他準備要完成下一個支線任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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