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紫織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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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六章紫織母女

  水聲瀟瀟,白色浪花輕拍岸邊,猶如為大地披上了一層銀色紗衣。一陣清脆的鈴聲在空氣中悠揚飄蕩。領頭的女人手中緊握一株綠葉。中間四個人穩穩地抬著山轎,山轎上跪坐著一個閉著眼的銀髮小女孩。後面的隊伍中其一人拿著錫杖在輕輕搖晃,傳出了之前那陣陣清脆的鈴聲。他們唯一的共同就是穿著白衣,虔誠地行走!

  突然,一陣狂風吹過,原本晴朗的天空瞬間被黑雲遮蔽。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他們不禁驚呼出聲,狂風肆虐,他們艱難地維持著隊形。就在這時,天空中赫然出現一個巨大的蝙蝠,白色的長髮,年老的臉龐,白色的眼睛中閃爍著紅色的瞳孔,嘴裡露出獠牙。大獄丸注視著女人,低沉的聲音中透出年老獨有的特性:「帶來了嗎?」

  小女孩聽到聲音後,緩緩睜開了那雙原本閉著的眼睛。她眼睛極為獨特,眼白如雪,瞳孔淡紫,而正中央卻點綴著一抹墨色。她張開小嘴,輕輕地發出了一聲——「啊哈~」

  女人內心悲痛,聲音中夾雜著難以言喻的情感與一抹不易察覺的顫抖:「我們說好了,我女兒會給你,但你們也相應地不准再襲擊村子了。」

  「我答應你!」

  女人轉頭看向山轎上的女兒,眼中閃爍著不舍與堅定:「好了,紫織!你去吧!」

  「我還是不要,爺爺太可怕了!」紫織的聲音里充滿了怯意。

  「去吧,紫織!」抬著山轎的其中一人急切地勸說。

  另一人匆匆瞥了眼大獄丸,目光決然地看著紫織:「這是為了村子!」

  「媽媽…」

  女人聽到女兒那充滿依戀渴望的呼喊聲,心如刀絞,悲痛欲絕。她咬緊牙關,狠心地別過頭去,不敢直視女兒的眼睛。原諒媽媽,這樣你才能更幸福!

  桔梗她們乘坐著頭釵,隨風而行,來到了風景如畫的海邊。剛一落地,她們就看到幾個男人手持武器,正對峙著紫織媽媽。其中一個身著褐色衣服的男人猛地沖向紫織媽媽,將她打倒在地,隨之怒吼咆哮起來:「混蛋,竟敢騙我們!不是只要把你女兒交出去,村子就不會再被襲擊了嗎?」

  身著深藍色衣服的男人因憤怒和恐懼地發火:「又有好幾個人被殺了,這和你說的不一樣啊!」

  趴在地上的紫織媽媽聽到這些話,臉上露出極度憤怒的神情,攥緊拳頭。她眼中滿是憤怒與濃濃的悲傷,奮力轉過頭,怒目圓睜地注視著他們,身軀因極度的憤怒而不停地顫抖!

  「那些傢伙為什麼會襲擊過來?」身著橙色衣服的男人懼怕地大吼:「你肯定也是和百鬼蝙蝠一夥的。」

  「別管她,殺了吧!」

  就在這一刻,桔梗給紫織媽媽施加防禦式結界擋住了他們的攻擊。他們驚愕的發現,桔梗身著一襲巫女裝扮,手中緊握著神無的手,而身旁的神樂有著尖尖的耳朵和紅色眼眸。這一幕讓身著黑色衣服的男人內心劇烈顫抖,聲音也變得斷斷續續:「你…你們是…」

  桔梗面容嚴肅,目光如炬地緊盯著他們:「你剛才說了百鬼蝙蝠吧?告訴我那些傢伙在哪裡吧!」

  神樂輕輕地將紫織媽媽扶坐起,即便她此刻顯得頗為狼狽,但那藍綠色的衣裳,淺紫色的裙裾,以及瀑布的長黑髮,仍襯得她分外美麗動人。神樂柔聲關切地詢問:「你還好嗎?」隨後,她轉頭淡漠地看向那些人,語氣中透著鄙夷:「幾個人欺負一個女人,真是過分!」

  「我們…怎麼知道在哪裡?」身著淡綠色衣服的男人聲音顫抖,透露出一絲自保的意味。

  「去問那個女人!」褐色衣服的男人手指向紫織媽媽:「畢竟那個女人明明身為人類,卻為妖怪,為百鬼蝙蝠生了孩子,是個…」

  桔梗聽他說到此處,目光掠過他身後的人,只見他們臉上無不流露出憤怒的神色。她想到已有數人遇害,不禁皺起了眉頭。

  為妖怪生孩子?神樂對紫織媽媽越感驚訝。紫織媽媽面對他們的刺耳羞辱,臉上交織著各種複雜的情緒,眉頭因眼眸顫抖而緊緊皺起。

  桔梗冷靜而堅定地看著他們,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肅穆:「你們先回去,那妖怪我會負責!」

  「是…」帶頭的男人低聲應了一句,隨後他們一同離去,離去時滿含怒火地瞪了紫織媽媽一眼。他們之所以願意離去,是因為私下交流時得知桔梗是巫女,心中頓時生出了忌憚與敬畏。

  小屋內,紫織媽媽語氣平靜地向桔梗她們發問:「你們知道百鬼蝙蝠的巢穴在哪?準備幹什麼?」


  「我是巫女!我能幫助你!」

  她聞聲望去,目光落在桔梗那堅定的眼神上,心中似乎突然明白了什麼,臉上先是掠過一抹驚訝,隨即又浮現出更為驚愕的神情:「誒~」

  「他們說你把女兒交給了百鬼蝙蝠,這是怎麼回事?」

  「百鬼蝙蝠是幾百年前便住在這一帶的妖怪,以人類和動物為目標吸他們的血,是很可怕的妖怪。但是,月夜丸閣下是…

  「只有我女兒紫織的父親,月夜丸閣下不同,他不僅不殺人類,而且在紫織出生後,不知是不是他說服了同伴,這村子便不再受百鬼蝙蝠襲擊了。」

  「沒錯,村子曾經很平靜。月夜丸閣下死了,於是便沒有人阻止他們了。不久之後,月夜丸閣下的父親,也就是紫織的祖父——大獄丸來了,說是只要把紫織給他,就不會對村子出手了。大獄丸和月夜丸閣下代代肩負著守護百鬼蝙蝠巢穴結界的職責,他們需要身上流淌著月夜丸閣下之血的紫織,來繼承他們家族的使命。」

  神樂聽紫織媽媽說完後,念頭閃過:「讓那個叫大獄丸的守護不就行了?」

  「力量會變弱的。而且,一旦把職位讓給別人,就會喪失力量。」

  桔梗溫柔地看向紫織媽媽,眼眸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也就是說,除了紫織,沒有人能勝任守護結界的職位!」

  不知是桔梗的這番話喚醒了紫織媽媽,還是心中的思緒被某種情感所牽引,她的心弦在這一瞬間被深深觸動。難過、悲傷與不舍迅猛地湧上心頭,情緒驟然低落。她緩緩地低下頭,眼眸顫動,眼眶泛紅,漸漸變得濕潤,淚光在眼眶裡打轉。那一聲聲充滿依戀的「媽媽」在耳邊迴響,讓她渾身瀰漫著濃濃的不舍與不安…

  那個夕陽黃昏下,幾個小孩在海邊攔住了女兒,對她無情的嘲諷、嘲笑,罵她是妖怪小孩、半妖小孩,甚至對她推搡、辱罵。她的思緒不禁飄向了女兒,想起了女兒過往的遭遇。

  女兒常常帶著傷痕累累的臉龐和身體回家。儘管每次在進入家門前,她都會努力擠出笑容,但她隱藏得再好,身為母親又怎能看不出女兒受到的傷害與痛苦呢!女兒只是不想讓她擔心呀!每當問起,女兒總是輕描淡寫地說:「媽媽,沒事,只是不小心摔了一跤。」作為母親,她心如刀割,能所做的只有緊緊抱住女兒,一遍遍地在她耳邊呢喃著「對不起」。兩人緊緊相擁,淚水交織,共同承受著這份難以言喻的難過與悲傷…

  許久之後,紫織媽媽終於勉強平復了情緒,但聲音中依舊透露出難以割捨的痛楚與悲傷:「我煩惱了很久,最終決定將紫織交給了大獄丸。」

  「冒昧地問一句,紫織是半妖吧!」

  「紫織她確實擁有能勝任職責的力量!所以,我判斷去那裡生活也是為她好,而且村子也能因此得救。然而,百鬼蝙蝠他們卻食言了。」

  桔梗凝視著此時因各種情緒而身軀顫抖、攥緊拳頭的紫織媽媽,眼中閃爍著濃烈的殺意,語氣溫柔卻堅定:「帶我去吧!你帶我去那裡!剩下的只要交給我就好了!」

  「那我們趕快出發吧!」神樂牽著神無的手緩緩起身,帶著不容置疑的決心看向紫織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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