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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在座的各位,正在遭受一場深遠的折磨。「一名男子揮舞著手臂望著前方。

  穿著紅色毛衣,披著一頭長髮的人正在郊區的教堂里激情演講。長長的衣服拖到大腿根,緊身褲將肌肉線條勾勒得十分明顯,這人穿著一雙馬丁靴在台上走來走去,發出踢踢踏踏的聲響,時而蹲下抱住自己縮成一坨,時而張開雙手,大步跨立著。整個教堂安靜得可怕,只聽得見男人尖銳顫抖著訴說的聲音。

  「這種痛苦的折磨不止來自身體,更來自內心,我們一直以來都堅信著,服用藥劑是對我們的病痛的一種治療,每個月我們都要被抽去滿滿的一管血檢查症狀的情況,用我們稀薄的薪水去換取那一點點希望,可惜最後這一點希望也在被蠶食殆盡,我們因恐懼而止步不前,我們因恐懼而成了溫順的綿羊,我們又因恐懼而放棄了一個認識全新自己的機會。「男子在台上來回走動著,突然停下看向台下。

  人群中一雙雙眼睛望著男子,氣氛逐漸躁動起來。

  「我的妻子,我最愛的女人,因為沒有購買藥劑使用被粗暴地抓去檢查身體抽了一大管血後,她又被強制注射了抑制劑,最後像個牲畜般被扔了出來,我把她接回家,記得她說,我好疼,我哪裡都疼,那時候每天吃著止疼藥也止不住疼,我就這樣看著她這樣痛苦地死去。「隨著男人的聲音從尖銳變成憤怒,面部也逐漸猙獰。

  「短暫的疼痛會帶來永恆的進化,擁抱它,接納它,與它融為一體,突然有一天我能聽見它在和我說話,不要怕,捨棄掉以前,於是我停止了用藥,這是上天給我們的一次機會。「男子低著頭閉眼將自己抱住。

  「我們應該擁抱真實的自己,不被束縛,我們本不應該被束縛。「男人緩緩睜開眼,鬆開雙臂昂首直直站立著,光線照在他的臉上。

  「解放自己。「男人舉起右手,伸向天空緩緩張開,仿佛在迎接什麼。

  台下人群站起來,舉起右手異口同聲地說道。

  門外督察隊早已包圍了這裡,帶頭的隊長點燃了一根煙深吸了一口,「差不多了,進去全部抓住,尤其是帶頭的。「

  「收到!「隊員們整齊劃一地戴上了頭盔。

  隨即,教堂門被一腳踢開,隊員們衝進教堂吼道:「都不准動!

  「隊長咬著煙緩緩走進教堂,「怎麼了,大晚上在開什麼派對?這麼熱鬧。「

  剛才嘈雜的人群頓時變得鴉雀無聲,面面相覷地盯著對方,台上的男人冷漠地看著下面。

  「哎,說你呢,台上那個,下來,快。「隊長一臉不耐煩地對著男人招著手。

  男人輕蔑地俯視著隊長。

  隊員將槍口指向男人,在眾人注目下,男人緩緩舉起了雙手。

  「全部帶走!「隊長將菸頭扔在地上踩熄轉身離開。

  「報告隊長!這群人怎麼處置?「一位帶著頭盔看不見長相的隊員站得筆直問道。

  「這男的帶到審訊室,其他的帶回去先關起來。「說罷,隊長看著沉默的男人心裡一股莫名的憂慮湧上心頭。

  燈光打在紅衣男人臉上,漆黑的審訊室里只聽得見風扇轉動的聲音。男人雙手被固定住在桌上,雙腳也被銬住,深淺不一的淤青布滿全身,紅腫充滿血絲的眼睛證明了他已經長時間沒有得到休息。

  「還是什麼都沒說嗎?「隊長從後門走進問著審訊的人員。

  「什麼都沒有。「坐在審訊桌旁的人回答道。

  「你們去休息吧。「隊長站在門口點燃了一根煙。

  兩名審問人員應聲後起身離開,隊長走到桌前一把將桌上的東西推到角落,隨即坐在椅子上,把腳交叉著放在審訊桌旁。

  「調查你們有段時間了已經,說吧,你們的目的是什麼?「隊長一頁一頁翻著檔案。

  男人緩緩抬起頭疲憊地看著隊長,突然笑出了聲。

  「笑什麼?「隊長歪著頭盯著男人。

  「你們從我這問不出來什麼的,為什麼要執著於此。「紅衣男人吃力地看著隊長,長時間沒有睡覺讓男人眼皮顫抖著,好像已經支撐不了太久。冷漠的眼神盯著隊長心裡直發毛。

  「那天在教堂的人,血清檢測報告全部都是陽性,他們已經有段時間沒有注射SUP了,如果你說,我會給你和他們最好的藥劑,並放你們走。「隊長將菸頭戳熄在菸灰缸里。

  「長官,我們不需要SUP,我們需要的是一場進化。「男人輕聲地說道。


  「什麼進化?「隊長疑惑地看著男人。

  「不久你就會知道了。「紅衣男人閉上了眼睛。

  看管所里,一個男人齜牙咧嘴,蜷縮地躺在地上捂著胸口,嘴裡一直低聲呻吟著好疼。

  門外的看守發現了異樣,雙手捏著肚子上的皮帶走向鐵門前問道:「你們,這個人怎麼了?「

  門內的犯人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昨天剛扔進來的時候身體還算正常,就是寡言少語,不管別人問他什麼,他總是扭過頭去不怎麼搭話。

  「報告!我們也不知道。「一名犯人回答道。

  看守給另一個人使了個眼色,那個人便拿著鑰匙走了過來。

  「全部抱頭退後面去蹲著!「看守呵斥著,另一個人快速打開了牢門。

  看守進門後觀察了一下房間,看了看蜷縮在地上掙扎的男人,用腳尖將男人從側躺著調整到正躺著。

  「你怎麼了,說話。「看守警戒地低頭看著男人。

  男人緩緩睜開布滿血絲的雙眼,額頭青筋暴起,像一條條蚯蚓,臉色漲的通紅。

  「我好疼,我好難受。「男人有氣無力地說道。

  看守猶豫片刻後向領導匯報情況,過了一會兒,幾個醫生來將男人抬走。

  男人的喘息聲在病房裡迴蕩著,醫生給注射的藥劑好像沒有起一點作用,反而讓男人變得狂躁。

  被綁在病床上的男人好像聽到了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誰?「男人大口呼吸著問道。

  「是這樣嗎?「男人繼續說道。

  「帶我走。「男人的眼球上下翻動著。

  男人的眼睛逐漸變成紫色,身體不斷抽搐著,胸口一陣一陣紅光亮起,最終一陣刺眼的白光充滿房間。

  嘭得一聲巨響,整個看管大樓頃刻間被炸出了一條大裂痕,巨大的氣流將碎片和灰塵席捲到四周,周邊的樹木吹得一邊倒仿佛要被連根拔起。

  氣流吹得審訊室的玻璃咯吱作響,爆炸聲把隊長嚇得一抖擻,連忙跑到走廊上查看情況,看著不遠處被冒著熊熊烈火的看管大樓,隊長扒著欄杆滿臉驚愕不敢相信。

  反應過來的隊長,衝進審訊室,抓住紅衣男人的衣領提起來一拳砸在他的臉上,「說!到底怎麼回事!「

  「我還以為你會一直這麼冷靜呢。「紅衣男子被捏著衣領耷拉著腦袋,努力睜開眼冷笑斜視著隊長,鼻血流向嘴巴途徑下巴最後滴在隊長的手上。

  「快說,你們到底想幹什麼!「隊長怒不可遏地吼道。

  男人眼中的光逐漸黯淡下來,微張的嘴唇一動一動的,但是卻沒發出一絲聲響,隊長鬆開手,男人的腦袋無力地垂下。

  隊長叉著腰在房間內走來走去,最後一腳踹在門上。

  整個督察中心裡人們忙著救治傷者,坍塌的大樓下一具具屍體被抬了出來,在廣場上躺滿了受傷的人。

  「我們需要一個合理解釋,針對這次督查中心爆炸事件。「從上面來的兩位高層坐在辦公室里,神情嚴肅地看著下面的督察中心領導。

  「這次的事件非常複雜,需要仔細調查其原因,初步能確定是變異者所為。「局長低頭黑著臉回答道

  「從現在開始,你們的工作在月底之前要逐步交接給特戰部,下個月起,督察中心全權交由特戰部管理,聽明白了嗎?「

  「明白。「局長鞠著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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