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刀
「淵兒。」季清看著完好無損的唐淵，再也難耐心中情緒，眼淚不覺間就流了出來。「你沒事就好，你沒事就好。」
「母親不用擔心。」唐淵伸手抹去了季清的眼淚，溫聲道：「我這不是平安無事的回來了麼。」
「而且，父親正在道院接受檢查，他身體也無大礙。」
唐淵安撫好季清和唐凝後，才轉頭看向郭子儀說：「此番卻是有勞子儀兄了。」
「你的事便是我的事，你我兄弟何必見外。」郭子儀大大咧咧回道。
唐淵笑了笑，也沒再多言，郭子儀的性格一向如此，只要是得到他認可的好友，哪怕為之千金散盡，赴湯蹈火，亦不再乎。
若是出身草莽，必然是一位極具人格魅力的豪俠，說不得便能拉起一班兄弟，成就大事。
可如果放在一向講究內秀於心，外毓於行的世家而言，就顯得太過張揚，不符世家貴子的沉穩氣質了。
當然，九成以上的世家子弟，也完全當不得那八字評價，不過是裝腔作勢，牽強附會罷了。
說來也巧，郭子儀前腳剛出道院之門，唐淵一行後腳便回了道院。
因為擔心父親身上還有什麼殘留的手段，自己檢查不出來。是以唐淵回到漁陽的第一件事，就是直奔道院。
而且，依據他和於夢秋兩人的推斷，此番事變很可能涉及到了漁陽郡的某個大勢力。
速將此事上稟道院，先將自己抽身事外，才是最穩妥的決定。
不過，出乎唐淵預料之外的是，在聽完了自己所敘之後。
玄虛子先是肯定了如此盜用香火，以人為祭的行徑，道院必要徹底清查。
而後沉吟片刻問他，願不願意繼續調查此事。
竟又將問題拋了回來！
在剛聽到這話後，唐淵著實是嚇了一跳，心中懷疑是不是自己的確壞了玄虛子的好事。
但仔細思索之後，唐淵還是覺得如果那面燃鬼王和道院有關，自己根本沒有道理能活著回來。
而院首之所以會將這個任務發給自己，也可與他之前的猜測相互印證……道院需要一位非世家出身的弟子，與世家弟子爭得那淨明宗再立的名額。
唐淵知道，一旦接了這個任務，就意味著自己一定會變成道院手中那柄砍向世家的刀，再無緩和的餘地。
如今想來，或許院首曾經許出的無憂山道脈，對他而言，會是更為穩妥的選擇，至少不會捲入世家和道院的紛爭之中。
可既然已經選擇了想要三清嫡脈的身份，求得直通大道的功法，那便只能一條路走到黑了。
是以唐淵便不再猶豫，直接將此任務應承了下來。
而玄虛子果然面露滿意之色，笑著將這枚可以召喚黃巾力士的道籙交給了唐淵。
許了他監察漁陽，先斬後奏之權，凡是懷疑涉及香火案者，皆可緝拿審查。
可以說此時的漁陽郡，便連郡守也要無條件配合唐淵的調查。
而且不只是此等特權，按玄虛子所言，這兩尊黃巾力士，都是金丹層次的神將，足以應對絕大多數問題。
出得院首小院後，唐淵又從幾位道院學子那裡得知了玲瓏閣之事。
是以匆匆將父親安置檢查後，便迅速趕來了此地。
所以……此時唐淵那絕不會漏抓一人的話一出。
心思敏銳之人已經聽出了此間的潛台詞，腦中不由得浮現了四個大字。
「羅織大獄！」
唐淵無視了眾人的求饒，面無表情的將所有鬧事之人，盡數捆了起來。
而後浩浩湯湯的徑直押向了郡府所在。
如此一幕，自是看的盧李氏心慌不已。
只需簡單審查一番，便可輕易查出背後是她在作梗，可即便她是世家貴女，也擔不起盜取香火，這等罪名。
她略帶顫抖的問蘭兒：「那唐淵應是不敢隨意羅網罪名，陷害於我吧。」
和她相比，侍女蘭兒更是心慌不已。
盧李室還有世家身份護身，不僅是盧氏嫡媳，而且其娘家李家亦是一大世家。
可她若是被揪出來的話，真的是只有死路一條了。
但此刻也只得語含懼意道：「吾等未做那事，他豈敢隨意將這污水，潑向盧家！」
……
一行眾人，還未至郡府，便見一面容青雋，身穿雲雁官袍的中年男子，迎了過來。
此人正是鎮守一方的漁陽郡守，金丹真人賀之清。
其人入主漁陽亦不過十數年而已，根基極淺，自上任後，除去例行公務之外，亦是甚少露面，維持了漁陽局勢未變。
在唐淵的心中，自是知道這位該是中立身份，並不想在世家和道院之間站隊。
所以，前次自己大鬧郡府時，便沒有露面。而唐淵也十分配合的沒有逼他現身，逼其站隊。
但此番又有不同，唐淵手持道籙而至，幾可視為龍虎山監察使，賀之清自然不能再避而不見。
不過出府相迎這點，卻還是有些出乎唐淵預料。
不過他略做思索便想清楚了，想必是這位牆頭草依舊不想站邊，先將道院和自己的面子給足，如此方才能在之後的調查中，抽身事外，不牽涉過深。
唐淵心中自是想拉他一同下水，畢竟自己既已接受了道院之刀的命運，那自然要竭盡全力，讓這刀顯得再鋒利些，不至於半路便因鈍拙而被拋棄。
但他也不會一來便招致賀之清的惡感，因此亦是十分客氣的迎了上去，恭敬的行了一個晚輩之禮。
因為他此刻代表的是道院，是龍虎山，只論地位，幾等巡撫，自然不能行見官之禮。
但凡修道之輩，皆奉達者為師之禮，修為低者面見真人，尊者，自可持晚輩之禮。
「道院弟子唐淵見過府尊，此番奉院首之命，調查盜用香火一案，未來多有叨擾，還望見諒。」
賀之清捋了捋胸前長須，笑道：「此乃漁陽郡多年未見之大案，本府自要傾力配合，何來叨擾之言。」
說著，他略一側身，讓出了身後的於夢秋道：「於司長亦和本府通報了此案，你二人既已配合默契，後續自當繼續負責。」
「不知，道子意下如何？」
「母親不用擔心。」唐淵伸手抹去了季清的眼淚，溫聲道：「我這不是平安無事的回來了麼。」
「而且，父親正在道院接受檢查，他身體也無大礙。」
唐淵安撫好季清和唐凝後，才轉頭看向郭子儀說：「此番卻是有勞子儀兄了。」
「你的事便是我的事，你我兄弟何必見外。」郭子儀大大咧咧回道。
唐淵笑了笑，也沒再多言，郭子儀的性格一向如此，只要是得到他認可的好友，哪怕為之千金散盡，赴湯蹈火，亦不再乎。
若是出身草莽，必然是一位極具人格魅力的豪俠，說不得便能拉起一班兄弟，成就大事。
可如果放在一向講究內秀於心，外毓於行的世家而言，就顯得太過張揚，不符世家貴子的沉穩氣質了。
當然，九成以上的世家子弟，也完全當不得那八字評價，不過是裝腔作勢，牽強附會罷了。
說來也巧，郭子儀前腳剛出道院之門，唐淵一行後腳便回了道院。
因為擔心父親身上還有什麼殘留的手段，自己檢查不出來。是以唐淵回到漁陽的第一件事，就是直奔道院。
而且，依據他和於夢秋兩人的推斷，此番事變很可能涉及到了漁陽郡的某個大勢力。
速將此事上稟道院，先將自己抽身事外，才是最穩妥的決定。
不過，出乎唐淵預料之外的是，在聽完了自己所敘之後。
玄虛子先是肯定了如此盜用香火，以人為祭的行徑，道院必要徹底清查。
而後沉吟片刻問他，願不願意繼續調查此事。
竟又將問題拋了回來！
在剛聽到這話後，唐淵著實是嚇了一跳，心中懷疑是不是自己的確壞了玄虛子的好事。
但仔細思索之後，唐淵還是覺得如果那面燃鬼王和道院有關，自己根本沒有道理能活著回來。
而院首之所以會將這個任務發給自己，也可與他之前的猜測相互印證……道院需要一位非世家出身的弟子，與世家弟子爭得那淨明宗再立的名額。
唐淵知道，一旦接了這個任務，就意味著自己一定會變成道院手中那柄砍向世家的刀，再無緩和的餘地。
如今想來，或許院首曾經許出的無憂山道脈，對他而言，會是更為穩妥的選擇，至少不會捲入世家和道院的紛爭之中。
可既然已經選擇了想要三清嫡脈的身份，求得直通大道的功法，那便只能一條路走到黑了。
是以唐淵便不再猶豫，直接將此任務應承了下來。
而玄虛子果然面露滿意之色，笑著將這枚可以召喚黃巾力士的道籙交給了唐淵。
許了他監察漁陽，先斬後奏之權，凡是懷疑涉及香火案者，皆可緝拿審查。
可以說此時的漁陽郡，便連郡守也要無條件配合唐淵的調查。
而且不只是此等特權，按玄虛子所言，這兩尊黃巾力士，都是金丹層次的神將，足以應對絕大多數問題。
出得院首小院後，唐淵又從幾位道院學子那裡得知了玲瓏閣之事。
是以匆匆將父親安置檢查後，便迅速趕來了此地。
所以……此時唐淵那絕不會漏抓一人的話一出。
心思敏銳之人已經聽出了此間的潛台詞，腦中不由得浮現了四個大字。
「羅織大獄！」
唐淵無視了眾人的求饒，面無表情的將所有鬧事之人，盡數捆了起來。
而後浩浩湯湯的徑直押向了郡府所在。
如此一幕，自是看的盧李氏心慌不已。
只需簡單審查一番，便可輕易查出背後是她在作梗，可即便她是世家貴女，也擔不起盜取香火，這等罪名。
她略帶顫抖的問蘭兒：「那唐淵應是不敢隨意羅網罪名，陷害於我吧。」
和她相比，侍女蘭兒更是心慌不已。
盧李室還有世家身份護身，不僅是盧氏嫡媳，而且其娘家李家亦是一大世家。
可她若是被揪出來的話，真的是只有死路一條了。
但此刻也只得語含懼意道：「吾等未做那事，他豈敢隨意將這污水，潑向盧家！」
……
一行眾人，還未至郡府，便見一面容青雋，身穿雲雁官袍的中年男子，迎了過來。
此人正是鎮守一方的漁陽郡守，金丹真人賀之清。
其人入主漁陽亦不過十數年而已，根基極淺，自上任後，除去例行公務之外，亦是甚少露面，維持了漁陽局勢未變。
在唐淵的心中，自是知道這位該是中立身份，並不想在世家和道院之間站隊。
所以，前次自己大鬧郡府時，便沒有露面。而唐淵也十分配合的沒有逼他現身，逼其站隊。
但此番又有不同，唐淵手持道籙而至，幾可視為龍虎山監察使，賀之清自然不能再避而不見。
不過出府相迎這點，卻還是有些出乎唐淵預料。
不過他略做思索便想清楚了，想必是這位牆頭草依舊不想站邊，先將道院和自己的面子給足，如此方才能在之後的調查中，抽身事外，不牽涉過深。
唐淵心中自是想拉他一同下水，畢竟自己既已接受了道院之刀的命運，那自然要竭盡全力，讓這刀顯得再鋒利些，不至於半路便因鈍拙而被拋棄。
但他也不會一來便招致賀之清的惡感，因此亦是十分客氣的迎了上去，恭敬的行了一個晚輩之禮。
因為他此刻代表的是道院，是龍虎山，只論地位，幾等巡撫，自然不能行見官之禮。
但凡修道之輩，皆奉達者為師之禮，修為低者面見真人，尊者，自可持晚輩之禮。
「道院弟子唐淵見過府尊，此番奉院首之命，調查盜用香火一案，未來多有叨擾，還望見諒。」
賀之清捋了捋胸前長須，笑道：「此乃漁陽郡多年未見之大案，本府自要傾力配合，何來叨擾之言。」
說著，他略一側身，讓出了身後的於夢秋道：「於司長亦和本府通報了此案，你二人既已配合默契，後續自當繼續負責。」
「不知，道子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