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我曾失去一切
課還沒上完，黃建偉接了個傳呼，就和王飛揚說了一聲，剩下時間自己練，然後就急匆匆地離開了。
他們兩個也算很熟悉了，一個教得隨意，一個練得隨便，相處頗為融洽……
老黃跑了之後，王飛揚也懶得再練吉他了，背起吉他起身來到隔壁房間，也就是蘇櫻練大提琴的地方。
推開虛掩著的房門，看到只有蘇櫻一個人。
就問道：「顏老師呢，怎麼就你自己？」
他說的顏老師，自然就是蘇櫻的小姨，顏夢雅。
抬頭看到王飛揚，蘇櫻有點愕然，以前王飛揚可沒有這樣過，最多也就是上課前後和自己說幾句話，不可能在上課時直接過來。
她有點拘謹地說道：「小姨單位臨時有點事，剛剛被領導叫走。你怎麼來了？」
王飛揚隨手把吉他放在牆邊，拉來一把椅子坐下來，彎下腰，曲臂支在腿上，手掌托起下巴，看著蘇櫻隨口說道：「老黃也有事走了，我今天不想練吉他了，心裡有點煩躁，可能是這些天太忙了。」
蘇櫻關心地看了他一眼，又連忙把頭扭開，手裡的琴弓頓了頓，喃喃地說道：「那……那我拉一首小夜曲給你聽吧，就是以前我在學校……」
王飛揚頓時明白了過來，「是高一元旦晚會時那首嗎？」
「嗯……」蘇櫻的聲音低不可聞。
顯然，這個曲子對兩人有著不一樣的意義，兩人熟悉之後，她也從來沒有單獨為王飛揚拉過這首曲子呢。
當然了，以前的王飛揚也沒有提過這樣的要求，兩人也沒有這樣安靜獨處的機會。
蘇櫻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鬼使神差地想起這個曲子，還主動提了出來。
「你，能把頭髮放下來嗎？」王飛揚莫名其妙地說道。
如果房間內還有個第三者，估計都聽不懂他們兩個在說什麼。
不過蘇櫻聽懂了。
她猶豫了一下，就反手把紮起頭髮的頭繩解開，烏黑柔順的長髮頓時散了開來，披在肩膀上。
王飛揚沒有再說話，而是繼續托著下巴，目光注視在面前這個女孩身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蘇櫻好像有點緊張，深吸一口氣，才拿起琴弓。
動聽的小夜曲響起，她也開始沉浸其中，在頭頂日光燈管的照射下，整個人像是被籠罩在光暈當中，有點看不清……
王飛揚一動不動，只是靜靜地聽著。
自從「夢醒」以來，他情緒一直很複雜，悲傷、迷惑、茫然、驚喜、焦慮等，混雜在一起，再加上綠湖那個爛攤子需要他立刻去收拾，這一切都讓他的心始終靜不下來。
但聽著蘇櫻為他一個人演奏的小夜曲，躁動的心開始慢慢平靜了下來。
人很美，琴聲也很動聽……
…………
一曲結束，房間內陷入沉默，王飛揚還沒回過神來，蘇櫻是不知道說些什麼。
她低著頭，無意識地擺弄著琴弓，不小心碰到了琴弦發出一聲雜音，這才把王飛揚驚醒過來。
直起身子，王飛揚輕輕地鼓了鼓掌，稱讚道：「還是那樣好聽。」
其實，蘇櫻的水平比那時要提高了不少才對……
撓了撓頭，王飛揚左顧右盼了一下，看到自己的吉他，心中一動，邊起身去取邊說道：「你好像都沒有聽我彈過吉他吧，其實我唱歌也還行，高一那次晚會我也上台唱了一首歌呢，不過是在你前面上台的，你有聽到嗎？」
蘇櫻搖了搖頭，那種學校晚會，都是亂糟糟的，也不可能提前彩排什麼的，都是各自練自己的節目，到時候就按順序上台表演，可謂狀況百出，不過也沒有人在意那些。
估計王飛揚上台唱歌時，自己正在後台等著上場吧。
王飛揚抱著吉他重新坐下來，試著彈了兩下，沒有說自己要唱什麼歌，而是停頓了一下後直接就開始了。
短短的前奏過後，嘴唇輕啟，稍顯低沉的聲音響起。
「徘徊著的
在路上的
你要走嗎
易碎的驕傲著
那也曾是我的模樣……」
蘇櫻扭頭看了過去，嘴唇有點都抖動，尤其是聽到「易碎的驕傲著，那也曾是我的模樣」時，眼圈都紅了起來。
她知道王飛揚遭遇了什麼樣的變故，這個原本驕傲又充滿朝氣的男孩子，現在突然就變得成熟穩重了起來。
這段時間，他一定很悲傷很難過吧，真不知道他是怎麼挺過來的，要是換了自己……
「我曾經跨過山和大海
也穿過人山人海
我曾經擁有著一切
轉眼都飄散如煙
我曾經失落失望失掉所有方向……」
一直都很珍惜的大提琴被蘇櫻隨手放在了地上，看著正淺吟低唱的王飛揚，眼睛有點模糊了。
是啊，以前的他，是洛州首富獨子，走到哪都是前呼後擁，在學校里更是天之驕子，就像歌里說的那樣，曾經擁有一切。
現在呢，父親去世了，聽說他家的公司情況也不太好，以後他怎麼辦呢。
蘇櫻的心隱隱作痛，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她很想安慰他，可又不知道該做些什麼才好。
「我曾經毀了我的一切
只想永遠地離開
我曾經墮入無邊黑暗
想掙扎無法自拔
我曾經象你象他象那野草野花
絕望著
渴望著
哭著笑著平凡著……」
蘇櫻的眼淚順著臉頰流了下來，在小巧圓潤的下巴上匯聚成亮晶晶的淚珠，悄然滴落。
她腦子裡空白一片，嗡嗡作響，王飛揚的歌聲和吉他聲仿佛遠在天邊又近在眼前，下面唱了什麼已經聽不清了。
…………
在夢中時，王飛揚很喜歡這首歌，也曾無數次自彈自唱過，不過今天唱出來可不是為了博取蘇櫻的同情，只是這首歌他最熟悉最拿手。
所以當唱完後，看到蘇櫻的反應，王飛揚也有點發懵。
他真沒有想到蘇櫻會這樣，或許是學音樂的女孩子都這麼多愁善感……
「那個……
蘇櫻，沒事的，你別這樣。
要不我先走了……」
王飛揚尷尬地站起身，放下手裡的吉他。
蘇櫻突然站起來，一下撲入他的懷抱，失聲痛哭，淚水瞬間浸透王飛揚的圓領衫，有點燙燙的。
「你……
你不是一無所有。
有很多關心你的人，
還有……
我！」
一切都發生得太突然了，讓王飛揚有點措手不及……
他們兩個也算很熟悉了，一個教得隨意，一個練得隨便，相處頗為融洽……
老黃跑了之後，王飛揚也懶得再練吉他了，背起吉他起身來到隔壁房間，也就是蘇櫻練大提琴的地方。
推開虛掩著的房門，看到只有蘇櫻一個人。
就問道：「顏老師呢，怎麼就你自己？」
他說的顏老師，自然就是蘇櫻的小姨，顏夢雅。
抬頭看到王飛揚，蘇櫻有點愕然，以前王飛揚可沒有這樣過，最多也就是上課前後和自己說幾句話，不可能在上課時直接過來。
她有點拘謹地說道：「小姨單位臨時有點事，剛剛被領導叫走。你怎麼來了？」
王飛揚隨手把吉他放在牆邊，拉來一把椅子坐下來，彎下腰，曲臂支在腿上，手掌托起下巴，看著蘇櫻隨口說道：「老黃也有事走了，我今天不想練吉他了，心裡有點煩躁，可能是這些天太忙了。」
蘇櫻關心地看了他一眼，又連忙把頭扭開，手裡的琴弓頓了頓，喃喃地說道：「那……那我拉一首小夜曲給你聽吧，就是以前我在學校……」
王飛揚頓時明白了過來，「是高一元旦晚會時那首嗎？」
「嗯……」蘇櫻的聲音低不可聞。
顯然，這個曲子對兩人有著不一樣的意義，兩人熟悉之後，她也從來沒有單獨為王飛揚拉過這首曲子呢。
當然了，以前的王飛揚也沒有提過這樣的要求，兩人也沒有這樣安靜獨處的機會。
蘇櫻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鬼使神差地想起這個曲子，還主動提了出來。
「你，能把頭髮放下來嗎？」王飛揚莫名其妙地說道。
如果房間內還有個第三者，估計都聽不懂他們兩個在說什麼。
不過蘇櫻聽懂了。
她猶豫了一下，就反手把紮起頭髮的頭繩解開，烏黑柔順的長髮頓時散了開來，披在肩膀上。
王飛揚沒有再說話，而是繼續托著下巴，目光注視在面前這個女孩身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蘇櫻好像有點緊張，深吸一口氣，才拿起琴弓。
動聽的小夜曲響起，她也開始沉浸其中，在頭頂日光燈管的照射下，整個人像是被籠罩在光暈當中，有點看不清……
王飛揚一動不動，只是靜靜地聽著。
自從「夢醒」以來，他情緒一直很複雜，悲傷、迷惑、茫然、驚喜、焦慮等，混雜在一起，再加上綠湖那個爛攤子需要他立刻去收拾，這一切都讓他的心始終靜不下來。
但聽著蘇櫻為他一個人演奏的小夜曲，躁動的心開始慢慢平靜了下來。
人很美，琴聲也很動聽……
…………
一曲結束，房間內陷入沉默，王飛揚還沒回過神來，蘇櫻是不知道說些什麼。
她低著頭，無意識地擺弄著琴弓，不小心碰到了琴弦發出一聲雜音，這才把王飛揚驚醒過來。
直起身子，王飛揚輕輕地鼓了鼓掌，稱讚道：「還是那樣好聽。」
其實，蘇櫻的水平比那時要提高了不少才對……
撓了撓頭，王飛揚左顧右盼了一下，看到自己的吉他，心中一動，邊起身去取邊說道：「你好像都沒有聽我彈過吉他吧，其實我唱歌也還行，高一那次晚會我也上台唱了一首歌呢，不過是在你前面上台的，你有聽到嗎？」
蘇櫻搖了搖頭，那種學校晚會，都是亂糟糟的，也不可能提前彩排什麼的，都是各自練自己的節目，到時候就按順序上台表演，可謂狀況百出，不過也沒有人在意那些。
估計王飛揚上台唱歌時，自己正在後台等著上場吧。
王飛揚抱著吉他重新坐下來，試著彈了兩下，沒有說自己要唱什麼歌，而是停頓了一下後直接就開始了。
短短的前奏過後，嘴唇輕啟，稍顯低沉的聲音響起。
「徘徊著的
在路上的
你要走嗎
易碎的驕傲著
那也曾是我的模樣……」
蘇櫻扭頭看了過去，嘴唇有點都抖動，尤其是聽到「易碎的驕傲著，那也曾是我的模樣」時，眼圈都紅了起來。
她知道王飛揚遭遇了什麼樣的變故，這個原本驕傲又充滿朝氣的男孩子，現在突然就變得成熟穩重了起來。
這段時間，他一定很悲傷很難過吧，真不知道他是怎麼挺過來的，要是換了自己……
「我曾經跨過山和大海
也穿過人山人海
我曾經擁有著一切
轉眼都飄散如煙
我曾經失落失望失掉所有方向……」
一直都很珍惜的大提琴被蘇櫻隨手放在了地上，看著正淺吟低唱的王飛揚，眼睛有點模糊了。
是啊，以前的他，是洛州首富獨子，走到哪都是前呼後擁，在學校里更是天之驕子，就像歌里說的那樣，曾經擁有一切。
現在呢，父親去世了，聽說他家的公司情況也不太好，以後他怎麼辦呢。
蘇櫻的心隱隱作痛，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她很想安慰他，可又不知道該做些什麼才好。
「我曾經毀了我的一切
只想永遠地離開
我曾經墮入無邊黑暗
想掙扎無法自拔
我曾經象你象他象那野草野花
絕望著
渴望著
哭著笑著平凡著……」
蘇櫻的眼淚順著臉頰流了下來，在小巧圓潤的下巴上匯聚成亮晶晶的淚珠，悄然滴落。
她腦子裡空白一片，嗡嗡作響，王飛揚的歌聲和吉他聲仿佛遠在天邊又近在眼前，下面唱了什麼已經聽不清了。
…………
在夢中時，王飛揚很喜歡這首歌，也曾無數次自彈自唱過，不過今天唱出來可不是為了博取蘇櫻的同情，只是這首歌他最熟悉最拿手。
所以當唱完後，看到蘇櫻的反應，王飛揚也有點發懵。
他真沒有想到蘇櫻會這樣，或許是學音樂的女孩子都這麼多愁善感……
「那個……
蘇櫻，沒事的，你別這樣。
要不我先走了……」
王飛揚尷尬地站起身，放下手裡的吉他。
蘇櫻突然站起來，一下撲入他的懷抱，失聲痛哭，淚水瞬間浸透王飛揚的圓領衫，有點燙燙的。
「你……
你不是一無所有。
有很多關心你的人，
還有……
我！」
一切都發生得太突然了，讓王飛揚有點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