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犬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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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如白駒過隙般悄然逝去,大約在騎行了半小時後,俊終於快抵達家門了。

  「鉤子的!怎麼這麼累呀?丟~」

  在網吧里艱苦奮戰多時,俊的精神一直處於高度的緊張,走出網吧時,他並無感,如果不是因為明天上午十點還要上班,他甚至覺得自己還能幹兩把。

  可一路愜意的騎行下來,那種緊繃感隨之慢慢消散,與之相伴而來的是一陣難以言喻的極度疲憊,這股疲憊如同洶湧澎湃的潮水,迅速淹沒了他的身軀。

  俊感覺自己的腦袋變得沉重無比,昏昏欲睡;雙眼更是像被千斤重擔壓住似的,幾乎無法抬起。

  他只要再穿越眼前這條狹窄的胡同,就能回到溫暖舒適的家。

  可就在這時,一陣突如其來的犬吠聲打破了寧靜。

  「汪!嗚!~汪!「

  聲音此起彼伏,響徹四周。

  「臥槽!」

  俊被突然傳來的狂躁犬吠聲驚得渾身一抖,原本迷迷糊糊、昏昏欲睡的大腦瞬間清醒過來。

  只見不知何時,他的身後竟突然冒出了一條體型碩大、膘肥體壯的黑皮惡狗。

  它張開獠牙,目露凶光,嘴裡還不停地發出低沉的吼叫和咆哮聲,似乎隨時準備撲向俊。

  「他喵的!是它?!」

  俊轉過身,看到了身後緊追不捨的惡狗,隨後他猛地捏死了剎車。

  「吱呀」一聲,尖銳刺耳的剎車聲響起,俊駕駛的電動車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戛然而止。

  儘管車速並不快,但由於俊猛地捏死剎車,強大的慣性讓他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前傾去,這種感覺,就像有人猛地在其身後推了自己一把,很不好受。

  而緊跟在俊身後窮追不捨的惡狗顯然沒有預料到這一幕,它猶如一顆出膛的炮彈直直地撞向了電動車的後輪,巨大的衝擊力使得它「嗷嗚!」一聲,發出悽厲的慘叫。

  惡狗逃也似的後退了兩步,似乎撞的並不輕。

  聽著惡狗悽慘的叫喊,俊不緊不慢地打下腳踏,他走下車,轉過身,歪著頭看向惡狗,眼神中的疲憊與無神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燃起的殺意。

  「找死嗎?嗯?~」

  俊的嘴角升起一絲扭曲癲狂的笑意,他正面面對黑皮惡狗,口中言道。

  他的聲音很輕,就像人與人之間的輕聲問候,可言語中所蘊含的殺意卻濃郁深重。

  「嗚!~汪!「

  面對俊飽含殺意的目光和充滿威脅性的話語,惡狗並沒有退縮之意。

  相反,俊下車面對它的舉動和其突然的停車給它帶來的傷害,令它似乎陷入了狂躁的狀態。

  惡狗肌肉暴起,迅速壓低身子,露出鋒利的獠牙,嘴裡不停地發出低沉的咆哮聲,同時還伴隨著大量白色的唾沫星子四處飛濺。

  「嗚!~汪!嗚!~汪!」

  惡狗的眼睛在黑暗中閃爍著綠光,像是兩顆冰冷的鬼火,它在仔細的觀察著俊,在等俊露出破綻的那一刻。

  雖然俊的身形消瘦單薄,與它相比差之甚遠,可惡狗並沒有選擇貿然進攻,這時的俊,因殺心自起,其「勢」高漲。

  此時若是它貿然進攻,其自身的「勢」必然會被俊的「勢」所壓,哪怕它多麼猛烈兇惡,只要「勢」低人一等,二者廝殺起來,它必然落入下風。

  哪怕就算它能僥倖得勝,它也會因為和俊的惡戰而留下瀕死的傷痕,甚至可能丟掉性命。

  所以它此時不斷此起彼伏的叫喚,為的就是破除俊的「勢」,只要俊有一絲的鬆懈畏懼、膽怯,它便可以不費力氣的拿下他。

  換作膽小之人看見這一幕,肯定會被惡狗唬住,心生驚恐倉皇逃竄,其「勢」弱於惡狗。

  而膽子大一點的人,會抄起身旁可以防身的木棍石頭之類,對惡狗進行驅趕,其「勢」相當或小勝。

  換作小說主角,可僅靠目視,便可讓惡狗嚇破膽子,因為其「勢」遠遠勝於惡狗。

  何為「勢」?

  通俗的話語來說,就是氣場,氣勢。

  但凡是生靈,趨吉避凶是本能,畏懼死亡傷病是必然,哪怕是狼!豺獅虎豹!皆是如此。

  肉食動物能夠捕食食草動物,除開身軀尖牙利爪的優勢外,就是因為其「勢」勝於食草動物。


  生靈臨死前的反撲,帶著死意的「勢」最為猛烈,哪怕是虎!是獅子!也會畏懼羚牛臨死前所爆發的「勢」。

  當然,「勢」並非萬能,有「勢」無能,猶如螳臂擋車,誰會在意呢?

  例如:雪鼠,它不畏懼大於它身形數倍的生靈,他的「勢」不弱,可又有何用呢?人類看到它對著自身叫喚,會感到害怕嗎?怎麼可能?

  弱小而「勢」不弱,俊的評價是:屌用沒有。

  雪鼠如果不是在人類的認知里看著還算可愛,不忍心傷害,否則,一腳將其踩死,誰會在乎呢?

  「勢」,唯有對戰旗鼓相當的對手時好用,只要「勢」不弱對手,哪怕自身實力弱於對手,但也能立於不敗之地。

  這也就解釋了人與人之間吵架,為何要大聲爭吵,爭得面紅耳赤,其目的就是造「勢」,為的就是壓人一頭。

  可這世道總有人不自知,以為大聲造「勢」可以唬住他人,在面對其實力強橫,底蘊深厚者時,竟未能意識到自身猶如雪鼠一般,真是愚蠢至極。

  獅子會因為犬吠而有所動容?會嗎?

  豈不笑話!

  「這感覺真好啊~」

  俊站在原地望向惡狗,他的嘴角在輕聲獰笑,他在享受著,享受著殺戮欲望逐漸侵蝕意識的過程。

  「血!涌!」

  緊接著,他輕喝一聲,伴隨著這道聲音的消逝,他體內的氣血竟然像是受到了感召一般,開始瘋狂地躁動起來,如同洶湧澎湃的海浪般劇烈翻滾、奔騰。

  「咚!咚咚!咚咚咚!「

  一聲聲沉悶而有力的心跳聲驟然響起,每一次跳動都如同重錘敲擊在大地上,震耳欲聾。

  俊那顆原本平靜的心臟此刻正以驚人的速度猛烈搏動著,源源不斷的血液順著他全身的血管急速流淌而過,其速度之快,恰似一條洶湧咆哮的江河,勢不可擋。

  與此同時,他的身體也發生著驚人的變化,他的體溫急劇上升,原本隱藏在皮膚之下的血管紛紛凸起,清晰可見,宛如一條條扭曲的虬龍盤踞在體表。

  他那張原本顯得和善的面龐,此刻因為猙獰的笑容以及暴突而起的青筋而變得異常可怕,令人毛骨悚然。

  此時此刻惡狗對面的俊,逐漸失去了作為一個人類應有的模樣,反而更像是一頭兇猛殘暴的野獸,他散發著暴戾的氣息,在渴望著殺戮。

  「哈~哈~」

  俊大口的喘著粗氣,灼熱的氣浪拍打著他的嘴唇,讓他感到發燙不適,可他並不在意。

  「嗚嗚~汪!」

  黑皮惡狗自然是察覺到了俊異於常人的變化,它開始變的遲疑,叫喚犬吠之音逐漸沒了底氣。

  它怎麼也沒想到,沒想到俊竟然不畏懼它,它嗅到了俊身上散發出的腎上腺素的氣味,氣味之濃烈,顯然是要死戰的架勢。

  它身為這塊區域的狗王,心中的傲氣不允許它退步,可它卻沒有和俊死戰的決心,也不願承擔受傷的後果,它只能繼續吼叫,希望俊像常人一般,趕緊識相離開。

  「嗚~汪!嗚~汪!」

  俊靜靜地佇立在原地,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他預想中惡狗撲咬自己的畫面,始終沒有到來。

  他的嘴角獰笑著,帶著一抹戲謔的笑意望向眼前的黑皮惡狗,目光交匯間,他捕捉到了惡狗眼神深處流露出的怯懦。

  「嗯?哈哈~」俊輕蔑地大笑著,對這隻只會虛張聲勢的惡犬,心中充滿了鄙夷。

  話音剛落,只見他身形一動,他的左腳如同閃電般迅猛地向前邁出一步。

  與此同時,他的右腳以雷霆萬鈞之勢朝著黑皮惡狗的頭部狠狠抽射而出。

  他實在無法忍受這隻惡狗無休止的狂吠,既然它不敢主動咬自己,那麼就讓自己親自來給這傢伙一個痛快!

  「咚!」「咚!」

  接連兩聲沉悶而響亮的撞擊聲響徹四周。

  第一聲,是俊的右腳抽射在惡狗頭顱上所發出的清脆爆裂之聲;第二聲,則是遭受踢擊後的惡狗如同一顆炮彈一般被俊一腳踹出足足二米有餘,頭顱重重摔落在地面時產生的沉悶跌落之音。

  煙塵落下,黑皮惡狗爬在地上,一時之間沒有動靜,一動不動。

  「嗚~~嗚~~」


  隨著嗚咽聲,黑皮惡狗竟艱難爬起身來,它的頭顱低垂,顯然已經沒有了之前的傲氣。

  「哦?果然,銅頭鐵骨豆腐腰,應該死不了,那就繼續陪我玩玩吧~嘻嘻!讓我看看你有多惡?嗯?」

  俊緩緩走向兩米有餘,艱難爬起身的惡狗,他的眼中充滿了興奮,就像得到了心愛玩具的孩童,已經等不及要擺弄玩具。

  「哈~哈~」

  惡狗看到了俊的身影正向著它靠近,它的眼神瞬間充滿了恐懼,立馬夾著尾巴匆忙的向後方巷子極速逃竄,身形搖晃。

  雖然狗有這銅頭鐵骨的稱號,可俊的那一腳下了死力,巨大的撞擊雖不至於令它喪命,可它也無一戰之力,此刻支撐它逃竄的力氣,不過是身體瀕死時身體爆發的腎上腺素。

  「哼!不過是家養的寵物,沒種的畜牲罷了,找死?我不介意送你一程。」

  「吸~哈~」

  俊跺了跺發麻疼痛的右腳,看著匆忙逃走的惡狗並沒有選擇去追逐,他轉身回到電動車上。

  他並不害怕惡狗會回身偷襲自己,他甚至有所期待。

  剛才的那一腳,他踹的並不解恨,他身體內調動的氣血、心中積蓄的殺戮欲望,隨著惡狗的逃離無處釋放,憋的他很是難受。

  惡狗若是有種咬他,他反而會感到開心興奮,因為這樣,他就有機會去戳瞎惡狗的雙眼!可以掰斷它的四肢!擰斷它的脖頸!聽著它死前的悲鳴取樂!

  不過,誰會料想到剛才還兇惡無比的黑皮惡狗,竟然在挨了一腳後竟會如此的沒種?倉皇逃竄?

  這一結果,著實讓俊感到可惜,就像失去心愛的玩具。

  這條黑皮惡狗,白天仗著主人在這條胡同里作威作福,恐嚇路人、小孩,追咬路過的電動車,甚至有一次還撲咬了一名六歲的小女孩。

  它以為它沾染了人血,它就比人類厲害?沒人敢招惹它?它是這裡的老大?

  笑話!

  若非這黑皮惡狗的主人是這地的房東,它早被人打死了!

  俊在了解小女孩的遭遇後便對著這狗起了殺心,今日也算有了機會,不過卻沒把握住,竟讓它逃離。

  狗就是狗,竟然妄想站在人類的頭上?!

  人類很久以前可是有個稱號叫做:恐怖直立猿!

  「吸~呼~吸~呼~」

  俊騎著車,穿行在巷子裡,他大口地吸氣,然後呼氣,調整著自己呼吸的頻段,緩解著周身躁動的氣血。

  雖然呼吸慢慢平穩下來,可他心中的殺意卻愈發凝鍊,大有迷失心智的趨勢。

  俊自然也察覺到自身充斥著的殺意,隨即他口中輕喝:「明!」

  心中的殺意頓時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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