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挑個文弱書生拐回青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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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寒料峭。

  山下的枝葉卻是已經迫不及待地抽出新芽。

  山上還是一片蕭索之色,只有一座孤零零的道觀矗立在叢林深處。

  天色微亮,道觀門便被吱呀一聲打開,出來一位穿著樸素道袍的青年才俊,不停地搓著雙手取暖。

  賈澤輕輕呼出一口濁氣,他這身衣服在這樣的天氣里略顯單薄,縱使再強健的身子都經不住有些發抖。

  雖說,春圍還有一月。

  但是此地離京城路途遙遠,他還是要抓緊些腳程。

  早些動身,他也好讓身子暖和些。

  殊不知,前方正有一張漏洞百出的大網正在向他襲來。

  蜀地多山川,路途崎嶇。

  多年來也只修建了一條官道,夾雜在一片叢林之中。說是官道,其實這條路更多的是蜀地百姓用雙腿和斧頭走出來的。

  叢林之中,喬寒雁百無聊賴地甩了甩身後毛茸茸的九尾,趴在樹枝上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

  她已經在此守株待兔一整晚了,最近正是進京趕考的時候,此路便是唯一能出蜀地最安全省力之路,幾乎是所有的蜀地書生的不二之選。

  作為青丘狐族最小的孫輩,她如今也已滿三千歲,算的上人類的及笄之年,也終於可以來人間歷練。狐族世代修煉媚術,吸食男子精元以供自己修養。

  據她早已飛升成仙的祖太奶奶說,她沒趕上好時候,以前天道秩序還沒建立,直接將男子吸食至死都沒事。

  只是現在再如此恐怕就要降雷劫了,所以她們青丘的媚術也有所改變。

  變得只有一個副作用,就是被她們吸食的男子此生都會不舉,藥石無醫。幼時跟隨師姐下山遊玩途中,親眼見師姐吸食了一壯漢的精氣。

  自此那臂膀熊圓的壯漢捧著那二兩肉哭天搶地大喊:「你站起來啊!站起來啊!妖女!妖女!」的模樣在喬寒雁腦海便揮之不去。

  所以此次歷練,她下定決心去找個文弱書生。畢竟,話本子裡他們身嬌體弱,易推倒。還總被什麼皇上啊,王爺啊,將軍啊什麼的幾句話就哭鼻子,一看就用不上那玩意!

  算好了日子,便在這必經之路等著。

  喬寒雁是越看越困,這些個書生。她簡直是沒法言說,有白髮蒼蒼的老翁看著便沒精元;要不就是五大三粗臉黑成碳,就是沒話本子上那種細皮嫩肉的。

  正準備躺下好好睡一覺時,喬寒雁隨意得向遠處一瞥,眼睛一下子直了。幾丈遠處,一人身著青色長衫幾乎要與山景融為一體。

  一雙細白修長的雙手撐著樹枝,步步向前,逐漸靠近。他走走停停,時不時捲起衣袖擦著低落的汗珠。五官輪廓分明,幽暗深邃的眸子,唇紅齒白,惹人憐愛,簡直就是照著話本子生的。

  喬寒雁以前覺得頂頂好看的人是她師父,今天見了他,就連師父也只能排老二了!

  好不容易來了這麼一塊肥肉,她自然是不會錯過。

  拍拍爪子就要起身去部署她的計劃。誰知竟是腳下一滑,整隻狐狸直挺挺地就這麼翻下樹了。

  嘩啦啦驚起一陣聲響,喬寒雁還沒來得及使法術,便被人一把穩穩噹噹地拎住。

  「怎麼這麼不小心呢?」一道溫柔清亮的聲線在耳畔響起,像是一道溪流涓涓湧入萬林,潤物無聲。

  鼻尖被人點了點,爪子也被迫成開花狀。

  如此出師不利,一股無名的邪火便在喬寒雁心中升騰起,張嘴便要咬那不知好歹的路人。

  「氣性還不小!」抓住她的人發出一聲輕笑,手卻是靈巧地躲過。

  甚至還摸了摸她的頭,又在她的下巴處摩挲了兩下,舒服地喬寒雁差點昏睡了過去。

  回過神來的喬寒雁恨不得扇自己兩巴掌,這人是把她當貓哄了!

  她可不是嬌滴滴的小貓!

  她可是九尾大狐妖!

  有的是力氣和手段!

  說罷便抬頭朝著那人呲牙,企圖嚇輕視他的小人。

  喬寒雁看到那熟悉的青色衣角,這才發現抓住她的正是剛剛還距這兒數十米開外的獵物。

  此刻正一臉柔情似水地盯著自己,將自己摟在懷中。

  原本齜著牙收了回去,心臟不知為何跳動得格外厲害,像是一面小鼓。


  賈澤將手中的小傢伙抱在懷中,仔細查看了一番,毫髮無傷才放心來。

  在心中猶豫再三還是沒有忍住碰了碰毛茸茸的大尾巴,才小心翼翼地將那狐狸放下。

  那隻雪狐原本的一尾竟瞬間幻化出九尾的形狀,再一眨眼又恢復了一尾。

  九尾狐?

  賈澤沒想到自己有生之年,竟能看到雜記怪談中的異獸。

  「竟是九尾狐,今日得見想必此次科舉定能高中!」

  賈澤頓覺腳步更加輕快,很快又消失在了前方。

  殊不知,剛被他「安撫」的靈獸此刻對著他齜牙!

  喬寒雁從未見過這般無禮之人,剛見面便摸她尾巴!那可是她們九尾狐最珍貴的東西!

  現在她要報仇雪恨!

  今夜,便讓你這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此生不舉!

  她早已安排好了一切。

  山腳下有一座荒廢依舊的破廟,因為再往前要再走百里才能有客棧,不少來往的行人都會在此稍稍歇腳。

  只不過今天這廟她包了!

  除了她和她要找的有緣人,其他人是無法進入的。

  眼看天色將傾,喬寒雁便化作一天涯女俠客的模樣,先行趕到了廟中。

  她對自己的扮相可是有十足的信心,傲人的身姿,螓首蛾眉,媚態如風。

  連她師父這個情場老手都能看呆的地步,她可不信那小小書生不為所動!

  不出所料,天上很快便飄起了細細密密地雨珠,很快又轉為瓢潑大雨。

  喬寒雁蹲坐在佛像前升起一堆火,靜待著獵物的到來。

  不到一刻身後的禪門便被敲響。

  面前的火堆迸發出耀眼的火星子,喬寒雁微微勾起唇角,捺住性子沒有轉身開門。

  吱呀一聲,一道身影進了屋,青衫濕透,髮絲還在低垂著雨水。

  今天這雨格外邪門,即使撐了傘,也總有妖風,將雨吹得滿臉。

  等安定下心神來,賈澤才看到屋子內還有他人,還是個女子。

  「不知姑娘在此,多有叨擾。」賈澤衝著那背影作揖:「不知可否借宿一晚。」

  「當然~」喬寒雁早就在等這一刻了,她微微轉身,低垂下眉眼。

  看向自己薄如蟬翼的外衫,裡面的風光若影若現,別具風味。

  她學著師姐的模樣,緩緩地在將目光上移,衝著賈澤的方向拋媚眼。

  剛一抬頭,早已不見蹤影。

  人呢?

  喬寒雁幾乎是下意識地站了起來,趴在門框上向外看去。

  那書生竟然又返回雨中去敲其他的禪房,喬寒雁並不著急,這破廟年久失修,只有這一間屋子能避雨。

  很快他便會返回的。

  賈澤踏著如豆珠般傾盆的大雨再次返回了那件房間。

  他認命了!

  師父說他的純陽體質容易招惹不乾淨的東西,看來今天真讓他遇見了。

  他自幼便是孤兒,被人拋棄在道觀門口。說來也巧,那雲遊的道長正好歸來,這才得了一條命。

  前幾日那道長特意回來給他畫了幾道護身符又飄飄然而去了。

  想來是料到了會有今日這一出事,眼下此刻,他也只能如此了。

  賈澤抱緊自己懷中的包袱,那裡裝著師父給的符紙,懷著視死如歸的心情再次踏進了那個禪房。

  大不了就決一死戰!

  「今夜小生實在無路可去,還望姑娘能收容一夜。」賈澤一直低著頭躬身,不敢抬頭看裡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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