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道途與密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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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個村寨在商隊歸來後慶祝了一番,休整了一天後直接返程前往觚竹。

  觚竹城內秋風掠過公子易府的庭院,堂內燭火搖曳,映照出一張張若有所思的面孔。議事堂中,氣氛凝重,門客們圍坐在一起,激烈爭論著。

  「雲輝此舉,簡直利令智昏!偷襲蔡國貴子康白他也敢去做!看似為了公子除去月桑,實際上不過是為他個人撈取利益」青袍門客趙殊一臉憤然,語氣中滿是指責。

  「趙殊,你這話說得太絕對了吧!」紅衣門客李煥不以為然,雙手抱胸道,「雲輝雖有私心,但他出手之時,想必也是經過思量的;這月桑能輕易殺了代國還丹邪修,實力深不可測又兼得為人謹慎不輕易走動。不下重餌誘之攻其不備,難道攻上門去?

  趙殊一拍案幾,厲聲反駁,「若雲輝兵行險著得手還好,他已敗了還掉了那等凶物,不僅暴露我們的意圖,還會招致康白反撲甚至其他真靈修士的敵對,後果不堪設想!」

  「巫卜之術自有替身死士遮掩,一時難查,再有雲輝怎麼說也是為了公子殉身,這等豁出性命之舉豈是為了私慾!」李煥高聲叱喝。

  「夠了」一道低沉的聲音打斷了所有爭執。公子易緩緩起身,目光掃過堂內眾人語氣清冷卻帶著威嚴:「諸事尚未查清,皆不可妄下定論。諸位於我門下當共用一心共創大業」

  「是,公子」此言一出,堂內一片應予。

  。。。。。。

  「月哥哥你在找什麼嗎」樂朵看著蔣星四處張望問道。

  「這小羽王龍鸞羽不知道跑哪去玩了」

  「小羽龍?」樂朵好奇的問著

  「到時候你看了就知道了,很可愛」

  「月哥哥,你要不問一下府里其他人」

  「算了還要出去一趟,先讓人把你安頓一下吧」

  「嗯,是見你給我說的那個公主熙嗎?」

  「對」

  「月桑,準備走了」商榮在外面呼喚,蔣星身旁走來一名僕從帶著樂朵前往住處。

  坐上熟悉的牛車,黃牛曬著午後的陽光慢慢悠悠的前往公主府。

  蔣星走進大廳,月余不見內里毫無變化墨熙正坐中央,面帶微笑看向二人。

  「見過公主」蔣星二人作揖行禮

  「落座吧,兩位一路艱險,不過月余時光這墨易已不在乎規矩居然連下殺手,真是越來越大膽了」

  蔣星面帶疑惑問向公主:「登州城裡的那次不是要殺康白的嗎?」

  「你還不知,刺殺的人是觚竹內過去的,前幾日康氏卜算之後就過來交涉了」墨熙說著面上笑容更盛。

  「抓到了?」蔣星問道

  「卜算有關聯那人已經墜海而亡」墨熙看著疑惑的蔣星繼續說道:

  「觚竹內勛貴與康氏少有來往並未有什麼衝突」

  「明白了,既然沒有衝突最大的可能就是我。就算找不到線索,有些事根本不看證據。誰是最大的獲益者,誰就是指使者」蔣星一副明白的表情緩緩說道。

  「對,這便是勛貴處事之法,君父已派遣仲安殺了關聯之人三族,人頭今日已送至康氏」

  蔣星未曾想康氏力量如此廣大居然能輻射到觚竹驚訝的問道:「這個康氏,有這麼大的勢力?」

  「蔡國疆域遼闊治下二十七城實乃北地霸主;名義上是蔡氏為主,實則與康氏共天下,更簡單來說這蔡國早就姓康了」墨熙面色怪異的說起康氏專權。

  「原來如此,難怪在齊國時那麼多人拜見」

  「你在商地可不能說齊國,要說東夷」

  「這有什麼緣故?」

  「齊國不歸商國管轄,兩者常年交戰是為死敵」墨熙說道

  「原來如此」

  「這番回來便在府中,到明年開春前往東勝宮便好;君父已將墨易派去守陵,你如今術法高妙,也先按耐住些避免君父問責兩方爭鬥」

  蔣星心想自己又沒宰了墨易,然後以一敵國的本事,也沒有清除雜魚的想法,直接應聲稱是。

  與蔣星說完墨熙又與商榮討論了一番村寨的安全事宜。一番交談過後,蔣星與商榮返回府中。

  商玉的小廳的外,蔣星通傳侍女侯在門外。


  「嗷嗚」一身熟悉的聲音傳來,蔣星向著聲音的來源看去。小羽王龍幾步就撲到蔣星懷中。

  「長高了啊」蔣星上下打量了鸞羽

  「高」鸞羽學著說了一個字

  「聰明的龍寶寶」蔣星抱起猛吸了一口龍氣,鸞羽蹭著蔣星的腦袋。

  「月大哥」商玉的聲音從廳內傳來

  「好久不見商玉」蔣星走入廳內邊走邊說。

  「嗯」

  「這個是給你買的禮物」蔣星遞過一個和樂朵逛街時買的禮物

  商玉接過禮物摸了摸鸞羽的後背看著說道:「月大哥好像變得更厲害了,神光飽滿精氣環聚」

  「商玉的眼睛好厲害,這趟很順利,還多學了一點東西」蔣星說完看著商玉放下鸞羽,放出幾隻玉蝶逗弄著小羽王龍跳躍追捕。

  「這是什麼」商玉看著玉蝶問道

  「玉蝶,練著練著自己就出來了,商玉你也長高了一點」

  商玉摸了摸自己的頭,嗯了一聲。

  「先看看吧」蔣星指了指禮物

  商玉將禮物木盒放在桌上,打開后里面是個瓷桃。

  「碰一下桃尖」蔣星說明道

  商玉輕輕一點,瓷桃緩緩打開內里有一艘精緻樓船上下起伏,瓷桃全開後樓船停止了動作,瓷桃內打開的四片桃瓣各有一副海景圖。

  「謝謝月大哥」商玉將盒子收起輕聲說道

  「不用客氣,我開春便要去東勝宮學法了,到時候再給你買個仙宮的禮物」

  「月大哥能去東勝宮最好了,本該就去了」

  「商玉想去嗎?」

  「不想,我想的..不是這個」商玉說完神情有些衰弱。

  「商玉,我在路上降服了心魔,這個你偷偷藏起來可以自己試試」蔣星說著將《五都練祖》放在震驚的商玉手上。

  「月大哥..」商玉推回去聲音焦急的說道

  「這個是給我的,我來處理自己的東西沒問題的」蔣星將捲軸推回,自顧自的坐下,將祖竅練習中的個人經驗寫在紙上。

  「好了多看看吧,切記不能強求突破,商玉比我懂得多些應該是不難」蔣星說完,抱上鸞羽與商玉告別。

  商玉呼出的氣息都有些繚亂,遮住侍女的視線,思考了一番並未告訴任何人悄悄將功法與紙張放在禮物盒裡藏起。

  蔣星抱著鸞羽一路上一蹦一跳的逗著小羽王龍,走到樂朵的房間前輕輕敲了下門,過了一會樂朵打開門來,

  「登登登登」蔣星將鸞羽伸出嘴上配音登場語氣詞。

  「月哥哥這個就是小羽王龍鸞羽?」

  「是啊,這個是樂朵」蔣星應了一聲對著鸞羽介紹名字

  「樂..朵」鸞羽吱呀發出聲音

  樂朵捂著嘴驚呼了一聲,手臂升起落下袖子,小臂想要伸出又按耐下來。蔣星將鸞羽放下,鸞羽繞著樂朵轉了一圈嗅了嗅她的氣味張開雙爪示意。樂朵伸出手來一下抱起。

  。。。。。。

  秋去冬來,寒風掠過觚竹城的每一個角落,庭院內的樹木仍有保持幾根綠芽。與蔣星以前經歷南方的冬天類似,觚竹的冬天在零上與零下的氣溫中跳動。一整個秋冬蔣星與樂朵窩在府內一同學習《養器歌》,兩人共同參悟,遇上兩人都不認識的術語便去尋找商玉,漸漸掌握用法。

  一處偏廳內,碳爐不斷散發熱量;蔣星拿著銅鏡運行歌訣法力不斷湧入鏡中,銅鏡飛起一道玄光照向蔣星天門直入識海。蔣星心輪流轉神光反照而出沒入鏡身。

  意識順著神光探入鏡中,鏡中是僅有一個操場大小空間,空間內存在一個豎立著四方銅柱的廣場。廣場一圈照面的火光如同凝固住時間一般不再跳動,外圍是一圈囚籠,內里是一處祭台。蔣星的意識向著廣場中央飛去,中央的祭台上方擺了一枚猩紅色的玉簡。

  蔣星調動法力依照《養器歌》中的養器之法,通過法力不斷滋養銅鏡。法力進入祭台,猩紅玉簡散發出血氣,身外傳來樂朵喊叫聲。蔣星連忙停止施法,看向樂朵。

  「樂朵出問題了嗎?」

  樂朵按了按腦袋點了點頭說道;「好像頭要裂開一樣」

  「那先不試了,這銅鏡恐怕不簡單」蔣星眉頭皺起說道


  「嗯,不礙事的月哥哥,保存好銅鏡先不管它」

  「開春沒幾天了,到時候再去東勝宮看看,一定能解決的」

  「嗯」樂朵應了一聲靠在椅子上,口中不斷呼出白氣。

  數日時光一晃而過,門外蔣星扶著樂朵登上馬車回過頭來對著門口的送行眾人說道:「都不必送了」

  「一路保重」

  「好,諸位回吧」蔣星與眾人告別,對著墨熙安排的車夫說道:「走吧」

  馬車一前一後帶著蔣星、樂朵、鸞羽、矮靈踏上旅途。

  觚竹城外百里之處,一名青年背著經笈(PS:電影裡書生背的那個)走在泥濘的官道之上。官道兩旁樹木林立,還未抽出嫩芽的枝叉在早春的寒風中沙沙作響。

  青年前後看去皆不見人影,裹緊自己身上的褐麻衣不看向左右的密林加快向前走去。

  「吼!」巨大吼叫聲在他身旁的林中爆發,青年猛地轉身,只見一道黑影在樹影間快速移動,林中不知名的野獸正在逼近。他心中一緊,不由自主地加快了步伐,一腳在泥中陷入頓時摔了一跤。

  青年手腳並用從泥地中爬了起來,看著身旁越來越近的黑影。他咬咬牙,跑進另一側的林中。身後的傳來樹枝的踩踏聲,青年回頭一瞟樹林上方不見身影,不敢停下腳步繼續跑去。

  「啊!」青年突然怪叫了一聲,一頭巨蟒吐著信子擦著他的手臂游過。冰冷的鱗片與他手臂的接觸,讓他的血液幾乎凝固。青年如嚇了魂去,癱倒在地上,全身抖動不斷亂叫。

  那巨蟒的身體壯如水缸,鱗片在微弱的光線下閃爍著幽幽的綠光。它的頭部扁平,眼睛的豎瞳如同兩顆黑綠混合的寶石,散發著冷冽的目光注視著自己的獵物。

  「嗖」的一聲,一支箭釘在青年頭頂的樹上,巨蟒對著射箭的方向嘶吼了一聲。林中再度飛來一箭,射中巨蟒身上,閃著寒光的箭頭射掉了巨蟒身上的鱗片,見著不遠處身穿獸皮的壯年男子再度拉弓巨蟒扭著身體向後退去。

  「小兄弟可還好?我是這附近的獵戶張朗」壯年男子開口說道。

  青年好半天才止住發抖的手,撐著身後的樹幹緩緩站起身來,開口說道:「我…我沒事了,在下洪明,謝張大哥救命之恩」

  「這林子可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張朗收起弓箭開口說道。

  「是那畜生追我進來的」洪明罵罵咧咧的說道。

  張朗笑了笑,拍了拍洪明的肩膀:「沒事就好,這森林裡危險重重,你一個人行走太危險了。我是這附近的獵戶,對這片森林了如指掌。你若不嫌棄,可以跟我一起走。」

  「可我還要往官道上走」洪明糾結著說著

  「這往官道可跟我不同路,你只能自行回去了」張朗說完便作勢要走。

  「大哥!大哥我隨你同去」洪明趕忙跟上。張朗轉過身的臉上露出一抹笑容,放慢腳步,等他跟上。帶著他向林中走去。

  不多時,一座木屋步入二人眼帘。屋外站著一名俏麗少女,少女二八年華膚色白嫩,身穿獸皮衣裙別有一絲野性之美。

  「爹,你回來了!」少女的聲音甜美,喊完後湊到洪明眼前開口說道:「這位哥哥是?」

  洪明一見這般佳人,愣住了神兩眼死死盯著連回話都忘了。

  「這位是洪明,他在森林裡遇到了危險,我救了他」張朗說道,接著又介紹說;「這是我的女兒,張芳」

  「姑娘好,在下洪明」

  張芳上下打量著洪明,開口說道:「洪明哥哥,你一個人在森林裡走,真是太危險了。今晚就在這裡住下吧,明天我帶你去城裡」

  說完張芳拉著洪明的手臂向內走去,洪明漲紅著臉順著少女踏入門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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