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吃人（核心，求追讀）
火樹漸漸熄滅，謝正元立刻停下誦讀，彎腰跪在地上，手掌撐在地上，支撐著疲乏的身軀，鼻血狂飆，頭痛不止！
過了好一陣時間，他才緩了過來，雖然腦子仍然嗡嗡作響，但好歹也是能活動了！
站起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用衣袖抹了抹鼻子流出的血液，問著寄存在吊墜里的一縷意識：
「姐，這個靈界生物上發生了什麼事情？」
高婕呆板的聲音過了片刻，才從吊墜中飄出來：
「對神靈的幻想碎了一角，這棵樹受了重傷，暫時無法攻擊你了。」
謝正元點點頭，搖搖晃晃地走過去。
本來蔓延著神聖火焰的樹枝上此刻無力地垂在地面，散發著一股類似燒焦頭髮的氣味。
沒有火焰遮擋，他看見這棵樹的軀幹中間，就像是有著一顆心臟，慢慢地起伏搏動著！
「靈界生物，怎麼可能是真的樹呢？」
他自嘲地笑笑，撥開擋路的樹枝，直直走向那隻金絲編織袋。
火樹上綁著的有價值事物頗多，各種稀奇古怪、但威能強大的物品，港幣裝得滿滿當當的紙袋，還有數不清的源石......
但謝正元不為這些外物所動，只是徑直往前走去，沒有絲毫節外生枝。
當前的第一目標，就是到「劍骨」，把阿傑救出來，才能談其他的東西！
不消片刻，他便走到綁著金絲編織袋的樹枝前，顫抖著手，伸手向編織袋！
編織袋被綁得頗緊，加上謝正元現在相對虛弱，費勁才將編織袋取下！
他摸了摸皮革般的編織袋，轉身走出樹枝，這才和吊墜溝通道：
「姐，我拿到了，我們走吧！」
吊墜里，傳來淡淡的女聲：
「嗯！」
只見光芒一閃，他便從木屋裡消失！
在兩人身影消失不久，熾熱的陽光，如同縷縷熾白的滾燙流漿，照破混混沌沌的色彩，照進木屋來，照在生機微弱的寂滅火樹上。
......
【災界】。
高婕站在空蕩蕩的木屋裡，謝正元上衣沾著些許血跡，忽然出現在她面前，也絲毫不驚慌，不慌不忙地繼續與看不見的「空氣人」交談：
「......麥斐遜身亡的事不消兩個月，就能傳回牧羊國本土，到時來的人會更棘手，此事得從長計議......好了，我走了。」
高婕轉身便拉開木屋門，往外面走去。
謝正元沉默地跟在她身後。
兩人一前一後，漫步在似乎有著生命的沙灘上，一側是衰朽的老樓，另一側是死寂的大海，天邊不時掠過巨大的灰影。
高婕突然出聲，將寂靜打破：
「如果你繼續你的計劃，會打破許多大佬的安排，你之後的人生，便不會再風平浪靜下去，哪怕是這樣，你也確定去救宋子傑？」
謝正元靜靜地看著她的背影，說道：
「世事如棋，落子無悔。」
「落子無悔......麼。」
高婕喃喃道，良久才繼續說道，
「行，我跟注。接下來的路，你打算怎麼走？」
謝正元看著遠處，那座巨大的白骨艦船：
「進入【災界】的『五月花』號，接著反轉回人間，帶著『劍骨』到阿傑身邊，將他救出來。」
高婕聽完後，，情緒中難得地有些急切，這是他從未在她身上感受過的：
「有一件事你必須清楚，【災界】的『五月花』號，比人間的『五月花』號，危險無數倍！
「記得我們在船道里陷入的『舞蹈室』麼？我告訴你，這『舞蹈室』不僅影響人間，更是影響著【災界】，甚至是【靈界】！
「人間的空間擾亂現象破除了，但是【災界】、【靈界】的沒有被破除，而且會比人間的，更加恐怖！」
「而且，在【災界】的『五月花』號里，是無法回到人間的，哪怕是我！
「所以，你唯一的選擇，就是在【災界】，殺過『舞蹈室』、殺過『寂靜博物館』、殺到艙室裡面，用『劍骨』，將艙室里異變的吹笛人解決！
「獨自一人走進去，沒有任何幫助，沒有任何支援，你懂嗎？！就算是你想救的宋子傑，他也看不到你的身影，只會覺得很奇怪，為什麼這些污染人心的吹笛人，怎麼突然就倒下了？！
「你這樣不是逞英雄，你這是在犯蠢！犯蠢懂嗎！按照那些大人物的安排，宋子傑最多是受到重傷，超凡之路斷絕，生命無虞！你，你又為什麼去做傻事呢？！」
她猛地轉身，英氣的面容上盛滿忿怒，和一絲隱藏很深的哀愁。
謝正元默然，突然問了一個很不相干的問題：
「大饑荒，人相食。陷入飢餓的都是些老實巴交、一輩子只會種地的農民。你知道這些老實農民，為什麼最終會吞吃自己的同胞嗎？」
高婕狠狠地瞪著他，冷冷道：
「飢餓？」
謝正元點點頭，又搖搖頭，說道：
「這些從未見過血的普通人，別說吃人了，就是讓他們殺一隻雞，都費勁！由於肚子越來越餓，他們逼不得己，只能吃人！那麼，怎麼吃呢？」
高婕像是猜到什麼，不再說話，只是冷冷地看著他。
「......先是將腐爛屍體上的肉，攪成肉泥，就著路邊蕨菜吃下去；
「再直接啃食腐爛屍體；
「再和其他人，易子而食；
「最終，見人就殺！這時，人在他們面前，不再是自己的同類，而是一塊塊能站起來的儲備糧！」
謝正元看著高婕的眼睛，剝去了平日裡那副清冷寡淡的疏離感和人情世故，剩下的，是孩童對難以理解事物的恐懼，和崩潰！
「姐，我是人！我花了二十一年的時間，才融入了這個陌生的世界，接觸到絢麗多彩的超凡！能飛、能控雷、能噴火，這一切是多麼美好啊......
「可我見到的種種，都在告訴我，這個世界，吃人，就能變強！
「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玫瑰俱樂部嗎？人類，將自己的同胞，做成一盤盤可口的飯菜，遞到所謂神靈的嘴邊；
「我讀了一本叫《伏尼契手稿》的書，你知道我看到什麼了嗎？我看到了神靈就像是走獸，吃著用人臉拼裝的果實；
「現在你又告訴我，你們炸了一船的無辜船客，就是為了殺一個港督？！犧牲了數十為你們賣命的警察，就是為了給上面一個交代？！」
他語氣漸漸崩潰！
「你知道我給你講的故事是什麼意思嗎？！
「我在和你說，人的底線是會不斷退的啊！！！
「我可以完全不管阿傑啊，反正他只是重傷，又不是沒命！反正我和他相處交好的時日根本不算久！
「可是我今天為了前途，把一個朋友重傷不去救他；
「那明天呢？
「我明天是不是就可以坐視朋友在我面前死掉？！
「後天，是不是就可以享用用朋友、同胞的血肉做出來的佳肴了啊？！」
謝正元拍著自己的胸口，表情逐漸崩潰！
「姐，我不是在救阿傑啊！
「我是在救我自己啊！」
過了好一陣時間，他才緩了過來，雖然腦子仍然嗡嗡作響，但好歹也是能活動了！
站起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用衣袖抹了抹鼻子流出的血液，問著寄存在吊墜里的一縷意識：
「姐，這個靈界生物上發生了什麼事情？」
高婕呆板的聲音過了片刻，才從吊墜中飄出來：
「對神靈的幻想碎了一角，這棵樹受了重傷，暫時無法攻擊你了。」
謝正元點點頭，搖搖晃晃地走過去。
本來蔓延著神聖火焰的樹枝上此刻無力地垂在地面，散發著一股類似燒焦頭髮的氣味。
沒有火焰遮擋，他看見這棵樹的軀幹中間，就像是有著一顆心臟，慢慢地起伏搏動著！
「靈界生物，怎麼可能是真的樹呢？」
他自嘲地笑笑，撥開擋路的樹枝，直直走向那隻金絲編織袋。
火樹上綁著的有價值事物頗多，各種稀奇古怪、但威能強大的物品，港幣裝得滿滿當當的紙袋，還有數不清的源石......
但謝正元不為這些外物所動，只是徑直往前走去，沒有絲毫節外生枝。
當前的第一目標，就是到「劍骨」，把阿傑救出來，才能談其他的東西！
不消片刻，他便走到綁著金絲編織袋的樹枝前，顫抖著手，伸手向編織袋！
編織袋被綁得頗緊，加上謝正元現在相對虛弱，費勁才將編織袋取下！
他摸了摸皮革般的編織袋，轉身走出樹枝，這才和吊墜溝通道：
「姐，我拿到了，我們走吧！」
吊墜里，傳來淡淡的女聲：
「嗯！」
只見光芒一閃，他便從木屋裡消失！
在兩人身影消失不久，熾熱的陽光，如同縷縷熾白的滾燙流漿，照破混混沌沌的色彩，照進木屋來，照在生機微弱的寂滅火樹上。
......
【災界】。
高婕站在空蕩蕩的木屋裡，謝正元上衣沾著些許血跡，忽然出現在她面前，也絲毫不驚慌，不慌不忙地繼續與看不見的「空氣人」交談：
「......麥斐遜身亡的事不消兩個月，就能傳回牧羊國本土，到時來的人會更棘手，此事得從長計議......好了，我走了。」
高婕轉身便拉開木屋門，往外面走去。
謝正元沉默地跟在她身後。
兩人一前一後，漫步在似乎有著生命的沙灘上，一側是衰朽的老樓，另一側是死寂的大海，天邊不時掠過巨大的灰影。
高婕突然出聲，將寂靜打破：
「如果你繼續你的計劃，會打破許多大佬的安排，你之後的人生，便不會再風平浪靜下去，哪怕是這樣，你也確定去救宋子傑？」
謝正元靜靜地看著她的背影，說道：
「世事如棋，落子無悔。」
「落子無悔......麼。」
高婕喃喃道，良久才繼續說道，
「行，我跟注。接下來的路，你打算怎麼走？」
謝正元看著遠處，那座巨大的白骨艦船：
「進入【災界】的『五月花』號，接著反轉回人間，帶著『劍骨』到阿傑身邊，將他救出來。」
高婕聽完後，，情緒中難得地有些急切，這是他從未在她身上感受過的：
「有一件事你必須清楚，【災界】的『五月花』號，比人間的『五月花』號，危險無數倍！
「記得我們在船道里陷入的『舞蹈室』麼？我告訴你，這『舞蹈室』不僅影響人間，更是影響著【災界】，甚至是【靈界】！
「人間的空間擾亂現象破除了，但是【災界】、【靈界】的沒有被破除，而且會比人間的，更加恐怖！」
「而且，在【災界】的『五月花』號里，是無法回到人間的，哪怕是我！
「所以，你唯一的選擇，就是在【災界】，殺過『舞蹈室』、殺過『寂靜博物館』、殺到艙室裡面，用『劍骨』，將艙室里異變的吹笛人解決！
「獨自一人走進去，沒有任何幫助，沒有任何支援，你懂嗎？！就算是你想救的宋子傑，他也看不到你的身影，只會覺得很奇怪，為什麼這些污染人心的吹笛人，怎麼突然就倒下了？！
「你這樣不是逞英雄，你這是在犯蠢！犯蠢懂嗎！按照那些大人物的安排，宋子傑最多是受到重傷，超凡之路斷絕，生命無虞！你，你又為什麼去做傻事呢？！」
她猛地轉身，英氣的面容上盛滿忿怒，和一絲隱藏很深的哀愁。
謝正元默然，突然問了一個很不相干的問題：
「大饑荒，人相食。陷入飢餓的都是些老實巴交、一輩子只會種地的農民。你知道這些老實農民，為什麼最終會吞吃自己的同胞嗎？」
高婕狠狠地瞪著他，冷冷道：
「飢餓？」
謝正元點點頭，又搖搖頭，說道：
「這些從未見過血的普通人，別說吃人了，就是讓他們殺一隻雞，都費勁！由於肚子越來越餓，他們逼不得己，只能吃人！那麼，怎麼吃呢？」
高婕像是猜到什麼，不再說話，只是冷冷地看著他。
「......先是將腐爛屍體上的肉，攪成肉泥，就著路邊蕨菜吃下去；
「再直接啃食腐爛屍體；
「再和其他人，易子而食；
「最終，見人就殺！這時，人在他們面前，不再是自己的同類，而是一塊塊能站起來的儲備糧！」
謝正元看著高婕的眼睛，剝去了平日裡那副清冷寡淡的疏離感和人情世故，剩下的，是孩童對難以理解事物的恐懼，和崩潰！
「姐，我是人！我花了二十一年的時間，才融入了這個陌生的世界，接觸到絢麗多彩的超凡！能飛、能控雷、能噴火，這一切是多麼美好啊......
「可我見到的種種，都在告訴我，這個世界，吃人，就能變強！
「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玫瑰俱樂部嗎？人類，將自己的同胞，做成一盤盤可口的飯菜，遞到所謂神靈的嘴邊；
「我讀了一本叫《伏尼契手稿》的書，你知道我看到什麼了嗎？我看到了神靈就像是走獸，吃著用人臉拼裝的果實；
「現在你又告訴我，你們炸了一船的無辜船客，就是為了殺一個港督？！犧牲了數十為你們賣命的警察，就是為了給上面一個交代？！」
他語氣漸漸崩潰！
「你知道我給你講的故事是什麼意思嗎？！
「我在和你說，人的底線是會不斷退的啊！！！
「我可以完全不管阿傑啊，反正他只是重傷，又不是沒命！反正我和他相處交好的時日根本不算久！
「可是我今天為了前途，把一個朋友重傷不去救他；
「那明天呢？
「我明天是不是就可以坐視朋友在我面前死掉？！
「後天，是不是就可以享用用朋友、同胞的血肉做出來的佳肴了啊？！」
謝正元拍著自己的胸口，表情逐漸崩潰！
「姐，我不是在救阿傑啊！
「我是在救我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