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貞觀十九年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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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1章 貞觀十九年來了

  長安。

  梁國公府,書房。

  房遺直端著一碗湯藥進來,見父親還在埋首伏案,腳步都放輕了不少。

  「阿耶,先把湯藥喝了吧。」

  房玄齡頭也沒抬,說道:「放這裡吧。」

  房遺直還不知道,放這裡怕是等會兒想起來都忘了。

  「你還要簽字,到時候東宮那邊檢查起來,不好交代的。」

  他勸道。

  這湯藥是壽杏侯,親自開的方子,並且是東宮那邊監督,什麼時候喝,都需要由本人簽字的。

  這一年來,聖天子,太子不在長安。

  幾乎重擔都壓在父親的身上。

  房遺直既是感嘆又是揪心的。

  別看這權柄很重,實際上父親是一點都不敢掉以輕心,可以說每一步都是如履薄冰,不敢大意。

  經常到深更半夜,書房的火光還亮著。

  身體也就跟著出現問題,只好服湯藥。

  「好吧。」

  房玄齡也只好罷手,一口將湯藥喝完,也顧不得其他,繼續俯首。

  「嗯?」

  「你怎麼還不走?」

  房玄齡抬頭看到好大兒還在,問道。

  「父親,還是早點休息吧,你這樣熬壞身體可怎麼得了。」房遺直關切的說道。

  「哎。」

  房玄齡道:「陛下與太子如此器重於我,我豈能懈怠?」

  「如今北方戰事,大戰一觸即發,許多事情都要朝中調度,安排的。」

  「糧草器械是必須要跟上的。」

  「前些日子,陛下下令又調了十萬府兵秘密北上。」

  「十萬人,人吃馬嚼的,哪有不能顧全的?」

  「戰局如何,我不用操心,但後勤補給是一定要保證的。」

  說到這裡,房玄齡面露凝重之色,想說什麼,終究是沒有開口。

  「你先下去吧。」

  「老夫心頭有數。」

  無奈。

  房遺直只好退下。

  書房安靜下來,房玄齡沒有在埋案,他似乎是在天人交戰,拿著筆,看著白紙,猶豫著是不是拿過來書寫。

  最終。

  他好似下定決心一般,拿起白紙,奮筆疾書起來。

  「聖天子在北,臣頓首三叩!」

  「臣昧死呈奏……。」

  ……

  李世民拿著長安來的奏本,遲遲沒有說話,半響後,才道:「去請太子來。」

  「是!」

  不久後,李承乾一人到來。

  行轅內,只有李世民在。

  這是他第一次獨自面對李世民。

  李承乾心頭有點不得勁。

  「參見陛下……!」

  李承乾道。

  「你……。」

  李世民想說什麼,終究還是搖頭,沒有說出來,他道:「這是梁國公的奏本。」

  「你看看吧。」

  李承乾接過來一看,眼睛微微一沉。

  房玄齡上奏。

  兩宮在北,長安久日無主。

  請天子或者太子歸朝,坐鎮中樞。

  雖然話說的很是中規中矩。

  但內容的含義,卻不是這麼簡單。

  房玄齡就差明說,兩宮都在北地,要是有個閃失,那該怎麼辦?

  還是回去一個,出現問題,朝中至少不會亂。

  房玄齡並非是杞人憂天,而是從大局出發,隱晦的點醒李世民與李承乾。

  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更別說是兩個。


  大唐是強盛,唐軍也所向無敵。

  但天子與太子卻不該俱在戰場第一線。

  李承乾收了起來,問道:「陛下怎麼看?」

  李世民道:「太子回去吧。」

  「有我在幽州便可。」

  我是不可能回去的。

  回去的只能是你太子。

  你在這裡有什麼用?

  李承乾搖頭,「我也不回去。」

  「你留在這裡幹什麼?」

  李世民道:「今年的年末大朝議誰來主持?」

  「明年的事務怎麼安排?」

  李承乾道:「朝中事務,梁國公與趙國公都處理是很是妥當。」

  「今年大朝議由他們主持便是。」

  「至於明年的事情,太子妃在長安,她有些事情也可代勞的。」

  李世民並沒有再立皇后。

  後宮之中,不論是太極宮,還是東宮。

  太子妃在名義上是後宮之主,還是名正言順的那種。

  李世民的那些妃子,沒有人地位比太子妃更高的。

  只不過,太子妃向來深居東宮,直觀東宮之事,並沒有插手太極宮後宮。

  但她的身份地位,是誰都沒辦法否認的。

  當天子,太子不在長安。

  太子妃就是身份最高之人。

  她是能代表天子,代表太子出面辦事的。

  「這事沒有先例。」

  李世民皺眉說道。

  「我朝可以有這個先例。」李承乾平靜的回道。

  這讓李世民有點無奈,道:「你不怕再出一個呂后?」

  聞言。

  李承乾揚眉,詫異道:「我又不是漢高祖。」

  你是在抬舉我,還是太看得起太子妃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李世民瞪眼道。

  你這小子怎麼油鹽不進呢?

  把太子妃推出來,這算什麼事情?

  「難道你不明白,婦人不得干政?」

  李世民語氣有點嚴肅的說道。

  李承乾道:「我知道。」

  「但陛下也該知道,我大唐不是只有男子,還有更多的女子。」

  唐朝女子的地位,可不跟宋朝後的女子地位等同。

  雖說有婦人不得干政的說法。

  但自漢朝開始,再到唐朝。

  婦人參政議政的事情還少了?

  執掌神器的都有。

  就別說干預朝政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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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皺起了眉頭,「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男子在外,女子在內。」

  李承乾道:「雙方是互為一體的。」

  「隨陛下出征的將士們,家中都有人在掛念。」

  「不能忽視了她們的情感與心情。」

  「如果,對其家眷噓寒問暖,關懷備至。」

  「那麼將士們感念恩德,在外會更加奮勇殺敵,也會更加忠誠。」

  「當年母后在世,不是多有關心大臣家眷,頻頻請她們到宮裡敘舊交談。」

  他道:「這一份恩典,陛下遺忘許久了。」

  「是該重新拾起。」

  家庭問題,看似簡單,實則關係重大。

  李世民不擔心這個問題,是長孫皇后賢惠,她走的家眷路線,側面給李世民提供太大的幫助了。

  一個好的賢內助。

  往往起到的作用,那是出乎意料。

  李承乾當下,就有心讓太子妃出面,然後與各家各戶的女眷們親近。

  這樣一來是女眷們得到重視,二來是讓女眷們有事情可做。


  一天天的待在家宅,什麼都不想,成天擔心自家男人好壞的。

  心態遲早要出問題,然後男人一回家,就要吐槽這,吐槽那的。

  渾身疲憊的男人回到家,就遭受這樣的對待,誰樂意啊。

  走婦女路線,發揮她們的作用。

  可是能讓家在安寧不少。

  李世民沉吟,他明白其中的道理。

  思索再三後。

  他道:「那就讓太子妃明年出面?」

  「陛下要扶個貴妃當皇后,她出面也成。」李承乾不咸不淡的說道。

  李世民頓時變得尷尬起來。

  他哪敢啊。

  別說他沒有立後的心思。

  就算是有,看看太子這樣子。

  說的平靜,但立一個試試?

  「不用,就太子妃吧。」

  李世民道:「我這就給長安下令。」

  「那我就先走了。」

  再不走。

  我坐立難安。

  跟你說話,真忍不住什麼時候情緒爆發,跟你上嘴臉了。

  「那你不回去啊?」

  「都有太子妃了,我回去幹什麼?」

  李承乾快步離開,李世民愣了愣,「這混帳玩意兒!」

  「你會打仗嘛你。」

  他罵罵咧咧一通後,道:「也好,讓他也見識見識戰場。」

  「儲君不知兵怎麼能行?」

  李世民拿起房玄齡的奏本,喊人來點火給燒了。

  這奏本,就當沒存在過。

  「把李君羨叫來。」

  「是!」

  李君羨很快到來。

  「高句麗那邊的事情,你要東廠全力行動起來。」

  「一舉一動都要讓我知曉。」

  李世民嚴厲的說道。

  說歸說,做歸做。

  房玄齡的奏本提醒了他,那必須動用一切力量,保證萬無一失。

  ……

  貞觀十九年到來。

  朝中舉行大朝議,由房玄齡主持,長孫無忌做的尚書省工作報告。

  大朝議內容紀要,全部都送到幽州,呈到御前。

  這次尚書省報告,有點小尷尬。

  民部的稅收目標沒有達成。

  只有九千四百多萬。

  距離三成,還差一千萬。

  長孫無忌坐在太極殿,剛作完工作報告,就受到百官的質問。

  哪怕朝廷收入達到九千多萬,遠超去年。

  但面對質問,依舊讓長孫無忌難以圓說。

  好在房玄齡以大局為重,出言打圓場,才讓長孫無忌不至於下不了台來。

  但這也讓長孫無忌丟臉丟大發了。

  右僕射的位置,也遭到不少人的非議。

  「舅父應該是氣壞了吧?」

  李治道:「九千多萬的稅賦收入,都沒能免掉質問。」

  「以我看來,舅父當上民部尚書後,又遷尚書省右僕射,朝廷稅收連年增長,已經很是難能可貴了。」

  這會兒。

  他們裹著大氅,內著棉衣,站在一處山上,正在眺望北方的冰天雪地。

  李承乾雙手舉著一個望遠鏡,正在查看地形地貌。

  「當面許下的承諾,沒有完成,遭到質疑是應該的。」

  「舅父的權柄,還沒大到讓朝野不作聲。」

  他望著遠處,淡淡的說道:「陛下不是沒有計較嘛。」

  「群臣非議問題不大。」

  大家心裡都有數的。

  該找茬的找茬,想要拉下馬是不可能。

  所以只能是讓長孫無忌難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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