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五節 琨玉秋霜
兒媳婦是警察，而且是努力上進的警察。自己辦不了的案子，就把自己的男人帶上。
蕭晨父母原本以為退休了，現在又得來壽衣店裡忙。兒媳婦開著警車拉著自己的兒子來了，但是跟婆婆擁抱一下就上樓了。
看著兒媳婦抱著從初中就拿來的嫁妝盒子下樓，蕭晨媽媽以為兩口沒辦喜酒就鬧架了。
「你們倆咋啦？沒事吧！剛從外面回來，別吵架啊！」
「沒有，媽媽，我們倆沒鬧彆扭！忙著給我們隊裡發福利呢，還得買東西！媽，您跟我爸注意身體，年貨我們倆買，您不用操心。」
結婚頭一年，七大姑八大姨，姜家和蕭家家族都大，肯定要挨邊串門的。現在不跟過去一樣拿肉跟饅頭了，但是禮品還是要買不少的。
「你們婚宴定好了，去桂華那邊！……」
看著反光鏡里婆婆公公送自己跟蕭晨，姜薇宸心裡可能覺得過意不去，側臉親了下蕭晨。
「我們的婚禮是臘月二十六，定好的日子不能再改了。該通知的親戚朋友你也通知下吧！」
「嗯，我知道，我的朋友有點多，等忙完了，我挨邊通知他們。」
「你看吧，蕭晨，我不想看。」
打開木匣，蕭晨找到那幾枚戒指。
其實姜薇宸跟自己一樣，都對畝匣里的戒指很熟悉，他們曾經看了很多很多次了。
在姜薇宸賭大學時，他們倆一個人帶了一個。姜薇宸手上的是刻的玉字，蕭晨的那枚是琨字。戒指一共三枚，盒子裡現在就是那從恆昌隆二樓找出來的三枚戒指。
南朝宋的范曄在《後漢書》里是這麼誇人的：「懍懍焉，皜皜焉，其與琨玉秋霜比質可也。」
形容人像純潔的美玉一樣，像秋天的凝霜一樣，比喻人的品格高尚，態度堅貞。
「我舅媽手上是個霜字！我仔細看了，就是跟我們的戒指是一起的。玉都是一樣的玉，成色也一樣……」
琨玉秋霜，這應該是四枚戒指，現在盒子裡少了一個霜字的戒指。那枚戒指現在正在姜薇宸舅媽的手上。
戒指是明朝時期的東西，因為姜薇宸找專家鑑定過，這個不會有假。
如果說舅媽手上是從市面買的，那也絕對不可能，因為不會有那麼巧合的事。她湊巧買一個玉戒指，還是明朝的物件，柳建的工資收入不允許她那麼敗家。
「我確定，這戒指是我老奶奶段淑鳴從娘家帶來的。我們家清代起才開始昌盛，在我們這小地方，姜家那點資產，不可能有這麼貴重的戒指。只有我老奶她蘇州的娘家才會有，所以我確定，這是我老奶奶段淑鳴的東西！」
「這物件是怎麼到舅媽手上的呢？我想知道她是怎麼得到的它！」
這是一個謎，好像不好解開。蕭晨也覺得這不可以思議，四個一套的戒指，在樓上找到了三枚，剩下的這個在舅媽手上。難道舅媽小時候也去樓上尋過寶？
「姜家跟舅舅就我們這層關係，舅媽娘家是淄博的，在過去不可能接觸我們家的人……」
摸著戒指，姜薇宸大概覺得唯獨少了一個，心裡特別遺憾。
「跟舅媽說，跟她要回來，這原本就是該屬於你的東西。大不了就當索取結婚禮物了！」
「不！我想起來了！有一個人，他可以把戒指要了還給我們！」
說這話時，姜薇宸一點也不笑，好像她在思考著什麼重要的事。
「今天我們姜家家宴，我原計劃不去的，但是，我現在改主意了！」
作為姜家的女婿，這將是第一次參加姜家的家宴。家宴是姜家人給姜五爺接風辦的，他們似乎還不知道，姜家還有個人也已經來了，只不過他正在市第一監獄裡呆著呢。
「老公，你幫我叫個120，讓他們在桂華大酒店院裡等著，別鳴笛也別亮燈。我怕嚇到我五太爺了。」
「為什麼要叫120？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哦！我知道了！你猜的是那枚戒指是五太爺帶走的！」
沒再接話，姜薇宸已經開車到了桂華大酒店的院裡。可能她看到戒指那一刻時就想好了，她來這裡是確定自己的猜測。
隔著車窗，看到姜家裡的人一個個陸續的趕到。那群人裡面也有自己的爸媽，低下頭伏在方向盤上，姜薇宸一言不發。
120到了，真的是靜悄悄的來的。他們的車多，一點也不忙，只要給錢，斷了氣的他們也會來拉走。
「走吧，蕭晨，我們始終要去勇敢面對一些事情。有些事不會因為我們懼怕而不發生，還有很多事，我們不去做的話，就真的沒人能理的清了。」
不只是為了一枚戒指，姜薇宸肯定有別的事情。她只是不說，臉上躲著自己擦去的淚就說明了一切。
舅舅柳建家裡牆上的獎狀或許說明不了什麼，但是舅媽阻止柳珂繼續說她跟呂慧的事，就有問題了。刻意被藏起來的那些孩子幼兒園的照片，這一切都說明了一個問題，柳建跟呂慧認識，並且很熟。
這些問題，姜薇宸不可能視如不見。她是刑警，她肯定比自己先發現問題。
只是可能一開始，她還想靜觀其變，不願意接受一些事情。是舅媽手上的戒指刺痛了她。她心裡是極其敬愛，她那個死於戰爭年代的老太奶，極其敬重段淑鳴跟她家裡那三個犧牲的哥哥的。
歸根結底，就是姜薇宸固執地認為恆昌隆裡面的東西，都應該是段淑鳴留給她的。哪怕是一枚戒指，都不應該被別人帶離，有資格能帶走的只能是她，姜薇宸自己！
家宴包了整個宴會廳，姜家大大小小也有一百多口人，加上附近前來附庸的姜氏近支。整個宴會廳滿滿當當，人聲鼎沸。
宴會還沒開始，台上正在發錢。年過八十的每人發一萬，六十的五千，孩子三千。這是姜五爺豪氣，他在給姜家人發新年紅包。
「五老太爺，我們這樣新婚的呢？我是姜振河的曾孫女！如果我結婚是不是咱們姜家人都得隨禮？」
聽到姜振河的名字，整個宴會廳里都靜了下來，只有孩子在問姜振河是誰！
沒有人回答，連台上的姜振山也沒接話，或許他想起來了他的親哥姜振河。
「臘月二十六！我跟蕭晨結婚！也是在這裡。從我大學畢業，我就想跟蕭家的孩子蕭晨結婚。從那時候起，姜家人全站出來反對我們的婚事。我想問問你們，是因為我太奶段淑鳴嗎？」
看到蕭晨在女兒身邊，柳紓跟姜式韶知道根本勸不了自己的女兒了。
女兒的脾氣她知道，姜薇宸是要把憋在心裡幾年的氣都撒出來……
蕭晨父母原本以為退休了，現在又得來壽衣店裡忙。兒媳婦開著警車拉著自己的兒子來了，但是跟婆婆擁抱一下就上樓了。
看著兒媳婦抱著從初中就拿來的嫁妝盒子下樓，蕭晨媽媽以為兩口沒辦喜酒就鬧架了。
「你們倆咋啦？沒事吧！剛從外面回來，別吵架啊！」
「沒有，媽媽，我們倆沒鬧彆扭！忙著給我們隊裡發福利呢，還得買東西！媽，您跟我爸注意身體，年貨我們倆買，您不用操心。」
結婚頭一年，七大姑八大姨，姜家和蕭家家族都大，肯定要挨邊串門的。現在不跟過去一樣拿肉跟饅頭了，但是禮品還是要買不少的。
「你們婚宴定好了，去桂華那邊！……」
看著反光鏡里婆婆公公送自己跟蕭晨，姜薇宸心裡可能覺得過意不去，側臉親了下蕭晨。
「我們的婚禮是臘月二十六，定好的日子不能再改了。該通知的親戚朋友你也通知下吧！」
「嗯，我知道，我的朋友有點多，等忙完了，我挨邊通知他們。」
「你看吧，蕭晨，我不想看。」
打開木匣，蕭晨找到那幾枚戒指。
其實姜薇宸跟自己一樣，都對畝匣里的戒指很熟悉，他們曾經看了很多很多次了。
在姜薇宸賭大學時，他們倆一個人帶了一個。姜薇宸手上的是刻的玉字，蕭晨的那枚是琨字。戒指一共三枚，盒子裡現在就是那從恆昌隆二樓找出來的三枚戒指。
南朝宋的范曄在《後漢書》里是這麼誇人的：「懍懍焉，皜皜焉，其與琨玉秋霜比質可也。」
形容人像純潔的美玉一樣，像秋天的凝霜一樣，比喻人的品格高尚，態度堅貞。
「我舅媽手上是個霜字！我仔細看了，就是跟我們的戒指是一起的。玉都是一樣的玉，成色也一樣……」
琨玉秋霜，這應該是四枚戒指，現在盒子裡少了一個霜字的戒指。那枚戒指現在正在姜薇宸舅媽的手上。
戒指是明朝時期的東西，因為姜薇宸找專家鑑定過，這個不會有假。
如果說舅媽手上是從市面買的，那也絕對不可能，因為不會有那麼巧合的事。她湊巧買一個玉戒指，還是明朝的物件，柳建的工資收入不允許她那麼敗家。
「我確定，這戒指是我老奶奶段淑鳴從娘家帶來的。我們家清代起才開始昌盛，在我們這小地方，姜家那點資產，不可能有這麼貴重的戒指。只有我老奶她蘇州的娘家才會有，所以我確定，這是我老奶奶段淑鳴的東西！」
「這物件是怎麼到舅媽手上的呢？我想知道她是怎麼得到的它！」
這是一個謎，好像不好解開。蕭晨也覺得這不可以思議，四個一套的戒指，在樓上找到了三枚，剩下的這個在舅媽手上。難道舅媽小時候也去樓上尋過寶？
「姜家跟舅舅就我們這層關係，舅媽娘家是淄博的，在過去不可能接觸我們家的人……」
摸著戒指，姜薇宸大概覺得唯獨少了一個，心裡特別遺憾。
「跟舅媽說，跟她要回來，這原本就是該屬於你的東西。大不了就當索取結婚禮物了！」
「不！我想起來了！有一個人，他可以把戒指要了還給我們！」
說這話時，姜薇宸一點也不笑，好像她在思考著什麼重要的事。
「今天我們姜家家宴，我原計劃不去的，但是，我現在改主意了！」
作為姜家的女婿，這將是第一次參加姜家的家宴。家宴是姜家人給姜五爺接風辦的，他們似乎還不知道，姜家還有個人也已經來了，只不過他正在市第一監獄裡呆著呢。
「老公，你幫我叫個120，讓他們在桂華大酒店院裡等著，別鳴笛也別亮燈。我怕嚇到我五太爺了。」
「為什麼要叫120？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哦！我知道了！你猜的是那枚戒指是五太爺帶走的！」
沒再接話，姜薇宸已經開車到了桂華大酒店的院裡。可能她看到戒指那一刻時就想好了，她來這裡是確定自己的猜測。
隔著車窗，看到姜家裡的人一個個陸續的趕到。那群人裡面也有自己的爸媽，低下頭伏在方向盤上，姜薇宸一言不發。
120到了，真的是靜悄悄的來的。他們的車多，一點也不忙，只要給錢，斷了氣的他們也會來拉走。
「走吧，蕭晨，我們始終要去勇敢面對一些事情。有些事不會因為我們懼怕而不發生，還有很多事，我們不去做的話，就真的沒人能理的清了。」
不只是為了一枚戒指，姜薇宸肯定有別的事情。她只是不說，臉上躲著自己擦去的淚就說明了一切。
舅舅柳建家裡牆上的獎狀或許說明不了什麼，但是舅媽阻止柳珂繼續說她跟呂慧的事，就有問題了。刻意被藏起來的那些孩子幼兒園的照片，這一切都說明了一個問題，柳建跟呂慧認識，並且很熟。
這些問題，姜薇宸不可能視如不見。她是刑警，她肯定比自己先發現問題。
只是可能一開始，她還想靜觀其變，不願意接受一些事情。是舅媽手上的戒指刺痛了她。她心裡是極其敬愛，她那個死於戰爭年代的老太奶，極其敬重段淑鳴跟她家裡那三個犧牲的哥哥的。
歸根結底，就是姜薇宸固執地認為恆昌隆裡面的東西，都應該是段淑鳴留給她的。哪怕是一枚戒指，都不應該被別人帶離，有資格能帶走的只能是她，姜薇宸自己！
家宴包了整個宴會廳，姜家大大小小也有一百多口人，加上附近前來附庸的姜氏近支。整個宴會廳滿滿當當，人聲鼎沸。
宴會還沒開始，台上正在發錢。年過八十的每人發一萬，六十的五千，孩子三千。這是姜五爺豪氣，他在給姜家人發新年紅包。
「五老太爺，我們這樣新婚的呢？我是姜振河的曾孫女！如果我結婚是不是咱們姜家人都得隨禮？」
聽到姜振河的名字，整個宴會廳里都靜了下來，只有孩子在問姜振河是誰！
沒有人回答，連台上的姜振山也沒接話，或許他想起來了他的親哥姜振河。
「臘月二十六！我跟蕭晨結婚！也是在這裡。從我大學畢業，我就想跟蕭家的孩子蕭晨結婚。從那時候起，姜家人全站出來反對我們的婚事。我想問問你們，是因為我太奶段淑鳴嗎？」
看到蕭晨在女兒身邊，柳紓跟姜式韶知道根本勸不了自己的女兒了。
女兒的脾氣她知道，姜薇宸是要把憋在心裡幾年的氣都撒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