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新世界的第一個生命
重新擁有身體的感覺很好。
聲音也得到了解鎖。
高文的思維，引動了喉結，低沉的嗓音，無意識間從口中呢喃了出來。
聽著耳邊傳來的、闊別了億萬年的聲音。
又看了看手中不算輕、但也不算重的木製權杖。
回頭望去。
身後還有一片如同墨水般的純黑色大海。
高文駐足猶豫了一下，可能百年，也可能千年。天空中雖然擁有一個太陽，但卻並不刺眼。這個世界雖然擁有光亮，但卻並沒有黑夜。
沒有日復一日。
也沒有光暗流轉。
有的只是一成不變的大地、海洋和太陽。
黑色的海。
在不斷侵蝕著翠綠大地。
不知道是哪一年，海水侵蝕到了高文腳邊。
冰冷的觸感，透過赤足的皮膚，給高文的神經傳導去了一陣清涼。
緩慢地思維再次快速流動。
高文回過了神。
開始做出決斷。
他背離大海，決定向著翠綠大地的深處前行，他想去看看那裡會有什麼。
旅程開始了。
這場旅程。
對於高文來說也算是極其漫長的。
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他並沒有進行讀秒計時，他只能憑藉著自己的感官進行判斷。
他覺得。
他走了可能有一個紀。
高文將自己還沒有身體之前的那段歲月，稱作【紀】。
而現在。
他感覺自己走了應該快有一個紀了。
「或許，這個世界本就如此，空無一物……」
思維透過神經，傳遞到了發聲器官，低沉但並不沙啞的聲音，再次出現在這個世界中。
走了如此之久。
身後的大海早已不見蹤跡。
但高文卻發現，這個世界並沒有一絲一毫的改變。
天空中的太陽就像是死物。
像是一張貼紙。
被不知道誰，貼在了天上。
光。
也並不是太陽所發出的。
它像是這個世界本來就有的東西。
一層濾鏡。
一層背景。
所以這個世界的太陽，到底有什麼作用？
這一點高文並不知道。
將目光從太陽中移回了大地，都說人在沒有參照物的時候，是不可能走出直線，更大概率會向左偏轉，走出一個很大的環形。
但高文有一種直覺。
一種他走的一定是直線，就算不是直線，世界也會為他調整地面，讓他走過的路，一定是一條直線的直覺。
他對這種直覺深信不疑。
遠眺大地。
視線中還是一成不變的翠綠色。
這片荒蕪的大地上。
除了他，恐怕在別無它物了。
高文看著這一切，看著極簡至極的【世界】，看著囊空如洗的天空，億萬年不曾波動的太陽……
這個世界並沒有樹。
但高文覺得。
或許，現在可以有一顆了。
他的旅程停止了。
高文主動停止了他的旅程，並將翠綠大地上挖出了一個坑。
這片大地。
說來也真是很神奇。
地面雖然是翠綠色的，但仿佛只是鋪上的一層染料。腳踩上去也並不會有什麼變化，甚至能感受到一絲柔軟。但如果用手，卻又能輕鬆地把這層的染料撥開，看到裡面淺褐色的土壤。
高文現在在做的。
就是用手在地面上挖出了一個坑，然後將他一直當做拐杖的權杖，種在這個坑裡。
「嗤嗡~」
隨著高文將權杖插進坑裡。
一道小小地變化之聲，在整個世界中悄然奏響。
權杖開始生根、發芽。
並從杖體上，長出了一根全新枝杈。很快，它就變成了一棵樹，或者說，一顆一人高的幼小樹苗。
原初的意志已經決定了一切。
接下來的事情。
只用交給耐心和等待就行了。
而高文最不缺的。
恰恰就是耐心和等待。
時間。
在沒有變化的世界裡，在高文手指的間隙，不自覺地悄然飛逝。
不知道是過去了多少年。
也不知道現在是何日月。
高文就這麼靜靜地看著。
看著小樹苗在沒有日月輪迴的世界，汲取著世界的養分，一紀又一紀地緩慢成長著。
起初只有一人高。
但伴隨著無數個紀過去，它便長到了數十米高度。
現在的它，已經可以算是一顆大樹了。
一顆真正的大樹。
在其的頂端，像冠冕一樣的樹冠中間，孕育著一個花苞。
一個嫩綠色的花苞。
直徑大約有六七米。
一層一層的枝杈和樹葉，如同一個個禁衛軍般，將花苞拱衛在其中，像是在守護著一個王座。
在高文的注目中。
在無盡年歲的哺育下。
大樹頂端的花苞，終於開始緩慢地綻放了。
一層一層的葉片打開。
顯露出裡面含苞待放的花蕾。
「嗡嗡~」
伴隨著輕微地抖動，裡面的花蕾也隨之脫離，開始順著大樹的樹幹，一路滾落到了高文的身前。
這是一個一米多高的花蕾。
外層被一片片花瓣所包裹。
在滾落到高文身前時，從花蕾正中心探出了一根如同觸手般的藤條，飛快地在高文手臂上輕點了一下後，又飛快地縮回了最中心。
與高文的這一次接觸，使花蕾發生了一點異變。
包裹花蕊的花瓣，開始逐漸出現了一絲緋紅。
這種緋紅。
有點像醉酒後，稚嫩臉蛋上流露出的一絲紅暈。
伴隨著這絲紅暈的出現。
這團花骨朵兒仿佛有了思維。
開始學習人類。
它從花蕾的正中心，探出了無數的藤條。然後用這無數根藤條，編織出了軀幹、四肢，慢慢地嘗試站立。
很快。
它成功了，但也失敗了。
五六米高的龐然大物，一點一點地在高文身前站立起來。藤條是它的四肢，花蕾是它的腦袋。它嘗試著向高文靠近，但剛一抬腳，便轟隆地摔倒在地。
它就像是一個才剛誕生的嬰兒。
好像還並沒有學會行走。
不過這一次的摔倒，也沒有讓這團花骨朵兒就此放棄。
它改變了策略。
將所有藤條又收回到了中心。
開始進行新一輪的變化。
外圍的花瓣一片片綻放，將最核心的花蕊展示了出來。
中間所有的藤條都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一隻小小的、只有半個人高的迷你小人。
小人有著和高文一樣的膚色。
但卻要更加白皙一些。
它搖搖晃晃地從花蕊正中心站起來，懵懂地望著前方的高文，一步一個踉蹌地走到了他面前，隨後撲騰一下抱住了他的膝蓋。
高文可以清晰感受到它的喜悅。
他將手掌伸到對方頭頂，輕柔地撫摸著燦金色長髮。
看著對方碧綠色雙眼。
聆聽著新世界的第一個生命，喊出了屬於這片大地的第一個音節，第一個字母。
「媽！」
聲音也得到了解鎖。
高文的思維，引動了喉結，低沉的嗓音，無意識間從口中呢喃了出來。
聽著耳邊傳來的、闊別了億萬年的聲音。
又看了看手中不算輕、但也不算重的木製權杖。
回頭望去。
身後還有一片如同墨水般的純黑色大海。
高文駐足猶豫了一下，可能百年，也可能千年。天空中雖然擁有一個太陽，但卻並不刺眼。這個世界雖然擁有光亮，但卻並沒有黑夜。
沒有日復一日。
也沒有光暗流轉。
有的只是一成不變的大地、海洋和太陽。
黑色的海。
在不斷侵蝕著翠綠大地。
不知道是哪一年，海水侵蝕到了高文腳邊。
冰冷的觸感，透過赤足的皮膚，給高文的神經傳導去了一陣清涼。
緩慢地思維再次快速流動。
高文回過了神。
開始做出決斷。
他背離大海，決定向著翠綠大地的深處前行，他想去看看那裡會有什麼。
旅程開始了。
這場旅程。
對於高文來說也算是極其漫長的。
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他並沒有進行讀秒計時，他只能憑藉著自己的感官進行判斷。
他覺得。
他走了可能有一個紀。
高文將自己還沒有身體之前的那段歲月，稱作【紀】。
而現在。
他感覺自己走了應該快有一個紀了。
「或許，這個世界本就如此，空無一物……」
思維透過神經，傳遞到了發聲器官，低沉但並不沙啞的聲音，再次出現在這個世界中。
走了如此之久。
身後的大海早已不見蹤跡。
但高文卻發現，這個世界並沒有一絲一毫的改變。
天空中的太陽就像是死物。
像是一張貼紙。
被不知道誰，貼在了天上。
光。
也並不是太陽所發出的。
它像是這個世界本來就有的東西。
一層濾鏡。
一層背景。
所以這個世界的太陽，到底有什麼作用？
這一點高文並不知道。
將目光從太陽中移回了大地，都說人在沒有參照物的時候，是不可能走出直線，更大概率會向左偏轉，走出一個很大的環形。
但高文有一種直覺。
一種他走的一定是直線，就算不是直線，世界也會為他調整地面，讓他走過的路，一定是一條直線的直覺。
他對這種直覺深信不疑。
遠眺大地。
視線中還是一成不變的翠綠色。
這片荒蕪的大地上。
除了他，恐怕在別無它物了。
高文看著這一切，看著極簡至極的【世界】，看著囊空如洗的天空，億萬年不曾波動的太陽……
這個世界並沒有樹。
但高文覺得。
或許，現在可以有一顆了。
他的旅程停止了。
高文主動停止了他的旅程，並將翠綠大地上挖出了一個坑。
這片大地。
說來也真是很神奇。
地面雖然是翠綠色的，但仿佛只是鋪上的一層染料。腳踩上去也並不會有什麼變化，甚至能感受到一絲柔軟。但如果用手，卻又能輕鬆地把這層的染料撥開，看到裡面淺褐色的土壤。
高文現在在做的。
就是用手在地面上挖出了一個坑，然後將他一直當做拐杖的權杖，種在這個坑裡。
「嗤嗡~」
隨著高文將權杖插進坑裡。
一道小小地變化之聲，在整個世界中悄然奏響。
權杖開始生根、發芽。
並從杖體上，長出了一根全新枝杈。很快，它就變成了一棵樹，或者說，一顆一人高的幼小樹苗。
原初的意志已經決定了一切。
接下來的事情。
只用交給耐心和等待就行了。
而高文最不缺的。
恰恰就是耐心和等待。
時間。
在沒有變化的世界裡，在高文手指的間隙，不自覺地悄然飛逝。
不知道是過去了多少年。
也不知道現在是何日月。
高文就這麼靜靜地看著。
看著小樹苗在沒有日月輪迴的世界，汲取著世界的養分，一紀又一紀地緩慢成長著。
起初只有一人高。
但伴隨著無數個紀過去，它便長到了數十米高度。
現在的它，已經可以算是一顆大樹了。
一顆真正的大樹。
在其的頂端，像冠冕一樣的樹冠中間，孕育著一個花苞。
一個嫩綠色的花苞。
直徑大約有六七米。
一層一層的枝杈和樹葉，如同一個個禁衛軍般，將花苞拱衛在其中，像是在守護著一個王座。
在高文的注目中。
在無盡年歲的哺育下。
大樹頂端的花苞，終於開始緩慢地綻放了。
一層一層的葉片打開。
顯露出裡面含苞待放的花蕾。
「嗡嗡~」
伴隨著輕微地抖動，裡面的花蕾也隨之脫離，開始順著大樹的樹幹，一路滾落到了高文的身前。
這是一個一米多高的花蕾。
外層被一片片花瓣所包裹。
在滾落到高文身前時，從花蕾正中心探出了一根如同觸手般的藤條，飛快地在高文手臂上輕點了一下後，又飛快地縮回了最中心。
與高文的這一次接觸，使花蕾發生了一點異變。
包裹花蕊的花瓣，開始逐漸出現了一絲緋紅。
這種緋紅。
有點像醉酒後，稚嫩臉蛋上流露出的一絲紅暈。
伴隨著這絲紅暈的出現。
這團花骨朵兒仿佛有了思維。
開始學習人類。
它從花蕾的正中心，探出了無數的藤條。然後用這無數根藤條，編織出了軀幹、四肢，慢慢地嘗試站立。
很快。
它成功了，但也失敗了。
五六米高的龐然大物，一點一點地在高文身前站立起來。藤條是它的四肢，花蕾是它的腦袋。它嘗試著向高文靠近，但剛一抬腳，便轟隆地摔倒在地。
它就像是一個才剛誕生的嬰兒。
好像還並沒有學會行走。
不過這一次的摔倒，也沒有讓這團花骨朵兒就此放棄。
它改變了策略。
將所有藤條又收回到了中心。
開始進行新一輪的變化。
外圍的花瓣一片片綻放，將最核心的花蕊展示了出來。
中間所有的藤條都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一隻小小的、只有半個人高的迷你小人。
小人有著和高文一樣的膚色。
但卻要更加白皙一些。
它搖搖晃晃地從花蕊正中心站起來，懵懂地望著前方的高文，一步一個踉蹌地走到了他面前，隨後撲騰一下抱住了他的膝蓋。
高文可以清晰感受到它的喜悅。
他將手掌伸到對方頭頂，輕柔地撫摸著燦金色長髮。
看著對方碧綠色雙眼。
聆聽著新世界的第一個生命，喊出了屬於這片大地的第一個音節，第一個字母。
「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