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你發的誓，我不放心！林平之！！！
老白最終還是沒能給姬無命收全屍。
因為姬無命的人頭要被斬下來，送去京師刑部驗明正身。
所以他最終也只能做了個稻草頭，再為姬無命買三尺薄棺，去鎮北的翠微山中尋個風水寶地葬下。
「那這個人怎麼辦？」
大嘴指著被綁在客棧頂樑柱上的韓三立。
一場鬧劇結束，這傢伙還沒醒呢。
溫良恭輕笑一聲：「倒是把他給忘了。」
說罷，直接上前給了韓三立兩巴掌，把這傢伙活活抽醒了。
「嗚嗚嗚！」
韓三立迷迷糊糊，睜眼先看見了溫良恭，便下意識咬牙切齒地謾罵，不過罵了兩句便反應過來，現在局勢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大眼瞪小眼，一雙盯著八雙看。
他臉上的怒容瞬間消失，換上了一抹不太自然的諂媚。
得到的卻是溫良恭的一句：
「殺了吧，留著也是個禍害。」
韓三立不敢表現出有絲毫不滿。
只是不斷的掙扎著、『嗚嗚嗚』地呼喊著。
「他是不是有什麼話要說？」
小貝從佟湘玉身後探出個腦袋，好奇地問道：
「我記得話本里都是這麼說的，這些大奸大惡的盜賊臨死之前，會拿自己的寶藏交換活命的機會。」
「小貝，那只是話本……」
佟湘玉笑著摸了摸小貝的頭，正想說話，卻看見韓三立正拼命點著頭，那張灰撲撲的臉上滿是一副大喜過望、又急不可耐的表情。
溫良恭詫異：「還真有東西啊？」
堂堂刑部大理寺加上六扇門，居然還沒把這傢伙掏空。
被抓進牢里也有半年多了吧？
這傢伙居然還能有自己的小秘密沒被審出來？
他揮劍把繩子斬斷。
驟然失去支撐，韓三立直接癱倒在地上。
不過他卻沒有半分怨言。
很快便爬了起來，邊磕頭邊嗚咽著求饒。
額頭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腫起來。
「那你說說，你有什麼價值？」
秀才在一旁扇著扇子問道。
小郭也在一旁附和，
「要是沒個好理由，姑奶奶可不會輕饒你。」
韓三立聞言，連忙用斷掌在地面上寫寫畫畫。
只不過眾人就看不懂他寫的東西。
「秀才，拿紙和墨來。
展堂，你去關門關窗，今天額們客棧先打烊一天。等明日老邢把衙門報銷的桌椅門窗錢給送過來，咱們補了新的桌椅，再開門……」
佟湘玉安排得井井有條。
韓三立被眾人圍在中間，斷掌蘸著墨汁在紙面上寫寫畫畫。
溫良恭則是靜靜看著這一幕。
他沒有放下戒備。
畢竟上次韓三立可是準備了千斤火藥。
難保他這次沒有後手。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秀才在低聲讀著紙上的字：
「嚴家父子倆視海禁於無物。
曾多次暗中與倭人、佛郎機人、大食人暗通款曲。
不過一年前，他的一批貨在下西洋的路上被劫了，我因為身在東廠，曾奉命小閣老的命令暗中調查……後面出了點事，溫大俠您也知道，我被逐出東廠了。不過調查卻沒有因此停止，半年前，被你們抓住的前一段時間，我查到了一點東西，不過還沒來得及去求證，就被你們抓了。現在，我可以將我所知道的都告訴你們，只求能夠換我一條狗命，我今後將孤舟蓑衣、垂釣江河湖海，終老荒野，絕不作惡！」
「孟子曰：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區區些許金銀，就想買通，我們換你的命？想都別……」秀才說得義正言辭，不過旋即便看見了韓三立寫在紙上的貨物價值：
八十萬兩銀子！
「多少？！」佟湘玉眼都紅了。
在這個太平年代，一兩銀子可以購買普通質量的大米二石，約重153.5斤（明斤）。
八十萬兩就是一百二十萬石大米。
一百二十萬石就是……
一億八千四百二十萬斤大米。
「娘嘞，這銀子都快比得上孫大聖的金箍棒重了。」「如果換成大米，都夠整個七俠鎮的人吃到死了吧！？」
眾人瞠目結舌。
別說是他們，哪怕見過大宗財物的老白都不由心動了。
客棧眾人不清楚八十萬兩銀子的概念，只能拿重量和換算大米來比較，可溫良恭卻不一樣，他清楚的記得萬曆年間朝廷一年的收入大概在兩千萬左右，如果是太平年間，減去軍費和百官俸祿以及雜七雜八的各項開支，一年能存到錢也不過數百萬，這還得沒有天災人禍。
若是天災起，賑個災，恐怕還入不敷出。
因此八十萬兩真的不少了。
當然也不排除韓三立為了活命而故意誇大其詞的可能性。
「你把查到的線索寫出來。
我就不殺你了，只把你送回刑部大牢。」
溫良恭退了一步。
可誰知韓三立卻果斷地搖了搖頭。
〔不夠，我要活命！〕
白紙黑字六個字，一步都不能退。
「阿良，你怎麼看？」
佟湘玉將目光投向被駁了面子的溫良恭。
溫良恭還沒回答，便見大嘴喘著粗氣，眼冒紅光：「掌柜的，還看什麼？整整八十萬兩銀子啊！放他一條命而已，這還用得著想嗎？」
是啊，還想啥？
升米恩斗米仇，財帛最能動人心弦。
溫良恭怕自己站在他們的對立面，會看到一些不想看到的事，因此便也點了點頭，道：
「可以，饒你一條命，你把線索寫出來吧。
如果你不信，我可以發誓！」
誰知，韓三立又是果斷地搖頭：
〔你發的誓，我不放心！林平之！！！〕
好，好一個『林平之』。
溫良恭也沒想到這傢伙這麼記仇。
只能尷尬地摸了摸鼻子，問道：
「那我不發誓了，你直接寫吧！」
〔不行，我要得到你們的承諾！
不要你發誓，我要她，這個人！〕
韓三立寫完，伸手指向了佟湘玉。
「額？」
佟湘玉左看看老白，右看看溫良恭。
見沒人出聲反對，便也只好自己來發誓：
「額發誓，只要你把線索寫出來，額們就放你一馬。
如違此誓，天……」
溫良恭默默往後退了一步。
「……天打雷劈！」
韓三立點點頭，垂頭繼續寫。
他有得選嗎？
除了死，他別無選擇，只能選擇相信這個誓言。
因為姬無命的人頭要被斬下來，送去京師刑部驗明正身。
所以他最終也只能做了個稻草頭，再為姬無命買三尺薄棺，去鎮北的翠微山中尋個風水寶地葬下。
「那這個人怎麼辦？」
大嘴指著被綁在客棧頂樑柱上的韓三立。
一場鬧劇結束，這傢伙還沒醒呢。
溫良恭輕笑一聲：「倒是把他給忘了。」
說罷，直接上前給了韓三立兩巴掌，把這傢伙活活抽醒了。
「嗚嗚嗚！」
韓三立迷迷糊糊，睜眼先看見了溫良恭，便下意識咬牙切齒地謾罵，不過罵了兩句便反應過來，現在局勢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大眼瞪小眼，一雙盯著八雙看。
他臉上的怒容瞬間消失，換上了一抹不太自然的諂媚。
得到的卻是溫良恭的一句：
「殺了吧，留著也是個禍害。」
韓三立不敢表現出有絲毫不滿。
只是不斷的掙扎著、『嗚嗚嗚』地呼喊著。
「他是不是有什麼話要說？」
小貝從佟湘玉身後探出個腦袋，好奇地問道：
「我記得話本里都是這麼說的，這些大奸大惡的盜賊臨死之前，會拿自己的寶藏交換活命的機會。」
「小貝，那只是話本……」
佟湘玉笑著摸了摸小貝的頭，正想說話，卻看見韓三立正拼命點著頭，那張灰撲撲的臉上滿是一副大喜過望、又急不可耐的表情。
溫良恭詫異：「還真有東西啊？」
堂堂刑部大理寺加上六扇門，居然還沒把這傢伙掏空。
被抓進牢里也有半年多了吧？
這傢伙居然還能有自己的小秘密沒被審出來？
他揮劍把繩子斬斷。
驟然失去支撐，韓三立直接癱倒在地上。
不過他卻沒有半分怨言。
很快便爬了起來，邊磕頭邊嗚咽著求饒。
額頭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腫起來。
「那你說說，你有什麼價值？」
秀才在一旁扇著扇子問道。
小郭也在一旁附和，
「要是沒個好理由，姑奶奶可不會輕饒你。」
韓三立聞言，連忙用斷掌在地面上寫寫畫畫。
只不過眾人就看不懂他寫的東西。
「秀才，拿紙和墨來。
展堂，你去關門關窗，今天額們客棧先打烊一天。等明日老邢把衙門報銷的桌椅門窗錢給送過來，咱們補了新的桌椅，再開門……」
佟湘玉安排得井井有條。
韓三立被眾人圍在中間，斷掌蘸著墨汁在紙面上寫寫畫畫。
溫良恭則是靜靜看著這一幕。
他沒有放下戒備。
畢竟上次韓三立可是準備了千斤火藥。
難保他這次沒有後手。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秀才在低聲讀著紙上的字：
「嚴家父子倆視海禁於無物。
曾多次暗中與倭人、佛郎機人、大食人暗通款曲。
不過一年前，他的一批貨在下西洋的路上被劫了，我因為身在東廠，曾奉命小閣老的命令暗中調查……後面出了點事，溫大俠您也知道，我被逐出東廠了。不過調查卻沒有因此停止，半年前，被你們抓住的前一段時間，我查到了一點東西，不過還沒來得及去求證，就被你們抓了。現在，我可以將我所知道的都告訴你們，只求能夠換我一條狗命，我今後將孤舟蓑衣、垂釣江河湖海，終老荒野，絕不作惡！」
「孟子曰：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區區些許金銀，就想買通，我們換你的命？想都別……」秀才說得義正言辭，不過旋即便看見了韓三立寫在紙上的貨物價值：
八十萬兩銀子！
「多少？！」佟湘玉眼都紅了。
在這個太平年代，一兩銀子可以購買普通質量的大米二石，約重153.5斤（明斤）。
八十萬兩就是一百二十萬石大米。
一百二十萬石就是……
一億八千四百二十萬斤大米。
「娘嘞，這銀子都快比得上孫大聖的金箍棒重了。」「如果換成大米，都夠整個七俠鎮的人吃到死了吧！？」
眾人瞠目結舌。
別說是他們，哪怕見過大宗財物的老白都不由心動了。
客棧眾人不清楚八十萬兩銀子的概念，只能拿重量和換算大米來比較，可溫良恭卻不一樣，他清楚的記得萬曆年間朝廷一年的收入大概在兩千萬左右，如果是太平年間，減去軍費和百官俸祿以及雜七雜八的各項開支，一年能存到錢也不過數百萬，這還得沒有天災人禍。
若是天災起，賑個災，恐怕還入不敷出。
因此八十萬兩真的不少了。
當然也不排除韓三立為了活命而故意誇大其詞的可能性。
「你把查到的線索寫出來。
我就不殺你了，只把你送回刑部大牢。」
溫良恭退了一步。
可誰知韓三立卻果斷地搖了搖頭。
〔不夠，我要活命！〕
白紙黑字六個字，一步都不能退。
「阿良，你怎麼看？」
佟湘玉將目光投向被駁了面子的溫良恭。
溫良恭還沒回答，便見大嘴喘著粗氣，眼冒紅光：「掌柜的，還看什麼？整整八十萬兩銀子啊！放他一條命而已，這還用得著想嗎？」
是啊，還想啥？
升米恩斗米仇，財帛最能動人心弦。
溫良恭怕自己站在他們的對立面，會看到一些不想看到的事，因此便也點了點頭，道：
「可以，饒你一條命，你把線索寫出來吧。
如果你不信，我可以發誓！」
誰知，韓三立又是果斷地搖頭：
〔你發的誓，我不放心！林平之！！！〕
好，好一個『林平之』。
溫良恭也沒想到這傢伙這麼記仇。
只能尷尬地摸了摸鼻子，問道：
「那我不發誓了，你直接寫吧！」
〔不行，我要得到你們的承諾！
不要你發誓，我要她，這個人！〕
韓三立寫完，伸手指向了佟湘玉。
「額？」
佟湘玉左看看老白，右看看溫良恭。
見沒人出聲反對，便也只好自己來發誓：
「額發誓，只要你把線索寫出來，額們就放你一馬。
如違此誓，天……」
溫良恭默默往後退了一步。
「……天打雷劈！」
韓三立點點頭，垂頭繼續寫。
他有得選嗎？
除了死，他別無選擇，只能選擇相信這個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