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一章 流離之人追逐幻影
第318章 流離之人追逐幻影
赤川河由兩股水流交匯而成。
一股是流進富士山、經過岩漿加熱的滾水，另一股則是寒冷的地下水，冷熱水混合的時候發出巨大的聲響，像是雷鳴。
此時，地底三百米處，鑽地機轟鳴著，巨大的鑽頭高速旋轉，帶起一陣陣塵土，它穩穩地推進，深入地底，仿佛在與大地進行一場力量的較量。
駕駛鑽地機的並不是穿著防護工作服的男人，而是一個腰細腿長、身材容貌都盡顯妖嬈的女人。
這個級別的美女在哪都是眾星拱月被無數男人獻媚討好的對象，不用化妝都可以直接走紅毯把女明星們秒成渣渣，現在卻在地底三百多米開鑽機，真是件魔幻的事。
酒德麻衣臉色蒼白，全身被汗水浸濕，體力和精神幾乎到達極限，她沉靜的忍受著鑽頭與矽質岩碰撞發出的噪音、衝擊和深不見底的黑暗，忍受著仿佛可以把人烤化的高溫。
從接到命令開始她已經在極限環境下運轉十二個小時，就算是訓練有素忍耐力超強的女忍者也有點撐不住了。
「真是要人命了。」
酒德麻衣近乎呻吟的嘆息一聲，耳邊傳來蘇恩曦緊張的聲音。
「你沒事吧？這個時候要是失去意識，我想救你都沒辦法的啊！」
深海混血種也可以快速下潛，地底的障礙太多了，為了節省時間和隱蔽，清理工作非常粗糙，酒德麻衣開闢的通道甚至已經有不少地方坍塌，這種情況下她甚至沒辦法中止，更不用說回頭。
這是一條有去無回的死亡之路。
唯一的生機就是老闆口中，位於赤川河下，由「神」，由那條八岐大蛇的胎血構建的巨型龍類生態圈。
「我沒事，起碼現在沒有。」
酒德麻衣慘白的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放心，待會老娘還得重現天照命和月讀命的偉業，乾死那條八個腦袋的玩意兒，現在連它的生態圈都進不去還怎麼屠神。」
「那就好。」
對面蘇恩曦的聲音放鬆些許，接著傳來咀嚼薯片和嘆息的聲音，「我也一直沒休息，老闆簡直把我們倆當牲口使喚啊。」
酒德麻衣沒有回答她的抱怨，她現在的意識因為缺氧模糊，心跳的飛快，全身像火一樣在燃燒，已經有些神志不清，只有噪音表明著她仍在工作。
時間慢慢流逝，就在蘇恩曦再次擔心起來準備詢問情況時，她縹緲的聲音才響起。
「如果真的要被當做牲口對待，我希望不是在這樣深黑的地底，而是在床上。」
「噫，你怎麼突然變痴女了？」
蘇恩曦的聲音變得輕快些許，「你這是想明白打算動真格的成為真正的海後了？」
「誰知道，大概是生物的本能？」
酒德麻衣抿抿失去血色的嘴唇，大概是因為周圍沒有人，以及黑暗環境給人恐慌感，她也難得顯露幾分脆弱之感，自嘲一笑。
「可能生命在感受死亡威脅時都想來一發留下基因樣本吧，雖然我是女人死前來一發也沒什麼用就是了。」
「……」
蘇恩曦頭一次聽到酒德麻衣說這種話，信號不穩定在耳麥噼里啪啦的雜亂聲中，她的聲音帶著糾結和掙扎。
「但是……老闆的命令是不能違背的。」
「我知道，也沒打算違背。」
酒德麻衣語氣淡淡的回答，她只是有點累而已，身心俱疲。
不詳的紅光在黑暗中亮起，報警器嗡嗡作響，金剛鑽頭也已經損毀，酒德麻衣在深黑中調整呼吸，死亡的氣息蔓延在狹窄的操縱室，距離挖通地面的河底只剩下一點點了。
一旦挖通，胎血和可以無數啃食金剛鐵石的龍之行刑者——鬼齒龍蝰就會湧出來將她和機器一併吞沒，大概率還會沿著她挖掘出的狹窄通道噴出來，造成一場規模不小的災難。
老闆對普通人的安危大概是不在意的，雖然他偶爾會像個孩子對自己和薯片妞撒嬌打滾，對她們施以關切和慰問，表現的很有人性，但這麼多年相處她早已明白老闆有著真正的龍之心。
冷漠、自私、暴戾，以及高高在上！
這才是龍族！
酒德麻衣踹開門，走了出去，貼著逼仄的空間向前，心裡默默想著可能只有路明非才是老闆真正在意的東西吧，然後三無妞勉強有一點地位？
感受著撲面而來仿佛可以把血液蒸發的高溫，她取下腿上綁帶的數管透明的、泛著神秘光澤的血清，緩緩開口，「薯片妞，有沒有想之後的事？」
「將來的事？」
「嗯，老闆放棄路明非讓他回歸普通人的生活，我們就不可能再出現在他身邊了，這是最後的任務，如果結束之後你還活著，想做什麼？」
蘇恩曦想了想，「沒想過誒，找個宜居的城市買棟別墅養老？這次任務之後還剩幾個億的流動資金，就算後續不用『天演』炒股也足夠養老了，到時候咱們倆住一起？」
「聽上去還行，不過我大概不能陪你住一起了。」
酒德麻衣的語氣變得格外輕柔，沒有像往常那樣嬉皮笑臉或者開玩笑，而是帶著一種釋然，仿佛從一場夢中醒來。
蘇恩曦從她的話中體會到了一種莫名的不詳，那種不詳的感覺格外深刻，就好像酒德麻衣正站在樓頂對著大地張開懷抱，如同垂死的鳥墜落。
她的心臟猛得一緊，仿佛被無形之物揪住了一樣。
「喂，長腿妞！你要做什麼？別嚇我！」
她提高音量，語氣變得焦急起來，惶恐的看著手機。
「笨啊，你以為普通的混血種真能躲過鬼齒龍蝰的撕咬，和八岐大蛇搏殺嗎？」
就算殘缺、沒有補全、缺乏營養，被困了無數的歲月，八岐大蛇也絕對算一個強大的怪物，普通次代種也未必是對手。
酒德麻衣嘆息一聲，取下一支試劑，冷靜打入體內，澎湃的古龍之血隨著血管擴散到全身，甘醇的力量開始迴蕩，她感覺虛弱的身體重新煥發生機，灼熱的高溫也變得清涼。
「別做傻事，我去聯繫老闆，說不定有轉機的！」
「不用了，老闆一直都在呢。」
酒德麻衣笑了笑，餘光瞅了眼眼在昏暗閃爍的紅光中如同前來送葬的男孩。
他穿著與這裡格格不入的西裝，胸前別著送葬的白玫瑰，臉上帶著涼薄的笑容。
「誒，薯片妞，說真的，和你搭檔其實挺愉快的，雖然你總是又懶又饞薯片碎屑吃得滿地都是，又好色又膽小要男人微信都扭扭捏捏，但資金供給和調度確實做的很好。」
她低笑一聲，「這就是喜歡不該喜歡的人的下場吧，或許當個肉食系能過得更自在……突然感覺能稍微理解陸克那個海王了。」
不屬於身體的龍血飛速侵蝕身體，她卻仿佛毫無知覺般開始吟唱。
「或許是不知夢的緣故，流離之人追逐幻影。」
「原來，我也是那個追逐幻影的人。」
她無視對面焦急的呼喚，取下耳麥一把捏碎。
在一一看無一錯版本！
黃金瞳灼熱如同流淌的岩漿，臉上生出細密的龍鱗，肌肉開始小幅度膨脹，全身各處開始出現龍化現象，甚至言靈都得到了升華。
這個狀態如果不注射解藥很快就會墮落為死侍，但她反而冷靜的注射了第二支古龍血清，然後是第三支、第四支……
龍化的速度越來越快，她的理智正在被侵蝕，超高劑量的古龍血清讓她的死侍化已經不可逆轉。
「這些年辛苦你了，我會儘量讓你活下來的。」
宛如泡沫幻影般的男孩這時候才開口，他看著不斷向龍靠近的酒德麻衣，看著女人的身段變得更加妖異，語氣柔和的開口。
酒德麻衣此刻變得更接近龍族的豎瞳盯著男孩擠出一絲微笑，野性逐步代替理智。
「不用客氣老闆，就算你的員工關懷做的很爛，但我沒有忘記誓言，直到死亡之前，酒德麻衣都會為你揮劍。」
她的眼白逐漸增多，語氣變得緩慢和空洞，不是白王血裔死侍化就無法保留神智，龍血在侵蝕她的精神，想必最多也只能保留些本能。
「其實我一直很好奇，你到底是什麼東西？」
路鳴澤看了眼即將徹底半龍化的手下，「能殺死黑王的只有黑王自己，以及新的黑王……原本是這樣的。」
「很多神話里神明都是以自己的形象創造出人類，你覺得黑王是依據什麼創造出四大君主，創造出殘缺的、需要啃食兄弟才能補全的雙生子？」
酒德麻衣艱難的搖頭，「老……板，謎語人……都該死的啊。」
「最後一個……問題，陸克……要是……過不了試煉……會怎麼樣？」
「不會怎麼樣，只是給我重新來過的機會而已，他的出現讓世界變得『沉重』，無法重置，所以劇本才會出現差錯，如果再來一次我會做得更好。」
路鳴澤淡淡的說，「生命的最後時刻你居然會關注他，你們之前沒接觸吧？」
「妹妹……只是……感謝。」
酒德麻衣的已經幾乎說不出話，她的話語正在被嘶吼取代，野獸的本能已經取代了她的意識。
「哦，想起來了，酒德亞紀和葉勝被他阻攔前往青銅城，撿回來了一條命。」
路鳴澤輕嘖一聲，露出明顯的嫌棄，「就知道他絕對看過劇本，我最討厭這樣的亂入者了，就像把大筒木輝夜扔進頂上戰爭一樣不合理。」
他看著龍化嘶吼著的酒德麻衣，虛幻的身體漂浮在她面前，手掌摁在她的頭上。
「其實從來就沒有什麼不勞而獲，想得到什麼，就得付出什麼，那些鑰匙們都不在手上，想達成目的只能把棺材本拿出來。」
虛幻的身體仿佛融化一般，緩緩流入酒德麻衣體內，原本就已經龍化嚴重的酒德麻衣徹底化作龍型，她發出悽厲的嚎叫。
接著，龍型的女忍者雙手拔刀，左手「天羽羽斬」，右手「布都御魂」！
她揮動手中兩把傳說中的武器，難以言喻勢不可擋的將最後一層障礙打破。
轟隆隆！！！
宛若鮮血的河水從地底爆發出來，恐怖的洪流從地底噴涌而出，其中無數鬼齒龍蝰張大鋒利的、泛著寒光的牙齒衝出來！
劇烈的涌動不知觸動了地下生態圈的何處，大地劇烈的震動一下，血柱沖天而起！
……
深海之中，高天原。
曼妙身姿的人影抬起頭，兜帽隨著動作在海水漂浮，露出一張完美無瑕到讓人產生敬畏之心的臉龐。
「元素亂流，奧丁的信號到了，不過還有別的什麼氣息……局勢好像亂起來了。」
不過正合她的心意。
對於「弱小」的龍王而言，局勢越亂才越有利。
她對著旁邊一條蜿蜒的巨大黑影緩緩開口。
「發動歸墟吧，讓海潮吞沒這個島嶼。」
隨後，她的目光飄向層層迭迭的山岩，飄向日本的地基，無數流光在眼中翻飛，世界在她眼中出現無數的「眼」。
計算完畢，她舉起白玉般的、覆蓋著龍鱗的鋒利爪子用力一揮！
(本章完)
赤川河由兩股水流交匯而成。
一股是流進富士山、經過岩漿加熱的滾水，另一股則是寒冷的地下水，冷熱水混合的時候發出巨大的聲響，像是雷鳴。
此時，地底三百米處，鑽地機轟鳴著，巨大的鑽頭高速旋轉，帶起一陣陣塵土，它穩穩地推進，深入地底，仿佛在與大地進行一場力量的較量。
駕駛鑽地機的並不是穿著防護工作服的男人，而是一個腰細腿長、身材容貌都盡顯妖嬈的女人。
這個級別的美女在哪都是眾星拱月被無數男人獻媚討好的對象，不用化妝都可以直接走紅毯把女明星們秒成渣渣，現在卻在地底三百多米開鑽機，真是件魔幻的事。
酒德麻衣臉色蒼白，全身被汗水浸濕，體力和精神幾乎到達極限，她沉靜的忍受著鑽頭與矽質岩碰撞發出的噪音、衝擊和深不見底的黑暗，忍受著仿佛可以把人烤化的高溫。
從接到命令開始她已經在極限環境下運轉十二個小時，就算是訓練有素忍耐力超強的女忍者也有點撐不住了。
「真是要人命了。」
酒德麻衣近乎呻吟的嘆息一聲，耳邊傳來蘇恩曦緊張的聲音。
「你沒事吧？這個時候要是失去意識，我想救你都沒辦法的啊！」
深海混血種也可以快速下潛，地底的障礙太多了，為了節省時間和隱蔽，清理工作非常粗糙，酒德麻衣開闢的通道甚至已經有不少地方坍塌，這種情況下她甚至沒辦法中止，更不用說回頭。
這是一條有去無回的死亡之路。
唯一的生機就是老闆口中，位於赤川河下，由「神」，由那條八岐大蛇的胎血構建的巨型龍類生態圈。
「我沒事，起碼現在沒有。」
酒德麻衣慘白的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放心，待會老娘還得重現天照命和月讀命的偉業，乾死那條八個腦袋的玩意兒，現在連它的生態圈都進不去還怎麼屠神。」
「那就好。」
對面蘇恩曦的聲音放鬆些許，接著傳來咀嚼薯片和嘆息的聲音，「我也一直沒休息，老闆簡直把我們倆當牲口使喚啊。」
酒德麻衣沒有回答她的抱怨，她現在的意識因為缺氧模糊，心跳的飛快，全身像火一樣在燃燒，已經有些神志不清，只有噪音表明著她仍在工作。
時間慢慢流逝，就在蘇恩曦再次擔心起來準備詢問情況時，她縹緲的聲音才響起。
「如果真的要被當做牲口對待，我希望不是在這樣深黑的地底，而是在床上。」
「噫，你怎麼突然變痴女了？」
蘇恩曦的聲音變得輕快些許，「你這是想明白打算動真格的成為真正的海後了？」
「誰知道，大概是生物的本能？」
酒德麻衣抿抿失去血色的嘴唇，大概是因為周圍沒有人，以及黑暗環境給人恐慌感，她也難得顯露幾分脆弱之感，自嘲一笑。
「可能生命在感受死亡威脅時都想來一發留下基因樣本吧，雖然我是女人死前來一發也沒什麼用就是了。」
「……」
蘇恩曦頭一次聽到酒德麻衣說這種話，信號不穩定在耳麥噼里啪啦的雜亂聲中，她的聲音帶著糾結和掙扎。
「但是……老闆的命令是不能違背的。」
「我知道，也沒打算違背。」
酒德麻衣語氣淡淡的回答，她只是有點累而已，身心俱疲。
不詳的紅光在黑暗中亮起，報警器嗡嗡作響，金剛鑽頭也已經損毀，酒德麻衣在深黑中調整呼吸，死亡的氣息蔓延在狹窄的操縱室，距離挖通地面的河底只剩下一點點了。
一旦挖通，胎血和可以無數啃食金剛鐵石的龍之行刑者——鬼齒龍蝰就會湧出來將她和機器一併吞沒，大概率還會沿著她挖掘出的狹窄通道噴出來，造成一場規模不小的災難。
老闆對普通人的安危大概是不在意的，雖然他偶爾會像個孩子對自己和薯片妞撒嬌打滾，對她們施以關切和慰問，表現的很有人性，但這麼多年相處她早已明白老闆有著真正的龍之心。
冷漠、自私、暴戾，以及高高在上！
這才是龍族！
酒德麻衣踹開門，走了出去，貼著逼仄的空間向前，心裡默默想著可能只有路明非才是老闆真正在意的東西吧，然後三無妞勉強有一點地位？
感受著撲面而來仿佛可以把血液蒸發的高溫，她取下腿上綁帶的數管透明的、泛著神秘光澤的血清，緩緩開口，「薯片妞，有沒有想之後的事？」
「將來的事？」
「嗯，老闆放棄路明非讓他回歸普通人的生活，我們就不可能再出現在他身邊了，這是最後的任務，如果結束之後你還活著，想做什麼？」
蘇恩曦想了想，「沒想過誒，找個宜居的城市買棟別墅養老？這次任務之後還剩幾個億的流動資金，就算後續不用『天演』炒股也足夠養老了，到時候咱們倆住一起？」
「聽上去還行，不過我大概不能陪你住一起了。」
酒德麻衣的語氣變得格外輕柔，沒有像往常那樣嬉皮笑臉或者開玩笑，而是帶著一種釋然，仿佛從一場夢中醒來。
蘇恩曦從她的話中體會到了一種莫名的不詳，那種不詳的感覺格外深刻，就好像酒德麻衣正站在樓頂對著大地張開懷抱，如同垂死的鳥墜落。
她的心臟猛得一緊，仿佛被無形之物揪住了一樣。
「喂，長腿妞！你要做什麼？別嚇我！」
她提高音量，語氣變得焦急起來，惶恐的看著手機。
「笨啊，你以為普通的混血種真能躲過鬼齒龍蝰的撕咬，和八岐大蛇搏殺嗎？」
就算殘缺、沒有補全、缺乏營養，被困了無數的歲月，八岐大蛇也絕對算一個強大的怪物，普通次代種也未必是對手。
酒德麻衣嘆息一聲，取下一支試劑，冷靜打入體內，澎湃的古龍之血隨著血管擴散到全身，甘醇的力量開始迴蕩，她感覺虛弱的身體重新煥發生機，灼熱的高溫也變得清涼。
「別做傻事，我去聯繫老闆，說不定有轉機的！」
「不用了，老闆一直都在呢。」
酒德麻衣笑了笑，餘光瞅了眼眼在昏暗閃爍的紅光中如同前來送葬的男孩。
他穿著與這裡格格不入的西裝，胸前別著送葬的白玫瑰，臉上帶著涼薄的笑容。
「誒，薯片妞，說真的，和你搭檔其實挺愉快的，雖然你總是又懶又饞薯片碎屑吃得滿地都是，又好色又膽小要男人微信都扭扭捏捏，但資金供給和調度確實做的很好。」
她低笑一聲，「這就是喜歡不該喜歡的人的下場吧，或許當個肉食系能過得更自在……突然感覺能稍微理解陸克那個海王了。」
不屬於身體的龍血飛速侵蝕身體，她卻仿佛毫無知覺般開始吟唱。
「或許是不知夢的緣故，流離之人追逐幻影。」
「原來，我也是那個追逐幻影的人。」
她無視對面焦急的呼喚，取下耳麥一把捏碎。
在一一看無一錯版本！
黃金瞳灼熱如同流淌的岩漿，臉上生出細密的龍鱗，肌肉開始小幅度膨脹，全身各處開始出現龍化現象，甚至言靈都得到了升華。
這個狀態如果不注射解藥很快就會墮落為死侍，但她反而冷靜的注射了第二支古龍血清，然後是第三支、第四支……
龍化的速度越來越快，她的理智正在被侵蝕，超高劑量的古龍血清讓她的死侍化已經不可逆轉。
「這些年辛苦你了，我會儘量讓你活下來的。」
宛如泡沫幻影般的男孩這時候才開口，他看著不斷向龍靠近的酒德麻衣，看著女人的身段變得更加妖異，語氣柔和的開口。
酒德麻衣此刻變得更接近龍族的豎瞳盯著男孩擠出一絲微笑，野性逐步代替理智。
「不用客氣老闆，就算你的員工關懷做的很爛，但我沒有忘記誓言，直到死亡之前，酒德麻衣都會為你揮劍。」
她的眼白逐漸增多，語氣變得緩慢和空洞，不是白王血裔死侍化就無法保留神智，龍血在侵蝕她的精神，想必最多也只能保留些本能。
「其實我一直很好奇，你到底是什麼東西？」
路鳴澤看了眼即將徹底半龍化的手下，「能殺死黑王的只有黑王自己，以及新的黑王……原本是這樣的。」
「很多神話里神明都是以自己的形象創造出人類，你覺得黑王是依據什麼創造出四大君主，創造出殘缺的、需要啃食兄弟才能補全的雙生子？」
酒德麻衣艱難的搖頭，「老……板，謎語人……都該死的啊。」
「最後一個……問題，陸克……要是……過不了試煉……會怎麼樣？」
「不會怎麼樣，只是給我重新來過的機會而已，他的出現讓世界變得『沉重』，無法重置，所以劇本才會出現差錯，如果再來一次我會做得更好。」
路鳴澤淡淡的說，「生命的最後時刻你居然會關注他，你們之前沒接觸吧？」
「妹妹……只是……感謝。」
酒德麻衣的已經幾乎說不出話，她的話語正在被嘶吼取代，野獸的本能已經取代了她的意識。
「哦，想起來了，酒德亞紀和葉勝被他阻攔前往青銅城，撿回來了一條命。」
路鳴澤輕嘖一聲，露出明顯的嫌棄，「就知道他絕對看過劇本，我最討厭這樣的亂入者了，就像把大筒木輝夜扔進頂上戰爭一樣不合理。」
他看著龍化嘶吼著的酒德麻衣，虛幻的身體漂浮在她面前，手掌摁在她的頭上。
「其實從來就沒有什麼不勞而獲，想得到什麼，就得付出什麼，那些鑰匙們都不在手上，想達成目的只能把棺材本拿出來。」
虛幻的身體仿佛融化一般，緩緩流入酒德麻衣體內，原本就已經龍化嚴重的酒德麻衣徹底化作龍型，她發出悽厲的嚎叫。
接著，龍型的女忍者雙手拔刀，左手「天羽羽斬」，右手「布都御魂」！
她揮動手中兩把傳說中的武器，難以言喻勢不可擋的將最後一層障礙打破。
轟隆隆！！！
宛若鮮血的河水從地底爆發出來，恐怖的洪流從地底噴涌而出，其中無數鬼齒龍蝰張大鋒利的、泛著寒光的牙齒衝出來！
劇烈的涌動不知觸動了地下生態圈的何處，大地劇烈的震動一下，血柱沖天而起！
……
深海之中，高天原。
曼妙身姿的人影抬起頭，兜帽隨著動作在海水漂浮，露出一張完美無瑕到讓人產生敬畏之心的臉龐。
「元素亂流，奧丁的信號到了，不過還有別的什麼氣息……局勢好像亂起來了。」
不過正合她的心意。
對於「弱小」的龍王而言，局勢越亂才越有利。
她對著旁邊一條蜿蜒的巨大黑影緩緩開口。
「發動歸墟吧，讓海潮吞沒這個島嶼。」
隨後，她的目光飄向層層迭迭的山岩，飄向日本的地基，無數流光在眼中翻飛，世界在她眼中出現無數的「眼」。
計算完畢，她舉起白玉般的、覆蓋著龍鱗的鋒利爪子用力一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