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王佑:單騎救主,正是在下!(二合一章,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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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博爾路的伏擊讓已是驚弓之鳥的逃難隊伍立時便炸了窩,跟隨在後面的幾個勛貴大臣慌忙四散逃離。

  護駕的京營官軍一半左右都做了逃兵,爭先恐後的向著兩側潰散。

  關鍵時刻,馮唐帶著親衛和十幾個京營騎兵拼死頂了上去,攔截住了扎伯特人的攻勢。

  乾元帝則被三四個勛貴武將和沒有逃跑的七八個京營官軍護衛著,倉皇的向著南邊奔逃。

  御馬雖然高大威猛,速度快,爆發高,但耐力實在不行,負重疾跑了這麼多路後,又被趕著不斷衝刺般的狂奔,身體的負荷早已到了極限。

  再繼續飛馳二三里地後,這匹養尊處優的駿馬終於不堪重負,痛苦地嘶鳴一聲,前腿支撐不住,一把跪在了地上,整個身子向前撲去。

  李殿銓猝不及防下瞬間就失去了平衡,強大的慣性直接將其甩飛出去,重重的跌落在地上。

  幸虧他反應夠快,在和地面接觸的剎那間下意識的向前翻滾了一下,並及時用手臂護住了腦袋,還得虧地上花草茂盛,提供了巨大的緩衝,這才沒有直接摔斷脖子。

  但饒是如此,大臨皇帝陛下仍覺得渾身上下無處不爽痛,尤其是下半身更是鑽心刺骨的疼。

  他伸手摸了摸,只覺掌心一片濕潤。

  卻原來好巧不巧,地上有塊比較尖銳的石頭,剛剛翻滾的時候,腰和屁股被重重的擱了一下,擦破了大片肌膚。

  李殿銓努力的撐起身子,腿卻怎麼也用不上力氣。

  護駕的幾個勛貴和騎士忙打馬回來,七手八腳的好不容易才將皇帝重新扶上另一匹馬的鞍韉。

  就在這時,阿巴圖率領著大股騎兵追了上來。

  說起來他這一路還真不怎麼順利,先是被王佑拖慢了行進速度,後幫著博爾路將馮唐生擒後才得知乾元帝果然就在這一路人馬中,可惜中了伏擊後又提前跑了。

  不過還好,緊趕慢趕還是追上了漢人的皇帝。

  「不要殺人,我要活的!」

  阿巴圖用蒙古語大聲的呼喊著。

  死的皇帝只會激怒南邊這個龐大的王朝,他們可以很快的選出一位新的繼承人,到時候肯定和碩特和部不死不休,阿巴圖根本就沒有什麼好處。

  故而從一開始,他的目的就很明確——生擒乾元帝。

  眼看大功就要告成,可不能一時不察而功虧一簣。

  眼看著二百多蒙古騎兵鬼哭狼嚎的叫嚷著沖了過來,李殿銓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雖然換了戰馬,但身體的傷痛讓逃跑成了奢望,巨大的羞辱感一時間湧上心頭,他咬緊牙關,猛的抽出馬背上的腰刀,徑直便擱到肩膀上。

  「陛下不要!」

  「陛下!」

  護衛的眾人見了,齊齊驚叫出聲,可離得最近的也有三四步的距離,倉促間根本趕不過去。

  李殿銓橫刀在頸,卻遲遲下不去手。

  生死間有大恐懼,螻蟻尚且偷生,何況他一個君臨天下的皇帝。

  如此過了四五息,等一位勛貴將腰刀奪下,他仍沒有狠下心來。

  「陛下摸尋短見,活著才有希望啊!」

  看著眼前的錦鄉伯,李殿銓不禁悲從中來,潸然淚下。

  「朕對不起列祖列宗啊,竟要被蠻夷俘虜,以後以何面目去見他們的在天之靈啊!」

  話語句句泣血,聞者無不落淚。

  正當在場眾人惶恐不安的等待著被擒之時,一個細微的聲音卻清楚地傳到了大家的耳旁。

  「陛下快走,末將王佑護駕來了!」

  喊話連著響了好幾次,聲音也由小變大,由遠及近。

  眾人忙伸長脖子,向著聲音的來源望去,卻見東北方向,一騎壓地飛來。

  太陽的餘暉照耀在那騎手身上,仿佛套上了一層光暈。

  待看清之後,本來喜出望外的乾元帝,卻不由的再次陷入絕望。

  「一個人來救駕,那不是杯水車薪嗎?只是又白白添上條性命,真是何苦來哉!」

  阿巴圖聽到王佑的呼喊聲,又看到遠處那個一騎絕塵的身影,雙眼不由微愣,心中暗恨道:

  「巴布那個廢物怎麼這樣不頂用,幾十個騎兵竟然還讓人跑了!」


  他根本不信王佑會把追兵擊潰,只是以為巴布等人不小心把人跟丟了!

  「跳樑小丑,螳臂擋車,真是自不量力!」

  阿巴圖不屑的撇了撇嘴。

  「分頭跑,末將誓死保陛下無虞!」

  王佑堅定有力的聲音再次傳來,李殿銓已經心灰意冷,錦鄉伯卻不願放棄,他大吼一聲:

  「聽王參將的,四散撤離,能走一個是一個!」

  說罷,指著三名身高馬大的京營騎士命令道:

  「你們護著陛下,向著東南方向跑。」

  而後他自己領著五六個人向南,另一位勛貴帶著三四個官軍向西。

  乾元帝雖還處於絕望的狀態,不願做俘虜的心思卻支撐著他決定放手一搏。

  很快這支逃亡隊伍化做三股,迅速的向三個方向亡命狂奔!

  阿巴圖見狀,只得再次分兵。

  因不知道皇帝到底逃往哪個方向,見南邊人數最多,他便決定親自帶隊追擊這股人馬。

  阿巴圖的輕視終究還是給喀爾喀人帶來了慘重的損失。

  王佑剛一靠近,便故技重施,用重箭點射隊伍尾部的蒙古騎兵。

  喀爾喀人的馬隊原本要分成三個部分,被這麼一騷擾,墊後的十幾騎自覺地聚在一起,向著他便沖了過來。

  此時的王佑已經套上了雙層甲,還佩戴了頭盔,連身下的戰馬都在脖頸處綁上了繳獲的棉甲。

  看著嗷嗷嚎叫、策馬奔來的敵人,他沒有選擇繼續放風箏的戰法,而是抽出苗刀,兜頭迎了上去。

  雙方相距二三十步,對方騎兵們率先彎弓搭箭,表演了一番騎射的操作。

  雖然十幾支箭的準頭都還不錯,可王佑隨手一揮便用寶刀磕飛掉大多數飛矢,剩下幾支漏網之魚,也只是嵌在外層的罩甲上,仿佛多了幾個奇怪的掛件。

  王佑只是悶頭猛衝,雙方錯馬而過,一名喀爾喀人被割開了咽喉,另一名敵騎則挨了重重一拳,跌落地上。

  王佑的外甲上又多了兩個刀痕,並沒有什麼大礙。

  他著急去追皇帝,故而仗著甲冑堅固,沒有刻意躲避。

  雖然乾元帝換上了普通將士的衣服,又相隔比較遙遠,但他還是從體型和幾次匆匆的轉身中認了出來,故而徑直向著東南方向狂奔而去。

  方才的十幾名敵方騎兵一愣,看了下地上一死一傷的兩個同伴,微微遲疑後,也跟著追了過去。

  稀稀拉拉的又是十幾支箭飛了過來,這次王佑躲都沒躲,只見他的後背頃刻間便如刺蝟般插滿了箭矢。

  彎弓搭箭,回身望月,一套動作行雲流水,從容淡然。

  伴隨著弓弦的繃響聲,一個個敵人被射落馬下。

  須臾間,就已有四五個喀爾喀人死於非命。

  王佑死神點名般的射箭技術,讓綴在後面的蒙古人終於心態崩潰,本能的勒住了戰馬。

  這時的他距離乾元帝身後的那伙喀爾喀追兵也僅有五六十步的距離。

  皇帝受的傷還是太重了,即使是伏在馬背上也跑不了太遠。

  若不是有著必須活捉的死命令,他早就被那些敵人的箭雨射成刺蝟了。

  如今這些北方蠻夷成月牙狀圍攏過來,打的便是先將人困住,再全部生擒的主意。

  李殿銓終究還是放棄了,破罐子破摔般趴在馬上,看著慢慢靠近的蒙古人,臉色一片麻木!

  王佑趕過來時才發現手上的反梢弓又被拉壞了,換了一把後,便施展出連珠箭的技法,迅速的射出數支箭矢。

  他的目光望到哪個地方,手上的弓箭便射向那裡。

  「嘣——嘣——嘣」的弓弦震動之聲連綿不絕,短短數息之內,十幾支利箭便飛向敵人的隊伍。

  本來勝券在握的喀爾喀人被身後的突襲打了個措手不及。

  接二連三的慘叫聲,一個個從馬背上消失的戰友,讓整個隊伍一時間陷入混亂!

  敵人在哪裡?什麼地方射來的箭?

  蒙古眾騎忙回身查看,卻見一個身穿厚甲、面容稚嫩的漢人小將,單人匹馬的在後方挽弓射箭。


  那動作真是迅捷如電,手速快的都能看的到殘影!

  敵騎們大驚,還真是沒見過將勢大力沉的反梢弓當連弩用的人。

  「壓上去,亂箭射死他!」

  一個百夫長嚎叫著,掉轉馬頭率先沖了過去。

  「啊——」

  話音剛落之際,一支飛矢便洞穿了他的咽喉。

  不過已經沒有人在意這個倒霉的傢伙,大夥都高聲吆喝著前仆後繼的向箭矢飛來的地方衝去。

  短短二三十步的距離,七八息的時間,喀爾喀人又付出了六條鮮活的生命才推進到他們步弓的射程。

  王佑身上斜插著的那些箭矢讓這些人明白,騎弓根本就破不了對方的甲冑,而燧發槍又沒有事前準備,只有下馬步射才能有所成效。

  這個信念支撐著他們沒有因為大量減員而崩潰,距離夠近後,大家紛紛下馬,取出同樣的反梢弓,彎弓搭箭,向著對面的敵人便是一陣攢射。

  王佑早就將這些情況看在眼裡,雖有雙層甲,但也沒必要冒著受傷的風險硬扛不是!

  故而他提前一步翻身下馬,屈膝下蹲將身子藏在馬腹之後。

  噌——噌——噌——

  至少二三十支重箭射中了身前戰馬,一聲痛苦的嘶鳴後,這匹繳獲而來的駿馬瞬時被射成了一個血葫蘆,渾身抽搐著倒向後面。

  王佑用肩膀抵住,雙手抓住戰馬的兩肢,使了個霸王巨鼎,竟生生的將這匹幾百斤重的牲畜扛了起來。

  而後他大吼一聲,舉著馬屍以為屏障,雙腳發力,迅猛地向敵陣沖了過去。

  喀爾喀人看到這恐怖的一幕,直接呆立當場。

  佛祖菩薩在上,世上竟有如此勇猛之人,難不成是妖魔轉世嗎?

  這些漠北之人,本就篤信佛家,崇敬活佛。

  而凡人怎能對抗妖魔!

  喀爾喀人嚇的一邊用蒙古語胡亂怪叫著:

  「怪物啊!快跑啊!」「妖怪來了,逃命啊!」

  一邊紛紛翻身上馬,四下逃命。

  極少數幾個仍要抵抗的也被近前的王佑一刀一個成了枉死冤魂。

  本來已徹底認命的李殿銓真的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方才還落入重圍,馬上就要身陷囹圄,一盞茶功夫不到,如狼似虎的蠻夷們便被王參將一人一馬打的四散潰逃。

  也就是視線受阻,沒有看到王佑舉馬狂奔的場景,不然的話,李殿銓也得嚇到目瞪口呆!

  絕處逢生的皇帝在三名京營騎兵的護衛下,緩緩靠了過來

  卻見王佑從地上撿了張反梢弓,還在射殺正在逃跑的蒙古人。

  「愛卿快快停手,窮寇莫追,放他們離去便是!」

  乾元帝忙喊住了還想繼續追殺的王佑,心中不由暗暗腹誹。

  「朕這個愛將勇則勇矣,就是有些分不清主次,朕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些許逃兵理他們作甚!」

  看著一片狼藉的戰場,但見屍橫遍野,無主的戰馬四處游弋,李殿銓的心中一陣後怕。

  都說兵凶戰危,古人誠不欺我!

  王佑早就看到緩步近前的四人,追殺也只是做做樣子,聽到皇帝的呼喚,忙裝出一副剛剛發現的樣子,誇張的驚呼一聲,而後忙向前拱手行禮,高聲喊道:

  「末將王佑,救駕來遲,罪該萬死!陛下龍體無恙吧?」

  他身穿雙層甲,自然不能施以全禮。

  乾元帝雖然下半個身子火辣辣的疼,但皇家的威嚴還是要講的,故而佯裝淡定的說道:

  「朕躬安。愛卿單騎前來,救朕於危難,又何罪之有呢!」

  王佑見狀,忙說道:

  「此地尚不安全,回營之路可能還有大量的敵騎游弋!

  如今圍場中很多京營騎兵在向這邊靠攏。

  為了陛下的安危,末將覺得我們可以先行收攏分散各地的散兵游勇,等隊伍壯大後再行回營。」

  乾元帝自然想早點回去,但王佑說的也很有道理,他不無擔心的問道:

  「看城中一千京營被幾百敵人輕鬆破了戰陣,我們若是聚攏大隊人馬,再召來蒙古人的襲擊又該如何是好?」

  王佑胸有成竹的回答道:

  「陛下放心,有末將在,必保聖體無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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