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零八章 一語雙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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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064章 一語雙關

  【惟願書友們萬事順遂、福壽康寧】

  巴陵公主很是無語,這話讓她怎麼回?

  說是也不行,說不是也不合適,縱然夫妻之間敦倫之事亦不好宣之於口,更何況這等背德之舉?

  但心裡卻予以認可,姑姑或是見多識廣之故,確有識人之明……

  只能紅著臉不語,眼神飄忽,很是尷尬。

  房齡公主撇撇嘴,很是不屑,做出如此一副溫婉的模樣給誰看呢,看上去再是賢淑,不也偷人?

  既然敢做,又有什麼不敢說?

  不過巴陵公主的神情已經說明她猜測不錯,心裡愈發酸了,她與巴陵的區別在於她偷了很多、後者只偷了一個,可偏偏後者只偷了這一個卻是她覬覦已久、未能得手的極品。

  心裡將房俊狠狠罵了一通,瞎了眼的狗東西,巴陵這幅矜持嬌羞的模樣肯定放不開,豈能及得上我?

  忍著心裡酸氣,她換了個話題:「聽說你家不僅在海貿當中參了一股,還於南洋不少地方買了地皮、蓋了商鋪,專營玻璃、瓷器、竹紙等等貨物?」

  巴陵公主點點頭:「都是小本生意而已,況且如今不少皇親國戚都在海外有些產業,添補家用。一家家的丁口興旺,可地就只有那麼些,若不出海去賺一些,怕是用不了幾年就難以為繼了。」

  這就是大多數帝國由盛轉衰的原因,立國之時的功勳貴胄,其後的文官集團、皇親國戚,一代一代的繁衍下去人口繁盛,可祖上傳下來的家業就那麼多,要麼坐吃山空、混吃等死,入不敷出逐漸傾頹,要麼兼併土地、盤剝農戶,將地皮颳了一層又一層,把整個帝國拖進崩塌的深淵。

  道理誰都懂,可包括皇家在內,面對日益增加的負擔、入不敷出的囧狀,不將主意打到百姓頭上又能如何呢?

  現在則不同,海貿帶來的巨大收益早已遠遠超過土地產出,雖然皇親國戚、世家門閥還會買地,熱情卻比不得對於海貿的熱衷。兼併土地的步驟放緩,階級矛盾緩和,國內局勢日趨穩定。

  房齡公主羨慕道:「你說的倒是輕巧,開設店鋪、經營貨殖看似簡單,可店鋪之地點、貨殖之來源卻是能否賺錢的重要原因。『東大唐商號』在江戶川出海口處開闢了一處繁華城市,已然成為整個倭國最繁華之所在,你家在那裡的商鋪便占了半條街,所販貨殖更是直接以成本價從水師的庫房提取……更別說金城、峴港、宋平、室利佛逝等地,你們家都占了最好的地方。」

  巴陵公主輕聲細語道:「這些商賈之事我是不懂的,都是郎君在管。」

  實則並非如此,這些地方的商鋪都是房俊打過招呼之後,柴家的家僕與「東大唐商號」的管事直接聯繫,自然地點好、貨源足,使得柴家的生意上升了何止十倍?

  不過她已經回過味兒來,房齡公主的親近顯然是在打這方面的主意。

  果然,房齡公主摟住巴陵公主的一條胳膊,愁眉苦臉道:「你現在日子倒是好過,可姑姑就慘了,賀蘭家那幾個畜生不知怎地得罪了房俊,現如今主要出了海,房俊的話比聖旨還管用,賀蘭家自然處處受人鉗制、壓榨,連累姑姑我的產業也幾乎難以為繼……好侄女,你得幫幫姑姑!」

  巴陵公主恍然。

  房俊對武媚娘之寵愛世人皆知,甚至就連房玄齡也從不以兒子的妾侍視之,這使得武媚娘在房家的地位僅只是略低於高陽公主半籌,更何況現在整個「東大唐商號」都在武媚娘掌控之下?

  等於執掌了房俊在海外的所有勢力。

  而賀蘭家因武順娘之故,招致房俊厭惡,在朝中已經飽受排擠,更何況是房俊一手遮天的海外?

  房俊的路走不通,就想從她這裡下手……

  不需過多思考,巴陵公主斷然拒絕:「家中事務素來都是郎君打理,若姑姑有什麼需要幫忙的,自去尋郎君便是,只要能幫得上的郎君自然不會拒絕,我卻是無能為力。」

  倒不是怕求上門去再如前次那般被作踐一番,而是不願為了房齡公主去消耗自己在房俊面前的情分。

  房齡公主強忍不悅,低聲下氣道:「你我姑侄,實屬至親,幫襯一把有何不可?」

  巴陵公主為難道:「姑父自去尋郎君即可,我實在無能為力。」

  房齡公主怫然不悅,還欲再說,卻見一個侍女快步而來,恭聲道:「酒宴馬上開始,請兩位殿下移步入席。」


  房齡公主只得將到了嘴邊的話語咽下,與巴陵公主一道起身,去往兩儀殿。

  ……

  大抵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李承乾今日紅光滿面,興致高亢,酒宴之間頻頻勸酒,諸位大臣、皇親命婦們自是熱烈響應,好聽的話不絕於耳,主位的皇后笑容淡淡,坐在李承乾另外一側的沈婕妤則笑靨如花……

  各人各有心思,席間氣氛看上去融洽,實則頗為古怪,尤其是數道目光落在規規矩矩、不苟言笑的太子李象身上,難免心思浮動,或興奮莫名、或擔憂焦慮。

  直至酒宴散去,並未盡興……

  房俊與李孝恭一併走出兩儀殿,恭送李孝恭先行,他則站在殿前樹蔭下等候高陽公主,未幾,便見到長樂公主的女官快步而來,施禮後道:「殿下讓奴婢過來告知太尉,高陽殿下今夜與晉陽殿下一併在淑景殿留宿,請太尉先行回府。」

  房俊點點,轉身出宮。

  自兩儀殿向南,尚未抵達兩儀門,便見到太子李象小跑過來,身後還跟著兩個內侍……

  李象跑到房俊身邊,很是親近的拽住他袖子,喘息幾下,道:「師傅,母后請您過去說話。」

  「這……」房俊遲疑。

  此刻已經酉時末,因皇宮內設宴尚未關閉宮門,天色一片漆黑,在宮內與皇后私下見面是極其犯忌諱的事情。

  李象小臉兒繃著,用力拽房俊:「是很重要的事!」

  房俊無奈,只得隨他向東走了一段,進了獻春門,來到萬春殿南側的一處偏殿。

  皇后蘇氏坐在偏殿內,身上剛剛參加酒宴的裝飾尚未卸去,雲髻高聳、滿頭珠翠,金步搖在燭光下閃爍發亮,一襲盛裝雍容大氣,整個人彩繡輝煌、氣度嫻雅。

  房俊上前,躬身見禮。

  皇后微微頷首,而後尖俏雪白的下頜抬起,向門外示意一下,對身旁的侍女道:「都出去候著,本宮與太尉有要事相商。」

  「喏。」

  幾個侍女顯然之前已經得了吩咐,此刻未有遲疑,甚至將李象也牽了出去……

  夜風微涼,燭影搖紅。

  房俊略作沉吟,低聲問道:「不知皇后有何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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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蘇氏下意識抿了一下紅唇,輕聲道:「你是太尉,更是太子的師傅,要一如既往的支持太子才是。」

  房俊恍然。

  沈婕妤平素是個低調的女子,既無顯赫家世、更無絕世容顏,或許正是這樣一份普普通通使得李承乾對其寵愛有加,因為在沈婕妤那裡並不會有什麼寄予厚望,每日裡見到陛下便是喜悅,使得李承乾能夠感受一份輕鬆、愜意。

  但身懷皇子,卻使得沈婕妤的身份陡然拔高,即便是主宰六宮的皇后,也感受到那份令人窒息的壓抑。

  因為她清晰感覺到陛下對太子的疏遠,甚至一股不可名狀的惡意。

  強烈的危機感令她失去以往的沉著冷靜,不得不借著今日的機會見一見房俊。

  畢竟身為六宮之主的皇后,平素想要在沒有陛下的情況下私自見面大臣,是非常困難的,機會難覓,她等不及了。

  房俊笑起來,緩緩道:「宗祧承繼,豈是誰改就改?皇太子乃太廟之內金典冊封,受高祖、太宗之認可,受天休息臣民之擁戴,未有重大錯誤之情況下不可廢黜,大唐六十萬陸軍、十萬水師,堅定不移的用戶皇太子殿下。」

  當初為何堅定不移的支持李承乾?

  是因為李承乾雄姿英發、有不世之雄主的潛質?

  還是李承乾的老婆太漂亮?

  只因李承乾占據了名分大義,「嫡長子繼承制」能夠消弭一切皇權交替所引發的動盪,不使帝國元氣消耗於內鬥之中,集中力量、全力擴張。

  至於皇帝賢良或愚鈍……那就老老實實的做一個吉祥物,所有的事情自有層層選拔上來的臣子去辦。

  到了太子李象這裡,依舊要保持宗祧承繼之傳統,絕對不容許他人破壞。

  即便是李承乾也不行。

  「呼~~」

  寂靜的偏殿之內,甚至能夠聽到皇后清洗的吐出一口氣,因為緊張而緊繃的脊背也放鬆下來。

  只要軍隊支持太子,任何詔書也不能廢黜儲君之身份。

  而面前這個男人,起碼代表了大唐一半以上的軍隊,當左右金吾衛效忠太子,太子的儲位自然穩如泰山。

  緊繃的心神鬆弛下來,皇后下意識的展現出軟弱的一面,眸光盈盈、眉眼如畫。

  「宮內宮外,本宮與太子可依靠者,唯二郎而已,願二郎謹記今日之言,不負本宮……也不負太子,此恩此德,本宮銘記於心,此生此世,必不相負!」

  燭光下,皇后姣好面容泛著紅暈。

  房俊:「……」

  這話是在表露心跡,向他保證他日太子登基之後定有厚報,可聽上去怎地略有那麼幾分怪異?

  是自己誤會了,還是皇后一語雙關、有所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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