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神山,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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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縣衙後院。

  清靜無比。

  池塘上的亭子邊,張從政依舊還在垂釣,從臉色上看,並不是很好。

  身後站立一人,黑袍遮身,身寬體胖,像是個巨漢,黑袍遮著臉,僅露著一雙眼睛在四處查看。

  岳濤躬身在側,臉上儘是諂媚之色,手拿托盤,盤中是些新鮮水果。

  「杜凱一行人與那些妖魔已經盡數同歸於盡。」

  「看其身上的傷害,似乎是以強大的靈者造成的。」

  「至於那廖熠,純粹是運氣好,否則的話,怎麼可能會在那樣的戰鬥之中存活下來。」

  張從政沒有說話,只是平靜的看著湖面。

  岳濤隨後又咬了咬牙,微微抬頭:「若大人不嫌棄,在下願意親自為大人剷除那人。」

  岳濤這是要下狠心,向著張從政納一個投名狀。

  之所以是如此決絕,完全是因為他上面還有一個關碩。

  若是直接斬殺廖熠,相當於打了關碩的臉。

  雖然關碩有求於知縣,但跟隨他的人都知道,這人是一個小心眼兒。

  關碩確實不會做官。

  但是不妨礙不會做官的人是個小心眼。

  稍不留神就會被其記恨在心中,雖然日後背靠張從政,可是從提燈司出去也得少層皮!

  張從政臉色陰翳,嘴角翹起,露出一抹冷笑。

  「沒必要。」

  「安心做你的提燈人便是。」

  「過三五日,關碩就該走了,上面的關係打通了,你就是新一任的本縣司長。」

  岳濤臉上浮現驚喜之色,再次躬身,腰彎了。

  只可惜他那一身棍法是直的,跟錯了主人。

  「你先退一下吧。」

  「我兒過幾日回城,想必也已經二境了,把他的身份提一提,然後就可以準備調令了。」

  岳濤連忙點頭稱是:

  「公子在提燈司的履歷由我親自過手,我會再添幾份功勞,公子一定會有一個好前程,青雲直上!」

  張從政微微頷首,意思讓其退下。

  這岳濤也沒多留,秒懂,隨後再次作揖,向後退了幾步,轉身離去。

  待到那人消失在後院盡頭。

  那黑袍人走上前幾步,也才開口,只不過這聲調有些奇怪:

  「張大人,為了一個小崽子,至於興師動眾。」

  「別忘了神山的命令。」

  「若是辦砸了,火神大人前來,你的腦袋可不夠賠的。」

  張從政放下魚竿,轉身看向那黑袍。

  「猴三兒」

  「火神大人的任務我自然是不敢怠慢,已經在辦,不出十日,便可為火神獻上任務成果。」

  「但在這之前,處理一些私人事情,應該也不過分吧。」

  那黑袍之下露著一雙暴虐的眼睛,但其隱藏的更是一隻成了妖魔的山間灰猴。

  猴三兒開口:

  「張大人說的倒也沒錯。」

  「和我想的一樣。」

  「我也有些私人事情,需要大人幫下忙。」

  說著,還發出怪異的笑聲,竟從這妖魔臉上露出一絲欲望。

  「你們城中的洛華閣有幾個女子,我眼饞的很。」

  「能不能把他們悄無聲息的綁過來,讓我……」

  張從政眼中閃過一次鄙夷,卻還是皮笑肉不笑的開口道:

  「直接去外面難民之中尋幾個,不是也可以。」

  「我還想再清靜幾天,這城中主事的又不是只我一人。」

  猴三兒撓撓脖子,有些不甘心:

  「那些難民和我們山裡的野猴子差不多。」

  「一個個皮糙肉厚的,只會吱哇亂叫。」

  「還是城中的水靈兒。」

  他有些急,來回踱步,停下腳步後,再次說道:


  「這樣,只要把我要的人帶來,我給你兩條魚妖,你釣魚的時候在下面往你鉤子上掛,這總行吧。」

  張從政思考片刻,默默點頭。

  「就這麼定了。」

  「我會在火神大人面前多替你美言幾句!」

  那猴得了肯定,翻了幾個跟頭,離開了此地。

  張從政長嘆一口氣,扶額坐下。

  喝了一杯還有些溫熱的清茶,放下酒杯,開口道:

  「出來吧。」

  「來了一個又一個,真是連口茶都喝不了。」

  一時間,後院之中,落針可聞。

  但隨後。

  只聽身後的池塘撲通一聲,一人從水中跳上來。

  那人擦了一把臉,瞥了一眼黑袍離去的方向。

  這水中釣不上魚,自然是有原因的。

  「這猴子不過三境,卻為何會口吐人言。」

  張從政呵呵笑道:

  「不過只是火神山培養的信使罷了。」

  「哪有那麼多口吐人言或者化形的大妖在人間行走。」

  那人接著憤憤開口道:

  「這畜生居然盯上了人類女子,真是個畜生。」

  張從政悠然長嘆:「無礙,人命如草芥。」

  「這個世界最不值錢的就是人。」

  那人一瘸一拐的來到前面,大大咧咧的在張從政面前坐下,眉目之間,與對方有些相像。

  張從政開口道:

  「老七有消息了嗎?」

  張從武鬱悶搖頭:

  「哥。」

  「這兩天,聽你的吩咐,我去尋老七,雖說對方回家探親,暫時回不來,會不會殺錯了。」

  「還是根本沒動手。」

  「半路有事先走了。」

  張從政摩挲著手中的茶杯,眼神微動:「沒有消息嗎?」

  張從武點頭,

  「不知道這小子跑哪去了,他婆姨也不知曉。」

  隨後憤然錘桌,又道:

  「用不用我親自動手,把那姓廖的小子宰了。」

  「一想到他爹,我就恨的牙痒痒。」

  「小的時候他是怎麼欺負咱的,你我二人可是被那人欺辱的不輕!」

  「連大哥你的女人也被搶了。」

  但緊接著臉上又浮現出開心之色。

  「我就說那人是個短命鬼,現在好了吧,死在了戰場上。」

  「只可惜沒有死在你我二人手中。」

  「咱這一身武道境界倒是沒處撒。」

  張從政臉上浮現出追憶之色,閉上眼睛,腦中的回憶儘是年輕時,被那廖熠父親壓在地上毆打的畫面,還有那些曾經看不起他的鄉里鄉親的刺痛言語。

  「你這一輩子一點武道基礎也沒有,算是廢了,還是讀書吧,還能當個大官兒。」

  「你爹死了,你娘也跑了,活該,誰讓你爹是個惡霸,我得去燒炷香好好,謝謝老天爺。」

  「你這個窮酸秀才,這輩子也考不上功名,就別想著娶我了,廖大哥現在已經是一境武者了,我們婚房也已經蓋好了,你就別纏著我了。」

  「好好管管你弟弟,這么小就偷東西,長大了不得殺人放火!」

  「你別再糾纏桃兒了,見一次我揍你一次,讀什麼書,聖賢書都讀狗肚子裡了。」

  「哥,我腿是不是被他們打斷了,我好恨,我就偷了他們三個包子,一個給你,一個給我,一個給咱爹過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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