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追查(單章4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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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聽弇夢繼續說道:「雖說我也是神魄境,但如果對方還守在蒼梧之野,帶著你,還是不安全。」

  江山笑道:「你不是怕危險,是想多解幾天毒吧?」

  弇夢微微有些嬌羞。

  「東海距此萬里之遙,東海太子卻出現在君子城,怕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這裡是荊州,他們來這裡,難道說是尋有熊族而來?」江山問道。

  可江山實在想不通荊州能與東海扯上什麼關係。

  弇夢想了想道:「不清楚,但一定不是好事!」

  江山從乾坤袋中取出得自修明的那張帛絹,道:「想不通就不要想了,不如研究研究這個。」

  帛絹上的九天玄女生靈活現,似乎是在傳授某人雙修之法。

  但姿勢易學,下方注釋卻是晦澀難懂,所以他一直停留在欣賞的層面。

  第一式金龍動,看起來最為合適。

  「交接之道,故有形狀,男致不衰,女除百病,心意娛樂,氣力強。然不知行者,漸以衰損。欲知其道,在於定氣、安心、和志。三氣皆至,神明統歸,不寒不熱,不飢不飽,寧身定體......」

  終於,在江山與弇夢一次又一次的探討後,逐漸明白第一式真氣在體內的流轉方式。

  甫一嘗試,二人便明白了這幅圖的絕對堪比天階神兵的價值。

  隨著真氣在二人體內循環流轉,江山體內真氣越發雄渾,金丹的體積也在快速增大。

  肉身強度,似乎也快到了頂點。

  甚至於,他感覺自己離神魄境越來越近。

  一晃三日已過,江山弇夢按照金龍動之法,夜以繼日的修煉。

  最重要的,再也沒有了酸脹感,江山直呼過癮。

  這一日,江山運轉三十六周天后,忽然發現自己的神魂略有增強,頓時詫異不已。

  以往時候,運轉大周天只能增強修為,對神魂並無任何增益。

  正在此時,金丹微微震動,似乎是內部有什麼東西欲破殼而出。

  一瞬間,江山想起了混沌仙典所載:金丹碎,元嬰成!

  這是要突破到煉神境了嗎?

  沒想到最先突破的不是太玄神典,而是混沌仙典的第三境。

  隨著江山再次運轉大周天,金丹震動幅度繼續增大。

  而沉寂許久的大鼎都若有所感,輕輕一震。

  剎那間,周遭靈氣瘋狂湧入他的體內。

  金丹嗡嗡狂震。

  與此同時,神海內的饕餮忽然睜開雙眼,小小人臉露出震驚之色。

  忽然,它像是意識到什麼,開始瘋狂攻擊江山的神海。

  江山悶哼一聲,來自神海的劇痛讓他不得不停止修行,專心對抗。

  可這次饕餮的反攻竟比上次要猛烈的多,只消片刻,江山已是冷汗涔涔,渾身肌肉瘋狂跳動。

  原本在一側熟睡的弇夢感受到了江山的異常,猛的坐起身來,以真氣護住他的泥丸宮。

  可效果卻比上次要差,江山的痛苦絲毫沒有減輕的跡象。

  「江山,沉住心神,全力抵抗。」

  「沒用,送我去鈴山尋師父,快!」

  強忍劇痛,收了洞口迷陣,便暈了過去。

  弇夢拿起地上鋪著的衣服給江山披上,化出本體,向鈴山方向飛去。

  ……

  神醫藥廬。

  正在煉丹的姜止情忽然皺眉,隨後出現在聚靈陣外。

  遠遠的,一條金龍正疾速飛來。

  數息過後,金龍落地,將江山放在地上,化為人形。

  姜止情見江山昏迷,臉色驟變,忙上前抱起江山,道:「跟我進來!」

  進了陣,弇夢急切問道:「姜神醫,江山情況怎麼樣?」

  姜止情沒有回答,將江山放在床上,祭出神農鼎罩在他的頭頂,閉目沉思。

  小衣也從沖了過來,見江山雖已昏迷,但神情極為痛苦,頓時急的手足無措,卻也不敢出言打擾師父。


  片刻後,姜止情回身問道:「姑娘是何人?江山遭遇了什麼?」

  「回神醫,我是西海弇夢,是江山的......朋友,他無意中被上古凶獸饕餮入侵神海,雖暫時將它鎮壓,但一日前他在修行時突然遭受饕餮攻擊,陷入昏迷。

  姜止情道:「有勞姑娘將江山送回!」

  隨後又解釋道:「他此刻正處於天人交戰時刻,如果由我出手,他可能會錯失晉升的機緣;如果我不出手,雖然會有危險,可一旦度過,他便能突破一個大境界。」

  弇夢道:「還請神醫救他,境界可以慢慢突破,可命沒了,什麼都是空!」

  姜止情見弇夢滿臉憂色,微笑道:「放心,有我在,雖有些許危險,亦在掌握之中!」

  心中不由暗想:這小子下山沒多久,就帶了個龍女回來,看起來關係還不一般……

  隨即,目光又落在江山身上。

  他能感覺到,江山的神魂已經超越了原來,且在一直增強。

  神海中,饕餮獸臉上滿是驚恐,雖然重創了江山的神魂,可自己的神識之力也消耗大半。

  而且,似乎有什麼東西在保護著他,任憑自己如何努力,他的神魂始終不滅。

  最讓他它恐慌的是,對方竟然開始慢慢吞噬它的神魂。

  它不想死,再次發動了攻擊。

  忽然,它感覺到有股力量在引導自己衝出江山的神海。

  再也顧不得其他,順著那股力量使勁衝撞。

  終於,它衝破了江山的神海,逃了出來。

  但是未及細看,便感覺一股吸力將它又吸入一個虛無空間裡。

  就在饕餮離體的瞬間,江山身體一軟,沉沉睡去。

  這一睡,便是一天一夜。

  第二日午時,江山這才悠悠醒轉。

  神魂里的疼痛感已經消退不少,而罪魁禍首,已經消失。

  看著熟悉的屋子和滿臉憂色的弇夢,江山長舒一口氣。

  撐過來了!

  「謝謝!」

  江山笑著說道。

  「感覺如何?」弇夢問道。

  「沒事了!」

  「那就好,你都不知道,昨日你突然變得猙獰無比,情急之下,你師父用法寶將饕餮收走,你的神色才恢復正常!」

  「啊?有這事嗎?」江山疑惑道。

  弇夢點點頭。

  「在你熟睡的時候,你的大師兄也回來了,還替你把了把脈!」

  「哦?」

  江山一喜:「沒想到大師兄也回來了!走,出去找大師兄去!」

  拉開門,卻見小衣坐在門前,頭顱微垂,口水流了一地。

  「二師兄!」

  小衣迷迷糊糊睜開眼,隨後噌的起身,抓著江山的胳膊道:「江小哥,你沒事啦?」

  「嗯,沒事了!師父和大師兄呢?」

  「師父出去了,大師兄去準備藥材去了!」

  「那咱們去後院等他!」

  池塘邊。

  江山給小衣講述著這次下山的經歷,弇夢則是折了一根樹枝,輕輕逗弄池裡的魚。

  「神魂還痛嗎?」

  江山回頭看去,見師父不知何時出現在後院,忙起身道:「沒事了!」

  「既然沒事了,那就烤兩條魚補補身子!」

  言罷,大袖一甩,幾十條魚翻騰著落進水中。

  「來,讓我看看你的九天御水訣修煉的如何了?以後想要治水,此法訣你必須得學會!」

  「為何?難道此訣還有什麼其他來歷?」

  當日來鈴山之前,母親曾將九天御水訣給了他,只說有空便修習一番,並未多說什麼。

  「此法訣是你義父的分水劍上所載,也是控制分水劍的法門。而分水劍,可逢水開路,是最厲害的治水神器!」

  聞言,江山瞬間明白了為什麼母親沒有督促自己修煉。

  如今分水劍與父親遺體盡皆不見,即使戰神出手,依舊不能尋到,所以九天御水訣便沒有那麼重要了。


  江山點點頭,手掌輕抬,一條一丈大小的水龍自池塘中猛然升起。

  水龍栩栩如生,不過卻沒有鱗片,也沒有龍睛。

  隨即,水龍再度鑽入水中,俄傾,水龍口中銜著四條尺許長的寐魚破水而出。

  「尚未化麟,你要走的路還長!」姜止情道。

  江山有些無奈,最近他的心思都放在醫術和陣法上了。

  等香味散出,一旁發愣的弇夢明眸亮起。

  尤其是在嘗了一口後,更是閉目回味。

  「怎麼樣,手藝如何?」江山問道。

  「絕了!這是河魚嗎?比海魚好吃多了!」

  「不,跟什麼魚沒有關係,是江小哥手藝好!」小衣拍馬屁道。

  她也不見外,拿起一整條魚吃了起來。

  正在四人吃魚的時候,大師兄姜從一從涼亭里緩緩出現。

  等魚吃完,姜止情才問道:「藥材又不夠了?」

  姜從一點點頭:「嗯!」

  忽然又想起了什麼,繼續說道:「師父,我在羽山救了一個重傷昏死的人,醒來後他說他是赤方氏的新任族長。」

  江山瞳孔微縮:「然後呢?」

  赤方氏的在季厘城的消他早已知曉,他也曾變換容貌進城查探,可並未找到赤方氏族人。

  姜從一繼續說道:「當我表明身份後,他告訴我當年曾有一個黑衣人曾承諾他們族長,只要將息壤在崑崙的消息傳給崇伯,就讓們一族在荊州的季厘城附近居住,並給他們劃分土地,保他們吃穿不愁。

  據他說,赤方氏族人已全部被殺,只有他逃了出來,之所以來到羽山,就是想給崇伯謝罪。」

  「咔嚓!」

  江山手中木棍斷裂。

  「謝罪?謝罪有什麼用?能讓父親再活過來嗎?」

  姜止情見他臉色鐵青,神情憤怒,輕拍他的肩膀。

  只聽姜從一嘆息道:「我本想帶他回來,可他卻趁我不注意,已自絕心脈。」

  姜止情微微皺眉:「死了?」

  「可惜,赤方氏被滅族,當年之事便又少了一條線索……江山,你也有許久沒有回家了,不如趁機回去一趟,將這件事告訴你母親。」

  江山搖搖頭:「師父,我想先去季厘城一趟,看看有什麼線索!」

  「也好,時間耽擱越久,線索越少!」姜止情想了想回道。

  江山忽然想起蠱毒之事,問道:「師父,上次探查蓋余城之事可有結果?」

  姜止情道:「那不是瘟疫,是有人下蠱,而且是針對神氣境以上修士的蠱,可惜,沒有查到蠱毒的來源。」

  「大荒中會製作蠱蟲的,有哪些勢力?」江山再問。

  「最出名的是神農族、九黎族和鬼門!」

  「只是這次的蠱並不能確定是出自誰手,不過應該是來自鬼門。」

  江山神情微滯,又是鬼門!

  第二日,江山告別了眾人,帶著弇夢直奔季厘城。

  路過河水洛水招水三水匯合處,江山忽然一陣神傷,輕拍金雕,落在當年與崇伯相遇的地方。

  儘管三河交匯處水勢依舊湍急,但息壤所築大壩卻穩如泰山。

  江山道:「當年我離開三危山,便是在這裡遇到的父親!」

  「我想沿著河邊看看!」

  弇夢點點頭道:「好!」

  不知不覺中,江山的視線里出現了一個熟悉的村落。

  赤方氏的族地。

  二人從金雕後背躍下,徒步進村。

  洪水並未淹到這裡,所以村子裡還和原來一樣,只是大多的茅草屋因為沒人修葺,已塌了一半多,整個村子死氣沉沉。

  順路而行,直到看見那座青石屋。

  青石屋沒有任何變化,只是院子裡落滿了枯葉。

  江山推開了主屋的門。

  床上,赤族長的屍身並沒人收拾,如今只剩下一副枯骨。

  江山鼓動真氣,在院子的角落裡挖出一個坑,將赤族長的屍骨埋了進去。


  沒有立碑,也沒有將土堆高高隆起。

  對於這個害死父親的人,能讓他入土已經是最大的善心。

  弇夢看著江山呆呆地站在院子裡,走上前去,靜立一側,默默陪伴。

  江山神傷道:「父親之前的心愿是希望我可以與他一起治水,可最後時刻,他卻再也沒提,或許,他是不希望我重蹈他的覆轍。」

  「可是,我從來沒有怕過。」

  天空中,淅淅瀝瀝地下起了冰雨。

  江山牽著弇夢回到了自己住過的屋子,將凳子搬到窗戶前,望向窗外。

  雨水擊打著屋檐,濺起一層層水霧。

  腦海中,又浮現出當年離別的那場雨。

  「風起於青萍之末,浪成於微瀾之間,與其抱怨於黑暗,不如提燈向前行……」

  一切就仿佛在昨天。

  江山雙眼無神地看著雨滴落在院子裡,眼淚也跟著落下。

  突然,雨中傳來的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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