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名額分割
和奈文摩爾預期的相似，確實沒有什麼人對教廷的這個名額感興趣。
魔能的時代發展到了今日，大家對於自己到底是什麼水平其實已經很清楚了，那些明面上或者暗處的門檻，大概也被探查的差不多了。
只有真正的貧民才會拼命的湧入羅馬，在下城區里努力紮根。
如果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逆襲這種東西，不考慮金手指這種東西，奈文摩爾的猜測是首先進入羅馬城然後僥倖獲得權貴子嗣的看重。
這是積攢的一代籌碼。
利用這份籌碼購置某些能夠強化天賦的魔藥，然後衍生子嗣。
藉助時代的積累不斷的靠攏，然後在某個時代巨變的機會之中，抓緊撿漏在對方的遺骸上建立家族。
並不是後來者不夠努力或者是別的什麼原因，只是就奈文摩爾的觀察來說，唯天賦論和早期的時間積累已經把主世界的大環境給敲死了。
血統論的背後其實就是天賦論，唯天賦論描述了這樣一個世界——如果你有修行的天賦，你的祖先一定是一個實力強大的存在。
奈文摩爾當過槓精，比如那我要是家族的第一代怎麼說？
書上有專門拷打槓精的描述，黃金時代的萬靈們是七神親手創造的。
嘖，有的是親手捏土造人，有的是鞭子甩出來的泥點子是吧。
天賦論的盛行就是血統論發展的最好環境。
此外，還有時間。
從創世之初到今日，第一代的肉食者已經分割好了這個世界。
如果是正常的邏輯，當他們占據了太多的資源而民眾無法生存的時候，自然會引來反抗。
但首先，民眾能活。
有魔法的幫助，普通人也許面對生死困難，但絕不是因為糧食，甚至可能不是天災，非得是如同邪教徒或者亡靈一樣的人禍。
正常點的災禍，早就被教廷的鐵拳干碎了。
而貴族確實凌駕於民眾之上，但通常來說也不至於把民眾當作耗材。
因為沒必要。
其次也是最關鍵的，真打不過。
天賦論的盛行疊加時間的正面BUFF，這個世界的邏輯和規則早就已經敲定了。
你要如何反抗一群比你天賦出色，同時又曾經掌握了這個世界主權的人呢？
他們向所有普通人描述一個英雄的未來，但早已踏上了追逐權力道路們的貴族只會發出悲嘆。
前方是沒有道路的。
這座邊陲小城裡的貴族子嗣們太清楚了，這一次去羅馬什麼都不會得到。
教廷有資源也有知識，但這些東西不會對沒有才能的人開放。
他們在這裡是公子少爺，在羅馬就是人們腳邊掀起的塵埃。
沒有人喜歡這種感覺，包括奈文摩爾。
他會盯上這個機會，是因為他認為自己去了有機會得到教廷的認可。
「我是有才能的人嗎？」
奈文摩爾呢喃自語。
「你是。」
身披白袍的修女握緊了奈文摩爾的手。
她和奈文摩爾對視，湖藍色的眼瞳滿是溫柔。
「小奈文摩爾，你會得到你想要的未來的。」修女聲音誠懇。
這座福利院內只有奈文摩爾一個人會把精力完全放在磨練技藝和翻閱古書上。
修女和神父們其實都知道這一點，但他們並不會強迫其他的孩子學習。
他們照顧孩子是因為內心的善良，也是因為他們實在沒有走其他道路的條件。
講道理，但凡能夠有更多的道路和機會，誰又會願意在這樣一個世界，留在邊陲小鎮陪著一群小孩子們消耗剩下的生命呢？
善良和想要走的更高並不衝突，他們留在這裡，是因為善良，也是因為這已經是所有道路之中他們所能夠做出的最好選擇了。
修女微笑著給奈文摩爾加油。
大人們已經清楚了這個世界的本質，所以他們教育小孩子總是以樂趣和謀生這兩種方向走。
明知道未來的沉重，實在沒必要給他們在年幼時加上更多的期待。
至於說高於謀生的東西，這不是這群孩子們有必要學習的東西。
奈文摩爾是唯一的例外。
不是他熱誠好學，熱誠好學的另一個說辭就是努力，但努力是最廉價的籌碼，甚至不具備成為籌碼參與賭局的價值。
奈文摩爾是例外，是說他的努力真的能夠得到回報。
這是令神父和修女們驚喜也擔心的東西。
奈文摩爾的努力切實得到了回報，可這個世界並不是這麼溫和的世界。
為什麼奈文摩爾可以，而其他的孩子不行呢？
在整個福利院之中，奈文摩爾是實打實的怪胎。
他們懷疑，他們期待，當然，期待更多。
不管怎麼說，奈文摩爾既然主動選擇了暴露，他的天賦顯然不會有很大的問題。
不然他這麼跳是為了什麼呢？
就為了跳出來，然後被教廷拍死麼？
「謝謝薩妮塔姐姐。」
奈文摩爾乖乖道謝。
·······
「天賦？」
掌管著整座福利院的神父摘下了眼鏡，將手中已經填好的報表重新放下。
他看上去已經十分衰老了，平日裡和孩子們見面，總是帶著祥和的微笑。
然而此刻，他的眸子銳利。
「還好，我的工作和這些東西無關。」
搖了搖頭，老人隨手抓起了一份報紙。
他來這裡的目的確實是為了監視奈文摩爾，但也僅僅只是監視而已。
奈文摩爾想做什麼，遭遇了什麼，需不需要什麼幫助，這些都和他無關，他唯一要做的，就是按時上報奈文摩爾的情況。
「還好，我不知道奈文摩爾的身份，也不知道上級的名字。」老人的神色悠閒起來，「什麼都不知道，活下來的概率也大一些。」
如果這種情況也要被清算，因為所謂的【保守秘密】而死的話又該怎麼辦呢？
沒辦法，等死。
從任務傳遞到他的手中的那一刻開始，就任於【異端審判所】的黑騎士已經明白了這個任務的危險。
讓一個精擅於潛伏和處理教廷敵人的黑騎士來到一個邊陲小城，監視一個沒有姓氏的孤兒，並且任務補給按照他的軍官等級拔高了一級。
一個聽上去沒有危險，並且報酬豐厚的任務。
好了，光是這個判斷就已經很危險了。
所以這麼多年來他謹慎行事，幾乎從不過問奈文摩爾的任何選擇，甚至避免和對方見面，唯一了解對方的途徑就是通過幾個修女和牧師的描述。
他已經儘量避免和對方產生任何牽扯了。
老人當然不知道奈文摩爾任何有關的情報，他只是根據自己的經驗，為奈文摩爾按上了一個身份。
而這個猜測讓他對奈文摩爾敬而遠之，力求當奈文摩爾這邊出問題的時候，不會因為曾經執行過這個任務而被任何人盯上。
他已經做到這種程度了，結果還是因為奈文摩爾而死的話，那就是真的沒辦法，合該倒霉。
這份簡單的申報文件交代了奈文摩爾的身份，而有關推薦的部分，他只是寫下了簡單的一行字。
十三歲的晨星階位。
這個年齡有這個實力，倒也不能算是絕世天才。
但實力最無法脫開的條件就是【富養】，珍貴的鍊金藥劑、修行的法門、長輩們的殷切教導、貼身近侍的陪練······
這些東西的價格高昂，但如果你沒有，你的基礎可能不如旁人，行走的速度也不如旁人。
天賦就不必提了，有資格接受【富養】的，怎麼也不會是沒有天賦的廢柴。
天賦這種東西完全是可以量化一個大概數值的，具體以年齡和實力，以及出身的環境，最後構成的就是一個人的天賦。
主世界不接受大器晚成，因為這裡沒有一步悟道，只有魔能的堆疊。
你就是看穿世界的本質了，魔能的量和質擺在這裡，該挨打還是要挨打。
大器晚成？
前期表現中庸就意味著沒有人願意投資你的未來，大多數時候都依靠自己一個人去賺取資源的同時還要兼顧修行，這種情況下還能夠超越那些一開始就表露天賦，被大量資源富養且專心修行的天才。
這不叫大器晚成。
這是擺明了開掛。
奈文摩爾的天賦構成是十三歲的晨星階位，福利院收養的孩子作為出身條件。
把這些累加在一起，他的天賦顯然是不正常的。
不過這倒也合情合理，如果真的按照正常人的天賦走，那他這個黑騎士被調遣過來的意義又是為了什麼呢？
「但是，就這麼暴露在教廷面前，應該不是什麼有大問題的人吧。」
報紙的邊緣捏起褶皺。
他沒辦法不關心。
光是這份監視工作，本身就問題很大。
而現在，監視對象主動站出來表明了自己的實力，並且要求直入羅馬城覲見聖駕，問題就更大了。
老人的眼睛微眯。
奈文摩爾的實力變化他一直都知道，但只當根本沒有發現。
不好奇，不關心，只做命令要求做的事情。
諜報人員該有自己的想法，畢竟局勢在變化，頂頭的大佬可不在乎他們的生死，他們只在乎最後的成果是否如願。
但他們自己總得為自己的生死負責。
不過有些時候，裝聾作啞要比自作主張好一點。
他上報和奈文摩爾主動暴露是兩回事，按說不該好奇，實則身家性命全部被綁在了這上面，沒辦法不思考。
「帶他來羅馬。」
情報得到了傳遞，一張白紙漂浮在了老人的面前。
他面色一正，視線落在了信紙的符印上。
老人長出一口氣，神色楞仲。
該說是放下擔憂內心安定呢，還是更加擔心了呢······
雖然早就知道了能夠從異端審判所直接調人的幕後方勢力龐大，但猜測和真相出現是兩種心情。
教皇廳的複印，落款是波爾金。
這是···私生子的逆襲？
他狠狠地拍了自己一掌，將無端浮起的猜測拍了下去。
到底是在和平的地方呆的久了，換成當年，他根本不會順著答案繼續猜測。
知道該做什麼就很好了，怎麼還要往下猜呢？
得到了頂頭頂頭上司的直接安排，老人放下了所有的多餘想法，完全按照對方的安排行事。
這本身也並不困難。
往日裡是其餘的牧師代替他前往羅馬城。
在城市的中心，自然有通往羅馬的傳送法陣。
按照正常的時間安排，大概三四天就能夠重新返回。
這件事情固然不受大家的歡迎，但畢竟也是固定的流程，如今再走一遍實在是正常且輕鬆。
連同奈文摩爾也沒有想到情況能夠如此的順利。
他報了名，然後他被選上。
居然沒有任何橫生波折的地方。
「也對，如果突然跳出來什麼人阻止或者搶奪名額，我也是能夠接受的。」
「但如果一番風順，這更是情理之中。」
奈文摩爾在稍微的懷疑自己之後，還是認為這件事情的發生稀鬆平常。
他自己是將這件事情當作了十多年來最好的機會，自然是珍而視之。
不過一件事情珍貴與否雖然有普世的價值觀，但有些時候也是要看人的。
奈文摩爾能夠把握這個機會，並且需要這個機會才能儘快翻身，所以他才會看重這一次的機會。
但其他有能力拿到這個機會的人，大概率並不是很珍視。
這是例行的選拔，三年一次，什麼規矩什麼要求，他們早就弄清楚了。
自家人摸不摸得到門檻，自然也是一清二楚。
剛好今年自信的人特別多，剛好奈文摩爾拿到了最後一個，擠下去了一個權貴之家的情況，然後對方也剛好就是要去一趟羅馬，於是來找奈文摩爾威逼利誘逼迫他退讓的戲碼，不是說完全不可能上演，但確實是概率不大。
真的是大家都有這個心思，奈文摩爾應該不可能得到這個機會。
對方沒理由和他衝突的。
同時競爭，奈文摩爾認為自己直接就出局了，那裡還有什麼【公子哥發現普通人拿到了自己想要的機會於是上門威逼利誘】，在然後奈文摩爾倔強不低頭，對方勃然大怒，然後奈文摩爾打了小的來老的，最後嘎嘎上分······
可能性不大，真不大。
第一步就錯了。
名額這種東西都是內部分完之後，有多餘的才會扔出去，怎麼也不至於弄到需要內部分割的人去和外面的人搶。
魔能的時代發展到了今日，大家對於自己到底是什麼水平其實已經很清楚了，那些明面上或者暗處的門檻，大概也被探查的差不多了。
只有真正的貧民才會拼命的湧入羅馬，在下城區里努力紮根。
如果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逆襲這種東西，不考慮金手指這種東西，奈文摩爾的猜測是首先進入羅馬城然後僥倖獲得權貴子嗣的看重。
這是積攢的一代籌碼。
利用這份籌碼購置某些能夠強化天賦的魔藥，然後衍生子嗣。
藉助時代的積累不斷的靠攏，然後在某個時代巨變的機會之中，抓緊撿漏在對方的遺骸上建立家族。
並不是後來者不夠努力或者是別的什麼原因，只是就奈文摩爾的觀察來說，唯天賦論和早期的時間積累已經把主世界的大環境給敲死了。
血統論的背後其實就是天賦論，唯天賦論描述了這樣一個世界——如果你有修行的天賦，你的祖先一定是一個實力強大的存在。
奈文摩爾當過槓精，比如那我要是家族的第一代怎麼說？
書上有專門拷打槓精的描述，黃金時代的萬靈們是七神親手創造的。
嘖，有的是親手捏土造人，有的是鞭子甩出來的泥點子是吧。
天賦論的盛行就是血統論發展的最好環境。
此外，還有時間。
從創世之初到今日，第一代的肉食者已經分割好了這個世界。
如果是正常的邏輯，當他們占據了太多的資源而民眾無法生存的時候，自然會引來反抗。
但首先，民眾能活。
有魔法的幫助，普通人也許面對生死困難，但絕不是因為糧食，甚至可能不是天災，非得是如同邪教徒或者亡靈一樣的人禍。
正常點的災禍，早就被教廷的鐵拳干碎了。
而貴族確實凌駕於民眾之上，但通常來說也不至於把民眾當作耗材。
因為沒必要。
其次也是最關鍵的，真打不過。
天賦論的盛行疊加時間的正面BUFF，這個世界的邏輯和規則早就已經敲定了。
你要如何反抗一群比你天賦出色，同時又曾經掌握了這個世界主權的人呢？
他們向所有普通人描述一個英雄的未來，但早已踏上了追逐權力道路們的貴族只會發出悲嘆。
前方是沒有道路的。
這座邊陲小城裡的貴族子嗣們太清楚了，這一次去羅馬什麼都不會得到。
教廷有資源也有知識，但這些東西不會對沒有才能的人開放。
他們在這裡是公子少爺，在羅馬就是人們腳邊掀起的塵埃。
沒有人喜歡這種感覺，包括奈文摩爾。
他會盯上這個機會，是因為他認為自己去了有機會得到教廷的認可。
「我是有才能的人嗎？」
奈文摩爾呢喃自語。
「你是。」
身披白袍的修女握緊了奈文摩爾的手。
她和奈文摩爾對視，湖藍色的眼瞳滿是溫柔。
「小奈文摩爾，你會得到你想要的未來的。」修女聲音誠懇。
這座福利院內只有奈文摩爾一個人會把精力完全放在磨練技藝和翻閱古書上。
修女和神父們其實都知道這一點，但他們並不會強迫其他的孩子學習。
他們照顧孩子是因為內心的善良，也是因為他們實在沒有走其他道路的條件。
講道理，但凡能夠有更多的道路和機會，誰又會願意在這樣一個世界，留在邊陲小鎮陪著一群小孩子們消耗剩下的生命呢？
善良和想要走的更高並不衝突，他們留在這裡，是因為善良，也是因為這已經是所有道路之中他們所能夠做出的最好選擇了。
修女微笑著給奈文摩爾加油。
大人們已經清楚了這個世界的本質，所以他們教育小孩子總是以樂趣和謀生這兩種方向走。
明知道未來的沉重，實在沒必要給他們在年幼時加上更多的期待。
至於說高於謀生的東西，這不是這群孩子們有必要學習的東西。
奈文摩爾是唯一的例外。
不是他熱誠好學，熱誠好學的另一個說辭就是努力，但努力是最廉價的籌碼，甚至不具備成為籌碼參與賭局的價值。
奈文摩爾是例外，是說他的努力真的能夠得到回報。
這是令神父和修女們驚喜也擔心的東西。
奈文摩爾的努力切實得到了回報，可這個世界並不是這麼溫和的世界。
為什麼奈文摩爾可以，而其他的孩子不行呢？
在整個福利院之中，奈文摩爾是實打實的怪胎。
他們懷疑，他們期待，當然，期待更多。
不管怎麼說，奈文摩爾既然主動選擇了暴露，他的天賦顯然不會有很大的問題。
不然他這麼跳是為了什麼呢？
就為了跳出來，然後被教廷拍死麼？
「謝謝薩妮塔姐姐。」
奈文摩爾乖乖道謝。
·······
「天賦？」
掌管著整座福利院的神父摘下了眼鏡，將手中已經填好的報表重新放下。
他看上去已經十分衰老了，平日裡和孩子們見面，總是帶著祥和的微笑。
然而此刻，他的眸子銳利。
「還好，我的工作和這些東西無關。」
搖了搖頭，老人隨手抓起了一份報紙。
他來這裡的目的確實是為了監視奈文摩爾，但也僅僅只是監視而已。
奈文摩爾想做什麼，遭遇了什麼，需不需要什麼幫助，這些都和他無關，他唯一要做的，就是按時上報奈文摩爾的情況。
「還好，我不知道奈文摩爾的身份，也不知道上級的名字。」老人的神色悠閒起來，「什麼都不知道，活下來的概率也大一些。」
如果這種情況也要被清算，因為所謂的【保守秘密】而死的話又該怎麼辦呢？
沒辦法，等死。
從任務傳遞到他的手中的那一刻開始，就任於【異端審判所】的黑騎士已經明白了這個任務的危險。
讓一個精擅於潛伏和處理教廷敵人的黑騎士來到一個邊陲小城，監視一個沒有姓氏的孤兒，並且任務補給按照他的軍官等級拔高了一級。
一個聽上去沒有危險，並且報酬豐厚的任務。
好了，光是這個判斷就已經很危險了。
所以這麼多年來他謹慎行事，幾乎從不過問奈文摩爾的任何選擇，甚至避免和對方見面，唯一了解對方的途徑就是通過幾個修女和牧師的描述。
他已經儘量避免和對方產生任何牽扯了。
老人當然不知道奈文摩爾任何有關的情報，他只是根據自己的經驗，為奈文摩爾按上了一個身份。
而這個猜測讓他對奈文摩爾敬而遠之，力求當奈文摩爾這邊出問題的時候，不會因為曾經執行過這個任務而被任何人盯上。
他已經做到這種程度了，結果還是因為奈文摩爾而死的話，那就是真的沒辦法，合該倒霉。
這份簡單的申報文件交代了奈文摩爾的身份，而有關推薦的部分，他只是寫下了簡單的一行字。
十三歲的晨星階位。
這個年齡有這個實力，倒也不能算是絕世天才。
但實力最無法脫開的條件就是【富養】，珍貴的鍊金藥劑、修行的法門、長輩們的殷切教導、貼身近侍的陪練······
這些東西的價格高昂，但如果你沒有，你的基礎可能不如旁人，行走的速度也不如旁人。
天賦就不必提了，有資格接受【富養】的，怎麼也不會是沒有天賦的廢柴。
天賦這種東西完全是可以量化一個大概數值的，具體以年齡和實力，以及出身的環境，最後構成的就是一個人的天賦。
主世界不接受大器晚成，因為這裡沒有一步悟道，只有魔能的堆疊。
你就是看穿世界的本質了，魔能的量和質擺在這裡，該挨打還是要挨打。
大器晚成？
前期表現中庸就意味著沒有人願意投資你的未來，大多數時候都依靠自己一個人去賺取資源的同時還要兼顧修行，這種情況下還能夠超越那些一開始就表露天賦，被大量資源富養且專心修行的天才。
這不叫大器晚成。
這是擺明了開掛。
奈文摩爾的天賦構成是十三歲的晨星階位，福利院收養的孩子作為出身條件。
把這些累加在一起，他的天賦顯然是不正常的。
不過這倒也合情合理，如果真的按照正常人的天賦走，那他這個黑騎士被調遣過來的意義又是為了什麼呢？
「但是，就這麼暴露在教廷面前，應該不是什麼有大問題的人吧。」
報紙的邊緣捏起褶皺。
他沒辦法不關心。
光是這份監視工作，本身就問題很大。
而現在，監視對象主動站出來表明了自己的實力，並且要求直入羅馬城覲見聖駕，問題就更大了。
老人的眼睛微眯。
奈文摩爾的實力變化他一直都知道，但只當根本沒有發現。
不好奇，不關心，只做命令要求做的事情。
諜報人員該有自己的想法，畢竟局勢在變化，頂頭的大佬可不在乎他們的生死，他們只在乎最後的成果是否如願。
但他們自己總得為自己的生死負責。
不過有些時候，裝聾作啞要比自作主張好一點。
他上報和奈文摩爾主動暴露是兩回事，按說不該好奇，實則身家性命全部被綁在了這上面，沒辦法不思考。
「帶他來羅馬。」
情報得到了傳遞，一張白紙漂浮在了老人的面前。
他面色一正，視線落在了信紙的符印上。
老人長出一口氣，神色楞仲。
該說是放下擔憂內心安定呢，還是更加擔心了呢······
雖然早就知道了能夠從異端審判所直接調人的幕後方勢力龐大，但猜測和真相出現是兩種心情。
教皇廳的複印，落款是波爾金。
這是···私生子的逆襲？
他狠狠地拍了自己一掌，將無端浮起的猜測拍了下去。
到底是在和平的地方呆的久了，換成當年，他根本不會順著答案繼續猜測。
知道該做什麼就很好了，怎麼還要往下猜呢？
得到了頂頭頂頭上司的直接安排，老人放下了所有的多餘想法，完全按照對方的安排行事。
這本身也並不困難。
往日裡是其餘的牧師代替他前往羅馬城。
在城市的中心，自然有通往羅馬的傳送法陣。
按照正常的時間安排，大概三四天就能夠重新返回。
這件事情固然不受大家的歡迎，但畢竟也是固定的流程，如今再走一遍實在是正常且輕鬆。
連同奈文摩爾也沒有想到情況能夠如此的順利。
他報了名，然後他被選上。
居然沒有任何橫生波折的地方。
「也對，如果突然跳出來什麼人阻止或者搶奪名額，我也是能夠接受的。」
「但如果一番風順，這更是情理之中。」
奈文摩爾在稍微的懷疑自己之後，還是認為這件事情的發生稀鬆平常。
他自己是將這件事情當作了十多年來最好的機會，自然是珍而視之。
不過一件事情珍貴與否雖然有普世的價值觀，但有些時候也是要看人的。
奈文摩爾能夠把握這個機會，並且需要這個機會才能儘快翻身，所以他才會看重這一次的機會。
但其他有能力拿到這個機會的人，大概率並不是很珍視。
這是例行的選拔，三年一次，什麼規矩什麼要求，他們早就弄清楚了。
自家人摸不摸得到門檻，自然也是一清二楚。
剛好今年自信的人特別多，剛好奈文摩爾拿到了最後一個，擠下去了一個權貴之家的情況，然後對方也剛好就是要去一趟羅馬，於是來找奈文摩爾威逼利誘逼迫他退讓的戲碼，不是說完全不可能上演，但確實是概率不大。
真的是大家都有這個心思，奈文摩爾應該不可能得到這個機會。
對方沒理由和他衝突的。
同時競爭，奈文摩爾認為自己直接就出局了，那裡還有什麼【公子哥發現普通人拿到了自己想要的機會於是上門威逼利誘】，在然後奈文摩爾倔強不低頭，對方勃然大怒，然後奈文摩爾打了小的來老的，最後嘎嘎上分······
可能性不大，真不大。
第一步就錯了。
名額這種東西都是內部分完之後，有多餘的才會扔出去，怎麼也不至於弄到需要內部分割的人去和外面的人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