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不知死活的人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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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恍然大悟的林文理起了身,幫進門的三位客人拉了椅子,同時倒上三杯熱茶。一邊說道:」夫人怕是不知道事情的原委,所以才感到如此氣憤。能聽我說說早上的情形嗎?」

  徐夫人終究不是那種輕易失去理智的人,遇到事情,她當然願意聽一聽雙方的意見,好做出公正的判斷。反正……那群人一時半會兒也不會有性命之憂。

  當林文理把事情講完後,原本進門興師問罪的三個女人面色古怪地互相望了望。最後還是由徐夫人開口問道:」文理,你不知道現在那裡變成什麼情形了吧?」

  」什麼情形?也就跪了兩個人,被我打暈一個人。啊!該不會我沒交代,就沒人把那個暈掉的小伙子送去看大夫。他下巴可是被我打碎了,還有出血現象。要是放到現在還沒處理,人該不會死在當場了吧。」

  」嗯,我是沒看到有人倒在地上,受了你說的那種傷。只是……」徐夫人慾言又止。

  林文理問道:」只是什麼?」最討厭謎語人了。

  平常遇到這種喜歡話講一半的,林文理都會強力重擊對方的腦袋,看是先把腦漿給打出來,還是對方願意說出謎底來。

  不過面對徐夫人,當然不能用這麼粗糙的手法。好歹是蘇家老爺正經過門的妻子,不是哪來的姨太太。要是後者,林文理揍了也就揍了,妾就是這麼沒有地位。

  幸好徐夫人很快就給出說法,道:」文理,你還是去那裡看一看吧。就知道現在變成什麼情形了。」

  」還能怎樣?」

  嘴裡雖然說著不以為然的話,但是林文理還是放下工作,收拾好桌子。反正也接近下班時間了,自己又不用打卡上下班,想走出鋼鐵廠廠區也要經過早上的事發地點,就當提早下班了。

  三個女人倒是很有耐心,等他收拾完了,才一起出發。期間,雖然沒有任何催促,但一個個都是眼神古怪,看得林文理怪不自在的。

  等到他一步三搖,總算接近目的地時,他自己也被眼前的景象給嚇呆了。

  早上離開的時候,這裡也不過跪著一對母女,趴著一個年輕男子。如今可好,趴的那人被送醫了,跪著的人卻多到有一個加強排的數量,少說四五十人。

  就在這四五十人跪得直挺挺的,不知道的人還會以為這是哪個德高望重的老人家仙逝,孝子賢孫跪了一地呢。

  而且這些人也不只是跪著,有些人跪著的地方還出現水漬,又或是褲頭出現一包屎色。顯見這些人的生理機能還在正常運作,就是神智也是清醒的,只是身體被束縛住而已。

  而作為始作俑者的林文理,在這種時候很不爭氣地笑了!笑出了豬叫聲的他,就只差在地上打滾。

  跪著的人裡頭,有很多穿著鋼鐵廠制服的員工,當然包括早上那位娶到悍婦的苦主。更多的是穿著普通便服的婦人,有老有少,無一不是印堂發黑,倒霉透頂的苦澀表情。

  一旁還有幾個警衛班的人,圍繞著跪下的人群,布置起了一圈封鎖線。任何想靠近的人,都會被他們喝斥著驅離。

  徐夫人插著腰,問:」你說,這又是怎麼一回事?這可不像你說的,就只有早上那對提出無理要求的母女而已吧。」

  停住笑聲的林文理,用一副欠打的表情扁了扁嘴,說:」我說了,想幫他們的人一體同罪,要在這裡陪著跪上三天。我可沒猜到蠢貨有那麼多,明知有鬼還敢碰。人家都說不見棺材不掉淚,按我說,這根本是不躺棺材不掉淚呀。哈哈哈。」

  徐卿氣得跺跺腳,說:」別笑了,既然這是你做的,你有沒有辦法讓他們站起來,恢復自由?」

  因為幾個人是一邊說話,一邊走靠近這一群跪著的人,所以很多人都聽到了徐夫人的話。他們原本絕望的表情都燃起了一絲希望,像是活了過來一樣,生動了不少。

  林文理這回倒沒有直接拒絕這位主母,而是說道:」放了他們啊,方法也不是沒有。」一雙賊溜溜的眼神往徐夫人上下瞟了一眼,又說:」不過這樣不行。」

  」什麼不行?」徐卿問道。

  林文理卻沒有正面回答,而是一轉頭,朝著蘇茵問道:」大小姐呀,盒子炮有沒有帶在身上?有的話借來一用。」

  」做啥?」蘇茵問歸問,卻是動作不慢地從腰胯的荷葉包中掏出一把手槍,遞到了林文理手上。

  接到槍的林文理,動作熟練地檢查一下彈艙,又利索地把保險打開,一把塞進徐夫人的手裡。隨即指著人群中的某個人,說道:」來,指著這邊。——」


  林文理指著人群中,某個人的腦門。

  」——然後扣下扳機,順利的話,就可以解除所有人的束縛了。」

  徐夫人不疑有他,立刻舉起盒子炮比劃。只是她也沒莽撞到直接開槍,而是問道:」你說』順利的話』,這是什麼意思?」

  林文理認真答道:」因為妳要打中最開頭的那一個,才能解除束縛。只是我忘記開頭的那個人長什麼模樣了,依稀記得是在這個範圍。

  」假如打錯人的話,那就只能繼續打下去。就算一個彈艙的子彈全部打完,大小姐身上應該也還有備用子彈吧。壓進去,繼續打,就對了。」

  眼看著林文理露出一個爽朗的笑容,還豎起了大拇指,說著鼓勵的話。徐夫人一手持槍,一手托起,用雙手瞄準著那位被點到的婦人。

  身為經歷過那場大戰的女人,徐卿當然不會連碰都沒碰過槍枝。或許沒有餵子彈,把自己餵成神槍手,但好歹也是打過靶,摸過槍的,不會不熟一些基本操作。

  突然她想起一個問題,問道:」我要是把扳機扣下去,那被打中的人會怎麼樣?是解除束縛,還是……?」

  」人被槍子打中腦袋,那當然就是像西瓜一樣噗地炸開呀。要不然夫人以為會怎樣?」林文理用手做了一個誇張的開花手勢,隨即咯咯笑著。

  這可把徐夫人嚇得不輕,連忙一開槍口,不敢對著人。她惱怒地瞪著林文理,後者卻完全沒有自覺,說道:」我早就說了,跪滿三天,或是三天期滿之前人死掉,束縛就解除了。

  」假如不想跪三天,那當然要死人囉。就看夫人覺得所有人都很重要,沒有誰需要捨棄生命,反正就只是浪費三天的時間而已。三天不吃不喝,還死不了人。

  」或是覺得大家的時間都很寶貴,反正就是死掉一個人而已。喔,因為我也忘了哪個是最初的那個人,這很重要。不是隨便打死一個就可以的。

  」所以要是打錯了,那就只能重新選擇目標。那麼死的人就有可能是兩個、三個、四個。夫人您應該不會倒霉到,能把這邊的人打光吧。大小姐有沒有帶足夠的子彈啊。哈哈哈。」

  徐卿生氣地關上手槍的保險,本想一把塞回到自己閨女手中。但手才伸出去一半,發覺到不對勁,又縮了回來。隨即把盒子炮揣入懷中,說:

  」早就想沒收妳的槍了。一個姑娘家拿什麼手槍,還隨身帶著,成何體統。以後不准了,知道嘛。」

  話一說完,就頭也不回地氣沖沖走了,不想給自己的閨女有任何辯駁或反悔的機會。

  況且徐夫人完全沒想過,要用把自己也陷進去的方式,逼迫林文理解除眼前的束縛。假如這貨真的頭鐵,難不成讓自己也跟著跪三天嗎?

  假如真的逼他解除了,那麼這群人的不滿與壓力,就會瞬間轉移到自己身上。

  信不信會有人要自己替他們主持公道,讓林文理付出代價。又或者是各種奇怪的要求,就會跑到自己的身上來,因為這些人會希望自己再次逼著林文理讓步。

  倒不如在外人面前顯示自己無能為力,那麼壓力就還是會在這個男人身上。反正他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從一開始就不怕擔下這些事,否則也不會弄出這麼大陣仗來。

  再說了,也不過是跪個三天,這不一定會死人。但要是用打死當中某個人的方法來救其他人,這也不是徐卿該做或能做的事情。所以徐夫人乾脆走人。

  而留下的蘇茵卻是大叫道:」啊~!不公平!」她沒動手搶自己母親手中的槍,反而是轉過頭來,狠狠地朝林文理踢了一腳,說:」都是你,你要賠我一把槍!」

  笑咪咪地受了幾腳,林文理這是擺明捱打了,想賠槍是不可能的意思。氣得蘇茵又補上了幾腳,狠狠的!

  可惜對於林文理來說,這依舊像是撓痒痒一樣。

  徐夫人走了,警衛班的人才上前,苦著臉對林文理說:」林總,這群人擋在路中間,東西要進出可不方便呀。」

  」那就輾過去好了,哪有那麼多麻煩呢。」林文理不經心地回著。

  這話讓上前的警衛嚇了一跳,說:」不會輾死人嗎?」

  」怎麼可能不會。別說那幾輛大卡車,就是牛車、驢車輾過去,該死的一樣會死。」

  」這怎麼能行?」警衛慌張地說道。

  」你也知道不行嘛。那怎麼不讓車繞路走。車道這麼大,又不是沒繞路的空間。」林文理沒好氣地說著。

  其實說一千,道一萬,林文理就是不想輕易放人。

  那些賠著跪下的,有多少是真好心去幫人。又有多少是想著法不責眾要賭一把,連著蘇家夫人都算計上了。

  很可惜的是,徐夫人管不了,林文理更不吃這一套。說了跪滿三天就是跪三天,跪死拉倒!

  不想跪,那就拿槍來突突,死了就免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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