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子之戰-他又這麼靜止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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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川東的醫院,那具身體被推進走廊盡頭的那扇門。

  身邊站著一眾人,剛剛幫忙的兩個療愈咖學長,新聞社的同學,和學會的三五個等著的人。

  卻完全沒有心情理會他們的對話,一心想著自己是害了人的。沒讓宇晏考慮那麼多,學會的一行人就拉著他進了一間沒人的屋子,詢問他所知的一切。

  黑漆漆的房間裡,他們很嚴肅,並沒有開燈只是互相也都看得清楚。他們學會袍上的馬的紋章,當時還是不識得,後來憐來介紹過學會袍上紋章的馬有四種姿態,立,動,跑,襲,可以分辨幾人都是學會中管理校內安全事務的山馬組。

  說明了大概的情況,他們也得不到什麼有用的信息,「請留意一下,身邊可能的危險。」校園裡離奇的都市傳說又多了樁。

  草草穿上衣服,又風一樣地朝西邊跑,又想去見憐一面,也不知道他在哪。今天是源的生日,看來還是回公寓。

  天還不算晚,可到了公寓看窗,兩層都沒人,連躍幾步上了三層,拉開陽台的門,褪去一身濕轆壓身的外套長䄂。到鏡子裡秀一下自己的手臂線條,側過頭用舌尖去拭著臂,再次注意到,借著鏡子摸了摸從前肩上那個橙色圖案的痕。

  與山馬組的調查接連不斷一起,那事之後風馬的新聞社的各類採訪與一個黑衣人的追蹤也接踵而至。反偵查的天性也不只什麼時候忘了,不太能留意到,雖說牴觸,但堅信自己也沒有什麼可發現的,孰不知自己的能力早就被人盯上了。

  那是記憶中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起,新聞社網站裡傳起來「烏尾」的傳聞,宇晏要再變成花貓支著個大黑尾巴過路就很容易被人注意了。被四壇守追趕的那次,怪就怪在那個總是跟蹤宇晏的那個黑衣人,把反跟蹤的宇晏帶進了千葉公園深處的巨樹。

  使四壇守的強制傳喚之後,就甩開了宇晏。

  見有人進了禁地,四人必是追趕,先是竹菊二人在追。梅蘭是追黑衣人似是跟丟了,就聯合起追宇晏到青西的公園,精疲力盡之後若不是那夢寐以求的憐等人出手相助,真就不知有什麼下場。

  禁足的深林入口確實特別標明了禁地危險。真是從未聽說過,誰進了巨樹禁地,反向著思考來,也許是從未有人出來吧。要是真的危險為什麼四壇守能自由進出,所以宇晏對巨樹禁地的謎有著一種強烈痴念。

  自換了身體第一次見憐的經歷,是宇晏主動引導要源去籠絡,一起去龍川區玩,他有了需要的身體,加上精力又敢付出,再加上心裡沒有仇恨的概念不會去復仇,沒有任何別的事情纏身,所以總覺得憐這種挑戰自己會獲得成功。

  所以第一次認識,就是在游泳館。

  這邊翻了件衣服,揀了條泳褲就緩緩地躍出陽台。

  所以游泳館,突然就想去看一下。

  那天心靈流失的噩夢,因為怕就靈魂分離出來了,回想起確是憐陪著夢了一夜……

  傑也正約憐去游泳館,憐問過了源幾個,無論幻想,還是花鹿都只是想陪著去看,並沒有興趣,就說選擇了晚些時候到哪再聚,意是過完這源的快樂的一天。

  「幻想去哪呀,幾點再找你。」

  當時,幻想帶著花鹿和源從鐘樓離開。幻想圖書館裡面的事還有沒做完,但是頓感疲倦就說是要回宿舍。

  「行,晚點再出來唄。」

  再看這游泳館這齣奇的安靜,是傑預約了今晚的場地,他和米奧已經到了。

  「只要帶泳褲吧。」從更衣室里再出來,天上規矩的光輝散在池水清澈的銀面,抬過頭是透過玻璃外牆看得清清楚楚的星星點點的光。黑暗中安靜里痴痴地望,沉醉於置身星與暗之中,和耳邊淘淘的蕩漾水波。

  噠,這樣一聲,黑暗中游泳館就亮起繁燈。本來靜下來的若大的館裡,又被照得通亮。

  在上面是西偏南朝向的觀眾席。這讓憐想起來那看宇晏比賽的時候,對於執意要來認為有必要的憐,宇晏認為完全多餘,自己根本沒有陪憐的能力,但憐感覺自己是來看他也不用太在意……多說也一樣,就不是很開心,所以沒留下好的記憶。那也是憐記憶里最後一次來游泳館。

  轉眼看傑朝著米奧和憐這邊走來。

  「今天就是游泳?」

  「知道你會,不是練體能。」米奧看了一眼,再閉上雙眼認真冥想著,雙手合十,手肘又是自然落下。不時,他身前浮現一個巨大的藍白光封印向空中延伸,也是第一次見到他可以釋放出這麼大的法陣。


  「哇,喵喵!這學期你要是還掛封印課,我絕對嘲諷你。」

  封印祭在池中的水面之上,四瓣巨大的瓣狀的厚冰墜入池中,又浮上來。

  「啊…這。」水花濺起來,「也怪不得要清空整個館的人。」也總是感覺好像這樣的景象在哪見過。

  厚冰重重砸進水裡浮在水上,每塊有一支小舟那樣的大小,不同於其他冰雪一樣的白色,它晶瑩剔透,冰晶的紋理清晰可見,離近了看也像是一塊硬而冷的水晶。

  見傑縱身一躍正跳在池中冰舟前面。直接游到其中一塊面前,剛踏及,冰寒之氣應觸而起,透了心的涼腳底板。

  外面天氣已是快要霜降,天氣總是很涼,可池水常保持著剛好的溫度,何況這冰舟久泡在這溫度下,連冰晶邊緣竟絲毫沒有融化的感覺,一直可以保持著原本冰晶的狀態。

  「這是極冰啊。」憐蹲下來試著保持平衡,慢慢探出手去觸摸。手尖,涼意襲來。突然傑縱身跳過來,舟身搖晃讓憐差點落水,步子踉蹌。「這就開始了嗎?」

  略比肩寬的馬步扎穩,面朝憐,他的聲音,夾雜著微微水聲在整個半球形的玻璃壁間空靈地迴蕩著。

  米奧就在一邊支持著傑的今晚安排,雖是維持極冰不易,今晚還有些事情要處理,但是支持他也是很重要的一件事。從未見過傑對一個人有這麼執著,從某種角度來想想,給米奧的感受有所不快,但比起支持他,這不快就顯得頗微。

  所以久了來看,米奧對於憐的那種牴觸也有這樣的一種感覺。但是又莫名其妙,就一直這樣出神望著玻璃窗上的自己和遠處透來的深深黑暗。

  憐在宇晏面前每每提起和游泳貼上關係的,宇晏都能想起來為何憐再也沒來過游泳館,知道憐生氣又不知為何,只能忍著不去論它個好歹,似小心翼翼,倒也是沒了法子。他總是不會理解,就沒再解決。「總說這幹嘛。」而問題耿耿於懷,想叫對方解決的憐,也一直沒有用上適合互相的方式。「我一直很在意,又裝作不在意,為什麼?」

  問題這樣積壓,突然放開,不止憐受不了,誰都會悔可又帶著某處來的那一瞬間的輕鬆。

  想到這會兒,宇晏已經出了踴點,可以看到游泳館了。一看時間,也不是太晚就還是去看,館外看開著燈又沒平時那麼熱鬧的喧囂,再靠近些,裡面倆人,憐還真在。再轉頭一看,還有一個,往這兒看呢。

  玻璃對面黑暗中立刻現出一人臉,米奧可心驚一顫。驚嚇到睜大了眼睛,大叫了一聲,接著耳朵跟著就鳴了起來,心差一點跳了出來。

  呼吸間,他微微聽見耳邊有人在說話,說話又不像是對著他。再聽聽,旁邊還有人,他們在對話,再聽聽,遠一點的傳來很多人又很嘈雜的聲音,具體一點就是平常這館裡應該有的聲音。

  傑朝這邊看,看他立著不動就躍然岸上。

  「你眼睛怎麼了。」憐注意到他雙眼似是流出閃微光的淚水。憐突然看傑,「米奧是,怎麼。」

  「怎麼了?」先關心著米奧,有片刻,再一回頭去看憐,瞪大了眼相互交了個眼神。「他是奇蹟攜帶者。」傑再次興奮起來,臉上神情像花一樣綻放開。

  眼尾流向身體外的流淚水一樣的光影和光暈,是攜帶者的伴隨釋放奇蹟力量時產生的特殊現象,在傑納斯之籍僅有的研究中,被叫做攜帶者光滴的現象。

  憐還是很驚訝,儘管心裡一直有這樣的想法,這特殊徵兆終是坐實了他奇蹟攜帶者的身份。傑再佩服起憐這個十足靈性的傢伙——天音院的那夜,睡不熟就拉著傑聊天,就講過直覺中米奧身上的特殊。

  「我不是不信,是沒有發現,你從哪看出來的。」

  「玄武跨江大橋,他那一瞬間就定住了瀚,根本不是他純粹極冰咖能做出來的事…」

  「不會,萬一他就不是純粹的極冰咖呢?」要是到現在傑還沒勇氣相信,真就是騙自己了。

  再看米奧,他眼神慌亂,向四周胡亂張望,他雙手捂緊耳朵,好像是腦子裡聽到了什麼奇怪哄鬧的聲音,又抱緊雙臂,把頭埋進臂彎,光滴不斷從手臂間拂動飄落,他驚聲尖叫道。

  「啊!」一陣刺耳的不是人發出的尖叫聲響過,漸漸身邊的聲音聽得越來越真切,再抬頭落下手去看傑。「我,不知道是怎麼了,嚇了我一跳。」

  傑去關心,憐朝著方才米奧的眼光看去,和那個輪廓對上,就立刻收回目光在別的什麼地方,腦子又渾又亂,再看一眼,宇晏朝著入口門方向走去。

  「先不練了吧!我想回去了。」

  傑沒弄清楚狀況,見他急匆匆的,就同意下來。

  看到宇晏,心裡什麼感受,自己又開始不清楚了,怕他纏著自己,怕再來讓自己難堪,所以急忙忙去避開,但是又沒有理由地想去等,等他能趕上來,趕上來能給憐一個值得去等他的理由,可相似的機會給了他,最後覺得,等他不值得,或許是,自己躲得太遠,也或許自己太過尖銳。

  宇晏見他快穿上褲子,見到自己進屋子,顧不上手頭撐開的衣服,拿起來就走,衝出更衣室,轉頭朝門走。宇晏在後面叫憐,一叫他步子更快了,就追上他。

  憐突然閃過眼前,瞬移到窗前,決絕地離開。

  「你幹嘛。」他又追出門外,再追上憐。「跑那麼快,幹嘛。」

  「不知道幹嘛。」如果你不能全心,為什麼我不能離開;如果你能離開,為什麼又來找我。如果讓我見到你,為什麼你不表現得最真;如果我離開你,為什麼我還不能平靜下來呢。在心裡講過,嘴上只說了一句,「離我遠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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