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特殊的學生
在張老師擔憂的目光中，林覺將廖凡抱回了床上，這孩子的精神剛剛被黑樓影響，現在已經睡著了。
林覺和張老師躡手躡腳地退出房間，後者眼眶通紅，感恩戴德地握著林覺的手：「周醫生，我真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這孩子還能不能安全回來。」
她一直在福利院內，迷霧遮擋了視線，但她還是聽到了一些聲音，知道林覺在迷霧中肯定是遭遇了一些危險。
這個醫生真是個大好人而且也很痴情，為了初戀的孩子竟然不顧自身安危衝進了迷霧。
但好在，兩人都平安回來了。
「沒事，只是後面要多辛苦張老師你疏導一下這孩子的心理了。」
林覺搖頭，他不知道黑樓還會不會接著出現，如果下次迷霧又一次出現而他又不在的話，那廖凡基本就沒可能回來了。
他又不可能每天就守在這裡，一切都需要廖凡自己逐漸升起希望，如果沒有絕望情緒，那棟黑樓或許就不會出現在這裡了。
回到房間，林覺聽著室友的鼾聲，躺到了床上，閉上眼睛，今天發生的種種一一浮現在腦海中。
有幾件事已經確認。
一是雕塑劇本的主人翁。
二是那棟黑樓就是永夜樓，永夜樓是一棟充斥著絕望的樓，就像是申請單上的信息。
【住進這裡，你將見識到世界上最深層的絕望】
三是賀平女兒的下落，賀雯已經化為了詭異，而且肯定就是飛頭說的那個盲女，擁有極強的實力。
但卻有一個更大的問題。
前身到底是什麼人？
現有的種種線索都在表明前身是一個很強大的精神病人，並且很善良。
但林覺總覺得有些不太對勁，不過因為線索太少，他也弄不明白究竟是哪裡不對。
房間內鼾聲依舊，不得不佩服這些人的大心臟。
……
早上八點，濃霧緩緩退去。
一睜開眼，林覺就去了廖凡的房間。
廖凡已經醒了，房間內所有的孩子都已經去吃早飯了，只有他一個人呆呆地坐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怎麼了？」林覺坐到他旁邊，這孩子多半還沒從昨晚那股勁中緩過來。
「我好像做了一個夢。」廖凡的臉上還有些茫然：「我夢到有個黑黑的大東西一直在呼喚我，不知道怎麼的我就跑到外面去了，然後我就看到你一直在我身後追我，把我給抱了回來。」
這孩子昨天晚上的精神被黑樓影響，記憶模模糊糊的，還以為那是一場夢。
「那你確實是做夢了，我可是一覺睡到了天亮，根本不敢出門。」林覺笑著回了一句。
既然廖凡當昨天晚上的經歷是一場夢，那就讓他這樣認為吧，免得一直回憶起那種絕望的痛苦。
廖凡沉默了下去，乖乖地穿著衣服，許久之後，他才低著頭開口：「下次等你有空了，我可以去一趟遊樂園嗎？」
林覺一愣，眼底逐漸湧現出笑意：「好，我帶你去。」
廖凡能夠有出去玩的想法，就說明他的心理狀態在逐漸好轉，能夠直面過去的痛苦了。
他帶著廖凡一起去了食堂，給後者打了一碗粥，自己則端著一碗麵條，還特意舀了兩大勺牛肉，反正在這裡吃不要錢，不吃白不吃。
正當他大口吃著麵條的時候，餘光卻瞥到一道身影從食堂門口走了進來，身影的速度很慢，每走一步都很艱難。
是之前那個義工，迷霧剛剛退去竟然就來了。
「畢錚！」
坐在林覺前面一桌的張老師衝著那道身影揮了揮手。
畢錚拖著腳步，慢悠悠地走了過來。
「張…老師…昨天起霧了，院裡沒什麼…事吧？」
他說話很慢，說兩個字都會停頓一會，當來到張老師跟前時，他注意到了坐在後面的林覺，不由地一愣。
這是什麼表情？
第一次也是這種表情，這畢錚真認識周越不成？
林覺對著對方回了個友善的笑容，不過畢錚似乎並不領情，匆匆地移開了目光。
這人的態度讓他感到有些古怪，他連面都不吃了，豎起耳朵偷聽著畢錚和張老師的談話。
不過二人之間的談話基本都是圍繞著福利院展開，並沒有什麼值得注意的信息。
「對了，給你介紹一下。」張老師終於想起了後面坐著的林覺，對著畢錚介紹道：「這個是周醫生，昨天要不是他幫忙，廖凡就危險了。」
來機會了。
林覺當即站起身走了過去，主動伸出了手：「你好，我聽張老師說過你，說起來我倆也算有緣分，我有個表弟也在你那個學校。」
畢錚並沒有和他握手，而是緊緊盯著白大褂上別著的銘牌：「你…那個…表弟是…什麼專業，叫…什麼？」
「李格，美術專業的。」林覺很是自然地把手收了回來，回答得也很流暢。
沒想到的是，畢錚繼續在追問：「哪個…班的？」
「這人在懷疑我。」
「為什麼？我和他不過萍水相逢，只見過兩次面，從未交談過，為什麼會引起對方的懷疑？」
林覺自問自己的話術和表情都沒有破綻，之前和他接觸過的人也從未對他產生過懷疑，可畢錚似乎並不相信他所說的話。
他微微皺眉，裝作思索的樣子：「具體哪個班我也不太清楚，只是聽說他在那個學校學藝術，畢竟是表親，很少走動。」
「李格……」畢錚沉吟著這個名字，看樣子似乎會回學校去打聽。
好傢夥，是真的不相信我。
林覺搞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個地方引起了對方的懷疑，他岔開了這個話題：「聽張老師說，你是雕塑專業的學生，我還挺喜歡雕塑的。」
「20世紀初期，國外有一個很有名的雕塑家馬列維奇，他是抽象派雕塑的代表，他的作品中人物的五官扭曲歪斜，很能生動的反映當時那些生活在動亂年代中的人們的心理狀態。」
他把話題引到了雕塑上，當初在看到吳芳家裡那些雕塑時，他就懷疑那些抽象的雕塑可能出自「模特」劇本主人翁之手，所以說了一個抽象派雕塑大師，想要看畢錚的反應。
畢錚眼睛一亮，這話題涉及到他的專業，讓他頓時來了興趣，不過在看了一眼林覺後，他又緊緊閉上了嘴，一言不發地坐了回去。
張老師注意到了氣氛的不對勁，急忙圓場：「畢錚很少和陌生人接觸，有些認生。」
「沒事。」林覺笑了一下，扶了扶眼鏡，重新坐了回去。
他已經了解到了自己所需要的信息，那些抽象的人頭雕塑多半就是出自於畢錚之手。
林覺和張老師躡手躡腳地退出房間，後者眼眶通紅，感恩戴德地握著林覺的手：「周醫生，我真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這孩子還能不能安全回來。」
她一直在福利院內，迷霧遮擋了視線，但她還是聽到了一些聲音，知道林覺在迷霧中肯定是遭遇了一些危險。
這個醫生真是個大好人而且也很痴情，為了初戀的孩子竟然不顧自身安危衝進了迷霧。
但好在，兩人都平安回來了。
「沒事，只是後面要多辛苦張老師你疏導一下這孩子的心理了。」
林覺搖頭，他不知道黑樓還會不會接著出現，如果下次迷霧又一次出現而他又不在的話，那廖凡基本就沒可能回來了。
他又不可能每天就守在這裡，一切都需要廖凡自己逐漸升起希望，如果沒有絕望情緒，那棟黑樓或許就不會出現在這裡了。
回到房間，林覺聽著室友的鼾聲，躺到了床上，閉上眼睛，今天發生的種種一一浮現在腦海中。
有幾件事已經確認。
一是雕塑劇本的主人翁。
二是那棟黑樓就是永夜樓，永夜樓是一棟充斥著絕望的樓，就像是申請單上的信息。
【住進這裡，你將見識到世界上最深層的絕望】
三是賀平女兒的下落，賀雯已經化為了詭異，而且肯定就是飛頭說的那個盲女，擁有極強的實力。
但卻有一個更大的問題。
前身到底是什麼人？
現有的種種線索都在表明前身是一個很強大的精神病人，並且很善良。
但林覺總覺得有些不太對勁，不過因為線索太少，他也弄不明白究竟是哪裡不對。
房間內鼾聲依舊，不得不佩服這些人的大心臟。
……
早上八點，濃霧緩緩退去。
一睜開眼，林覺就去了廖凡的房間。
廖凡已經醒了，房間內所有的孩子都已經去吃早飯了，只有他一個人呆呆地坐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怎麼了？」林覺坐到他旁邊，這孩子多半還沒從昨晚那股勁中緩過來。
「我好像做了一個夢。」廖凡的臉上還有些茫然：「我夢到有個黑黑的大東西一直在呼喚我，不知道怎麼的我就跑到外面去了，然後我就看到你一直在我身後追我，把我給抱了回來。」
這孩子昨天晚上的精神被黑樓影響，記憶模模糊糊的，還以為那是一場夢。
「那你確實是做夢了，我可是一覺睡到了天亮，根本不敢出門。」林覺笑著回了一句。
既然廖凡當昨天晚上的經歷是一場夢，那就讓他這樣認為吧，免得一直回憶起那種絕望的痛苦。
廖凡沉默了下去，乖乖地穿著衣服，許久之後，他才低著頭開口：「下次等你有空了，我可以去一趟遊樂園嗎？」
林覺一愣，眼底逐漸湧現出笑意：「好，我帶你去。」
廖凡能夠有出去玩的想法，就說明他的心理狀態在逐漸好轉，能夠直面過去的痛苦了。
他帶著廖凡一起去了食堂，給後者打了一碗粥，自己則端著一碗麵條，還特意舀了兩大勺牛肉，反正在這裡吃不要錢，不吃白不吃。
正當他大口吃著麵條的時候，餘光卻瞥到一道身影從食堂門口走了進來，身影的速度很慢，每走一步都很艱難。
是之前那個義工，迷霧剛剛退去竟然就來了。
「畢錚！」
坐在林覺前面一桌的張老師衝著那道身影揮了揮手。
畢錚拖著腳步，慢悠悠地走了過來。
「張…老師…昨天起霧了，院裡沒什麼…事吧？」
他說話很慢，說兩個字都會停頓一會，當來到張老師跟前時，他注意到了坐在後面的林覺，不由地一愣。
這是什麼表情？
第一次也是這種表情，這畢錚真認識周越不成？
林覺對著對方回了個友善的笑容，不過畢錚似乎並不領情，匆匆地移開了目光。
這人的態度讓他感到有些古怪，他連面都不吃了，豎起耳朵偷聽著畢錚和張老師的談話。
不過二人之間的談話基本都是圍繞著福利院展開，並沒有什麼值得注意的信息。
「對了，給你介紹一下。」張老師終於想起了後面坐著的林覺，對著畢錚介紹道：「這個是周醫生，昨天要不是他幫忙，廖凡就危險了。」
來機會了。
林覺當即站起身走了過去，主動伸出了手：「你好，我聽張老師說過你，說起來我倆也算有緣分，我有個表弟也在你那個學校。」
畢錚並沒有和他握手，而是緊緊盯著白大褂上別著的銘牌：「你…那個…表弟是…什麼專業，叫…什麼？」
「李格，美術專業的。」林覺很是自然地把手收了回來，回答得也很流暢。
沒想到的是，畢錚繼續在追問：「哪個…班的？」
「這人在懷疑我。」
「為什麼？我和他不過萍水相逢，只見過兩次面，從未交談過，為什麼會引起對方的懷疑？」
林覺自問自己的話術和表情都沒有破綻，之前和他接觸過的人也從未對他產生過懷疑，可畢錚似乎並不相信他所說的話。
他微微皺眉，裝作思索的樣子：「具體哪個班我也不太清楚，只是聽說他在那個學校學藝術，畢竟是表親，很少走動。」
「李格……」畢錚沉吟著這個名字，看樣子似乎會回學校去打聽。
好傢夥，是真的不相信我。
林覺搞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個地方引起了對方的懷疑，他岔開了這個話題：「聽張老師說，你是雕塑專業的學生，我還挺喜歡雕塑的。」
「20世紀初期，國外有一個很有名的雕塑家馬列維奇，他是抽象派雕塑的代表，他的作品中人物的五官扭曲歪斜，很能生動的反映當時那些生活在動亂年代中的人們的心理狀態。」
他把話題引到了雕塑上，當初在看到吳芳家裡那些雕塑時，他就懷疑那些抽象的雕塑可能出自「模特」劇本主人翁之手，所以說了一個抽象派雕塑大師，想要看畢錚的反應。
畢錚眼睛一亮，這話題涉及到他的專業，讓他頓時來了興趣，不過在看了一眼林覺後，他又緊緊閉上了嘴，一言不發地坐了回去。
張老師注意到了氣氛的不對勁，急忙圓場：「畢錚很少和陌生人接觸，有些認生。」
「沒事。」林覺笑了一下，扶了扶眼鏡，重新坐了回去。
他已經了解到了自己所需要的信息，那些抽象的人頭雕塑多半就是出自於畢錚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