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7雙手刀，單手招1
江湖太假。
人心易變。
日暮。
日升。
寇小樓一夜不眠，站在窗口仰望漫天星空，感受著天地的浩然無垠、感受著時光的冷血無情、感受著一代代武人們前仆後繼拋灑熱血……終於，重新找回了內心的澄定，重新找回了那種類似於『傳武』一般的存在方式——行走在『虛假與傳奇』的光暗交界朦朧處……
次日。
寇小樓變了。
變回了最初那樣的人畜無害：上午時間在辦公室里補覺，下午時間在辦公室里瞎想。
無數的『補救計劃』在腦海中漸漸成型。
立即開始著手實施，緩緩推進。
再次日，下班之後的寇總翻出了隨身攜帶的摩托車駕駛證，騎回了一輛嶄新的國產品牌跨騎式摩托車，還向同居室友們吹噓道：「看看！經典老款戰車，優雅的線條、澎湃的動力輸出，助力追風少年……」
閔經理雙眼冒光：「xx125！我家也曾經有過一輛！我爸爸經常騎著它，搭著媽媽和我去趕集！啊，天哪！現在還有新車賣？快！快告訴我是在哪裡買的！我要給我爸爸也買一輛，讓他做回追風少年……」
「噗……」
朱大姐和任秘書笑彎了腰。
寇小樓還擊，暗戳戳的：「閔經理，你爸爸少說也有六七十歲了吧？老人家騎摩托車，太危險。乾脆，你就把我當成你爸爸……年輕的時候唄！」
一陣嬉笑打鬧。
寇小樓放出口風：「我和蘇總他們約定的時間只有一年，這一年裡，我總不能一直都像現在這樣，總是放著老縣的事情不聞不問吧？你們可能不知道，有一群跟著我學劍的老頭老太太，那可是我賴以為生的人脈資源……我必須得經常回去維護著啊。」
嬉皮笑臉。
朱大姐作為代蘇安妮掌管『錢糧』的人，一直低調，卻選在此時露出了聰明的一面來，不吝讚賞：「蘇總背後也還站著一個粉紅公司，經營自有品牌內衣等等，和咱們現在的體育競技根本就是兩個領域——這就和寇總差不多意思了：兩隻腳走路，進退無憂，穩當！」
「……」
寇小樓期盼著本季『八人賽』趕快結束，以便自己儘快的去實施那些『補救計劃』……但從前的那些暴躁和失態所釀成的後果，又怎麼可能乖乖的等在那裡呢？
果然。
當晚。
寇小樓接到了一個電話，看著來電顯示的那個陌生而『吉祥』的數字，寇小樓有了預感，顯得特別謙遜：「您好，我是小寇，請問您是？」
「噗，」電話那頭忍不住笑出了聲，又連忙致歉，「不好意思。寇總，我是金汐，就是那個送過你泳褲的金女士嘍。不好意思，剛聽到你冷不丁自稱『小寇』……這個，和你從前給我留下的霸道形象相比，我差點以為打錯電話了呢！請原諒……請原諒。」
寇小樓表示態度，卻也留足了轉圜的餘地：「言重了，言重了！金女士如果有什麼吩咐，請儘管直言，但凡我這裡能做到，一定盡力而為，絕不推諉！」
金女士有些意外，微頓的思量過程，微笑回應：「算了，我還是不賣關子了，開玩笑這種事情，好像時機不太合適……那我就直說了啊？」
「請講。」
「是這樣。前幾天，你不是扣押了人家兩輛商務車和一些零碎東西嗎？那邊的人還不想撕破臉，順著索蔓蔓的關係找到了我這裡，托我居中說合一下。我打電話給蔓蔓，她就拿你當擋箭牌，所以，我覺得應該打個電話給你，勸你一句……既然『格鬥網中網』已經被寇總的手段逼出來露面、逼出來談和了，也差不多可以收手了，沒必要一開始就搞得魚死網破。另外，那位上江州先生也想要通過我的引薦，請寇總出手和他切磋一下……」
「稍等。」
寇小樓短暫思考，明確作答：「金女士，那個『格鬥網中網』被我扣押下來的東西，您可以隨時叫人來領，只要來人報上了您的名號，我當場交還。但是，關於那個切磋，既然您已經開口了，那我無論如何也得賣您一個面子。請您替我轉告給那位『上江州先生』一句話——切磋是切磋、找茬是找茬、踢館是踢館，讓他先去搞清楚了這其中的區別，別給我擺出一副上門找茬的樣子，滿嘴噴糞，還妄想我能以禮相待。」
「好的。」
金女士略作思考，也沒演示：「這次，他準備單槍匹馬的過去。事先，我這就算是約期了；事後，無論勝敗，他也會奉上禮金。您看，這樣可以嗎？」
寇小樓感覺自己被套路了，不能不應，只能在言辭之上留下足夠的漏洞：「好。可以。你讓他來吧。但是，這個切磋用什麼規矩？比什麼內容？是開門切磋還是閉門切磋？是不是點到為止？或者是見血不傷？是不是十八般兵器任選……」
金女士也不願大包大攬，利落道：「具體的事情，還是由你們去商議比較好，我促成了此事，已經可以了。另外——多謝寇總賞臉。」
「……」
次日。
周日。
犬養輔音一大早就帶著人馬過來，報上了金女士的名號，開走了車子、帶走了東西，對那一台消失的攝像機隻字不提……
午後
上江州大郎來了。
任秘書代為候客和迎客，做足了禮數。
總經理辦公室內，寇小樓脫掉上衣，拿起那瓶『防狼噴霧』，往肩上和腹部的傷口一噴，再用醫用棉簽仔細擦乾、重新包紮，換上一身短褲T恤的寬鬆裝扮，念叨著：「我希望這就是我人生之中的最後一場切磋，輸贏無所謂，別給我再添一道紅傷就行了……」
片刻之後，任秘書引人進門：「請這邊走……」
寇小樓眼睛一亮：「喲！蓁蓁！」
蓁蓁一笑生輝。
上江州大郎隨後而入，看不懂寇小樓的失禮之處，只是一個小幅度的鞠躬，然後便雙手奉上兩把『竹刀』，急不可耐的單刀直入：「是切磋，用竹刀……」
寇小樓頓時放心了一半，接過兩把竹刀，比長度、掂重量、試重心，兩把竹刀相差仿佛，但是——如果和慣用的『真劍』相比，首先是竹刀的重量輕了太多，其次是竹刀的重心沒有存在感，再就是整體長度略長，再就是竹刀的刀柄長度太長……
總之就是沒有手感！
怎麼弄？
就算換成真傢伙、換成長劍，寇小樓還要懷疑對方的『寸止』功夫呢！
沒辦法。
算了吧！
兩害相權取其輕。
寇小樓微嘆一聲，隨意選取了一柄竹刀，將另一柄遞了回去：「任秘書，檢查隔壁廠房，不准任何人偷看，帶上江州先生下去熱身。」
上江州大郎看了寇小樓挑選竹刀的過程，從神態、眼神、手勢動作等等各方面觀察過了，臉上的神色微微鄭重了一些，沒有拒絕寇小樓的提議，下去熱身去了。
寇小樓獨自躲在辦公室里，用竹刀反覆試招，熟悉重量、尋找手感，始終處於眉頭微蹙的思考神態，很明顯、並沒有放棄取勝的機會。
將近半個小時之後。
寇小樓單手背劍，走進空空蕩蕩的『宿舍廠房』：「任秘書，麻煩你迴避一下。」
任秘書出去了。
蓁蓁卻不願離開，說得不知真假：「金女士讓我幫他親眼見證一下。」
上江州大郎無法異議。
寇小樓自然不肯吃虧，只能讓他們稍等……把孫洗山叫了進來，聊以充數，做個見證。
「點到即止？」
「點到即止。」
「一擊而退？」
「一擊而退。」
「無規則？」
「無限制。」
「……」
雙方再度確認規矩，然後拉開距離。
寇小樓將距離拉得很遠，足有丈遠。
上江州大郎提前停步舉刀，雙手舉劍過頭，擺開『高位』劈砍姿勢。
寇小樓單手握劍，側身以對，藏劍於身側，用身體遮擋著劍身斜下指地，站定。
上江州大郎正前上步，腳下虛實明確，重心掌握在兩膝、移動掌握在重心，堅守中路、竹刀由『高位』移至『中位』。
寇小樓上步左前，腳下虛實分明、45度以對，身形挺拔、側身90度以對。
上江州大郎腳下對準寇小樓『正前上步』，手上保持中位中線，抱架嚴整。
寇小樓上步左前，仍是側身以對，仍是藏劍身後。
上江州大郎作勢衝擊，一個半真半假的動作，暴起上步，暴然止步。
寇小樓暴起一個箭步向前，45度側向移動。
上江州大郎調整腳步方位，保持正面對敵，保持中線中段。
寇小樓借沖勢擰身換架，同時變為正面對敵，亮劍，拉開站架：下半身『正架』、上半身『反架』，右腿是前腿、握劍向前的右手也是前手，劍尖也平直的指向了對手的中線中段。
幾個上步完畢。
距離大為拉近。
上江州大郎穩穩一個上步。
寇小樓原地不動。
上江州大郎足夠謹慎，一步步靠近，卻限於習慣，仍然依照著他所學習和練習的套路，想用竹刀的『刀尖』貼上寇小樓的『刀尖』，然後再……
可是。
寇小樓怎麼會按照他的套路走？
人心易變。
日暮。
日升。
寇小樓一夜不眠，站在窗口仰望漫天星空，感受著天地的浩然無垠、感受著時光的冷血無情、感受著一代代武人們前仆後繼拋灑熱血……終於，重新找回了內心的澄定，重新找回了那種類似於『傳武』一般的存在方式——行走在『虛假與傳奇』的光暗交界朦朧處……
次日。
寇小樓變了。
變回了最初那樣的人畜無害：上午時間在辦公室里補覺，下午時間在辦公室里瞎想。
無數的『補救計劃』在腦海中漸漸成型。
立即開始著手實施，緩緩推進。
再次日，下班之後的寇總翻出了隨身攜帶的摩托車駕駛證，騎回了一輛嶄新的國產品牌跨騎式摩托車，還向同居室友們吹噓道：「看看！經典老款戰車，優雅的線條、澎湃的動力輸出，助力追風少年……」
閔經理雙眼冒光：「xx125！我家也曾經有過一輛！我爸爸經常騎著它，搭著媽媽和我去趕集！啊，天哪！現在還有新車賣？快！快告訴我是在哪裡買的！我要給我爸爸也買一輛，讓他做回追風少年……」
「噗……」
朱大姐和任秘書笑彎了腰。
寇小樓還擊，暗戳戳的：「閔經理，你爸爸少說也有六七十歲了吧？老人家騎摩托車，太危險。乾脆，你就把我當成你爸爸……年輕的時候唄！」
一陣嬉笑打鬧。
寇小樓放出口風：「我和蘇總他們約定的時間只有一年，這一年裡，我總不能一直都像現在這樣，總是放著老縣的事情不聞不問吧？你們可能不知道，有一群跟著我學劍的老頭老太太，那可是我賴以為生的人脈資源……我必須得經常回去維護著啊。」
嬉皮笑臉。
朱大姐作為代蘇安妮掌管『錢糧』的人，一直低調，卻選在此時露出了聰明的一面來，不吝讚賞：「蘇總背後也還站著一個粉紅公司，經營自有品牌內衣等等，和咱們現在的體育競技根本就是兩個領域——這就和寇總差不多意思了：兩隻腳走路，進退無憂，穩當！」
「……」
寇小樓期盼著本季『八人賽』趕快結束，以便自己儘快的去實施那些『補救計劃』……但從前的那些暴躁和失態所釀成的後果，又怎麼可能乖乖的等在那裡呢？
果然。
當晚。
寇小樓接到了一個電話，看著來電顯示的那個陌生而『吉祥』的數字，寇小樓有了預感，顯得特別謙遜：「您好，我是小寇，請問您是？」
「噗，」電話那頭忍不住笑出了聲，又連忙致歉，「不好意思。寇總，我是金汐，就是那個送過你泳褲的金女士嘍。不好意思，剛聽到你冷不丁自稱『小寇』……這個，和你從前給我留下的霸道形象相比，我差點以為打錯電話了呢！請原諒……請原諒。」
寇小樓表示態度，卻也留足了轉圜的餘地：「言重了，言重了！金女士如果有什麼吩咐，請儘管直言，但凡我這裡能做到，一定盡力而為，絕不推諉！」
金女士有些意外，微頓的思量過程，微笑回應：「算了，我還是不賣關子了，開玩笑這種事情，好像時機不太合適……那我就直說了啊？」
「請講。」
「是這樣。前幾天，你不是扣押了人家兩輛商務車和一些零碎東西嗎？那邊的人還不想撕破臉，順著索蔓蔓的關係找到了我這裡，托我居中說合一下。我打電話給蔓蔓，她就拿你當擋箭牌，所以，我覺得應該打個電話給你，勸你一句……既然『格鬥網中網』已經被寇總的手段逼出來露面、逼出來談和了，也差不多可以收手了，沒必要一開始就搞得魚死網破。另外，那位上江州先生也想要通過我的引薦，請寇總出手和他切磋一下……」
「稍等。」
寇小樓短暫思考，明確作答：「金女士，那個『格鬥網中網』被我扣押下來的東西，您可以隨時叫人來領，只要來人報上了您的名號，我當場交還。但是，關於那個切磋，既然您已經開口了，那我無論如何也得賣您一個面子。請您替我轉告給那位『上江州先生』一句話——切磋是切磋、找茬是找茬、踢館是踢館，讓他先去搞清楚了這其中的區別，別給我擺出一副上門找茬的樣子，滿嘴噴糞，還妄想我能以禮相待。」
「好的。」
金女士略作思考，也沒演示：「這次，他準備單槍匹馬的過去。事先，我這就算是約期了；事後，無論勝敗，他也會奉上禮金。您看，這樣可以嗎？」
寇小樓感覺自己被套路了，不能不應，只能在言辭之上留下足夠的漏洞：「好。可以。你讓他來吧。但是，這個切磋用什麼規矩？比什麼內容？是開門切磋還是閉門切磋？是不是點到為止？或者是見血不傷？是不是十八般兵器任選……」
金女士也不願大包大攬，利落道：「具體的事情，還是由你們去商議比較好，我促成了此事，已經可以了。另外——多謝寇總賞臉。」
「……」
次日。
周日。
犬養輔音一大早就帶著人馬過來，報上了金女士的名號，開走了車子、帶走了東西，對那一台消失的攝像機隻字不提……
午後
上江州大郎來了。
任秘書代為候客和迎客，做足了禮數。
總經理辦公室內，寇小樓脫掉上衣，拿起那瓶『防狼噴霧』，往肩上和腹部的傷口一噴，再用醫用棉簽仔細擦乾、重新包紮，換上一身短褲T恤的寬鬆裝扮，念叨著：「我希望這就是我人生之中的最後一場切磋，輸贏無所謂，別給我再添一道紅傷就行了……」
片刻之後，任秘書引人進門：「請這邊走……」
寇小樓眼睛一亮：「喲！蓁蓁！」
蓁蓁一笑生輝。
上江州大郎隨後而入，看不懂寇小樓的失禮之處，只是一個小幅度的鞠躬，然後便雙手奉上兩把『竹刀』，急不可耐的單刀直入：「是切磋，用竹刀……」
寇小樓頓時放心了一半，接過兩把竹刀，比長度、掂重量、試重心，兩把竹刀相差仿佛，但是——如果和慣用的『真劍』相比，首先是竹刀的重量輕了太多，其次是竹刀的重心沒有存在感，再就是整體長度略長，再就是竹刀的刀柄長度太長……
總之就是沒有手感！
怎麼弄？
就算換成真傢伙、換成長劍，寇小樓還要懷疑對方的『寸止』功夫呢！
沒辦法。
算了吧！
兩害相權取其輕。
寇小樓微嘆一聲，隨意選取了一柄竹刀，將另一柄遞了回去：「任秘書，檢查隔壁廠房，不准任何人偷看，帶上江州先生下去熱身。」
上江州大郎看了寇小樓挑選竹刀的過程，從神態、眼神、手勢動作等等各方面觀察過了，臉上的神色微微鄭重了一些，沒有拒絕寇小樓的提議，下去熱身去了。
寇小樓獨自躲在辦公室里，用竹刀反覆試招，熟悉重量、尋找手感，始終處於眉頭微蹙的思考神態，很明顯、並沒有放棄取勝的機會。
將近半個小時之後。
寇小樓單手背劍，走進空空蕩蕩的『宿舍廠房』：「任秘書，麻煩你迴避一下。」
任秘書出去了。
蓁蓁卻不願離開，說得不知真假：「金女士讓我幫他親眼見證一下。」
上江州大郎無法異議。
寇小樓自然不肯吃虧，只能讓他們稍等……把孫洗山叫了進來，聊以充數，做個見證。
「點到即止？」
「點到即止。」
「一擊而退？」
「一擊而退。」
「無規則？」
「無限制。」
「……」
雙方再度確認規矩，然後拉開距離。
寇小樓將距離拉得很遠，足有丈遠。
上江州大郎提前停步舉刀，雙手舉劍過頭，擺開『高位』劈砍姿勢。
寇小樓單手握劍，側身以對，藏劍於身側，用身體遮擋著劍身斜下指地，站定。
上江州大郎正前上步，腳下虛實明確，重心掌握在兩膝、移動掌握在重心，堅守中路、竹刀由『高位』移至『中位』。
寇小樓上步左前，腳下虛實分明、45度以對，身形挺拔、側身90度以對。
上江州大郎腳下對準寇小樓『正前上步』，手上保持中位中線，抱架嚴整。
寇小樓上步左前，仍是側身以對，仍是藏劍身後。
上江州大郎作勢衝擊，一個半真半假的動作，暴起上步，暴然止步。
寇小樓暴起一個箭步向前，45度側向移動。
上江州大郎調整腳步方位，保持正面對敵，保持中線中段。
寇小樓借沖勢擰身換架，同時變為正面對敵，亮劍，拉開站架：下半身『正架』、上半身『反架』，右腿是前腿、握劍向前的右手也是前手，劍尖也平直的指向了對手的中線中段。
幾個上步完畢。
距離大為拉近。
上江州大郎穩穩一個上步。
寇小樓原地不動。
上江州大郎足夠謹慎，一步步靠近，卻限於習慣，仍然依照著他所學習和練習的套路，想用竹刀的『刀尖』貼上寇小樓的『刀尖』，然後再……
可是。
寇小樓怎麼會按照他的套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