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我的家庭
我是一個被愛的人。
前幾天過了母親節，我一直對父母是慚愧的，我覺得他們已經盡力給了我他們所擁有的最好的。父親替物流開車送貨，當我節假日疲憊不堪狼狽的回到家中，我總是一副在外很好的樣子。我覺得父母覺得我在外面很好就行了，我呆在學校怎麼不好呢。拿著父母給的生活費，上課，吃飯，打遊戲，睡覺就這樣一個循環。周而復始，一天天這樣的反覆上演。
這樣的日子很無趣，上小學時什麼都不懂，我希望當個好孩子。我怕傷害到父母，他們小學時總是在家裡吵架，我看著需要接收信號的老式電視。隔在門外是父母的哭吼和鍋碗瓢盆碎落一地的聲音。母親也離家出走過，我穿著拖鞋摸索下樓尋找她，她躲在小區的角落裡獨自傷神。父親是一個脾氣很暴躁的人，他有點小毛病，以前喜歡打牌。印象里他我很小的時候，他帶著我出去，和母親說帶我出去玩。出門後帶我去了牌友家，我呆在那戶人家的臥室里看動畫片的變形金剛。父親和牌友們在門外的客廳叼著煙打著牌。母親有時候是厭惡父親的，覺得他這個年紀了還不上進。不老老實實的找個工作，踏踏實實給兒子賺讀書錢。
高中之後家裡好了很多，父母感情感覺也更好了。雖然我總覺得是因為我，他們才變得和睦。母親在我高中那會兒一直想開一個麵條店，她以前在麵條店裡當服務員。父親同意了她的請求，雖然父親並沒有抱著什麼信心。那個時候父親就已經給物流開車送貨了。閒暇時他回到店裡幫母親。這個時候要聊起我的一個姑父，他是在度假村當廚師的。對我家那段時期開麵條店幫助很多。這家店以後我會說的。再往後一點，疫情三年，與我家麵店不期而遇。毫無意外，這家新生的麵館倒下了。母親又回去當了麵店的服務員。
母親和父親據說是在一個飯店裡打工認識的。母親有一個親弟弟，外公外婆都是農民。母親小時候就讀著書忙著家裡的大小活，還順手提溜著我舅舅長大。16歲後母親就離開了老家，去打工賺錢。她還給別人取過珍珠在養殖場裡，把珍珠貝打開，沖洗乾淨，取出珍珠。後來去飯店打工就認識我爹了。我奶奶在我很小的時候就不在了，印象里她是這家的話事人。似乎她有著把一家人凝聚在一起的魔法。
我記得以前大市口四牌樓的那個大院子裡，住著我家，大鬍子叔叔家，洋洋姐姐家。我很懷念那個大院子，出了大院子一直往右手走，有一家北京華聯超市。幼兒園的我跟著大寶哥哥和洋洋姐姐蹬著自行車在這條路上玩耍過。院子正對面有一個大停車場，現在還在。我路過的時候總是會幻世對面那個大院子依然靜靜地呆在那裡，等著當年的男女老少們。
這些遠了，以後我會慢慢說。前幾天母親節，我給母親買了一個勁椎按摩儀。我沒送過母親什么正經的禮物。但我看別人的母親會曬自己孩子發的紅包送的禮物什麼的。我很羨慕，我覺得我的母親也應該有自己的禮物。我都沒好好的讓她過過自己的節日。但我的生日她都會買一個小蛋糕給我，儘管我都不知道自己的生日到了。
父親的父親，也就是我的爺爺是一個執拗的嘮叨的人，造型很像牛爺爺。他總是在懷念過去里的事情。酒喝多的時候，有時候會訴說自己現在沒有能力。他經常在我旁邊嘮叨，我也知道了很多小時候的故事。爺爺似乎以前開過廠很厲害，奶奶好像以前是織布還是染布的工人。他們的愛情我不知道，我也沒看過他們年輕時的照片。但我父母年輕時的照片我看過，還是很好看的。
爺爺在一大家人聚餐的時候，總是會喝醉。然後對著父親一輩人說：三姨娘要是在就好了。我的奶奶是姊妹四個，現在還在的就只有一個小姨奶了。胖奶是家裡的老二，她得了老年痴呆，走丟過。家裡人又是報警又是找人幫忙，幾次都很幸運，安全找回來了。就這幾年，胖奶也走了。大姨奶很久之前就走了，是家裡第一個走的奶奶。那時候我還很小，大姨奶那邊的親戚是在上會的。我和那邊的不熟，跟著父親就去參加了白事。聽著嗩吶想起，周圍來來往往的熟悉面孔，只當是家裡人一起聚在一起。嗩吶結束了，人該走的走了，該散的散了。
爺爺的另一個兒子，我的親叔叔。曾經很愛賭，比我爸更愛。欠了一屁股債被人上門討債，他躲在外面。老婆兒子都在家裡，一度鬧要離婚之後。他安安分分的開始開貨車，我爸後來開車送貨也是他介紹的。後來他的形象在我這裡就是頭有點突，皮膚有點黑，粗糙的手上盤著一大串金剛菩提的中年人。他的兒子我是很討厭的，一個話嘮，總是巴拉巴拉。叔叔的老婆是安徽人，對孩子很嚴厲，總是和我媽打電話問爺爺去哪了。（爺爺和他們住，總是到處走，也經常來我家坐坐）。
家裡最小的奶奶，小姨奶。是我姑姑的母親，我姑姑一直對我很好，很喜歡我。我小時候總會想以後怎麼報答她，壞事總是一起來的。姑姑這幾年查出了癌症，我一度以為我所愛的姑姑要離開我了。好在似乎發現的早，她現在很平安。我幼兒園時父母忙，也曾將我放在姑姑家養過一段時間。姑姑的老公是國際飯店的員工，他是一個很和藹的人，也是我家的大孝子。這麼說的原因是當年我奶奶快不行的時候，父母都不在，他是第一個發現並聯繫醫院的人。我很佩服這個姑父，姑姑臥床那段時間他形影不離的照顧著。家的家務也做，班也上，毫無怨言。小姨奶這邊情況也有點複雜，現在的小姨爹不是姑姑的生父。小姨奶是和姑姑的父親離婚後才和這個小姨爹在一起的。但是姑姑一直和生父住在一起。我喊他的生父也喊爺爺，我的父親喊他老舅。
胖奶的兒子是大鬍子叔叔和大為叔叔。大鬍子叔叔很厲害，高考失敗之後自己去美國開計程車賺錢。把自己鎖在房子裡學英語，認識了妻子，有倆個孩子。就是大寶哥哥和小寶弟弟。小寶是在美國出生的，美國國籍的弟弟。挺有意思的。大鬍子叔叔做類似於文玩生意發家了。大寶哥哥也很有出息，一直是家裡孩子的標榜，成績好個子高，彈得一手好吉他。他中考上了一中，高考去了南京工業大學。沒讀研究生就被史密斯熱水器簽走了，現在已經研究生畢業在那家公司上班了。小寶現在在實驗高中，我之前的高中就讀。聽大鬍子叔叔的意思是要讓他雅思然後送去國外學習的。這一家人幾乎是我們這一大家最成功的了。我總是很嚮往他們這一家人。小時候去他家我是很小心的，我覺得階層可能就是這樣的。但大鬍子叔叔人真的很好，我中考那段時間。他帶著大寶哥哥來我家和我聊天，我是一個不適合學習的人，我自己能力差。他那時急的和我說：大鬍子叔叔培養了大寶哥哥，哥哥現在很有出息。還要培養小寶，我希望自己倆個兒子都有出息。但這還不夠，多多（我的小名），你也是這一大家的孩子，我希望這一大家的孩子都有出息。那些別的大道理我聽了那麼多都沒這句管用。大家都很愛你，父母那個學歷幫不了你，但他們已經給了能給的所有。
洋洋姐姐是胖奶的孫女，大為叔叔的女兒。姐姐是單親家庭，我記事起就沒見過她的母親。老一輩人說是大為叔叔喝醉了酒回家打媳婦把媳婦打跑了。姐姐在我心裡是一個很悲慘堅強的女孩，因為一些事情離家出走。後來又回來了，這我會另說。胖奶也是對我很好的，她老年痴呆之前有時會帶姐姐來看我，儘管她也沒什麼錢，可還是帶我去吃kfc。
再說那個幫忙麵店的姑父，這是大姑父，他的妻子，就是我的大姑，是大姨奶家的孩子。這家別的離得遠的，也就是前文說的在上會的，我很久沒見，不怎麼走動。大姑父和我們都在鎮江，他的兒子和我關係很好，小名叫果果。比我小一歲，和我哼哈二將。但他不願意學習，比我更不愛學習。去了一個技校，在社會上摸爬滾打。他的母親是不怎麼受家裡人喜愛的，她是沒有工作的，總是打牌打麻將。但是我能肯定的是她（也就是我的大姑）很愛這個孩子，大姑還有一個孩子，果果和我說是大姑和前夫生的，但我從來沒有見過。
這一大家子曾經聚在大市口四牌樓的那個院子裡，現在又分散到了鎮江的各個角落。但是，大家總會在某一天，又重新聚集到一起。因為這是一個大家子。
前幾天過了母親節，我一直對父母是慚愧的，我覺得他們已經盡力給了我他們所擁有的最好的。父親替物流開車送貨，當我節假日疲憊不堪狼狽的回到家中，我總是一副在外很好的樣子。我覺得父母覺得我在外面很好就行了，我呆在學校怎麼不好呢。拿著父母給的生活費，上課，吃飯，打遊戲，睡覺就這樣一個循環。周而復始，一天天這樣的反覆上演。
這樣的日子很無趣，上小學時什麼都不懂，我希望當個好孩子。我怕傷害到父母，他們小學時總是在家裡吵架，我看著需要接收信號的老式電視。隔在門外是父母的哭吼和鍋碗瓢盆碎落一地的聲音。母親也離家出走過，我穿著拖鞋摸索下樓尋找她，她躲在小區的角落裡獨自傷神。父親是一個脾氣很暴躁的人，他有點小毛病，以前喜歡打牌。印象里他我很小的時候，他帶著我出去，和母親說帶我出去玩。出門後帶我去了牌友家，我呆在那戶人家的臥室里看動畫片的變形金剛。父親和牌友們在門外的客廳叼著煙打著牌。母親有時候是厭惡父親的，覺得他這個年紀了還不上進。不老老實實的找個工作，踏踏實實給兒子賺讀書錢。
高中之後家裡好了很多，父母感情感覺也更好了。雖然我總覺得是因為我，他們才變得和睦。母親在我高中那會兒一直想開一個麵條店，她以前在麵條店裡當服務員。父親同意了她的請求，雖然父親並沒有抱著什麼信心。那個時候父親就已經給物流開車送貨了。閒暇時他回到店裡幫母親。這個時候要聊起我的一個姑父，他是在度假村當廚師的。對我家那段時期開麵條店幫助很多。這家店以後我會說的。再往後一點，疫情三年，與我家麵店不期而遇。毫無意外，這家新生的麵館倒下了。母親又回去當了麵店的服務員。
母親和父親據說是在一個飯店裡打工認識的。母親有一個親弟弟，外公外婆都是農民。母親小時候就讀著書忙著家裡的大小活，還順手提溜著我舅舅長大。16歲後母親就離開了老家，去打工賺錢。她還給別人取過珍珠在養殖場裡，把珍珠貝打開，沖洗乾淨，取出珍珠。後來去飯店打工就認識我爹了。我奶奶在我很小的時候就不在了，印象里她是這家的話事人。似乎她有著把一家人凝聚在一起的魔法。
我記得以前大市口四牌樓的那個大院子裡，住著我家，大鬍子叔叔家，洋洋姐姐家。我很懷念那個大院子，出了大院子一直往右手走，有一家北京華聯超市。幼兒園的我跟著大寶哥哥和洋洋姐姐蹬著自行車在這條路上玩耍過。院子正對面有一個大停車場，現在還在。我路過的時候總是會幻世對面那個大院子依然靜靜地呆在那裡，等著當年的男女老少們。
這些遠了，以後我會慢慢說。前幾天母親節，我給母親買了一個勁椎按摩儀。我沒送過母親什么正經的禮物。但我看別人的母親會曬自己孩子發的紅包送的禮物什麼的。我很羨慕，我覺得我的母親也應該有自己的禮物。我都沒好好的讓她過過自己的節日。但我的生日她都會買一個小蛋糕給我，儘管我都不知道自己的生日到了。
父親的父親，也就是我的爺爺是一個執拗的嘮叨的人，造型很像牛爺爺。他總是在懷念過去里的事情。酒喝多的時候，有時候會訴說自己現在沒有能力。他經常在我旁邊嘮叨，我也知道了很多小時候的故事。爺爺似乎以前開過廠很厲害，奶奶好像以前是織布還是染布的工人。他們的愛情我不知道，我也沒看過他們年輕時的照片。但我父母年輕時的照片我看過，還是很好看的。
爺爺在一大家人聚餐的時候，總是會喝醉。然後對著父親一輩人說：三姨娘要是在就好了。我的奶奶是姊妹四個，現在還在的就只有一個小姨奶了。胖奶是家裡的老二，她得了老年痴呆，走丟過。家裡人又是報警又是找人幫忙，幾次都很幸運，安全找回來了。就這幾年，胖奶也走了。大姨奶很久之前就走了，是家裡第一個走的奶奶。那時候我還很小，大姨奶那邊的親戚是在上會的。我和那邊的不熟，跟著父親就去參加了白事。聽著嗩吶想起，周圍來來往往的熟悉面孔，只當是家裡人一起聚在一起。嗩吶結束了，人該走的走了，該散的散了。
爺爺的另一個兒子，我的親叔叔。曾經很愛賭，比我爸更愛。欠了一屁股債被人上門討債，他躲在外面。老婆兒子都在家裡，一度鬧要離婚之後。他安安分分的開始開貨車，我爸後來開車送貨也是他介紹的。後來他的形象在我這裡就是頭有點突，皮膚有點黑，粗糙的手上盤著一大串金剛菩提的中年人。他的兒子我是很討厭的，一個話嘮，總是巴拉巴拉。叔叔的老婆是安徽人，對孩子很嚴厲，總是和我媽打電話問爺爺去哪了。（爺爺和他們住，總是到處走，也經常來我家坐坐）。
家裡最小的奶奶，小姨奶。是我姑姑的母親，我姑姑一直對我很好，很喜歡我。我小時候總會想以後怎麼報答她，壞事總是一起來的。姑姑這幾年查出了癌症，我一度以為我所愛的姑姑要離開我了。好在似乎發現的早，她現在很平安。我幼兒園時父母忙，也曾將我放在姑姑家養過一段時間。姑姑的老公是國際飯店的員工，他是一個很和藹的人，也是我家的大孝子。這麼說的原因是當年我奶奶快不行的時候，父母都不在，他是第一個發現並聯繫醫院的人。我很佩服這個姑父，姑姑臥床那段時間他形影不離的照顧著。家的家務也做，班也上，毫無怨言。小姨奶這邊情況也有點複雜，現在的小姨爹不是姑姑的生父。小姨奶是和姑姑的父親離婚後才和這個小姨爹在一起的。但是姑姑一直和生父住在一起。我喊他的生父也喊爺爺，我的父親喊他老舅。
胖奶的兒子是大鬍子叔叔和大為叔叔。大鬍子叔叔很厲害，高考失敗之後自己去美國開計程車賺錢。把自己鎖在房子裡學英語，認識了妻子，有倆個孩子。就是大寶哥哥和小寶弟弟。小寶是在美國出生的，美國國籍的弟弟。挺有意思的。大鬍子叔叔做類似於文玩生意發家了。大寶哥哥也很有出息，一直是家裡孩子的標榜，成績好個子高，彈得一手好吉他。他中考上了一中，高考去了南京工業大學。沒讀研究生就被史密斯熱水器簽走了，現在已經研究生畢業在那家公司上班了。小寶現在在實驗高中，我之前的高中就讀。聽大鬍子叔叔的意思是要讓他雅思然後送去國外學習的。這一家人幾乎是我們這一大家最成功的了。我總是很嚮往他們這一家人。小時候去他家我是很小心的，我覺得階層可能就是這樣的。但大鬍子叔叔人真的很好，我中考那段時間。他帶著大寶哥哥來我家和我聊天，我是一個不適合學習的人，我自己能力差。他那時急的和我說：大鬍子叔叔培養了大寶哥哥，哥哥現在很有出息。還要培養小寶，我希望自己倆個兒子都有出息。但這還不夠，多多（我的小名），你也是這一大家的孩子，我希望這一大家的孩子都有出息。那些別的大道理我聽了那麼多都沒這句管用。大家都很愛你，父母那個學歷幫不了你，但他們已經給了能給的所有。
洋洋姐姐是胖奶的孫女，大為叔叔的女兒。姐姐是單親家庭，我記事起就沒見過她的母親。老一輩人說是大為叔叔喝醉了酒回家打媳婦把媳婦打跑了。姐姐在我心裡是一個很悲慘堅強的女孩，因為一些事情離家出走。後來又回來了，這我會另說。胖奶也是對我很好的，她老年痴呆之前有時會帶姐姐來看我，儘管她也沒什麼錢，可還是帶我去吃kfc。
再說那個幫忙麵店的姑父，這是大姑父，他的妻子，就是我的大姑，是大姨奶家的孩子。這家別的離得遠的，也就是前文說的在上會的，我很久沒見，不怎麼走動。大姑父和我們都在鎮江，他的兒子和我關係很好，小名叫果果。比我小一歲，和我哼哈二將。但他不願意學習，比我更不愛學習。去了一個技校，在社會上摸爬滾打。他的母親是不怎麼受家裡人喜愛的，她是沒有工作的，總是打牌打麻將。但是我能肯定的是她（也就是我的大姑）很愛這個孩子，大姑還有一個孩子，果果和我說是大姑和前夫生的，但我從來沒有見過。
這一大家子曾經聚在大市口四牌樓的那個院子裡，現在又分散到了鎮江的各個角落。但是，大家總會在某一天，又重新聚集到一起。因為這是一個大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