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傳說，水漫金山
曹沖的宅邸，坐落於鐵瓮城西隅街巷。
近些時日，他早上赴鐵瓮城參與朝議，下午及晚上則前往拜會江東諸位名士。
那次宴會，曹沖承蒙張紘之邀，翌日便親往造訪。
二人促膝長談，張紘對曹沖的才學欽佩有加，此後於諸多場合，皆對其讚不絕口。
由此，曹沖旋即引得江東各世家大族的矚目，紛紛前來示好結交。
未幾，曹沖已相繼拜謁吳郡顧、陸、朱、張四大望族，備受顧雍、陸績、朱桓、張溫等賢士之推許與讚譽，迅速成為京口聲名遠揚的少年俊彥。
此日午後，曹沖攜夏侯稱步出府門，正擬前往拜訪會稽虞氏。
卻見一騎快馬疾馳而來，至二人跟前驟然停駐。
一位身著勁裝的侍女翻身下馬，欠身行禮道：「葉都尉，郡主命你留於府中，稍後便來相見。」
曹沖聞言一怔，暗忖這孫小妹此番前來，所為何事？
記得上次宴飲時，她憤然拂袖而去，當時曹沖茫然無措，呆立當場。
少頃，魯肅趨近，輕拍其肩，低聲相告：郡主聞其已有婚約在身，故而嗔怒，且笑問曹沖的意向，言願從中斡旋。
曹沖當即矢口否認，魯肅遂大笑而去。
自那日後，孫小妹便與曹沖不相往來，如今驟然登門，實難揣測其心意。
曹沖瞥了一眼侍女，開口道：「我已與他人有約，正欲前往虞府，煩勞轉告郡主，容後再行邀約。」
那侍女神色冷峻，言道：「郡主有令，都尉留府靜候便是。至於虞家，婢子自會前去通稟。」
言畢，未待曹沖回應，便躍身上馬，疾馳而去。
曹沖見狀，無奈一笑，只得懷著惴惴之心，返歸府邸靜候。
俄而，孫小妹攜一眾侍女，徑至曹沖府邸門前。
曹沖聞之，急忙出府相迎。
數日未見，孫小妹容色略顯憔悴，眼眸中往昔靈動之光黯淡許多，她令侍女將馬匹牽來，示意曹衝上馬。
曹衝心下納罕，問道：「郡主，這是要帶我去往何處？」
孫小妹仿若未聞，揚鞭催馬，徑直朝著西邊疾馳而去，曹沖等人趕忙跟上。
一路上，孫小妹神色清冷，緘默不語。
曹沖見狀，驅馬趨近，與她並肩而行，笑著說道：「郡主今日這般興致，可是要出去遊玩散心？」
孫小妹側目瞥他一眼，嗔怪道：「這幾日，你為何不來尋本郡主？」
曹沖賠著笑臉應道：「近日忙於拜會江東諸位名士，實在脫不開身。」
孫小妹輕哼一聲，道：「一派胡言！分明是有意躲避！若今日本郡主不來尋你，怕是你會一直躲下去！」
曹沖面露尷尬之色，乾笑道：「怎會如此？我原打算明日便去尋你，接著講那南郡之戰呢。」
孫小妹狠狠瞪他一眼，冷冷道：「虛偽！」
曹沖生怕她再說出什麼令自己窘迫的話來，趕忙轉移話題，問道：「不知今日我們這是要前往何方？」
孫小妹並不作答，手中馬鞭一揮，駿馬飛馳而去。
不多時，他們便抵達京口西面的揚子江畔。
只見江中有一座小島，高逾數十米，扼守著江河的交通要道，島上景致清幽秀麗，人稱「江心芙蓉」。
岸邊，停靠著數十艘小船。
孫小妹翻身下馬，對侍女吩咐道：「本郡主與葉都尉去小島上遊玩一番，你們在此處等候。」
侍女們面面相覷，皆露出猶豫之色，孫小妹美目一瞪，眾人忙低下頭去，諾諾稱是。
夏侯稱望向曹沖，欲言又止。
曹沖對他微微頷首，隨後對孫小妹道：「郡主，她們也是職責所在，不如讓我的隨從帶著兩三名侍女，在後面遠遠跟著，既不妨礙我們，又能讓她們安心，如何？」
孫小妹未作回應，轉身徑直朝江邊走去。
她輕盈踏上一艘小船，朝著曹沖盈盈招手。
隨後，兩艘小船劃破江水，向著江心小島悠然駛去。
他倆沿著曲折的山間小徑拾級而上，山勢巍峨險峻，道路幽深靜謐。
曹沖佇立在山頂，極目遠眺，大江東去，碧波蕩漾，千帆競逐，川流不息。
這般壯麗的景致，讓他心境豁然開朗，從史書得知，腳下這座「江心芙蓉」般的小島，便是後世聲名遠揚的金山。
東晉時期，島上築起一座寺廟，名為澤心寺，到了唐朝宣宗年間，更名為金山寺。
「蒼舒，瞧你這般神情激動，在思索何事？」
耳畔，忽然傳來孫小妹輕柔的聲音，瞬間打斷了曹沖的悠悠遐想。
「不過是觸景生情罷了。」
「你不是還要接著講述南郡之戰嗎？」
曹沖環顧四周，正值初冬時節，島上卻遊人如織，他抬手指向不遠處的一塊山石，說道：「我們去那邊坐下再說。」
二人坐定後，曹沖開口道：「今日且不聊南郡之戰，身處此島，便講講這島上的故事。」
孫小妹面露疑惑，問道：「這小島能有什麼故事？」
曹沖嘴角微微上揚，緩緩講起了後世家喻戶曉的傳說《白蛇傳》：
「在這座島上，曾有一座寺廟，寺中住持法號法海，法力高深莫測。一日，他路過京口的一家藥鋪，竟意外察覺，那藥鋪的年輕掌柜，臉上隱隱透著一股妖氣。」
孫小妹頓時來了興致，急忙追問道：「這島上果真有寺廟？那掌柜為何會面帶妖氣？究竟是何種妖怪？」
由於三國時期的地名與後世有所不同，曹沖只得將《白蛇傳》中的地名，替換成當下的稱呼。
從許仙與白素貞，在錢唐西湖的斷橋一見鍾情說起，二人婚後來到京口經營一家藥鋪。
法海和尚看出端倪，便挑唆許仙，在端午節讓白素貞喝下雄黃酒。
白素貞飲酒後現出原形，許仙竟被嚇死，白素貞為救夫婿，盜取仙草。
後來，法海將許仙囚禁於金山寺，白素貞為救許仙，不惜「水漫金山」，最終許仙獲救，而白素貞卻被鎮壓在雷峰塔下。
孫小妹聽得如痴如醉，眼中淚光閃爍，白素貞追求愛情的那份果敢和堅毅，深深打動了她。
她自幼習武，性格本就豪爽，此刻，追求幸福的信念，於心中愈發堅定。
驀地，一位身著隨從服飾的青年，毫無徵兆地現身於他倆跟前。
那青年扯著嗓子叫嚷道：「這位小娘子，我家公子有請！」
曹沖與孫小妹俱是一怔，循聲望去，只見不遠處站著一位青年，身旁三十餘名隨從簇擁環繞，好不威風。
孫小妹本沉醉於故事中，最惱被人無端驚擾，當下霍然起身，怒目圓睜，呵斥道：「滾遠點！」
那青年聞言一呆，旋即強硬起來：「我家公子可是吳郡陸氏的二公子，能請你那是抬舉你，莫要不知好歹！」
孫小妹聞聽此言，怒火中燒，吳郡陸氏又如何？在她眼中，根本不值一提。
只見她身形一閃，如鬼魅般欺身而上，一腳將那青年踹出丈許之遠。
陸公子見狀，臉色驟變，立刻惱羞成怒，領著隨從氣勢洶洶地沖了過來，瞬間將曹沖和孫小妹團團圍住。
他嘴角泛起一抹冷笑，寒聲道：「本公子剛從會稽抵達京口，本欲邀小娘子一道遊樂，你這賤人，竟敢拒絕？還膽大包天，踢傷本公子的隨從？」
孫小妹勃然大怒，竟敢罵本郡主為賤人，你找死！
怎麼回事？
向來只有她欺負別人，不想今日竟遭人如此冒犯！
「啪！」
未及多想，她腳下生風，疾步竄至陸公子身前，抬手便是一記清脆響亮的耳光。
陸公子雖有所閃避，奈何孫小妹出招太快，終究未能躲開。
他手捂滾燙的臉頰，面露猙獰，歇斯底里吼道：「給我上！往死里打！」
近些時日，他早上赴鐵瓮城參與朝議，下午及晚上則前往拜會江東諸位名士。
那次宴會，曹沖承蒙張紘之邀，翌日便親往造訪。
二人促膝長談，張紘對曹沖的才學欽佩有加，此後於諸多場合，皆對其讚不絕口。
由此，曹沖旋即引得江東各世家大族的矚目，紛紛前來示好結交。
未幾，曹沖已相繼拜謁吳郡顧、陸、朱、張四大望族，備受顧雍、陸績、朱桓、張溫等賢士之推許與讚譽，迅速成為京口聲名遠揚的少年俊彥。
此日午後，曹沖攜夏侯稱步出府門，正擬前往拜訪會稽虞氏。
卻見一騎快馬疾馳而來，至二人跟前驟然停駐。
一位身著勁裝的侍女翻身下馬，欠身行禮道：「葉都尉，郡主命你留於府中，稍後便來相見。」
曹沖聞言一怔，暗忖這孫小妹此番前來，所為何事？
記得上次宴飲時，她憤然拂袖而去，當時曹沖茫然無措，呆立當場。
少頃，魯肅趨近，輕拍其肩，低聲相告：郡主聞其已有婚約在身，故而嗔怒，且笑問曹沖的意向，言願從中斡旋。
曹沖當即矢口否認，魯肅遂大笑而去。
自那日後，孫小妹便與曹沖不相往來，如今驟然登門，實難揣測其心意。
曹沖瞥了一眼侍女，開口道：「我已與他人有約，正欲前往虞府，煩勞轉告郡主，容後再行邀約。」
那侍女神色冷峻，言道：「郡主有令，都尉留府靜候便是。至於虞家，婢子自會前去通稟。」
言畢，未待曹沖回應，便躍身上馬，疾馳而去。
曹沖見狀，無奈一笑，只得懷著惴惴之心，返歸府邸靜候。
俄而，孫小妹攜一眾侍女，徑至曹沖府邸門前。
曹沖聞之，急忙出府相迎。
數日未見，孫小妹容色略顯憔悴，眼眸中往昔靈動之光黯淡許多，她令侍女將馬匹牽來，示意曹衝上馬。
曹衝心下納罕，問道：「郡主，這是要帶我去往何處？」
孫小妹仿若未聞，揚鞭催馬，徑直朝著西邊疾馳而去，曹沖等人趕忙跟上。
一路上，孫小妹神色清冷，緘默不語。
曹沖見狀，驅馬趨近，與她並肩而行，笑著說道：「郡主今日這般興致，可是要出去遊玩散心？」
孫小妹側目瞥他一眼，嗔怪道：「這幾日，你為何不來尋本郡主？」
曹沖賠著笑臉應道：「近日忙於拜會江東諸位名士，實在脫不開身。」
孫小妹輕哼一聲，道：「一派胡言！分明是有意躲避！若今日本郡主不來尋你，怕是你會一直躲下去！」
曹沖面露尷尬之色，乾笑道：「怎會如此？我原打算明日便去尋你，接著講那南郡之戰呢。」
孫小妹狠狠瞪他一眼，冷冷道：「虛偽！」
曹沖生怕她再說出什麼令自己窘迫的話來，趕忙轉移話題，問道：「不知今日我們這是要前往何方？」
孫小妹並不作答，手中馬鞭一揮，駿馬飛馳而去。
不多時，他們便抵達京口西面的揚子江畔。
只見江中有一座小島，高逾數十米，扼守著江河的交通要道，島上景致清幽秀麗，人稱「江心芙蓉」。
岸邊，停靠著數十艘小船。
孫小妹翻身下馬，對侍女吩咐道：「本郡主與葉都尉去小島上遊玩一番，你們在此處等候。」
侍女們面面相覷，皆露出猶豫之色，孫小妹美目一瞪，眾人忙低下頭去，諾諾稱是。
夏侯稱望向曹沖，欲言又止。
曹沖對他微微頷首，隨後對孫小妹道：「郡主，她們也是職責所在，不如讓我的隨從帶著兩三名侍女，在後面遠遠跟著，既不妨礙我們，又能讓她們安心，如何？」
孫小妹未作回應，轉身徑直朝江邊走去。
她輕盈踏上一艘小船，朝著曹沖盈盈招手。
隨後，兩艘小船劃破江水，向著江心小島悠然駛去。
他倆沿著曲折的山間小徑拾級而上，山勢巍峨險峻，道路幽深靜謐。
曹沖佇立在山頂，極目遠眺，大江東去，碧波蕩漾，千帆競逐，川流不息。
這般壯麗的景致，讓他心境豁然開朗，從史書得知，腳下這座「江心芙蓉」般的小島，便是後世聲名遠揚的金山。
東晉時期，島上築起一座寺廟，名為澤心寺，到了唐朝宣宗年間，更名為金山寺。
「蒼舒，瞧你這般神情激動，在思索何事？」
耳畔，忽然傳來孫小妹輕柔的聲音，瞬間打斷了曹沖的悠悠遐想。
「不過是觸景生情罷了。」
「你不是還要接著講述南郡之戰嗎？」
曹沖環顧四周，正值初冬時節，島上卻遊人如織，他抬手指向不遠處的一塊山石，說道：「我們去那邊坐下再說。」
二人坐定後，曹沖開口道：「今日且不聊南郡之戰，身處此島，便講講這島上的故事。」
孫小妹面露疑惑，問道：「這小島能有什麼故事？」
曹沖嘴角微微上揚，緩緩講起了後世家喻戶曉的傳說《白蛇傳》：
「在這座島上，曾有一座寺廟，寺中住持法號法海，法力高深莫測。一日，他路過京口的一家藥鋪，竟意外察覺，那藥鋪的年輕掌柜，臉上隱隱透著一股妖氣。」
孫小妹頓時來了興致，急忙追問道：「這島上果真有寺廟？那掌柜為何會面帶妖氣？究竟是何種妖怪？」
由於三國時期的地名與後世有所不同，曹沖只得將《白蛇傳》中的地名，替換成當下的稱呼。
從許仙與白素貞，在錢唐西湖的斷橋一見鍾情說起，二人婚後來到京口經營一家藥鋪。
法海和尚看出端倪，便挑唆許仙，在端午節讓白素貞喝下雄黃酒。
白素貞飲酒後現出原形，許仙竟被嚇死，白素貞為救夫婿，盜取仙草。
後來，法海將許仙囚禁於金山寺，白素貞為救許仙，不惜「水漫金山」，最終許仙獲救，而白素貞卻被鎮壓在雷峰塔下。
孫小妹聽得如痴如醉，眼中淚光閃爍，白素貞追求愛情的那份果敢和堅毅，深深打動了她。
她自幼習武，性格本就豪爽，此刻，追求幸福的信念，於心中愈發堅定。
驀地，一位身著隨從服飾的青年，毫無徵兆地現身於他倆跟前。
那青年扯著嗓子叫嚷道：「這位小娘子，我家公子有請！」
曹沖與孫小妹俱是一怔，循聲望去，只見不遠處站著一位青年，身旁三十餘名隨從簇擁環繞，好不威風。
孫小妹本沉醉於故事中，最惱被人無端驚擾，當下霍然起身，怒目圓睜，呵斥道：「滾遠點！」
那青年聞言一呆，旋即強硬起來：「我家公子可是吳郡陸氏的二公子，能請你那是抬舉你，莫要不知好歹！」
孫小妹聞聽此言，怒火中燒，吳郡陸氏又如何？在她眼中，根本不值一提。
只見她身形一閃，如鬼魅般欺身而上，一腳將那青年踹出丈許之遠。
陸公子見狀，臉色驟變，立刻惱羞成怒，領著隨從氣勢洶洶地沖了過來，瞬間將曹沖和孫小妹團團圍住。
他嘴角泛起一抹冷笑，寒聲道：「本公子剛從會稽抵達京口，本欲邀小娘子一道遊樂，你這賤人，竟敢拒絕？還膽大包天，踢傷本公子的隨從？」
孫小妹勃然大怒，竟敢罵本郡主為賤人，你找死！
怎麼回事？
向來只有她欺負別人，不想今日竟遭人如此冒犯！
「啪！」
未及多想，她腳下生風，疾步竄至陸公子身前，抬手便是一記清脆響亮的耳光。
陸公子雖有所閃避，奈何孫小妹出招太快，終究未能躲開。
他手捂滾燙的臉頰，面露猙獰，歇斯底里吼道：「給我上！往死里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