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龍纛親臨漠北,一心救民於水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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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

  朱厚熜輕輕地咳嗽了一聲。

  見狀,徐光祚身軀猛地一顫,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眼前之人,竟然真的是皇帝陛下!

  儘管朱厚熜此刻戴著面具,但那熟悉的身形以及獨一無二的聲音,徐光祚確信是皇帝本尊無疑。

  他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望著朱厚熜。

  我大明皇帝居然親臨前線了?!

  還以少於敵方的兵力趕跑了敵軍……

  自英宗、武宗兩位先皇以後,已經許久未曾有過大明皇帝親臨前線的例子了!

  一時間,徐光祚百感交集,竟不知該作何感想,他就這樣靜靜地看著朱厚熜,思緒萬千……

  朱厚熜看著發愣的徐光祚,微笑道:「定國公,別來無恙啊。」

  聽到這句話,徐光祚先是一愣,隨即很快從感慨中反應過來。

  他看到朱厚熜以面具示人,想必後者必有深意。

  於是,沒有直接稱呼陛下,而是同樣微笑著回應道:「萬將軍果然名不虛傳,不愧是我大明朝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

  「僅率領四萬兵馬便能成功擊退韃靼的十萬大軍,如此赫赫戰功,實在令人欽佩不已!」

  朱厚熜聞言又是一笑,謙遜地擺了擺手:「這是眾將士齊心協力的成果,若不是他們捨命浴血奮戰,只怕這大同城早已淪陷了……」

  徐光祚連忙附和,繼續拍起了馬屁:「萬將軍太過謙了……此次大捷,全賴將軍指揮有方,調度得宜,方能克敵制勝,保我大明邊境安寧。」

  「哎!」

  朱厚熜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看著城門遠處那片堆積如山的雙方士兵屍身,幽幽地說:「這一戰,我們足足損失了兩萬兵馬......」

  「將軍莫要太悲傷了……」徐光祚即刻跟著哀傷起來,他靜靜地看著朱厚熜,語氣幽幽地安慰道:「他們既然選擇了投身軍旅,馬革裹屍、戰死疆場本就是他們與生俱來的榮耀!」

  朱厚熜猛然挺直身軀,看了一眼李直,大聲下令道:「立刻派人速速打掃戰場,務必將所有陣亡將士予以厚葬……」

  「還有,儘快統計傷亡人數。待一切結束之後,我會親自上奏朝廷,為將士們請功立勛!」

  吩咐完畢後,朱厚熜讓大同的明軍先撤下去休養,防衛暫時由徐光祚帶來的京營將士接替。

  當天晚上,朱厚熜設宴邀請全軍將士。

  慶功宴剛剛進行到一半的時候,一連串突如其來的壞消息卻如同一盆冷水般澆在了眾人頭上。

  先是谷大用發來的一封密信,接著又是夜不收傳遞迴來的緊急情報,兩份密信的內容只有一個。

  說是此次進犯沙河堡的韃靼軍也有十萬之眾。

  起初,周尚文以為敵方僅有區區兩萬兵馬而已。

  誰料,當戰鬥進行到一半的時候,原本看似規模不大的韃靼軍突然間數量暴增。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周尚文部瞬間陷入了被動局面,被打得措手不及……幸好馬芳帶領的明軍及時趕到戰場,才使得局勢暫時得到控制。

  可即便如此,韃靼軍在遭受馬芳部的猛烈偷襲之後,仍然憑藉著強大的實力成功地擄走了沙河堡以及周邊地區共計三萬無辜百姓!

  憤怒不已的馬芳決定兵分三路對韃靼軍展開追擊。

  而心系部下安危的周尚文經過深思熟慮之後,留下四萬兵馬駐守沙河堡以防萬一,然後親自率領其餘兵力追殺而去......

  ……

  朱厚熜真的有些無語馬芳的騷操作,在茫茫草原分兵無疑是犯了兵家大忌!

  一念及此,他驀然摔碎了茶杯,破口大罵了一句,「這個馬芳是腦子進水了還是被驢踢了?!他以為自己是衛青霍去病重生啊!」

  徐光祚的臉色也很不好看,他憂心忡忡地嘆息道:「哎!這孤軍深入本就兇險萬分,居然還敢如此冒然分兵......真希望他們都能夠平安無事才好。」

  「沒事才有鬼!」朱厚熜依舊氣在頭上。

  徐光祚見狀,不敢接過他的話茬,皺著眉頭問道:「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朱厚熜沉吟了一下,環視眾人,打著手勢緩緩說道:「陸炳,你率領兩萬京營將士留下來,負責守衛大同城。」


  陸炳不禁一怔,不服氣地喊了一句:「將軍,我……」

  但朱厚熜根本不給他說話的機會,直接擺了擺手,打斷他的話。

  「大同此役損失慘重,兵力銳減,必須要有足夠的人手來加強防守!」

  說到這裡時,朱厚熜特意朝著陸炳使了使眼色,暗示他封狼居胥的機會還有很多,不必急於一時。

  而且此次出征所帶的北冥軍同樣傷亡不小,急需招募新兵以充實力量、壯大聲威。

  「是!」

  陸炳何等聰明之人,瞬間便領悟到了朱厚熜的深意,原本的些許怨氣頓時煙消雲散。

  見陸炳如此爽快地領受任務,朱厚熜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後又轉頭看向張雄,從懷中掏出一件信物遞給後者,同時吩咐道:「張雄,你拿著我的信物速速趕往沙河堡,前去協助谷大用。」

  朱厚熜可不放心沙河堡四萬兵馬任由一個偽男掌控,太監懂什麼軍事!

  「遵命!」張雄也很痛快地領命。

  見狀,徐光祚看了一眼朱厚熜,頓時一種奇奇怪怪的感覺湧上心頭。

  這皇帝該不會也想深入漠北吧?

  果不其然,他剛好這麼想著,就聽見朱厚熜深深地嘆了一口氣,說著:「定國公、李直,你二人率領其餘兵馬隨我前去漠北救人!」

  「不行!」徐光祚很乾脆地反對。

  眼見朱厚熜這般舉動,他心裡感到非常激動,自古以來都是臣子勤王救駕,哪有皇帝率兵救臣下的道理?!

  但是激動歸激動,反對也是真的反對。

  漠北危機重重,他都不敢打包票能不能把人救回來?

  因為他不是徐達……怎麼能讓皇帝冒險!

  「定國公,你這是什麼意思!」朱厚熜很不爽地瞪了一眼徐光祚,繼續說著:「我是朝廷欽封的總督軍務大將軍,我若是不上戰場,怎知前方戰事?!」

  朱厚熜敢打包票,他若是不去,恐怕徐光祚和李直就算找到猴年馬月……也找不到周尚文等人的蹤跡,更別說救人了。

  「不行就是不行!」徐光祚恨不得叫人把朱厚熜給綁起來。

  皇帝親征有利有弊,更何況朱厚熜現在不是以皇帝的身份親臨戰場,這裡也沒有幾個人知道他是皇帝。

  「你能去,我怎麼就不能去了?」朱厚熜看著他,態度很堅決。

  「那個……定國公啊,您還是不要爭了,末將覺得萬將軍說得對。」不明真相的李直出聲勸道。

  對你媽的頭!

  徐光祚真想一劍戳死這個火上澆油的鱉孫。

  倘若皇帝陛下在漠北遭遇不測,那大明朝的赫赫皇威將置於何地?!

  而他豈不是成了間接將君父送上絕路、害死皇帝的千古罪人......

  如此一來,他又有何顏面去面對先祖徐達,更遑論大明曆代的先帝了。

  遙想當年,明英宗朱祁鎮被瓦剌人擄走一事,令整個大明朝蒙羞受辱,顏面盡失!

  若是此番再出現這樣的情況,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一念及此,徐光祚便倒吸一口涼氣,心中暗暗發誓,今日不管皇帝如何言說,哪怕是以死相逼,也決不能讓其踏入漠北半步!

  他深深地吸了口氣,定了定神,旋即擋在了朱厚熜身前,抱拳說道:「將軍,此行兇險異常,還望您三思而……」

  然而,未等徐光祚說完,朱厚熜已是不耐煩地揮了揮手,高聲喝道:「來人,把他給我綁起來!」

  話音落下,只見數名如狼似虎的北冥軍士兵瞬間便將徐光祚牢牢捆縛起來。

  朱厚熜笑吟吟地看著他:「嘿嘿,定國公,先委屈你一下了。」

  徐光祚:「……」

  ……

  隨後,朱厚熜又仔細地向眾人交代了一番注意事項,接著便率領李直以及被五花大綁的徐光祚,還有京營的大批兵馬,趁著茫茫夜色悄然出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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