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戰火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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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降還是不降?!」

  一聲怒吼響徹雲霄,如驚雷般在韃靼騎兵耳邊炸響。

  他們驚恐地瞪大眼睛,看著那黑洞洞的槍口正直直地指向自己這一群人。

  旋即,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滑落,瞬間就浸濕了衣衫。

  眼前的人真是正常人麼?!

  竟然能夠以一己之力單挑九十騎!

  剛剛死在他手裡的至少有三十餘騎……這樣恐怖的實力簡直超乎想像。

  他們在這片廣袤的土地上遊蕩多年,也算是身經百戰,但如此勇猛之人卻是前所未見。

  上次遇到這般威猛的敵手,還要追溯到那場慘烈的應州之戰中的那位明軍首領。

  等等……

  此人手中握著的長槍更是威力驚人!

  短短的數年時間裡,難道明軍的武器裝備已經這麼恐怖如斯了麼?!

  不過想讓我們投降?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雖然心中充滿恐懼,但韃靼人的驕傲不允許他們輕易屈服。

  此刻,他們只想擺脫眼前的魔鬼,然後把這個重要的消息帶回去。

  「射死他!」

  不知是誰突然高呼一聲,仿佛喚醒了這幫敗軍之將內心深處最後的一絲勇氣。

  話音剛落,其餘的韃靼騎兵紛紛伸手去拿背上的弓箭,準備反擊。

  說時遲那時快,只聽見「砰」的一聲巨響,陸炳毫不猶豫地扣動了扳機。

  與此同時,他雙腿一夾馬腹,驅使著胯下駿馬朝著敵軍暴射而去。

  「撤退!」

  就在這時,剛才高喊的那個聲音再次驟然響起。

  聽到命令,其餘的韃靼騎兵如夢初醒,再也顧不得其他,一個個拼命揮動馬鞭,轉身向著後方狂奔而去。

  「想走?哪有這麼容易!」

  「......」

  跑在最後面的韃靼騎兵心下一驚,急忙側身回首望去。

  只見身後不遠處,那少年手持長槍,穩穩地瞄準了自己。

  還沒等他轉過頭來,只聽見「嗖」的一聲,一道寒光閃過,他便已經慘叫著應聲墜下馬了。

  「駕!」

  陸炳越追越興奮,在他看來,前方那些倉惶逃竄的韃靼騎兵就是一個個活脫脫的移動靶子,正好可以藉此機會好好練練自己的身手了。

  「砰!」

  隨著一聲清脆的槍響,又一名韃靼騎兵從馬上栽落下來。

  「他娘的,真是欺人太甚!」

  剩下的韃靼騎兵眼見同伴接二連三地倒下,心中又驚又怒。

  「與其這樣被他當成箭靶子射殺,倒不如跟他拼了!橫豎都是一死,說不定奮力一戰還能有條活路!」

  「弟兄們,一起殺回去,定要將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雜碎碎屍萬段!」

  這番話猶如一針強心劑,原本士氣低落的韃靼騎兵紛紛勒住韁繩,掉轉馬頭,揮舞著手中的彎刀,怒吼著朝陸炳衝殺過來。

  「又是那個聲音……」

  聞聲,陸炳心中微微一凜。

  他迅速掃過正在掉頭沖回來的敵人,但始終未能找出那個發聲之人究竟藏身何處。

  「哼,不管是誰,敢挑釁我,都得付出代價!」

  陸炳冷哼一聲,不再去理會那個煩人的聲音。

  此時此刻,在他眼裡,這些敵人都不過是一群待宰的羔羊罷了。

  既是死人,又何必在意太多呢?

  「殺!」

  數把彎刀瞬間刺破呼嘯的長風,如閃電般朝著陸炳狠狠地掄了過來。

  陸炳卻不慌不忙,身形一閃,如同鬼魅一般迅速地向一側側身躲開。

  同時,手中緊握的繡春刀猛地橫掃向前方,猶如一條兇猛的蛟龍出海,直直地割向敵人的喉嚨。

  剎那間,「噗嗤!」一聲悶響,滾燙而猩紅的鮮血赫然從敵人的脖頸處噴涌而出,濺灑在空中形成一道血霧。

  接著,幾顆頭顱便骨碌碌地滾落在地上,雙眼圓睜,死狀極其慘烈。


  「就這點能耐?真是讓人失望啊……我原本還打算施展出太祖長拳呢,沒想到你們這群草原蠻子竟然如此不堪一擊,連讓我熱身的資格都沒有。」

  陸炳不禁嘿嘿一笑,嘴角揚起一抹輕蔑的弧度。

  此時,那些倖存下來的韃靼騎兵見狀,皆是不由自主地渾身一顫,心中充滿了恐懼和震驚。

  他們怎麼也想不到,眼前的少年竟有如此恐怖的實力,簡直就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陸大人!」

  一道凌厲的聲音打破了戰場上短暫的沉寂。

  陸炳瞄了一眼,只見遠處塵土飛揚,原來是自己的五百精騎到了。

  見狀,韃靼騎兵紛紛下馬投降。

  「大人饒命啊,我們願意投降!」

  又是之前那個聲音。

  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陸炳微微皺眉,眼中閃過一抹厲色,「好啊,不打自招,自己主動跳出來了是吧!」

  說罷,他一個箭步衝上前去,手中繡春刀直直地頂在了那人的額頭上。

  「說!你們到底有多少人馬?還有,作戰計劃是怎樣布置的?若有半句假話,休怪我的刀子不認人!」

  被刀尖頂著額頭的那人此刻早已嚇得臉色慘白,他戰戰兢兢地看了一眼陸炳,結巴地回應道:

  「回……回大人的話……我軍人數足有數……數十萬之眾,良馬也多達十六萬匹……至於其他的細節,小人實在是不知曉啊,請大人明察!」

  「哦?當真如此?」

  陸炳嘴角微微上揚,流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

  話音剛落,他手腕猛地一抖,鋒利的刀尖瞬間刺破了那人腿上的衣衫,深深地扎進了肉里。

  「啊!!!」

  那人疼得渾身顫抖,片刻後咬緊牙關,強忍著劇痛說道:「小人所言句句屬實,絕無半點虛假!請大人饒命!」

  陸炳緩緩收回繡春刀,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

  受降的韃靼騎兵見狀,皆是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然而下一刻,卻見陸炳忽然臉色一變,大聲喝道:「都給我把你們的兵器撿起來!動作快點兒,別磨蹭!」

  「……」

  話音一落,這些韃靼騎兵瞬間愣住了,臉上皆是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

  這人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自古以來,哪有讓投降之人重新拾起武器的道理?

  想著想著,一些韃靼騎兵似乎想到了什麼,突然臉色驟變。

  「難不成......他根本就沒打算放過我們?!」

  「好啊,給了你們機會,你們卻不知道珍惜……那就休怪我無情了。」

  言罷,陸炳手腕一抖,手中繡春刀寒光一閃,直直地朝著那人刺去。

  那人甚至來不及反應,便已慘叫著倒在了血泊之中。

  其餘的韃靼騎兵見狀,驚恐萬分,紛紛跪地求饒道:「大人饒命啊!小的們已經投降了,求您高抬貴手,放過我們吧……」

  「陸大人……」

  「你們來得正好,將這群不知死活的傢伙統統給我殺光!一個不留!」

  眼見自己的騎兵來到後,陸炳果斷地下命令。

  「……」五百精騎面面相覷。

  一個人就單殺了對方這麼多人,難怪他好自信啊……

  沒有肉吃,有一口湯喝也不錯了。

  「殺!」

  ……

  大約過了半晌工夫,戰鬥終於結束了。

  放眼望去,滿地都是韃靼騎兵的屍首,鮮血染紅了腳下的土地,空氣中瀰漫著濃烈的血腥味。

  陸炳望著滿地的敵軍屍體,無奈地搖了搖頭,「連白旗都不肯舉,這算哪門子的投降啊。」

  對於他來說,這次難得的實戰經歷實在太寶貴了,又怎能輕易放過這些敵人呢?

  況且,如果放走了他們,日後必定會後患無窮,對己方造成極大的威脅。

  所以,儘管有些殘忍,但他還是毫不猶豫地下達了格殺勿論的命令。


  ……

  中軍營帳。

  「很好,此戰你們能夠全殲來犯之敵,實乃大功一件,大大打出了我明軍的威風和氣勢!」朱厚熜面帶微笑,親自給陸炳斟滿一杯熱氣騰騰的茶水,而後看向旁邊的傳令官,囑咐了一句,「傳我令,全軍將士每人皆賞賜白銀二十兩,以彰其功!」

  打仗無論勝負如何,對於參戰將士的賞賜都是必不可少的。

  這是籠絡人心、鼓舞士氣的手段。

  有時候,一個實實在在的賞賜就能讓他們心甘情願地為國家效命疆場。

  待傳令官領命離去之後,陸炳如牛飲般迅速將手中的茶水一飲而盡,然後用衣袖隨意地擦拭了一下嘴角殘留的水漬。

  隨即,才開始不緊不慢地向朱厚熜稟報剛才得到的情報。

  「什麼?!敵軍有十萬之眾?!」

  「這般形勢,恐怕大同城岌岌可危啊......」

  李直眉頭緊鎖,緊緊盯著眼前的沙盤,臉上露出一絲深深的憂慮之色。

  「萬大人……這都火燒眉毛了,您怎麼還有心情喝茶?」

  眼見朱厚熜還有閒情逸緻一杯接著一杯地品茶,李直再也按捺不住內心的焦躁情緒,一個箭步衝上前去,毫不客氣地從前者手中奪過茶杯。

  朱厚熜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整個人瞬間怔住了。

  李直……你真的好勇啊,竟敢搶我的茶!

  「嘿嘿嘿……」

  「萬大人......屬下求求您別笑了!您這一笑,我的心就像被一塊大石頭壓著似的,悶得直發慌吶啊.....」

  朱厚熜擦了擦嘴,看向李直,旋即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緩聲說道:「李將軍,莫要如此緊張,這天還塌不下來。常言道,笑一笑,十年少嘛。」

  說罷,他的視線便直直地落在了沙盤上,臉色漸漸變得凝重起來,「大同絕不能失守……一旦淪陷,京城必將陷入萬分危急之境!」

  「我自會速速上表朝廷,懇請朝廷增派援兵前來相助。此外,立刻派遣人手前往周邊地區招募民兵,並組織他們展開嚴格的操練,以充實我方的後備軍力。」

  「還有即日起,大同全城實施戒嚴,務必向全體將士詳細闡明當前局勢的嚴峻性。」

  「同時,還要制定出一套明確合理的賞罰制度......」

  說到這裡,朱厚熜轉頭看向李直,鄭重其事地囑咐道:「我說,李直你可要一字一句都給我牢牢記住了。具體的賞罰細則如下......」

  「若有將士能立下奇功,直接擢升三級官階,另賞賜白銀二十兩;若是奪得頭功,則升職兩級,賞銀十兩……」

  「而立下尋常功勞者,亦能晉升一級職位,並獲賞銀五兩。至於那些英勇戰死沙場的,其子孫可世襲晉升兩級官職,且賜予白銀二十兩作為撫恤金。」

  「但是……對於那些膽敢臨陣退縮的領兵頭目,一經查實,立即問斬!」

  「若是普通軍士退縮,允許後方隊伍斬殺前方退縮之人。至於其他諸如退縮不前、投降敵軍以及掠奪百姓財物等行為,一律處以斬首極刑!」

  ……

  「萬大人……」做完一切部署之後,李直帶著一絲疑慮和不安,開口問了一句,「要不要傳信給兩位總兵,請求他們速速回兵前來支援?畢竟敵軍勢大,如果我們只靠自己堅守城池,恐怕壓力會非常大……」

  聽到李直的問話,朱厚熜並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微微皺起眉頭,陷入了短暫的沉思。

  片刻後,他才緩緩地搖了搖頭,輕聲說道:「怕是已經來不及了,且不說傳信能否順利送達到兩位總兵手裡……」

  「就算能及時送達消息,可如今這兩位總兵究竟處於何種狀況,我們也是一無所知。萬一他們自身難保,又如何能夠分兵回來援救我們呢?」

  「還好城中的糧草還算充裕,足夠支撐一段時間。而那韃靼軍此番乃是長途奔襲而來,一路勞頓不堪。再加上如今天色已至深秋,氣候漸寒,我料想他們也難以在此久留的……」

  「所以只要我們能夠堅定信念,死死守住大同,拒不迎戰,相信用不了多久,朝廷的援兵必定會趕到。」

  說著說著,朱厚熜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重要的事情一般,猛地轉過頭去,直直地盯著李直,開口問道:「對了,不知這軍中可有擅長歌舞表演的藝伎?」

  話音落下,李直微微一怔。

  萬大人……想不到你居然還有這種世俗的愛好?!

  戰前還要好好放鬆享受一下是吧?

  沉默了片刻後,李直只得強壓下心頭的不悅情緒,向著朱厚熜拱手說道:「萬大人……軍中並無藝伎……」

  「哦。」聽到這個答案,朱厚熜只是淡淡地應了一聲,隨後便轉過頭去吩咐陸炳,「既然軍中沒有,那你就帶人到城裡去尋幾個過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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