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魔主,天帝,雷神(2章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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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奇道:「晚輩願意。」

  「孺子可教。」魔主聲中帶笑,冕旒飛起,露出邪異蒼白面孔,與人無異。

  他雙目忽變空白,繼混沌難狀。

  混沌初開,太初鴻蒙,陰陽分,兩儀旋,驟然迸發幽光射入孟奇目中。

  無盡玄奧大道旋腦海,孟奇力量攀升,洞九竅,開玄關,通天地……

  融內外,凝法身!

  孟奇嘯聲動九霄。

  瞬間,以山峰為心,莫名波紋漾散,沖雲碎劍,滅星辰,吹飛雷霆。

  一頭頭邪魔降落,漫山遍野,血目垂淚,齊伏拜道:「恭迎主上歸來!九天十地,莫敢不從!」

  「恭迎主上歸來!九天十地,莫敢不從!」

  一聲聲歡呼入孟奇耳中,先前不可勝之邪魔皆俯首,此何等成就與驕榮!

  錚!

  風雲刀、太華劍、摘星手、曉月織四大寶兵,在滔天魔威下,齊鳴嗚咽,形縮歸原,飛到孟奇腳畔,恭順拜服。

  九霄神雷矛殘留精氣消散,只有一道不甘的意志殘留卻無可奈何,終歸沉寂。

  哈哈哈哈!

  孟奇仰天狂笑,志得意滿,魔主傳承非凡,問蒼茫天地,誰主沉浮?

  唯我魔主!

  億萬生靈為兵,百萬神魔為將,待到陰陽逆亂時,我以魔血染青天!

  「大師……」

  顧小桑目眩神迷的望著孟奇,縴手打結,「哪有什麼顧小桑,我一直都是小紫啊,妾意君明,不求來生,願今世同!」

  沒有顧小桑,一直都是小紫?!

  少女容顏精緻,清純空靈,羞赧述情,魅力無窮,孟奇得魔主傳承,已不懼顧小桑,賞此美人俯首承歡,難免心動。

  「你真的是小紫?」

  一體雙魂甚煩,孟奇非強人意者。

  顧小桑垂首,羞答道:「那是自然,從來沒有顧小桑,只有小紫,夫君……」

  這就喊上了?

  孟奇一怔,這麼換稱呼,是否過快?

  顧小桑抬首,笑變精靈:「『大師』,你竟凝魔身,恐難歸佛門,何不放下顧慮,與我共參大道?妾喜夫君,寤寐思服。」

  她食指蔥白,纖細柔美,按在粉色嬌嫩的唇邊,散發著說不出的誘惑。

  「這,不太好吧……」孟奇咽唾沫。

  「有何不好?」

  顧小桑笑吟吟靠近他,道:

  「莫非夫君不喜主動,愛被反推玩壞?好啊,可以一試。」

  她將孟奇推倒在寶座之上,退解自身髮帶,長發如瀑滑落,滑過晶瑩嘴角。

  顧小桑纖指往下,自胸至腰,緩拉腰帶,態美魅足,孟奇看的食指大動。

  然而,此時清喝入耳:

  「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誅之!」

  「孟奇,你怎可墮入魔道!」

  孟奇抬眼看去,卻見楊塵、江芷微仗劍入殿,如同一對劍仙眷侶。

  「我……我,並非你們想的那樣。」

  孟奇脫口而出,繼而嘴角抽動,總覺得哪裡不對勁,隱約靈光閃動。

  忽見,楊塵縱身而起,一劍刺來!

  一時間,孟奇竟然生出天上地下無路可逃,無計可施,無人可擋之感!

  我乃魔主,九天十地盡皆俯首的魔主,怎麼還是擋不住他的一劍……

  孟奇瞪大了眼睛,滿是不可置信!

  忽然之間,他的眼前出現了一個和尚,面容難辨,只知其滿臉苦色。

  他身縮為童,討喜得寵,長而孝親,父母亦重之,及至喜喪,他看著雙親棺柩,長嘆一聲:「原來如此。」

  他美伴同棲,燭香床暖,膠漆情深,育子弄孫,後妻亡,坐靈堂嘆:

  「原來如此。」

  他花叢流連,情多樂極,盡日歡娛,忽一日,毅然脫身,搖頭輕嘆:

  「原來如此。」

  他生於皇室,寵溺萬千,成年之後,權傾朝野,口含天憲,生死一言而決,盛怒則伏屍萬里,欣喜則恩寵有加,十載之後,負手離宮,唯遺一語:「原來如此。」


  他縱橫沙場,所向披靡,屠村滅國視人命如螻蟻,沉醉殺戮之快,暮年獨對青燈古佛,綻露罕有笑意:「原來如此。」

  ……

  一切種種,諸般景象,紛現孟奇眼前,若暮鼓晨鐘,震醒夢中之人。

  「原來如此,此即『落紅塵』。」

  孟奇喃喃,恍然大悟。

  「斷清淨」者,直刺人心愧疚、遺憾、難忘、畏懼諸事,屬貪嗔痴、愛別離、怨憎會之疇,而「落紅塵」,乃心中嚮往、渴望、欲求之物,為「求不得」之類。

  轟——!

  實力、權欲、美色、情愫,諸般匯於一處,孟奇閉目,任刀意翻湧,漸至沸然,睜開眼睛,只見,楊塵那如同一劍西來,天外飛仙的一劍,即將刺入眉心——

  孟奇揮刀,劈出!

  十丈紅塵,錦繡山河,美人情長,父母恩深,財勢滔天,誰人無此幻想?

  刀光盈滿世俗氣息!

  劍光超脫紅塵世外!

  刀劍轟然碰撞在一起,斬滅萬物,眼前諸象,若鏡花水月,碎滅消散。

  刀意入體!

  合滾滾魔氣與前情,淬鍊孟奇身心。

  此間種種皆我所欲也,然弱水三千,誘惑萬千,唯擇心中至要!

  暗金愈亮,一陣噼里啪啦聲響,孟奇睜眼,苦練多日又經半晝魔氣「煅燒」之金鐘罩第五關初入,距圓滿尚需水磨工夫。

  眼前,魔氣翻湧之石門復現,孟奇心寧,安然喜樂,幻覺盡消。

  能入此關,悟出阿難破戒刀法第二式「落紅塵」,孟奇心足意滿。

  楊塵同樣心滿意足,剛才孟奇陷入幻境考驗,情緒波動劇烈至極。

  他通過情緒共鳴,同樣領悟了第二招落紅塵,甚至將其推陳出新,化為劍招:

  斬紅塵!

  楊塵成功白嫖,心情大好,不吝誇讚道:「孟師弟果非凡人。」

  「楊師兄謬讚了。」

  孟奇一笑,他也沒想到原來自己內心中最大的陰影,最想要戰勝的人——

  居然是楊塵這個混蛋!

  看著兩人都是發自內心的笑著,顧小桑狐疑,孟奇就算了,楊塵笑個什麼?

  這傢伙完全是個無利不起早的性格,不可能無緣無故發笑!

  顧小桑想不明白,但不管如何,自己此行的任務即將完成!

  只見,石門緩緩打開,現出空曠峰頂,顧小桑也笑了,真心的笑,說道:

  「還不算太菜,能通過幻境考驗。」

  你在幻境裡可不是這樣的……

  孟奇頗感鬱悶,幻境與現實差距之大,讓他一時間非常難受。

  「進去吧。」

  聽到楊塵的話語,孟奇一馬當先邁入石門,頓感威壓難述,心靈震顫。

  一瞬間,竟然有伏拜之意湧起。

  他強抑此感,舉步前行,十餘步後,豁然一亮,見巨大紫雷直釘峰頂,光芒耀目,電蛇飛舞,紫芒絢爛,若仙境呈祥!

  孟奇正欲問詢顧小桑,目光驟凝,因紫雷中央,有人影徐徐轉身。

  只見,他寬袍廣袖,閒逸隨性,面色蒼白,疲態盡顯,然眉心一道漆黑魔痕,邪異血腥,穢惡難言,令人不敢直視,與魔主雕像相仿,唯更顯大道玄奧!

  其足畔,置有一龍文鳳書之石碑。

  「魔主殘魂?」

  顧小桑微微後退。

  孟奇亦不禁後撤,原以為唯魔主意志殘存,豈料竟有殘魂於此!

  歲月悠悠,逝者如川!

  時隔萬古歲月,竟尚有殘魂留存?

  此等頂尖大能,雖只殘魂,縱顧小桑、楊塵再強,自己三人也難逃死劫!

  孟奇心神震顫,退後數步。

  唯有楊塵神色淡漠,一步不退。

  魔主身帶滄桑,若積歲月塵埃,無喜無悲,獨望孟奇,目光幽遠,似透彼身望他處,又似越萬古與人對視。

  最後,他輕嘆一聲,平淡滄桑道:


  「你來遲矣。」

  言畢,身影漸趨透明消散。

  我來遲了?

  孟奇滿心疑竇驚惶。

  魔主殘影萬古等待,意志不泯,似僅為吐此無關緊要之語,令人費解。

  似凡有人闖入,便出此執念之語,而後意志消弭,殘影不存。

  此話究竟是對我而說,抑或待那萬古未臨之人,又或蒼莽歲月前與之對視者?

  可若有人先獲其傳承,魔主意志何以仍存,只為等待說出此一言?

  若悠悠萬載前有此嘆,何以執念不消,延至今日?無數疑問迴繞孟奇腦海。

  不知何以解釋這詭奇一幕。

  隨著魔主身影漸散,漆黑山峰劇震搖晃,山壁傾頹,岩崩石裂,仿若遭逢劇震,漆黑砂礫覆蓋的大地深處轟鳴陣陣!

  起伏無休,裂痕縱橫!

  暗紅血月曳長長焰尾,墜於遠方。

  轟隆!

  血月墜地,爆響猛烈,煙塵蔽空。

  邪魔哀號連聲,身軀難抑消散,黑血墜肉,白骨枯槁。

  整座魔墳呈末日之象,似將崩毀離析,讓孟奇自疑團中回過神來。

  突然,轟的一聲,劍光閃動,楊塵歸塵鎮妖劍斬出,盡展斬紅塵之妙韻,帶淡淡雅意,劃美妙弧光,斬向顧小桑。

  「你怎知道我要出手?」

  顧小桑身姿婀娜,如燕掠水,避開這一劍,旋即笑盈盈的看向楊塵,半點沒有驚慌,只是眼中閃爍著好奇之色。

  楊塵不語,只是一味出劍。

  「你下手狠絕,狡猾如狐,還是這孟奇呆萌的小和尚有意思。」顧小桑嘆道。

  又pua我是吧?孟奇道:

  「妖女,我忍你很久了,今天我便和楊師兄一塊,斬妖除魔!」

  他擺斷清淨起手,面色沉靜,心無喜怒,誓殺顧小桑,了卻因果。

  顧小桑咯咯嬌笑:「我捨不得殺你,你倒是要來殺我了,先前你領悟『阿難破戒刀法』真意,否則我尚須冒險親自開門,就這一點,我給你留個全屍吧。」

  語落,孟奇驚覺氣場驟變,朝顧小桑處塌陷,他亦身不由己往前撲。

  而龍文鳳書之石碑,若受無形手牽引,騰空而起,飛向顧小桑。

  就在這時,一道劍光掠過虛空,如同披荊斬棘,劈風斬浪,破開了氣場!

  天庭界碑沒了牽引,往地上墜去。

  對天庭界碑,孟奇沒有絲毫貪婪,但顧小桑想要的,他偏不給!

  孟奇全心對付顧小桑,神色凝重,他雖有暴雨梨花針、見之絕命鏢,金鐘罩入五關,阿難破戒刀法悟「落紅塵」一式,然與她相較,差距不亞開竅後與安國邪。

  好在他們是二打一,就算顧小桑再強,也只要再撐須臾,魔墳全崩,主線任務完成,即可迅速回歸六道輪迴空間。

  「楊師兄,你去奪天庭界碑,我擋住顧小桑!」孟奇豪氣沖天道。

  然而,話音未落,他忽然發現,楊塵早就捨棄了顧小桑,往著天庭界碑抓去!

  好傢夥,楊師兄的思維果然超前!

  永遠走在我前面!

  孟奇深知面對顧小桑這等強敵,純守難久持,唯懷拼命之志,以攻代守!

  方可使敵忌憚,換得時機!

  孟奇思路明晰,無吝無豫,左手現金屬黑筒,映出雷芒,寒光凜凜。

  暴雨梨花針!

  孟奇對顧小桑輕按機括,剎那銀芒滿天,若暴雨傾盆,急襲顧小桑!

  同時,右手紅日鎮邪刀斬出,貪嗔痴、愛別離、怨憎會、恐懼生,世間諸苦,往昔諸般,似皆現眼前。

  悟「落紅塵」後,孟奇「斷清淨」更得精髓,一刀出,清淨禪林化無邊苦海!

  難解脫,亦不願解脫!

  面對暴雨梨花針與「斷清淨」雙重攻襲,孟奇的最強殺招,顧小桑絕美面龐仍帶淺笑,雙掌交錯,氣場再陷,身前旋成恐怖氣流漩渦,竟兜住密麻麻銀芒。

  旋即,漩渦崩散,氣流四溢,攜帶暴雨梨花針落四周,叮叮噹噹墜地。


  「讓開,別逼我殺你!」

  顧小桑望著孟奇,冷冷說道。

  孟奇不語,一步不退。

  顧小桑白裙飄帶盡揚,飄飄若仙,周遭忽空靈如畫,似有慈悲神聖之音降臨。

  「紅塵如獄,眾生皆苦,輪迴不止,憂患不休,憐我世人,有神天降……

  「無生老母,真空家鄉!」

  顧小桑變掌為指,氣流回攏,塌陷於孟奇刀前,生絕大吸力!

  好似孟奇主動送戒刀至她指前。

  光凝,刀散!

  孟奇連退數步,只覺精血內氣失控翻湧,若非「斷清淨」非凡,恐已化乾屍!

  「能讓我連出兩大絕招,我都有些竟不捨得殺你了,不過那界碑對我至關重要,我必須得到不可。」

  暴雨梨花針似對她頗具威脅,顧小桑未趁孟奇困厄之時進攻,似乎在緩氣。

  楊塵無暇理會孟奇和顧小桑,他此刻正在參悟天庭界碑,此物情緒濃烈!

  時隔萬古未曾消散,可共鳴之!

  「或許能從中悟出天帝玉冊?」

  楊塵催動情緒共鳴,全心參悟。

  顧小桑不會殺孟奇,這也是孟奇能拖住顧小桑的原因,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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