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父子
作為水神，芙寧娜的一天其實非常忙碌。
中午的宴會，盧卡斯的案件，只是她水神生涯的一小部分。為了搜集楓丹人對正義的信仰，讓芙卡洛斯能源源不斷地搜集到律償混能。在那維萊特就任大審判官之前，芙寧娜下午的主要精力都必須放在審判庭上。
每天雖然只有兩個案件，但能夠被送給水神親自審判的，都是大案要案。就比如說今天下午，吃過午餐的芙寧娜看著需要審理的案卷，整個人的眉頭立刻緊皺起來。原因在於今天需要審理的兩個案子，每一個都不簡單。
一件是發生在秋分山的殺人拋屍案，一件則是發生在白淞鎮的無頭謀殺案。兩起案件的犯罪手法都極其殘忍，比起之前的連環殺人案有過之而無不及。哪怕是光看照片，芙寧娜也覺得頭皮發麻。要知道這一年來，芙寧娜已經在審判庭待了一年時間，連屍體也見過好些次了。能讓見慣了屍體的芙寧娜都感到殘忍，可想而知這兩次的殺人案件有多兇殘。
當然，兇殘倒還是其次。相比於連環殺人案中軍方有意包庇的行為，這兩起案件的兇手在案發後很快就被鎖定。但就是因為兇手的身份，芙寧娜才感慨這兩起案件不簡單。原因在於這兩次殺人案的兇手，都有一個共同身份，楓丹的退伍老兵！
坎瑞亞災變之後，楓丹的財政就一直處在崩潰的邊緣。對於這些退伍老兵的退休金，楓丹廷也是能給一點就只給一點，保證他們餓不死就行。但對於那些傷殘老兵來說，這點錢顯然不夠。所以這些退伍老兵其實一直在鬧事，連環殺人案的發生也有這個原因。
如今發生的兩起案件，其根本原因都是退伍老兵離開軍隊之後，無法在外界生存，只能加入當地的黑幫當打手混日子。而相比於一般的黑幫分子，退伍老兵的戰鬥力和兇殘程度顯然不可同日而語。這才導致兩起殺人案的發生，震驚了小半個楓丹社會。
連環殺人案，老兵殺人案，還有其它各種治安與刑事案件。對于楓丹這樣一個在坎瑞亞災變中，近乎全民皆兵的國家來說，軍隊問題絕對是最令芙寧娜頭疼的問題。一旦處理不好，這些桀驁不馴的軍人就能將她送上斷頭台！
說到底，還是為了個錢啊！
只要錢夠多，芙寧娜就能安撫住楓丹的軍人。
可如果沒有錢，就算芙寧娜是真正的神明，這些軍人也會鬧事，甚至造反！
但問題是，芙寧娜不是真正的神明。而且就算是真正的七神，也不可能憑空變出財富，就算是摩拉克斯也不可能。因為摩拉克斯的摩拉只是一般等價物，賦予摩拉價值的是璃月的經濟實力。沒有了璃月的國力支持，所謂的摩拉也只是一堆看上去漂亮的石頭而已。
芙寧娜想要安撫楓丹的軍人，唯一的辦法就是將楓丹的舊貴族幹掉，然後將這些貴族的土地、財富、房產分給曾經在戰場上立下功勳的軍人。但問題是，楓丹的舊貴族也不是大善人，他們怎麼可能主動將自己的家產交出來呢？
所謂斷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如果芙寧娜如果真的對楓丹舊貴族採取什麼過激行動，逼急了的他們同樣可以用錢僱傭楓丹的老兵，在楓丹發動一場武裝叛亂。屆時事情一旦鬧大了的話，芙寧娜同樣不好收拾。
唉，治理國家還真是困難啊！
看完了兩起案件的案卷，芙寧娜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只覺得現在的自己是舉步維艱。
桀驁的貴族，慵懶的官僚，瘋狂的黑幫教父，還有嗷嗷待哺的軍隊……
自己面對的這些問題，沒一個簡單的。尤其是建立在自己沒有真神實力的情況下，想要解決這些問題就更加困難了。這也是為什麼芙寧娜即便在輿論上被勒布朗·路易斯攻擊，依舊想要與對方合作的原因。
相比於亟待解決的老兵退伍問題，勒布朗·路易斯的輿論攻擊不過是和風細雨的小場面罷了。而且作為地下教父的路易斯，對付舊貴族天然就比她芙寧娜有優勢。就算最後事情搞砸了，死的也只是勒布朗·路易斯這一個人，而不會牽扯到她這個水神。
就在芙寧娜思考著下一步該如何行動的時候，勒布朗·路易斯的家中。勒布朗·路易斯看著自己的兒女走進家門，整個人都鬆了口氣。
作為楓丹的地下教父，勒布朗·路易斯唯一的軟肋就是自己的這對兒女。也是因此，他無比擔心芙寧娜在被自己逼急了的情況下，會直接扣留自己的兒女威逼自己。事實證明，水神大人不愧是正義的神明。用兒女脅迫父母的事情，她是不可能做出來的。
「好了，愛德華，柏特麗莎，水神的宴會怎麼樣？」
走到樓下，勒布朗·路易斯歡快地迎接著自己的兩個心肝寶貝回家。
「一般般吧，父親大人。」柏特麗莎直白道：
「相比於其它貴族的宴會，水神大人的午餐算是比較簡樸了。」
其實在芙寧娜本人眼中，歐貝克來歌劇院給她安排的飲食條件已經非常奢侈了。但與楓丹舊貴族相比，水神大人卻堪稱簡樸。可想而知，這些楓丹的舊貴族占據了怎樣一筆巨大的財富。以至於作為神明的芙寧娜，物質享受水平在貴族中都不值一提。
「水神大人確實是一位正義的神明啊！」一旁的愛德華也道。
實際上作為社會底層出身，路易斯家中並不提倡奢侈享受。愛德華與柏特麗莎這對兄妹平常的飲食條件，和芙寧娜日常的飲食其實差不多。之所以兩人有如此感慨，那是因為他們從小就出入各大貴族的宴會，知道那些舊貴族的生活何等奢靡。
哦，對了，這些奢靡的貴族中不包括視財如命的艾瑪女士。
雖然這位艾瑪女士的資產在楓丹可以排在前三，但吝嗇的她卻從不會將一分錢花在奢侈享受上。甚至不說是艾瑪女士本人，就連艾瑪女士的三個孩子，日子也是過得緊巴巴的。
記得第一次見到艾瑪女士的小女兒時，愛德華兄妹驚訝地發現這個楓丹大富豪的女兒，居然從未在宴會之外吃過蛋糕。甚至不說是蛋糕了，他們家日常連貴族的下午茶都沒有，日子過得比很多楓丹平民都要苦。
愛德華和柏特麗莎評價完芙寧娜之後，又開始向勒布朗·路易斯講述有關宴會的具體內容。聽到芙寧娜居然讓自己的兒女參與調查自己的案件，饒是狡猾的勒布朗·路易斯也愣在那裡，不知道這是什麼操作。
接著，柏特麗莎又開始給勒布朗·路易斯講述有關專案組的主要成員。從經驗豐富的巴蒂斯特先生，到稚嫩的那維萊特先生，還有就是嫉惡如仇的羅密安娜女士。等到這一切說完之後，愛德華·路易斯道：
「父親大人，您說我們該怎麼辦？真的要全力幫助水神大人進行調查嗎？」
「怎麼，你不會以為自己真的能查出什麼來吧！」勒布朗·路易斯略帶高傲道。
作為楓丹的地下教父，勒布朗·路易斯對自己的犯罪水平很有信心。早在作案之前，他就已經安排了替死鬼，並針對各種情況設置了預案。所以勒布朗·路易斯根本不怕正常的查案手段，他相信就算是水神芙寧娜，也別想在審判庭上審判自己的罪孽。
但面對這樣自信的父親，愛德華·路易斯卻老老實實地點頭道：
「是的，父親大人。如果讓我調查的話，我絕對能將父親大人送進梅洛彼得堡！」
「唉，你小子，翅膀硬了！」勒布朗·路易斯不滿道：
「他寶貝的，真以為犯罪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嗎？告訴你，你老子我犯下的案子，比你吃過的牛排都多！要是連你一個會計隨便查一查都能查出點破綻來，你老子我早就在梅洛彼得堡打螺絲了，哪兒還有你們兩個呀！」
在自己孩子面前，勒布朗·路易斯自然不必像外邊一樣裝成一個紳士。在家人面前，勒布朗·路易斯還是那個灰河出身的流氓混混，張口閉口就是「老子老子」的。粗俗，無禮，卻又顯得親近，毫不做作。
而面對父親的訓斥，愛德華·路易斯也嘟囔道：
「可我說的是實話吧！犯罪本來就沒什麼難的。換做是我的話，編一個虛假身份，幾千萬摩拉隨隨便便就洗白了。哪兒像父親你啊？搞什麼藝術品展覽，戲劇刷票這類的，又費事兒，還容易被查。那些會計做的帳目也是漏洞百出，有些會計連複式記帳法都用不好。也就是樞律庭的雇員都是混子，不然父親大人你早就完了……」
「你？你這孩子，你怎麼……」
眼見愛德華和自己頂嘴，勒布朗·路易斯就想給他一巴掌，讓他知道和老子鬥嘴的下場。可聽到愛德華的話語，勒布朗的巴掌卻給不出去了。因為勒布朗·路易斯知道，愛德華所說的都是真的。
作為樞律庭掌門人拉法耶特夫人的學生，愛德華·路易斯在財會方面的能力甚至要青出於藍勝於藍。他要是真想犯罪，確實可以像他自己所說的，幾天就能洗白幾千萬摩拉，還不會有人發現。相比之下，作為老子的自己費盡心機，在愛德華眼中卻還是破綻百出。
愛德華面對勒布朗·路易斯的巴掌，整個人蜷縮起來，像個鵪鶉一樣。
看到這樣怯懦的長子，勒布朗·路易斯也是恨鐵不成鋼道：
「唉，你呀！你這個性子，就不能有點男子漢氣概嗎？」
對於自己的長子，勒布朗·路易斯其實是相當滿意的。
雖然長相上不算俊朗，但愛德華·路易斯的腦子是真的好使。從小就聰明，不到十歲便能自學楓丹自然哲學院的大學教材。其後更是成為了大學者拉法耶特夫人的學生，獲得了水屬性神之眼，還發表了很多重要論文，在樞律庭也是關鍵崗位的負責人。
可唯獨愛德華·路易斯的性格，讓勒布朗·路易斯相當不滿。畏畏縮縮的，遇到點事情就瞻前顧後，一點男子漢氣概都沒有。好不容易和自己老子頂個嘴吧，馬上就又縮回去了，也不知道這性格是遺傳的誰。明明他的父母，都是很有勇氣的人啊！
「好了，爸爸，你就別再為難哥哥了。」柏特麗莎勸道：
「哥哥這個性格是天生的，沒辦法。現在還是商量一下水神大人的事情吧！你們說，水神大人到底是什麼打算啊？難道水神大人是想讓我們與父親大人父子相殘嗎？」
「父子相殘？」聽到柏特麗莎的話語，勒布朗·路易斯直接看向一旁的愛德華·路易斯：
「怎麼，你想父子相殘嗎？」
感受到父親那仿佛要殺人的眼神，愛德華像是撥浪鼓一樣搖起了頭。
「你就不能說『是』嗎？」勒布朗·路易斯指著愛德華，不滿道：
「你要是有膽子父子相殘，老子我現在就去梅洛彼得堡養老，用得著像現在這樣，被別人架在火上烤嗎？」
對著長子又訓誡了一番，勒布朗·路易斯又道：
「行了，你也說說看吧啊！我們楓丹那位敬愛的水神芙寧娜大人，她到底是什麼想法？」
面對同樣的問題，愛德華思忖道：
「父親大人，你覺得水神大人，會不會是想和你合作啊？」
「你是不是蛋糕吃多了，把腦袋塞著了！」
勒布朗·路易斯聽到這個回答，當場翻起了白眼。
象徵正義的水神和我這個楓丹頭號犯罪分子合作，這樣的事情怎麼可能發生呢？
「有可能啊，父親大人。」愛德華又道：
「我是樞律庭的雇員，所以我能理解水神大人現在的處境。其實父親大人的這點事對水神大人來說，根本算不上什麼。相比於父親大人，楓丹舊貴族和軍方才是真正讓水神大人頭疼的問題。」
中午的宴會，盧卡斯的案件，只是她水神生涯的一小部分。為了搜集楓丹人對正義的信仰，讓芙卡洛斯能源源不斷地搜集到律償混能。在那維萊特就任大審判官之前，芙寧娜下午的主要精力都必須放在審判庭上。
每天雖然只有兩個案件，但能夠被送給水神親自審判的，都是大案要案。就比如說今天下午，吃過午餐的芙寧娜看著需要審理的案卷，整個人的眉頭立刻緊皺起來。原因在於今天需要審理的兩個案子，每一個都不簡單。
一件是發生在秋分山的殺人拋屍案，一件則是發生在白淞鎮的無頭謀殺案。兩起案件的犯罪手法都極其殘忍，比起之前的連環殺人案有過之而無不及。哪怕是光看照片，芙寧娜也覺得頭皮發麻。要知道這一年來，芙寧娜已經在審判庭待了一年時間，連屍體也見過好些次了。能讓見慣了屍體的芙寧娜都感到殘忍，可想而知這兩次的殺人案件有多兇殘。
當然，兇殘倒還是其次。相比於連環殺人案中軍方有意包庇的行為，這兩起案件的兇手在案發後很快就被鎖定。但就是因為兇手的身份，芙寧娜才感慨這兩起案件不簡單。原因在於這兩次殺人案的兇手，都有一個共同身份，楓丹的退伍老兵！
坎瑞亞災變之後，楓丹的財政就一直處在崩潰的邊緣。對於這些退伍老兵的退休金，楓丹廷也是能給一點就只給一點，保證他們餓不死就行。但對於那些傷殘老兵來說，這點錢顯然不夠。所以這些退伍老兵其實一直在鬧事，連環殺人案的發生也有這個原因。
如今發生的兩起案件，其根本原因都是退伍老兵離開軍隊之後，無法在外界生存，只能加入當地的黑幫當打手混日子。而相比於一般的黑幫分子，退伍老兵的戰鬥力和兇殘程度顯然不可同日而語。這才導致兩起殺人案的發生，震驚了小半個楓丹社會。
連環殺人案，老兵殺人案，還有其它各種治安與刑事案件。對于楓丹這樣一個在坎瑞亞災變中，近乎全民皆兵的國家來說，軍隊問題絕對是最令芙寧娜頭疼的問題。一旦處理不好，這些桀驁不馴的軍人就能將她送上斷頭台！
說到底，還是為了個錢啊！
只要錢夠多，芙寧娜就能安撫住楓丹的軍人。
可如果沒有錢，就算芙寧娜是真正的神明，這些軍人也會鬧事，甚至造反！
但問題是，芙寧娜不是真正的神明。而且就算是真正的七神，也不可能憑空變出財富，就算是摩拉克斯也不可能。因為摩拉克斯的摩拉只是一般等價物，賦予摩拉價值的是璃月的經濟實力。沒有了璃月的國力支持，所謂的摩拉也只是一堆看上去漂亮的石頭而已。
芙寧娜想要安撫楓丹的軍人，唯一的辦法就是將楓丹的舊貴族幹掉，然後將這些貴族的土地、財富、房產分給曾經在戰場上立下功勳的軍人。但問題是，楓丹的舊貴族也不是大善人，他們怎麼可能主動將自己的家產交出來呢？
所謂斷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如果芙寧娜如果真的對楓丹舊貴族採取什麼過激行動，逼急了的他們同樣可以用錢僱傭楓丹的老兵，在楓丹發動一場武裝叛亂。屆時事情一旦鬧大了的話，芙寧娜同樣不好收拾。
唉，治理國家還真是困難啊！
看完了兩起案件的案卷，芙寧娜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只覺得現在的自己是舉步維艱。
桀驁的貴族，慵懶的官僚，瘋狂的黑幫教父，還有嗷嗷待哺的軍隊……
自己面對的這些問題，沒一個簡單的。尤其是建立在自己沒有真神實力的情況下，想要解決這些問題就更加困難了。這也是為什麼芙寧娜即便在輿論上被勒布朗·路易斯攻擊，依舊想要與對方合作的原因。
相比於亟待解決的老兵退伍問題，勒布朗·路易斯的輿論攻擊不過是和風細雨的小場面罷了。而且作為地下教父的路易斯，對付舊貴族天然就比她芙寧娜有優勢。就算最後事情搞砸了，死的也只是勒布朗·路易斯這一個人，而不會牽扯到她這個水神。
就在芙寧娜思考著下一步該如何行動的時候，勒布朗·路易斯的家中。勒布朗·路易斯看著自己的兒女走進家門，整個人都鬆了口氣。
作為楓丹的地下教父，勒布朗·路易斯唯一的軟肋就是自己的這對兒女。也是因此，他無比擔心芙寧娜在被自己逼急了的情況下，會直接扣留自己的兒女威逼自己。事實證明，水神大人不愧是正義的神明。用兒女脅迫父母的事情，她是不可能做出來的。
「好了，愛德華，柏特麗莎，水神的宴會怎麼樣？」
走到樓下，勒布朗·路易斯歡快地迎接著自己的兩個心肝寶貝回家。
「一般般吧，父親大人。」柏特麗莎直白道：
「相比於其它貴族的宴會，水神大人的午餐算是比較簡樸了。」
其實在芙寧娜本人眼中，歐貝克來歌劇院給她安排的飲食條件已經非常奢侈了。但與楓丹舊貴族相比，水神大人卻堪稱簡樸。可想而知，這些楓丹的舊貴族占據了怎樣一筆巨大的財富。以至於作為神明的芙寧娜，物質享受水平在貴族中都不值一提。
「水神大人確實是一位正義的神明啊！」一旁的愛德華也道。
實際上作為社會底層出身，路易斯家中並不提倡奢侈享受。愛德華與柏特麗莎這對兄妹平常的飲食條件，和芙寧娜日常的飲食其實差不多。之所以兩人有如此感慨，那是因為他們從小就出入各大貴族的宴會，知道那些舊貴族的生活何等奢靡。
哦，對了，這些奢靡的貴族中不包括視財如命的艾瑪女士。
雖然這位艾瑪女士的資產在楓丹可以排在前三，但吝嗇的她卻從不會將一分錢花在奢侈享受上。甚至不說是艾瑪女士本人，就連艾瑪女士的三個孩子，日子也是過得緊巴巴的。
記得第一次見到艾瑪女士的小女兒時，愛德華兄妹驚訝地發現這個楓丹大富豪的女兒，居然從未在宴會之外吃過蛋糕。甚至不說是蛋糕了，他們家日常連貴族的下午茶都沒有，日子過得比很多楓丹平民都要苦。
愛德華和柏特麗莎評價完芙寧娜之後，又開始向勒布朗·路易斯講述有關宴會的具體內容。聽到芙寧娜居然讓自己的兒女參與調查自己的案件，饒是狡猾的勒布朗·路易斯也愣在那裡，不知道這是什麼操作。
接著，柏特麗莎又開始給勒布朗·路易斯講述有關專案組的主要成員。從經驗豐富的巴蒂斯特先生，到稚嫩的那維萊特先生，還有就是嫉惡如仇的羅密安娜女士。等到這一切說完之後，愛德華·路易斯道：
「父親大人，您說我們該怎麼辦？真的要全力幫助水神大人進行調查嗎？」
「怎麼，你不會以為自己真的能查出什麼來吧！」勒布朗·路易斯略帶高傲道。
作為楓丹的地下教父，勒布朗·路易斯對自己的犯罪水平很有信心。早在作案之前，他就已經安排了替死鬼，並針對各種情況設置了預案。所以勒布朗·路易斯根本不怕正常的查案手段，他相信就算是水神芙寧娜，也別想在審判庭上審判自己的罪孽。
但面對這樣自信的父親，愛德華·路易斯卻老老實實地點頭道：
「是的，父親大人。如果讓我調查的話，我絕對能將父親大人送進梅洛彼得堡！」
「唉，你小子，翅膀硬了！」勒布朗·路易斯不滿道：
「他寶貝的，真以為犯罪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嗎？告訴你，你老子我犯下的案子，比你吃過的牛排都多！要是連你一個會計隨便查一查都能查出點破綻來，你老子我早就在梅洛彼得堡打螺絲了，哪兒還有你們兩個呀！」
在自己孩子面前，勒布朗·路易斯自然不必像外邊一樣裝成一個紳士。在家人面前，勒布朗·路易斯還是那個灰河出身的流氓混混，張口閉口就是「老子老子」的。粗俗，無禮，卻又顯得親近，毫不做作。
而面對父親的訓斥，愛德華·路易斯也嘟囔道：
「可我說的是實話吧！犯罪本來就沒什麼難的。換做是我的話，編一個虛假身份，幾千萬摩拉隨隨便便就洗白了。哪兒像父親你啊？搞什麼藝術品展覽，戲劇刷票這類的，又費事兒，還容易被查。那些會計做的帳目也是漏洞百出，有些會計連複式記帳法都用不好。也就是樞律庭的雇員都是混子，不然父親大人你早就完了……」
「你？你這孩子，你怎麼……」
眼見愛德華和自己頂嘴，勒布朗·路易斯就想給他一巴掌，讓他知道和老子鬥嘴的下場。可聽到愛德華的話語，勒布朗的巴掌卻給不出去了。因為勒布朗·路易斯知道，愛德華所說的都是真的。
作為樞律庭掌門人拉法耶特夫人的學生，愛德華·路易斯在財會方面的能力甚至要青出於藍勝於藍。他要是真想犯罪，確實可以像他自己所說的，幾天就能洗白幾千萬摩拉，還不會有人發現。相比之下，作為老子的自己費盡心機，在愛德華眼中卻還是破綻百出。
愛德華面對勒布朗·路易斯的巴掌，整個人蜷縮起來，像個鵪鶉一樣。
看到這樣怯懦的長子，勒布朗·路易斯也是恨鐵不成鋼道：
「唉，你呀！你這個性子，就不能有點男子漢氣概嗎？」
對於自己的長子，勒布朗·路易斯其實是相當滿意的。
雖然長相上不算俊朗，但愛德華·路易斯的腦子是真的好使。從小就聰明，不到十歲便能自學楓丹自然哲學院的大學教材。其後更是成為了大學者拉法耶特夫人的學生，獲得了水屬性神之眼，還發表了很多重要論文，在樞律庭也是關鍵崗位的負責人。
可唯獨愛德華·路易斯的性格，讓勒布朗·路易斯相當不滿。畏畏縮縮的，遇到點事情就瞻前顧後，一點男子漢氣概都沒有。好不容易和自己老子頂個嘴吧，馬上就又縮回去了，也不知道這性格是遺傳的誰。明明他的父母，都是很有勇氣的人啊！
「好了，爸爸，你就別再為難哥哥了。」柏特麗莎勸道：
「哥哥這個性格是天生的，沒辦法。現在還是商量一下水神大人的事情吧！你們說，水神大人到底是什麼打算啊？難道水神大人是想讓我們與父親大人父子相殘嗎？」
「父子相殘？」聽到柏特麗莎的話語，勒布朗·路易斯直接看向一旁的愛德華·路易斯：
「怎麼，你想父子相殘嗎？」
感受到父親那仿佛要殺人的眼神，愛德華像是撥浪鼓一樣搖起了頭。
「你就不能說『是』嗎？」勒布朗·路易斯指著愛德華，不滿道：
「你要是有膽子父子相殘，老子我現在就去梅洛彼得堡養老，用得著像現在這樣，被別人架在火上烤嗎？」
對著長子又訓誡了一番，勒布朗·路易斯又道：
「行了，你也說說看吧啊！我們楓丹那位敬愛的水神芙寧娜大人，她到底是什麼想法？」
面對同樣的問題，愛德華思忖道：
「父親大人，你覺得水神大人，會不會是想和你合作啊？」
「你是不是蛋糕吃多了，把腦袋塞著了！」
勒布朗·路易斯聽到這個回答，當場翻起了白眼。
象徵正義的水神和我這個楓丹頭號犯罪分子合作，這樣的事情怎麼可能發生呢？
「有可能啊，父親大人。」愛德華又道：
「我是樞律庭的雇員，所以我能理解水神大人現在的處境。其實父親大人的這點事對水神大人來說，根本算不上什麼。相比於父親大人，楓丹舊貴族和軍方才是真正讓水神大人頭疼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