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真兇浮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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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

  打了個哈欠。

  揉了揉發酸的眼睛,看了眼已經開始敞亮的窗外,他還是很不情願挪動屁股走下床。

  慢悠悠穿上鞋子,捏著發酸的眉心,被吸取精氣沒他想像中那樣可怕,但絕對談不上好受,根據他自己的感覺,想要完全恢復到充沛狀態至少需要一周時間。

  「難怪那個薛少爺天天走路和在天上飄一樣……」

  嘆了口氣。

  昨晚他算是睡了個安生覺,自己也算出賣色相保個平安,不過他也不禁暗自苦笑,也難怪綠蘿只能在青樓修煉。

  換成個男人誰能頂得住?被她抱著啃兩口都這樣了,要是真提槍上陣,怕不是第二天床都下不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某人只感覺自己腰有點疼,扶著老腰悄悄從後門摸了出去,像是做賊一樣看向四周。

  「外面沒人盯著我。」

  「沒看出來綠蘿平時雖然沒個正經,但辦起事來還挺牢靠。」

  「就你們會請外援?」

  一邊揉捏著發酸的肩頭一邊朝著家裡走去,早上他必須回家,因為他了解自家未婚妻,以雨柔的性子八成早上會邀請自己出去逛逛。

  回到熟悉的家中,看著周圍落葉和雜亂的痕跡,很明顯有人來過自己家裡,不過他倒是不擔心家中有人,因為自己從焉紫閣後門出來時見到了圍牆上的痕跡和破碎瓦片。

  八成是打起來了,以綠蘿那火爆小辣椒的性子,這會兒估計還抓住人家泄憤呢。

  推開門,剛打算踏入,眼前的一幕讓他瞳孔瞬間收縮到陣眼大小!

  「這……這是。」

  在他面前躺著一具屍體。

  鮮血將白裙染紅,面色蒼白,看的出來已經死了有一會兒,手裡握著的長劍,咽喉處的鮮血已經慢慢乾涸,雙眸瞪大,似乎臨死前見到了某些不可思議的東西。

  「是她?」

  腦海中立馬浮現出昨天的畫面,他記得當時一共有四人跟在雨柔身後,其中有一個就是她。

  立馬上前檢查情況,咽喉被一刀割斷沒有任何拖泥帶水,但令人感覺到詭異的,是整個現場沒有任何戰鬥過的痕跡。

  如果沒記錯,這女人大約是鍊氣五層左右,想要將對方這樣毫無還手力氣就幹掉,修為上的差距恐怕很大。

  而且他還注意到,這女人手持的三尺長劍上有一抹顯眼的紅色,將長劍從女人手裡拿走,翻看手掌,沒有任何痕跡,這只能說明一個問題。

  「是自殺?不對,不對,死在我家裡是栽贓,我們縣上有這能耐的,莫非是那個老東西?」

  章念那張臉從他眼前一閃而逝,對此他深信不疑,眸中光芒閃爍,那道靈魂就像是受到拉扯一樣被他吸入身體,可在他吸納靈魂後的下一秒,無數記憶直接充斥滿他的大腦。

  那是吳文娟,梵音門第二代弟子中小師妹的記憶。

  「師兄,長大以後我嫁給你好不好?」

  「嘻嘻,師兄你看,這朵花兒多漂亮。」

  「師兄師兄,能不能教教我劍術,今天師傅又生氣了,好像是因為二師兄又去賭坊玩了,輸了好多東西。」

  「為什麼,師兄,明明我很……喜歡你。」

  「只把我當妹妹?哈哈哈,你只把我當妹妹?那小時候你答應我……」

  畫面一直飛快閃過,直到,出現了那個和自己一起生活了十六年的人。

  「怎麼了,師兄,一直看著她。」

  「師兄,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已經有了未婚夫,有甚好看的。」

  「你昨日又去拜訪她了?你瘋了?要護送她去清水縣!?」

  「呵,師兄倒是找了一堆好藉口,擔心半路遇襲,他們家中有築基高手坐鎮,甚至還有幾位鍊氣的高手,如何遇襲?」

  只可惜文娟的千般阻撓並未起任何作用,整個路上只能默默看著心愛之人一次又一次主動駕馬走在隊伍最前方。

  或者說,試圖接近那個比自己還要小几歲的女人。

  終於,江楓見到了記憶的最後。

  是顏雨柔提著油紙包,帶著從州城來的特產進入家門尋找自己,可等待著她的,卻是被嫉妒和憤怒沖昏頭腦的吳文娟。


  「小狐狸精,記得下輩子別勾引我的男人,記住了嗎?」

  熟悉的人兒終於從記憶中徹底消失。

  時至今日他明白了。

  從三年前被薛家第一次刺殺,到後續接二連三險些喪命,再到幾個月前墜入懸崖,被薛無為盯上派人暗殺,最後到……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身後的動靜沒有讓江楓回頭。

  吳道虛只是一瘸一拐走上前,身形狼狽,原本白淨的面龐到處都是淤青,頭髮散亂,就連衣服上也到處是撕裂痕跡。

  他怎麼也想不到會是這麼個結果,昨晚二師弟惹怒那瘋女人後,原本他們的追兇就徹頭徹尾淪為逃亡,老二老三都才是鍊氣,如何能抵擋結丹期的高手?

  哪怕是多看兩眼都只有死路一條,所幸那女人雖然瘋,但下手並不算狠毒,只是將他們一眾師兄弟全部打傷,而他為了掩護,甚至還多挨了那瘋女人兩拳。

  這兩下可以說打的他靈氣倒轉,筋脈破裂,內臟受損,如若那瘋女人沒殺心,恐怕自己早就成了對方的手下亡魂。

  因為綠蘿的境界並非結丹下品,而是中品。

  兩位師弟在這種情況下自然只能選擇先行逃走,他這個當師兄的人自然要回來帶走小師妹,無論靈石多重要,但終歸是性命要緊,可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冒著風險回到清水縣。

  見到的是師妹的慘死。

  向前走了幾步,口鼻處的鮮血都沒來得及擦乾,很顯然現在的他依舊負傷在身,最後他終於將視線放在了一旁的江楓身上。

  怒目圓睜,看向站在師妹身旁的少年,手中那把長劍是自家師妹的「寒江」,這還是他為了慶祝師妹成人禮準備的禮物。

  「畜生!還我師妹命來!」

  喉嚨里發出沙啞的低吼,強忍著內傷吐血的衝動,此前他始終認為江楓不是真兇,於是心底始終抱有一絲猶豫,但現在看來,是自己的猶豫不決害死師妹。

  早在二師弟提出這個猜想時,自己就應該果斷將這罪人斬掉!

  鏘!

  金屬的碰撞聲刺耳,響徹天際。

  身體後退三步才堪堪站穩,鍊氣和築基之間差異確實足夠大,手臂一陣發麻,可令人意外的是江楓沒有開口解釋,只是用一種平靜又哀傷的神情看向吳道虛。

  這股哀傷不單單是對於面前這位頗有君子風範的師兄,更是對於的自己,對於自己這十幾年來的哀傷。

  「你為什麼要殺了我師妹,為什麼!」

  「我們自始至終都沒想過取你性命,哪怕你是兇手!我們也只想帶你去州城受審,可你,你這畜生!」

  「還我師妹命來!」

  一腳抬起直接將少年踹出去十幾米,咬緊牙關,吳道虛英俊的面龐看起來有些猙獰,嘴角都微微滲出鮮血,靈氣雖然已經見底,但依舊不是江楓這個鍊氣境能抵擋。

  迸發的劍芒相隔十幾米依舊直直刺向江楓心臟,身體本能讓他立馬往側面一滾,木門被當即刺出一個孔洞,還沒完,又是一道劍芒飛過,長時間被柳仙子虐殺的記憶讓他找准劍氣的薄弱點。

  靈氣附上手中長劍,反手一撩。

  哐當——

  足有半人高的水缸被當場切開,平面光滑,斜斜滑落倒地發出脆響,瞥了眼地上碎片,他完全不懷疑如果這一下落在自己身上會當場斃命。

  「煌鍾,現!」

  雖然這兩下足夠顯現出吳道虛身為梵音門驕子的實力,但他終歸不是劍修,否則境界上的差距已經決定勝負。

  金色煌鍾從他懷中浮現,這是他自十年前踏入築基後便一直精心培養的本命法寶,光看品質就知道和江楓手裡的招魂鈴不是一個檔次。

  煌鍾慢慢罩住了他的身軀,靈氣涌動,但男人表情流露出些許痛苦,觀查力極強的江楓很快就察覺到這看似莊嚴華麗的煌鐘上居然有幾道不易察覺的裂紋。

  他立馬明白恐怕是昨晚綠蘿下的手,而且看這模樣恐怕傷的不輕,但也是因為他的本命法寶是一件煌鍾,吳道虛才有底氣站出來斷後,並冒著風險回來找師妹。

  「說啊,說啊!為什麼你要殺了她!你這畜生!我師妹,她……她才二十……她甚至還沒來得及多看幾眼這天下……」

  眼角流出淚水,和低吼出的控訴帶著哀傷與後悔,後悔自己被江楓稚嫩的外表欺騙,可令人沒想到的是。


  江楓無動於衷。

  他甚至懶得去反駁,狡辯有用麼,這個局面是巧合?怎麼可能,全都是被算好了的,無論自己怎麼反駁都不可能過的了這一難。

  於是,少年沉默朝著面前這位梵音門大師兄舉起長劍。

  「好好好。」

  怒極反笑,眼見江楓不開口,吳道虛將身體內的潛力全部壓迫出來,瘋狂吸納著周圍靈氣,經過一整晚的逃亡,他其實早已身心疲憊,靈氣見底,在這種情況下,眼睛瞪大,一口淤血毫無預兆噴了出來!

  「咳咳,咳咳咳咳……」

  眼見這副模樣,打算主動出手的少年突然停住腳步。

  一直等待到吳道虛回過神來看向他,江楓這才主動將長劍刺了過去!

  「賊人受死!還我師妹命來!」

  哐!

  哐——

  煌鍾與「寒江」發出劇烈碰撞,迴響將整個街道的注意力全部吸引,看著庭院內不斷傳來的金色光芒,心中滿是畏懼,圍在一起議論紛紛。

  從半刻鐘前,江楓家中就一直傳來各種各樣的異動,那種動靜絕對不是尋常人能發出來的,在絕大部分人眼中江楓依舊還是那個無能的書生形象,只是抱上了顏家大腿。

  可一道又一道的鋒芒刮到他們臉疼時,他們意識到事情似乎有什麼不對勁。

  咚!

  劇烈的碰撞讓牆壁破開一條口子,少年看似薄弱的身軀硬生生被一拳從圍牆內部打了出來!

  眾人皆驚,嚇的四散而逃,生怕被牽連。

  少年只感覺眼前一黑、喉嚨一甜,哪怕是吳道虛已經負傷但雙方依舊不在同一個水平線上。

  「賊人休走!」

  怒喝一聲,渾身是傷的吳道虛依舊追了出來,看的出來他在這種情況下依舊擔心江楓暴起傷人,會拿周圍這些平民百姓作為要挾。

  「快看!那是江楓!」

  「什麼?怎麼可能,江楓不是個書生?」

  「顏小姐的未婚夫啊,這麼厲害,這可不是練家子,這是,是仙人啊!」

  「快看,那個是昨天入城的仙家弟子。」

  「他們不是來辦案嗎?怎麼會和江楓打起來?」

  「走眼了走眼了,我就知道顏老爺子怎麼可能如此草率,把孫女嫁給普通人,你們都走眼嘍。」

  兩人激戰的動靜可以說將所有人的視線吸引,一群圍觀平民議論紛紛,雖然個個看的膽戰心驚,但秉持著愛看熱鬧的態度全都跑去周圍房頂上眺望。

  像是這種仙人之間的大戰,他們一輩子都沒見過,但凡見過這麼一次,這輩子都能擁有出去吹噓的資本。

  不光是當地縣衙已經派人前來,就連素衣都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遠處房頂,隔遠眺望,身旁則是……

  「素衣姐,我發誓,我真沒下毒手,那女人絕對不是我殺的。」

  點頭,她自然知道兩者在城鎮內大打出手的緣故,無非是因為這四人中最小的師妹意外慘死在江楓家中。

  她知曉昨晚發生的事,但臉上依舊有些不悅,綠蘿這死丫頭怎麼就非要去趟這渾水?

  「不應該啊,以江楓的性子不應該啊,難道是。」

  眼中閃過瞭然,很顯然她也猜到了是何人所為。

  「素衣姐,要不咱們去幫個忙?不然這小少爺怕是要被活活打死。」

  見到遠處那瘋了似的男人手持煌鍾,劈頭蓋臉朝著少年頭上砸去,每一下都砸的青石板碎裂,如果不是仗著年輕反應快,估計這會兒已經命喪黃泉。

  「幫忙,你有什麼理由幫他?」

  「我……」

  「現在人死在他家中,怎樣都是江楓理虧,不解釋清楚我們如何插手?況且這是……」

  聲音突然停住,但從她口中還是說出了近乎詭異的字眼。

  「家事。」

  哐當!

  從身後飛來的瓷片在空中飛舞盤旋,那股勁風讓吳道虛立馬將準備擲出的煌鍾當即收回,金色蔓延,那厚實的水缸瓷片就像撞到鐵壁似的,當場碎裂。

  不過這一舉動也讓閣樓更是支離破碎,高達三米的煌鍾甚至將樓層樑柱都撞碎一根,眼前一花,還沒等反應過來他就只看見江楓踩著周圍牆壁一躍而起。


  直直將長劍對著他扎了下去!

  又是一陣刺耳的鳴響。

  劍身劇烈扭動,發生形變,那本來就已經有裂紋的煌鍾更是搖搖欲墜,裂紋逐漸爬滿整個煌鍾,本命的法寶受損讓吳道虛又噴出來一口鮮血,但這並沒有讓他有任何猶豫。

  靈氣匯聚手掌對著少年就是一下。

  整個人被打飛出去五六米高!

  雙手併攏堪堪擋住這一掌,但誰都沒有注意到,在吳道虛出掌時,他抬手對著身後那被金色煌鍾撞碎的閣樓就是一劍。

  只是誰都沒有注意到他這個小動作。

  「無用之功。」

  冷嘲一聲。

  但心中滿是驚駭,他這輩子還是第一次見到鍊氣期御物的場面,哪怕是自己都運用的不夠嫻熟,可這少年就像是對於體內靈氣的運轉了如指掌。

  運氣,煌鍾又一次離體,對準那正在下落的少年就撞了過去,在半空中失去重心的他根本無法逃走,只能勉強抬起手中劍阻攔,但就在煌鍾砸過去之時。

  嘩啦!

  「快逃,屋子要垮了!」

  周圍行人發出驚呼,紛紛四散逃亡,而本就被撞斷了樑柱的閣樓在失去了煌鍾支撐後,直接垮台。

  周圍人群發出尖叫。

  吳道虛甚至都沒意識到為什麼他們會尖叫,就只感覺到後腦勺一疼。

  巨木滾落直直砸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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