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一路風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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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北之前也想過馬車,但馬車速度只有騎馬的一半不到,武者身體素質都很好,就是新入門不久的丁玲騎在馬上也有模有樣。這幾匹馬還被幾個小丫頭分別取了些很秀氣的文雅名字,師徒五人都是行走在大官道上,這裡車水馬龍,遇到大的城市,五人才會進城,感受下這裡不同的風土人情。離春節還有一個多月,大家也都不急。

  這一路上,幾個小丫頭都看到了和朝陽峰以及靈武山不一樣的風景。靈武山,亭閣樓台眾多,千年來無數皇朝供奉,這裡是名山大川,武學聖地,天才輩出,每個山峰都有著一些景點。宗門還有宏大的藏書閣,演武廣場,比武擂台等。朝陽峰以前也有景點,可惜被大火付之一炬,最近林北才將殘檐斷壁清理掉了。不過朝陽峰也有獨特的美,既有松柏也有桃花,地方也不少,實乃一方寶地,掌門一直想收回朝陽峰另做他用。

  聖地三千里內是平和的,人人臉上有著笑容。出了聖地範圍後,師徒五人遇到了各種各樣的事。有押解犯人的官兵,有遷徙的百姓,有調動的大軍。還有很多貪婪的眼睛看著幾個少女,不過看到馬匹身上帶的靈武山烙印和少女們腰帶和裙擺下的靈武山印記,她們一路遇到的大都是好事情。但這恭敬只是對她們的身份而已,有時少女調皮的將印記隱藏,就會引來官兵的盤問。這種高頭大馬可是皇室特供,不是普通武者有錢就能擁有的。

  有時在城裡看見乞丐和流民,林北會給他們糧食和少許金銀。給多了,他們保不住,是禍不是福。隨著離聖地越來越遠,一路也越來越亂,他們的身份度牒上蓋上了一個又一個王朝邊關的印章。有的地方白雪皚皚,有的地方卻依然綠草茵茵。他們時常睡在驛站或者大城的客棧,有時在官道邊過的夜。曾留宿陌生人的家裡,也曾夜裡被匪徒襲擊。他們甚至在小鎮遭遇過魔教中人的襲擊。對方使用了暗器,被林北的袖箭擊落。最後直接擊殺交予當地官府。亂世里人命最不值錢。

  不過少女們的心情就像雨後天氣,變化的很快。在馬背上,看著風景,興致來了,拿出餐具吃個火鍋下碗麵條,也有肉乾和零食,幾個小姑娘都當做是旅遊。林北在途中也遇到過幾次同門求援,也都臨時去救場了。這年頭,天下紛亂,魔教徒越殺越多,到處都有蠱惑造反的人,這天下並沒有饑荒,卻有種種人禍。林北不是愛管閒事的人,但遇到了看不慣的時候,他就出手。

  他救下了水邊輕生的女孩,給了她一些銀子,未婚先孕就想自殺。他找到管不住自己下半身又不想負責的那個男人,告訴他要麼馬上娶要麼現在死。他看到城中那被肥胖的父母逼著比武招親的俊俏少女險些被白髮蒼蒼為老不尊的老頭霸占,忍不住一枚石子將老頭打下來,當眾拿出一些金錢交予女子,告訴她可以到靈武山拜師,未來很長,何必為了家族犧牲自己的前途。

  他們屢屢被城主宴請,靈武山有數萬弟子,但大陸十億人族,到處都求賢若渴。百姓們食不果腹,賦稅頗高,貪官昏官太多。林北等人對那些誇誇其談之輩越發失望,文人雅客很好,城裡生意最好的地方永遠是酒樓和教坊司。

  弟子們的考核也成了在路上背誦功法和研討,林北將一套馬上的槍法逐步教給了幾個徒弟,這趟旅行也成了美食之旅,他們總會吃一些當地的小吃,白慕雪有時還會仔細詢問小吃的具體做法,說以後要做給師父吃。

  隨著離大陸另一端越來越近,汪星洛也變的越來越緊張,她只能結結巴巴的向師父師妹解釋自己是出生皇族。幾人絲毫不奇怪,汪星洛花錢大手大腳,很多常識都不清楚,但是非常有教養,女工、樂器、書法等等都會一些,絕不可能是鄉下的地主家小姐。

  林北說自己要當面感謝皇帝生出了如此優秀的女兒。汪星洛從小任性,但做事並非沒有輕重,皇朝奪嫡,她是受到其他公主挑唆,年少的她輾轉大半年才到達靈武山,不是命夠硬,這一路夠她死十回了,想起那些悲催的經歷,汪星洛依然會感到害怕。不過沒有當初的一時衝動,也不會遇到師父。

  武者不輕易拜師,一旦拜師,不可叛逃,師父的地位對於武者甚至高於父母。所以當皇帝知道女兒拜了林北這樣一個廢物為師,氣的一直沒有原諒他。林北對於這個大徒弟頗為看重。妖族的兩個徒弟學成之後,大概率會回到妖族。汪星洛品行、資質都是上佳,皇族子弟眾多,汪星洛日後學成,留在靈武山或者王朝都可以。

  汪星洛不想說的事,林北也不逼她。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徒弟們修行了如此多的頂級功法,經常被林北餵招,哪裡猜不到師傅絕非一個普通的廢物峰主。朝陽峰不是一個人的山峰,是每個人的家。這一路,幾個徒弟都有一些成長,見到了無數的人和事,他們遠遠看到兩軍對峙,看見了山洪暴發,看見了一路上的賣身葬父和很多窮苦人的顛沛流離。他們幫助了很多人,但更多是做不到的事。他們無法幫助每一個人。

  徒弟們都想要變強,強者才能更大程度的改變世界。林北很少和她們講大道理,而是像玉女峰峰主柳玉瑤建議的那樣,多和她們講故事。人很難記住道理,卻喜歡聽到故事,把要說的話放在故事裡,這樣相處就不會難受。林北跟夢裡的林北學會了很多。

  幾位徒弟都不太普通,但林北卻活成了她們最尊敬和佩服的人,似乎知曉很多天地大道,有著極其不凡的見識,頂級武學功法像大白菜一樣,還可以隨意點評當時局勢。林北長的也很帥,經常會有各種偶遇。馬車上的女子故意咳嗽掀開了車窗,城裡的少女不小心摔到林北的身上。這種狗血劇情每天都會發生,徒弟們都在暗自好奇林北是否真是傳說中取向不凡。

  江湖裡,有人的地方就有爭鬥。百姓們拿著鋤頭在族老的指揮下搶地搶水搶人,江湖人卻常常分高下和生死。除了驛站有著不成文的規矩,不能在裡面爭鬥,幾乎哪裡都會遇到武者的對決或廝殺。江湖的一抹血色留在了師徒五人的眼眸里。

  再長的路,也會有走完的一天,這天師徒五人就來到了這座宏偉的王城。汪星洛有些惆悵,不過看著師父和師妹,回想起一路風雨,她早已不是一個人了,於是笑著取出了自己的身份度牒。「參見九公主殿下!」守衛跪倒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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