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暗夜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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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王身上的氣息漸漸收斂,狂風也隨之停歇。他的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然後轉身離去。

  「恭送南王!」

  當南王與江白擦肩而過的瞬間,僅僅一瞬間,江白感覺自己仿佛置身於狂風暴雨之中,那種壓迫感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南王身上的氣場如同一座巍峨的高山,沉重而不可撼動,又似深海中的漩渦,將周圍的空氣都吸納進去,形成了一個無形的力場。

  江白的心跳在那一刻幾乎停止,他的皮膚感受到了一種刺骨的寒意,仿佛被無數冰冷的目光穿透,讓他的每一個毛孔都緊縮起來。南王的眼神,深邃而銳利,如同兩道利劍,直刺江白的靈魂深處,如同面臨一頭凶獸,讓他感到一種從未有過的恐懼和渺小。

  「這種感覺……」

  即便南王並未注意他這個無名小卒,但自己僅僅是看一眼南王的身影竟會如此心悸。

  顧家上下終於鬆了一口氣,顧卿急忙上前扶起顧芷霜,他的眼中充滿了擔憂和無奈。江白在僕人的幫助下,緩緩站起身,他的眼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他知道,今日之事,雖然暫時平息,但未來的路,恐怕會更加艱難。

  南王的身影漸漸消失在演武場的盡頭,但他留下的話語卻如同一道無形的枷鎖,牢牢地束縛著顧家的命運。

  「江公子,真是抱歉,我會請全城最好的太醫,今日之事,是我顧卿有愧!」

  「顧叔於我有救命之恩,這點小傷不足為慮。」

  江白呼出一口濁氣,看了眼一旁的被攙扶著的顧芷霜,看這樣子應該傷的也不輕。

  「顧小姐之事,還需從長計議……」

  ……

  江白拖拉著傷痕累累的身體回到房間,推開門,便看到慕雪在屋內來回踱步,眉頭緊鎖,似乎在思索著什麼。一見江白的身影,她立刻如一陣風般跑了過來。

  「喂,你沒事吧?」

  江白苦笑著,輕輕擺了擺手:「還行,被打了個半死。」

  「這也叫還行……」

  「今日之事你聽說了?」江白轉移了話題,聲音中帶著一絲沉重。

  「當然!」慕雪挺直了腰板,語氣中透露出一股傲氣,「若非我今日外出未歸,那些個李家南王之流,定叫他們有來無回。」

  江白無奈的搖了搖頭,「你若是用你那詭異功法,這顧家怕是早被滅了……」

  慕雪撇了撇嘴,「誒誒,不說這個,顧小姐之事,有頭緒嗎?」

  「唉……」

  江白嘆了口氣,眉頭緊皺:「李家恐怕不日便會來提親,這顧家重名譽,逃婚這條路恐怕是走不通了……」

  慕雪聞言,攤了攤手。

  「那可未必,天下之大,總有地方是那李家和南王的手伸不到的,這顧家就顧小姐一個接班的,這時候還在乎什麼名譽了!」

  江白沉默了片刻,他知道慕雪說的並非沒有道理,但他更清楚,事情遠沒有那麼簡單。

  「此事非同小可,還需從長計議。」

  慕雪點了點頭,江白的擔憂不無道理。

  「算了,你先好好休息,恢復元氣。顧小姐的事,我們一起想辦法!」

  江白點了點頭,他深吸一口氣,決定先將身體的傷痛放在一邊,好好思考接下來的對策。

  外面有李家虎視眈眈,顧芷霜行事更是特立獨行,攤上這爛攤子,換誰誰心情都不會太好。

  但拿人錢財,替人消災……

  房間內,江白身影在燭光下拉長,外面的世界風起雲湧,這辦法,究竟在何處?

  ……

  夜幕低垂,萬籟俱寂,江白卻在床上輾轉反側,難以成眠。

  外邊的天被蒙上了一層霧,江白站起身,走到窗邊,推開窗戶,讓夜晚的涼風拂面而來。外面的世界風起雲湧,仿佛在預示著即將到來的風暴。他的目光在夜空中游移,似乎在尋找著靈感。

  然而,就在這時,他眼角的餘光捕捉到了一道黑影,悄無聲息地翻過了院牆。

  「是誰?」

  在這個敏感的時刻,任何的風吹草動都可能牽一髮而動全身。

  他沒有絲毫猶豫,輕手輕腳地穿上外衣,小心翼翼地推開房門,翻出院牆。江白的動作輕盈而迅速,如同夜色中的幽靈,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他緊隨那神秘的身影,一路出了城,那人身法極快,江白在城外的樹林中失去了蹤跡。正當江白凝神搜尋之際,一陣激烈的打鬥聲劃破了夜的寧靜。他心頭一緊,循聲趕去,卻見一白袍女子正與一隻妖獸激戰。

  「那是……」

  江白的眼神緊緊鎖定著那白袍女子的身影。

  「這劍法……顧芷霜?」

  那妖獸體型龐大,皮糙肉厚,每一次揮爪都帶著千鈞之力,周圍的樹木被其爪風掃過,紛紛折斷,發出咔嚓之聲。顧芷霜在妖獸的猛烈攻勢下,身形如同飄雪般輕盈,她手中的長劍舞動,劍光如水,在月光下閃爍著寒芒。

  然而,妖獸的力量終究占了上風,一爪拍出,顧芷霜躲閃不及,胸前被狠狠地抓了一下。她的身影一晃,險些跌倒,但很快又穩住了身形。

  雖然已是夜晚,但胸前被抓出的傷痕在月光的照耀下清晰可見,鮮血染紅了她的衣衫。

  江白微微皺眉,如此情形,自己若再不出手顧芷霜怕是撐不出。

  江白的身影劃破夜空,如同一道驚雷,直奔那巨獸而去。

  妖獸被江白的突然偷襲打了個措手不及,它咆哮著,憤怒地轉身,江白卻將身子一扭,趁亂一把抓住顧芷霜的手,帶著她逃進了樹林深處。

  江白有傷在身,怕是不易正面戰鬥。

  「你!」

  「噓!別說話!」

  江白的聲音低沉,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用手急忙捂住了顧芷霜的嘴。

  他的眼神緊緊盯著黑暗中的妖獸,耳朵敏銳地捕捉著四周的任何異動。

  他們與那妖獸的距離越來越近,緊張的氣氛幾乎讓人窒息。江白的心跳在胸腔中猛烈跳動,好在妖獸似乎沒有察覺到他們的存在,繼續在樹林中咆哮著尋找。直到徹底擺脫了妖獸的叫聲愈來愈遠,兩人才終於鬆了口氣。

  「你什麼時候跟來的?」

  夜幕下,顧芷霜的聲音帶著一絲急促,她下意識地用手掩住胸前的傷口,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

  「從你翻牆出來。」

  「你……」

  江白沒理她,只是將自己的外套脫下,丟給了一旁遮遮掩掩的顧芷霜。

  「誰讓你跟來的,我顧家的事,還輪不到你這外人插手,我顧家出了事你大可事不關己自己逃命,我顧家必定無人阻攔!」

  「顧小姐……」

  江白語音沉重,還帶著一絲慍怒。

  「你父親曾拜託我照顧你,我雖不是顧家人,可覆巢之下無完卵,你若傷了,我如何向顧叔交代?」

  「你放心,我會把責任攬到我自己身上。」

  「顧小姐……你還沒明白嗎?」

  江白聲音有些顫抖,卻還是極力克制著自己。

  「你若是受傷參加不了武試那才是把顧家往火堆里推!」

  顧芷霜一愣。

  「不是你連累顧家,而是顧家需要你,你還沒明白嗎?」

  「我……」

  顧芷霜竟一時語塞,她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顧小姐,顧叔讓我保護好你,你如此行事,難道你父親不會心疼嗎?」

  ……

  兩人沉默許久,只有夜風在樹林間穿梭的聲音。

  江白率先打破沉默。

  「那時為何不避?」

  「什麼?」

  「那天在街上,若非我出手,李龍瀟那一劍恐怕早已把你刺穿。」

  顧芷霜嘆了口氣,搖了搖頭,並未回答,但心情似乎平復了下來。

  「我父親痴情,一輩子連個小妾都沒有,我母親沒得早,我作為顧家獨女一出生就被扣下來使命。」

  江白坐到了一旁,靜靜地看著顧芷霜,她的眼裡似乎帶著些憂傷。

  江白嘆了口氣,看著面前被風吹得颯颯作響的草叢,淡淡說道:「其實人這一生能選擇的並不多,你的出身,你的使命,生老病死,這些似乎生下來就是定好的。」

  「人這一生只有兩個點,一個起點,一個終點,哪怕你知道最後你最後的終點是什麼,你會選擇那一條最短的平淡的直線還是會選擇那蜿蜒卻精彩的曲線?」

  「生或許只是死的一個過程,就像是一條線上的的一小段,顧小姐,你的死,只會讓你的這一段命數更短,也會讓顧家的這一段命數更短。」

  ……

  顧芷霜沒有再言語,只是自顧自抬頭仰望著點點星空。

  「江白,在你眼裡我是不是只是一個魯莽的小姐?」

  顧芷霜竟把頭靠在了江白身上,江白愕然。

  「喂!」

  江白搖了搖倒下的顧芷霜,卻發現沒有反應,恐怕是失血過多,暈了過去,眼下也只得先抬回去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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