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夜半幽船
「其實我們【溫火】流沒有礦物入藥的藥方……
我們的聖人認為，礦物入藥，那藥要麼變得太過寒涼，要麼變得太過炙熱，分量很難拿捏，且礦物中的藥性分布不均，變數太大，因此礦物不適合入藥。」
……
林成道說了一路，陳厭勝也是大開眼界。
直到林成道講完了，陳厭勝便將他說這些信息總結成一句話：
「總之，只要拿到，肯定有用！」
林成道言辭保守：
「最好是讓我看看品相，聞一聞，嚼一嚼，才知道那批貨到底好不好。」
陳厭勝點頭道：
「我明白了。」
林成道最後告訴他：
「來咱們醫館看病的人太多了，我一個人這麼一天天耗下去，估計十天半個月就要熬廢了，所以我再給你找個一個或兩個大夫，我倆輪流坐班，你看可好？」
陳厭勝當即答應，並含蓄的表示，讓他找的大夫一定要靠譜。
林成道拍著胸脯滿口應下。
陳厭勝一路和林成道聊著病患的情況，又買了蔬菜瓜果，將林成道送到家門口，自己才雇了輛馬車，返回自家宅邸。
抬頭一看月亮，時間大概剛過戌時（晚上9點），陳厭勝喝過狗妖們幫忙熬的中藥。
出恭過後，便來到大堂的月台上，按照今日傍晚時顧盼之所說，將躺椅調至面對月光，之後坐下，閉上眼睛，運轉曾經從顧盼之處獲得的《妖元偽形：岩俠》。
當術法開始運行時，陳厭勝周身氣息變得悠長，隱隱像是融入周圍環境之中，如果不直視他，只是用眼睛的餘光去看，必定會只以為他是塊石頭。
與此同時，遍灑在院落里的月光在陳厭勝身邊扭曲，仿佛被旋渦吸入陳厭勝的身體之中。
白日裡消耗的靈能，大概用了半個時辰的時間，就已經填充完畢。
而注入身體內的月華，依然不止。
陳厭勝感覺四肢百骸中有靈能流動，雖然由於身體孱弱的原因，這些靈能無法留在身體之中，但仍有一小部分靈能充斥著血脈肌肉，壯大著細胞生命活動的力量。
這種感覺舒服極了，就像是躺在午後緩慢流過的溫暖河水之中，就像是躺在被陽光曬的剛剛好的新鮮草垛之上。
清冷的月光成了溫熱的水流，一遍又一遍洗刷過他的身體，讓他的身體在月華的潛移默化中逐漸強壯……
直到感應到宅邸的門被敲響，他才戀戀不捨的從這種狀態中醒覺。
來者是黃仁謙。
黃仁謙一身酒氣，但精神異常好，顯然是已經想辦法醒酒了。
至於今天陳厭勝交易得到的錢其中一部分需要交給六公主這件事，黃仁謙剛剛下班，一聽到工作上的事情就煩，但又不能不處理。
便告訴陳厭勝，六公主手底下的掌柜們每到年末才統一算帳，現在不著急的。
陳厭勝暫時不準備把三層樓船的事情告訴他，就只把隔壁宅子的鑰匙給他，讓他自己去翻閱詹姆斯·萊茵斯特留下的書籍。
並再三警告，讓他千萬不要嘗試書里的那些歪門邪道。
黃仁謙鄭重表示自己不會，便猴急的看書去了。
陳厭勝原本不理解黃仁謙為什麼每天都有酒局，忙成那個鬼樣子，自從今天的經歷之後，才終於理解了他。
送走了黃仁謙，陳厭勝再次進入了妖元偽形的狀態，吸納月華，鍛鍊自身。
大概又過了一個時辰，時間來到丑時（凌晨1點），陳厭勝找到坐在屋檐上思考人生的陳厭平。
在用流雲眼確定傳送點旁邊沒人之後，陳厭平發動了流雲眼的能力。
平地南風起。
陳厭勝上一刻感覺一道勁風撲面而來，下一刻就已經「飛」在雲端之上。
雲端之上，一輪巨大的月亮堪稱「遮天」！
陳厭勝這次依然隱約感覺到了雲層中傳來的求救聲，可他實在沒本事去查看，就只能作罷。
當他不對雲層投以注意力的時候，雲層里的聲音也隨之消失。
在傳送完成的前一刻，他目光無目的的看向月亮，忽然發現，月亮上，好像有人。
心裡泛起驚訝的功夫，周圍倏然一暗，他已經再次出現在三層樓船的底艙之中。
周圍靜悄悄的，除了河水拍打船身傳來的輕微沉悶響聲之外，這船上幾乎不存在其他聲音。
今晚月光明亮，舷窗旁的稜鏡同樣將月華折射進入底艙之中，讓整個底艙看起來像是白晝。
陳厭勝借著灑入船艙里的月光，看到了白日裡見過的植株們，這些東西和白天並沒有什麼區別。
奇怪的是，這艘船艙和白日相比，竟然略顯破敗，天花板和舷窗都像是泡過水的樣子，看起來皺巴巴的。
『這艘船晚上進水了？』
陳厭勝皺著眉頭。
『底艙的艙壁白天看著就皺，因為他們在這裡模仿熱帶雨林氣候，不皺才是奇怪。
但……怎麼總感覺和白天不太一樣？
就算是泡過水，也不該立刻變得這麼皺……這像是已經在水裡泡了一段時間的樣子。』
『而這些植株還好好的，一看就是沒泡過水。』
『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陳厭勝不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就低聲說：
「咱們去看看那隻人魚。」
陳厭勝用如同耳語般的聲音說話，這渺小的聲音依然通過耳垂上的陰魚，傳到了陳厭平耳朵里。
陳厭平點了點頭，不敢托大，同時激活流雲眼，想看看甲板上的動靜——流雲眼只能看到雲端之下的東西，無法透過甲板看到黑暗的船艙內部。
哪成想，只是一眼，就將陳厭平驚的停下了腳步——
白日裡看起來僅僅只是「戰損」的樓船，此時已經變得破爛不堪！
整艘船像是被浸泡在海水中已經相當久了，甲板以及船樓上的木板已經腐爛，桅杆從中斷裂，上面的一部分桅杆掉落在船樓上，將船樓最上方一層從中截斷。
數不清的箭矢鑲嵌在甲板的一側，而另一側的圍欄則已經被破壞殆盡。
密密麻麻的藤壺寄生在已經腐爛的甲板上，而在藤壺之間的縫隙里則是濕潤的綠藻。
綠藻無處不在。
密密麻麻的綠藻即便不在水中，也依然濕潤異常，這些小東西成群寄生在整艘樓船的各個角落，像是樓船本身長出了密集的綠色毛髮……
我們的聖人認為，礦物入藥，那藥要麼變得太過寒涼，要麼變得太過炙熱，分量很難拿捏，且礦物中的藥性分布不均，變數太大，因此礦物不適合入藥。」
……
林成道說了一路，陳厭勝也是大開眼界。
直到林成道講完了，陳厭勝便將他說這些信息總結成一句話：
「總之，只要拿到，肯定有用！」
林成道言辭保守：
「最好是讓我看看品相，聞一聞，嚼一嚼，才知道那批貨到底好不好。」
陳厭勝點頭道：
「我明白了。」
林成道最後告訴他：
「來咱們醫館看病的人太多了，我一個人這麼一天天耗下去，估計十天半個月就要熬廢了，所以我再給你找個一個或兩個大夫，我倆輪流坐班，你看可好？」
陳厭勝當即答應，並含蓄的表示，讓他找的大夫一定要靠譜。
林成道拍著胸脯滿口應下。
陳厭勝一路和林成道聊著病患的情況，又買了蔬菜瓜果，將林成道送到家門口，自己才雇了輛馬車，返回自家宅邸。
抬頭一看月亮，時間大概剛過戌時（晚上9點），陳厭勝喝過狗妖們幫忙熬的中藥。
出恭過後，便來到大堂的月台上，按照今日傍晚時顧盼之所說，將躺椅調至面對月光，之後坐下，閉上眼睛，運轉曾經從顧盼之處獲得的《妖元偽形：岩俠》。
當術法開始運行時，陳厭勝周身氣息變得悠長，隱隱像是融入周圍環境之中，如果不直視他，只是用眼睛的餘光去看，必定會只以為他是塊石頭。
與此同時，遍灑在院落里的月光在陳厭勝身邊扭曲，仿佛被旋渦吸入陳厭勝的身體之中。
白日裡消耗的靈能，大概用了半個時辰的時間，就已經填充完畢。
而注入身體內的月華，依然不止。
陳厭勝感覺四肢百骸中有靈能流動，雖然由於身體孱弱的原因，這些靈能無法留在身體之中，但仍有一小部分靈能充斥著血脈肌肉，壯大著細胞生命活動的力量。
這種感覺舒服極了，就像是躺在午後緩慢流過的溫暖河水之中，就像是躺在被陽光曬的剛剛好的新鮮草垛之上。
清冷的月光成了溫熱的水流，一遍又一遍洗刷過他的身體，讓他的身體在月華的潛移默化中逐漸強壯……
直到感應到宅邸的門被敲響，他才戀戀不捨的從這種狀態中醒覺。
來者是黃仁謙。
黃仁謙一身酒氣，但精神異常好，顯然是已經想辦法醒酒了。
至於今天陳厭勝交易得到的錢其中一部分需要交給六公主這件事，黃仁謙剛剛下班，一聽到工作上的事情就煩，但又不能不處理。
便告訴陳厭勝，六公主手底下的掌柜們每到年末才統一算帳，現在不著急的。
陳厭勝暫時不準備把三層樓船的事情告訴他，就只把隔壁宅子的鑰匙給他，讓他自己去翻閱詹姆斯·萊茵斯特留下的書籍。
並再三警告，讓他千萬不要嘗試書里的那些歪門邪道。
黃仁謙鄭重表示自己不會，便猴急的看書去了。
陳厭勝原本不理解黃仁謙為什麼每天都有酒局，忙成那個鬼樣子，自從今天的經歷之後，才終於理解了他。
送走了黃仁謙，陳厭勝再次進入了妖元偽形的狀態，吸納月華，鍛鍊自身。
大概又過了一個時辰，時間來到丑時（凌晨1點），陳厭勝找到坐在屋檐上思考人生的陳厭平。
在用流雲眼確定傳送點旁邊沒人之後，陳厭平發動了流雲眼的能力。
平地南風起。
陳厭勝上一刻感覺一道勁風撲面而來，下一刻就已經「飛」在雲端之上。
雲端之上，一輪巨大的月亮堪稱「遮天」！
陳厭勝這次依然隱約感覺到了雲層中傳來的求救聲，可他實在沒本事去查看，就只能作罷。
當他不對雲層投以注意力的時候，雲層里的聲音也隨之消失。
在傳送完成的前一刻，他目光無目的的看向月亮，忽然發現，月亮上，好像有人。
心裡泛起驚訝的功夫，周圍倏然一暗，他已經再次出現在三層樓船的底艙之中。
周圍靜悄悄的，除了河水拍打船身傳來的輕微沉悶響聲之外，這船上幾乎不存在其他聲音。
今晚月光明亮，舷窗旁的稜鏡同樣將月華折射進入底艙之中，讓整個底艙看起來像是白晝。
陳厭勝借著灑入船艙里的月光，看到了白日裡見過的植株們，這些東西和白天並沒有什麼區別。
奇怪的是，這艘船艙和白日相比，竟然略顯破敗，天花板和舷窗都像是泡過水的樣子，看起來皺巴巴的。
『這艘船晚上進水了？』
陳厭勝皺著眉頭。
『底艙的艙壁白天看著就皺，因為他們在這裡模仿熱帶雨林氣候，不皺才是奇怪。
但……怎麼總感覺和白天不太一樣？
就算是泡過水，也不該立刻變得這麼皺……這像是已經在水裡泡了一段時間的樣子。』
『而這些植株還好好的，一看就是沒泡過水。』
『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陳厭勝不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就低聲說：
「咱們去看看那隻人魚。」
陳厭勝用如同耳語般的聲音說話，這渺小的聲音依然通過耳垂上的陰魚，傳到了陳厭平耳朵里。
陳厭平點了點頭，不敢托大，同時激活流雲眼，想看看甲板上的動靜——流雲眼只能看到雲端之下的東西，無法透過甲板看到黑暗的船艙內部。
哪成想，只是一眼，就將陳厭平驚的停下了腳步——
白日裡看起來僅僅只是「戰損」的樓船，此時已經變得破爛不堪！
整艘船像是被浸泡在海水中已經相當久了，甲板以及船樓上的木板已經腐爛，桅杆從中斷裂，上面的一部分桅杆掉落在船樓上，將船樓最上方一層從中截斷。
數不清的箭矢鑲嵌在甲板的一側，而另一側的圍欄則已經被破壞殆盡。
密密麻麻的藤壺寄生在已經腐爛的甲板上，而在藤壺之間的縫隙里則是濕潤的綠藻。
綠藻無處不在。
密密麻麻的綠藻即便不在水中，也依然濕潤異常，這些小東西成群寄生在整艘樓船的各個角落，像是樓船本身長出了密集的綠色毛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