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這還是1978麼？
「聽說有西影的人來了？」
「昂，在辛導辦公室呢。」
「哎呀，小顧可真了不得，長影找完，西影找，怪不得他敢那麼硬氣。」
劇團成員小聲地八卦著。
對於他們來說，自打顧明來了以後，這淡如水的日子頓時就變得精彩多了。
嘎吱。
門打開，辛民送著藤紋驥和吳天亮從裡面走了出來。
看雙方臉上的笑容，應該算是皆大歡喜。
「那個小蘭，給藤導和吳導找個地方休息。」
辛民跟王玉蘭交代完，這才朝顧明的方向招手：「顧明，你過來一下。」
顧明起身進了辦公室。
剛進門，辛民就開口了：「這回就辛苦你跟著他們去趟長安了。」
「辛叔，這麼快就把我給賣了？」顧明愣了一下，笑了笑，「賣出好價錢了麼？」
「食宿西影廠負責，每天2塊的補貼，影視改編費用再加上劇本稿酬，這兩方面合算到一起一共一千二百塊。」
「價錢都是我方才舍下老臉硬磨下來的，放在全國你這收入水平都屬於金字塔尖那一小撮了。」辛民語氣感慨道。
「多少？一千二？」
顧明原本不在意的神色立刻變得驚訝起來。
有那麼一瞬間，他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自己還是在1978年麼？
「呵呵，這電影劇本的稿酬一向高，剛建國的時候文藝類是千字10-20元，那個時候電影劇本每部就到3000-8000元，甚至有超過一萬元的特例。」
辛民難得從顧明這裡得到了些許身為前輩的優越，「雖然現在還沒有個統一的標準，但你的《棋王》本身名氣正大，接下來又是你個人操刀劇本，那邊酌情就會給得高些。」
「但得是你劇本寫得能通過的情況下，不然加入別人修改潤色，那小半的稿酬要分出去。」
擦，早說啊！
早知道電影劇本這麼賺錢，自己還費勁巴拉地寫什麼《闖關東》。
顧明內心的膨脹感很快消散了下去，畢竟沒有《棋王》在文壇的火熱，就沒有現在的影視改編。
這也難怪長影廠那邊通知自己的時候，態度那麼高高在上。
就眼下全國的工資水平，任誰碰上自己的作品有能被影視改編的機會，那都得趨之若鶩。
可惜長影也沒想到碰上個不懂行的顧明。
「謝謝辛叔了。」顧明真誠地感謝道。
換成他跟藤紋驥兩人談，指定談不到這麼高的價格，里外里辛叔至少幫他多爭取到三四百的稿酬。
「別急著謝我，我還得代表咱們劇團其他人謝謝你。」
辛民頓了頓，說道：「托你的福，咱們全團說不定有機會跟著享福，去長安進行演出，西影廠那邊會幫忙聯絡。」
一般情況下，縣劇團能去旁的縣市演出已經是打出名氣了。
跨省？
擱以前，辛民想都不敢想。
「那感情好，你們要是去了，我一個人在那邊也不算孤獨。」顧明笑道。
他倒不介意團里借著自己謀福利，雙方如今是相輔相成的處境。
團里條件好了，自己作為其中一份子同樣能跟著享受，何況劇團里的大傢伙對自己也挺照顧的。
「那就這麼定了，至於什麼時候出發，你可以跟西影廠那兩位同志商量著來。」
辛民解釋道：「主要是事關一部電影的投資，你作為原著作者和編劇是絕對的核心，你不在場人家項目推進起來也不放心，等到基礎打得差不多了，我們隨後就會到。」
況且，早點過去，也能早點吃上補貼，一天好歹兩塊錢呢。
「成，我先回趟前營大隊，跟家裡人知會一聲。」顧明點點頭道。
說完出了辦公室，跟藤紋驥和吳天明道明了去意，就騎著自行車往家趕去。
往常四十分鐘的車程，在1200塊稿酬的刺激下，三十分鐘就騎回了家。
眼瞅各家各戶都沒下工，他先找去了副業組。
李虎百無聊賴地坐在門口，嘴裡叼著根狗尾巴草，配置生發精用不著粗手粗腳的他，都安排給了村里家裡困難的女眷。
正閒極無聊呢，他見到顧明眼前就是一亮。
「明哥，你咋回來了？」
「我明兒要坐車去長安辦點事情，十天半個月估摸著不會回來，過來跟你交代點事情。」
顧明帶著虎子找了個安靜的地方，「副業組這邊你注意著點，用人不能太多，頂多三個，要是風聲緊了或者上邊查下來，該停就停。」
他琢磨著眼下這個大環境，自己還是得小心再小心，等到十二月的大會開完以後，風氣才會緩慢地放開。
「我知道了。」
李虎點點頭，他對顧明的話一向言聽計從，轉而好奇道：「咋突然要去長安？」
「文化人的事兒，你不懂。」顧明擺手道。
「誰說的，我上學時作文也是有差兩分滿分的時候。」李虎不忿道。
提起這個，顧明就氣不打一處來：「你特麼光記著分數了，咋沒想起來這作文是抄我的，我寫我的母親劉紅梅，你也寫我的母親劉紅梅，改完作文老師拎著咱倆問誰媽才是劉紅梅。」
「乾媽也是媽。」李虎理直氣壯道。
「滾犢子，還有伊藤那，你也讓他多加注意。」
顧明懶得再搭理這貨，回了家。
妹妹顧紅已經去上學，屋裡也不見顧誠的蹤影，估計是跟著村里其他孩子玩去了。
一直等到黃昏，才見顧誠渾身濕溻溻地回了屋。
見到自家二哥，顧誠還一愣，隨即歡快地上前想要抱住二哥。
迎接他的是顧明的一擺腿。
「是不是玩水去了？」顧明冷著臉問道。
顧誠本來小嘴一撅想哭來著，聽到這問話，頓時露出討好的笑容：「是胡狗子掉了水，我下水救他來著……」
「滾蛋，這招你哥我早用過了。」
顧明氣極反笑，特娘的真是親弟兄，連下水的藉口都一樣。
但一碼歸一碼，下水這事還是不能原諒，每年都有掉河裡出事的例子，不論大人小孩，小時候他不明白為啥一下水爸媽就揍自己，長大了反而理解了。
「昂，在辛導辦公室呢。」
「哎呀，小顧可真了不得，長影找完，西影找，怪不得他敢那麼硬氣。」
劇團成員小聲地八卦著。
對於他們來說，自打顧明來了以後，這淡如水的日子頓時就變得精彩多了。
嘎吱。
門打開，辛民送著藤紋驥和吳天亮從裡面走了出來。
看雙方臉上的笑容，應該算是皆大歡喜。
「那個小蘭，給藤導和吳導找個地方休息。」
辛民跟王玉蘭交代完，這才朝顧明的方向招手：「顧明，你過來一下。」
顧明起身進了辦公室。
剛進門，辛民就開口了：「這回就辛苦你跟著他們去趟長安了。」
「辛叔，這麼快就把我給賣了？」顧明愣了一下，笑了笑，「賣出好價錢了麼？」
「食宿西影廠負責，每天2塊的補貼，影視改編費用再加上劇本稿酬，這兩方面合算到一起一共一千二百塊。」
「價錢都是我方才舍下老臉硬磨下來的，放在全國你這收入水平都屬於金字塔尖那一小撮了。」辛民語氣感慨道。
「多少？一千二？」
顧明原本不在意的神色立刻變得驚訝起來。
有那麼一瞬間，他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自己還是在1978年麼？
「呵呵，這電影劇本的稿酬一向高，剛建國的時候文藝類是千字10-20元，那個時候電影劇本每部就到3000-8000元，甚至有超過一萬元的特例。」
辛民難得從顧明這裡得到了些許身為前輩的優越，「雖然現在還沒有個統一的標準，但你的《棋王》本身名氣正大，接下來又是你個人操刀劇本，那邊酌情就會給得高些。」
「但得是你劇本寫得能通過的情況下，不然加入別人修改潤色，那小半的稿酬要分出去。」
擦，早說啊！
早知道電影劇本這麼賺錢，自己還費勁巴拉地寫什麼《闖關東》。
顧明內心的膨脹感很快消散了下去，畢竟沒有《棋王》在文壇的火熱，就沒有現在的影視改編。
這也難怪長影廠那邊通知自己的時候，態度那麼高高在上。
就眼下全國的工資水平，任誰碰上自己的作品有能被影視改編的機會，那都得趨之若鶩。
可惜長影也沒想到碰上個不懂行的顧明。
「謝謝辛叔了。」顧明真誠地感謝道。
換成他跟藤紋驥兩人談，指定談不到這麼高的價格，里外里辛叔至少幫他多爭取到三四百的稿酬。
「別急著謝我，我還得代表咱們劇團其他人謝謝你。」
辛民頓了頓，說道：「托你的福，咱們全團說不定有機會跟著享福，去長安進行演出，西影廠那邊會幫忙聯絡。」
一般情況下，縣劇團能去旁的縣市演出已經是打出名氣了。
跨省？
擱以前，辛民想都不敢想。
「那感情好，你們要是去了，我一個人在那邊也不算孤獨。」顧明笑道。
他倒不介意團里借著自己謀福利，雙方如今是相輔相成的處境。
團里條件好了，自己作為其中一份子同樣能跟著享受，何況劇團里的大傢伙對自己也挺照顧的。
「那就這麼定了，至於什麼時候出發，你可以跟西影廠那兩位同志商量著來。」
辛民解釋道：「主要是事關一部電影的投資，你作為原著作者和編劇是絕對的核心，你不在場人家項目推進起來也不放心，等到基礎打得差不多了，我們隨後就會到。」
況且，早點過去，也能早點吃上補貼，一天好歹兩塊錢呢。
「成，我先回趟前營大隊，跟家裡人知會一聲。」顧明點點頭道。
說完出了辦公室，跟藤紋驥和吳天明道明了去意，就騎著自行車往家趕去。
往常四十分鐘的車程，在1200塊稿酬的刺激下，三十分鐘就騎回了家。
眼瞅各家各戶都沒下工，他先找去了副業組。
李虎百無聊賴地坐在門口，嘴裡叼著根狗尾巴草，配置生發精用不著粗手粗腳的他，都安排給了村里家裡困難的女眷。
正閒極無聊呢，他見到顧明眼前就是一亮。
「明哥，你咋回來了？」
「我明兒要坐車去長安辦點事情，十天半個月估摸著不會回來，過來跟你交代點事情。」
顧明帶著虎子找了個安靜的地方，「副業組這邊你注意著點，用人不能太多，頂多三個，要是風聲緊了或者上邊查下來，該停就停。」
他琢磨著眼下這個大環境，自己還是得小心再小心，等到十二月的大會開完以後，風氣才會緩慢地放開。
「我知道了。」
李虎點點頭，他對顧明的話一向言聽計從，轉而好奇道：「咋突然要去長安？」
「文化人的事兒，你不懂。」顧明擺手道。
「誰說的，我上學時作文也是有差兩分滿分的時候。」李虎不忿道。
提起這個，顧明就氣不打一處來：「你特麼光記著分數了，咋沒想起來這作文是抄我的，我寫我的母親劉紅梅，你也寫我的母親劉紅梅，改完作文老師拎著咱倆問誰媽才是劉紅梅。」
「乾媽也是媽。」李虎理直氣壯道。
「滾犢子，還有伊藤那，你也讓他多加注意。」
顧明懶得再搭理這貨，回了家。
妹妹顧紅已經去上學，屋裡也不見顧誠的蹤影，估計是跟著村里其他孩子玩去了。
一直等到黃昏，才見顧誠渾身濕溻溻地回了屋。
見到自家二哥，顧誠還一愣，隨即歡快地上前想要抱住二哥。
迎接他的是顧明的一擺腿。
「是不是玩水去了？」顧明冷著臉問道。
顧誠本來小嘴一撅想哭來著，聽到這問話，頓時露出討好的笑容：「是胡狗子掉了水，我下水救他來著……」
「滾蛋，這招你哥我早用過了。」
顧明氣極反笑，特娘的真是親弟兄，連下水的藉口都一樣。
但一碼歸一碼，下水這事還是不能原諒，每年都有掉河裡出事的例子，不論大人小孩，小時候他不明白為啥一下水爸媽就揍自己，長大了反而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