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長影發函？
眾人一愣，自家劇團什麼時候跟長影有聯繫了？
再仔細一聽，敢情是奔著顧明來的。
那就說得過去了。
辛民下意識看向從後跟進來的顧明：「長影那邊喊你過去一趟，我看多半是想改編你的《棋王》。」
他在看到棋王后，第一時間就意識到這個故事很適合電影改編。
尤其是故事裡的文字非常有畫面感。
這在國內文學界，就很難得了。
「是正式文件麼？」
顧明卻沒有其他人那般激動，淡定地回問道。
「那沒有，就只是一封傳真。」那人搖頭。
「不去。」
顧明果斷拒絕，這哪像是請人的樣子。
說不好聽點，這年月文學界可比電影界要高貴得多，想改編自己的電影不說三顧茅廬，起碼也得給足了尊重。
長影可倒好，一封傳真就想使喚自己。
甭管這事兒是誰的屬意，反正顧明是不會上趕著。
電影改編對他而言，除了讓作品名氣再大些，多一份收入……呃好像好處還不少，但他現在也不缺這些。
「真不去？」辛民詫異。
「這段時間咱們要把新節目拿出去正式演出，對我來說更重要。」顧明笑道，「當然，辛叔要是想讓我去，那我就去。」
「這叫什麼話，既然你不想，那咱就不去，什麼時候咱們山里紅劇團輪得到他們長影廠管轄了？」
辛民大手一揮，「就踏踏實實在劇團待著，只要你不願意，我保證誰也要不走你。」
他剛才之所以不插話，那是覺得長影廠的邀請對顧明來說是個好機會。
但後者自己要是不願意的話，那他可就不客氣了。
雙方都不算一個系統的，誰怕誰？
「辛叔，您是這個。」
顧明給豎了個大拇指。
頓時讓辛民樂得眼都眯了起來。
「那……我這兒怎麼回復長影？」
「就說我沒空，劇團的事情還沒忙明白呢，沒功夫去長影。」顧明轉頭道。
眾人僵住。
那可是長影！
《白毛女》《上甘嶺》《董存瑞》等等經典電影，都是它創作出來的。
《我的祖國》《讓我們盪起雙槳》《蝴蝶泉邊》等等經典歌曲，也同樣是它錄製出品的。
說不去就不去了？
「小顧，你可別意氣用事啊。」王玉蘭勸道。
「我是真抽不出空來，除了咱團里的演出，我還答應了《長春》一個長篇，你說這倆事我擱下哪個合適？」顧明說道。
嘖，這麼說他們就理解了。
這人跟人是不一樣哈，人家小顧是本職業餘都搞得風生水起，不差這麼個機會。
……
春城，長影製片廠。
那頭的聯絡人員很快收到了山里紅劇團的回電。
「抽不出時間？」
「呦呵，敢情這姓顧的還是個刺頭。」
「大詩人嘛，傲氣點很正常，下面怎麼辦？」
「涼拌，又不是只有他這一篇小說作備選，篩掉。」
在場的幾個老職員嗤笑一聲，直接在本子上將《棋王》給劃了一個大大的叉。
作為老牌製片廠，什麼人物他們沒見過，一個文學界新人算個什麼？
……
「曉玉，有你的包裹。」
門衛招呼了一聲，將包裹遞給陳曉玉。
後者道了聲謝，疑惑地拿著包裹回了家。
看地址，她知道是顧明寄來的，但之前都是信，這回怎麼突然變成包裹了？
剛回到房間，沒等她拆開包裹，堂妹陳曉燕就小跑著進來。
「姐，你快看，我買到了啥！」
陳曉燕興奮地朝陳曉玉搖了搖手上的書冊，「噹噹當，《棋王》單行冊，我好不容易才搶到手的，還有個好東西……」
她神神秘秘地將一張報紙從懷中抽了出來。
陳曉玉定睛一看，這不是華夏青年報麼，難不成是那一期？
嘩。
陳曉燕把報紙展開，露出那張灰色相片：「我偶像就在這張照片裡，這一期聽說很早就出了，我還是最近加入我們學校的明社，才拿到的。」
「你之前看了他的採訪，不是說以後只喜歡作品，不喜歡他這個人麼？」陳曉玉調侃道。
「那不一樣，以前我也不知道他這麼年輕。」陳曉燕狡辯起來，「而且雖說這照片很模糊，可我就是感覺從哪見過他，你說會不會是夢裡？」
都不用陳曉玉回答，陳小燕自己就陷入到美好的幻想當中。
陳曉玉也不知是該鬆口氣，還是提一口氣。
鬆口氣是自己堂妹沒認出顧明的身份來，提一口氣是這妮子對顧明的喜歡好像有點過於淪陷了。
哄著堂妹出了臥室，陳曉玉才有空閒把包裹拆開。
裡面有一封信，還有個木葫蘆，滿滿當當的不知道裝的啥。
她先把信給拆開，看了開頭才知道這木葫蘆里裝的是生產隊副業組產出的第一批次生發精。
「呸，你才用得上呢。」
陳曉玉啐了一口，臉上帶著嬌嗔之色，她可不需要防脫髮。
倒是回頭可以拿給大伯和爸爸用。
再往後看，則是顧明這段時間排演和演出的點點滴滴。
她貪婪而又仔細地看著，迫不及待地想要了解對方的生活。
相隔數百里地，他們也只能通過書信來相互告慰空蕩的心靈。
「童書軍過段時間可能要調去SP市了，說不定也會將我給調過去，不過我更希望去春城，這樣離你會更近一些。」
「我相信距離我們能日日相見的日子不會太遠，近來總忙於新節目的排演，很少再動筆，只偶得小詩一首贈予你。」
「時光如水，總是無言，你若安好，便是晴天——顧明。」
陳曉玉看著這行短短的情詩，心中砰砰直跳，只覺得越看越是歡喜。
以前她不懂詩，更不懂堂妹對詩歌的痴迷，現在她好像體會到了幾分。
「呀！你若安好，便是晴天，這是誰給你寫的情詩？」陳曉燕冷不丁從背後冒出了聲音，嚇了陳曉玉一跳。
前者解釋道：「我可不是有意偷看的，是你門沒關，我本來想嚇嚇你來著，就看到了這最後一小段，放心，我絕不會跟嬸嬸說的。」
陳曉玉合上信封，扭過頭好氣又好笑道：「這就是你之前見過那人寫的。」
「就那個登徒浪子啊，原來除了臉蛋以外，也不是一無是處嘛。」陳曉燕恍然大悟。
「好了，快出去，我要換衣服了。」
陳曉玉紅著臉把堂妹給推出屋子，珍重地將信封給放到小木箱裡鎖上鎖。
眾人一愣，自家劇團什麼時候跟長影有聯繫了？
再仔細一聽，敢情是奔著顧明來的。
那就說得過去了。
辛民下意識看向從後跟進來的顧明：「長影那邊喊你過去一趟，我看多半是想改編你的《棋王》。」
他在看到棋王后，第一時間就意識到這個故事很適合電影改編。
尤其是故事裡的文字非常有畫面感。
這在國內文學界，就很難得了。
「是正式文件麼？」
顧明卻沒有其他人那般激動，淡定地回問道。
「那沒有，就只是一封傳真。」那人搖頭。
「不去。」
顧明果斷拒絕，這哪像是請人的樣子。
說不好聽點，這年月文學界可比電影界要高貴得多，想改編自己的電影不說三顧茅廬，起碼也得給足了尊重。
長影可倒好，一封傳真就想使喚自己。
甭管這事兒是誰的屬意，反正顧明是不會上趕著。
電影改編對他而言，除了讓作品名氣再大些，多一份收入……呃好像好處還不少，但他現在也不缺這些。
「真不去？」辛民詫異。
「這段時間咱們要把新節目拿出去正式演出，對我來說更重要。」顧明笑道，「當然，辛叔要是想讓我去，那我就去。」
「這叫什麼話，既然你不想，那咱就不去，什麼時候咱們山里紅劇團輪得到他們長影廠管轄了？」
辛民大手一揮，「就踏踏實實在劇團待著，只要你不願意，我保證誰也要不走你。」
他剛才之所以不插話，那是覺得長影廠的邀請對顧明來說是個好機會。
但後者自己要是不願意的話，那他可就不客氣了。
雙方都不算一個系統的，誰怕誰？
「辛叔，您是這個。」
顧明給豎了個大拇指。
頓時讓辛民樂得眼都眯了起來。
「那……我這兒怎麼回復長影？」
「就說我沒空，劇團的事情還沒忙明白呢，沒功夫去長影。」顧明轉頭道。
眾人僵住。
那可是長影！
《白毛女》《上甘嶺》《董存瑞》等等經典電影，都是它創作出來的。
《我的祖國》《讓我們盪起雙槳》《蝴蝶泉邊》等等經典歌曲，也同樣是它錄製出品的。
說不去就不去了？
「小顧，你可別意氣用事啊。」王玉蘭勸道。
「我是真抽不出空來，除了咱團里的演出，我還答應了《長春》一個長篇，你說這倆事我擱下哪個合適？」顧明說道。
嘖，這麼說他們就理解了。
這人跟人是不一樣哈，人家小顧是本職業餘都搞得風生水起，不差這麼個機會。
……
春城，長影製片廠。
那頭的聯絡人員很快收到了山里紅劇團的回電。
「抽不出時間？」
「呦呵，敢情這姓顧的還是個刺頭。」
「大詩人嘛，傲氣點很正常，下面怎麼辦？」
「涼拌，又不是只有他這一篇小說作備選，篩掉。」
在場的幾個老職員嗤笑一聲，直接在本子上將《棋王》給劃了一個大大的叉。
作為老牌製片廠，什麼人物他們沒見過，一個文學界新人算個什麼？
……
「曉玉，有你的包裹。」
門衛招呼了一聲，將包裹遞給陳曉玉。
後者道了聲謝，疑惑地拿著包裹回了家。
看地址，她知道是顧明寄來的，但之前都是信，這回怎麼突然變成包裹了？
剛回到房間，沒等她拆開包裹，堂妹陳曉燕就小跑著進來。
「姐，你快看，我買到了啥！」
陳曉燕興奮地朝陳曉玉搖了搖手上的書冊，「噹噹當，《棋王》單行冊，我好不容易才搶到手的，還有個好東西……」
她神神秘秘地將一張報紙從懷中抽了出來。
陳曉玉定睛一看，這不是華夏青年報麼，難不成是那一期？
嘩。
陳曉燕把報紙展開，露出那張灰色相片：「我偶像就在這張照片裡，這一期聽說很早就出了，我還是最近加入我們學校的明社，才拿到的。」
「你之前看了他的採訪，不是說以後只喜歡作品，不喜歡他這個人麼？」陳曉玉調侃道。
「那不一樣，以前我也不知道他這麼年輕。」陳曉燕狡辯起來，「而且雖說這照片很模糊，可我就是感覺從哪見過他，你說會不會是夢裡？」
都不用陳曉玉回答，陳小燕自己就陷入到美好的幻想當中。
陳曉玉也不知是該鬆口氣，還是提一口氣。
鬆口氣是自己堂妹沒認出顧明的身份來，提一口氣是這妮子對顧明的喜歡好像有點過於淪陷了。
哄著堂妹出了臥室，陳曉玉才有空閒把包裹拆開。
裡面有一封信，還有個木葫蘆，滿滿當當的不知道裝的啥。
她先把信給拆開，看了開頭才知道這木葫蘆里裝的是生產隊副業組產出的第一批次生發精。
「呸，你才用得上呢。」
陳曉玉啐了一口，臉上帶著嬌嗔之色，她可不需要防脫髮。
倒是回頭可以拿給大伯和爸爸用。
再往後看，則是顧明這段時間排演和演出的點點滴滴。
她貪婪而又仔細地看著，迫不及待地想要了解對方的生活。
相隔數百里地，他們也只能通過書信來相互告慰空蕩的心靈。
「童書軍過段時間可能要調去SP市了，說不定也會將我給調過去，不過我更希望去春城，這樣離你會更近一些。」
「我相信距離我們能日日相見的日子不會太遠，近來總忙於新節目的排演，很少再動筆，只偶得小詩一首贈予你。」
「時光如水，總是無言，你若安好，便是晴天——顧明。」
陳曉玉看著這行短短的情詩，心中砰砰直跳，只覺得越看越是歡喜。
以前她不懂詩，更不懂堂妹對詩歌的痴迷，現在她好像體會到了幾分。
「呀！你若安好，便是晴天，這是誰給你寫的情詩？」陳曉燕冷不丁從背後冒出了聲音，嚇了陳曉玉一跳。
前者解釋道：「我可不是有意偷看的，是你門沒關，我本來想嚇嚇你來著，就看到了這最後一小段，放心，我絕不會跟嬸嬸說的。」
陳曉玉合上信封，扭過頭好氣又好笑道：「這就是你之前見過那人寫的。」
「就那個登徒浪子啊，原來除了臉蛋以外，也不是一無是處嘛。」陳曉燕恍然大悟。
「好了，快出去，我要換衣服了。」
陳曉玉紅著臉把堂妹給推出屋子，珍重地將信封給放到小木箱裡鎖上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