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招弟篇：媽媽的葬禮
大學剛畢業，招弟就找到了一份能夠養活自己的工作——上海一家知名飯店的服務員。
下班，回家嘍。
招弟乘坐完地鐵，騎上了共享單車。
夜風拂面，吹醒了她那暈乎乎的腦殼。
招弟住在PT區的老小區里。
這裡的樓房四五十歲，每一棟都價值不菲。
她所居住的樓房，如同一位小老太太，有些小毛病，但身體健康，依舊是靠譜的避風港。
這是一套49平方米的兩室一廳一衛的小房子，空間不大，五臟俱全。
入門是改造過的小廚房，簡陋，足以滿足她和室友的填肚需求。
招弟迫不及待地撲倒在床上，如同脫了殼的蝸牛，軟綿無力。
這小小的空間，裝滿了安全感。
招弟下班後有個小習慣，小睡了一會兒。醒來後再吃飯洗漱，看看脫口秀、瀏覽下招聘信息，偶爾會接個兼職。
她剛進入夢鄉，就被一陣突如其來的敲門聲砰砰砰地驚醒了。
這敲門聲與室友那熟悉的一短兩長的敲門節奏截然不同，讓招弟有些害怕。
她穿上鞋子，輕手輕腳地走向門口。
門外傳來了一個沉穩而有力的聲音：「你好，我們是警察。」
招弟的心猛地一緊：完了，我藏在床底下的金磚暴露了。
媽媽說：問題來了就要去面對。
她輕輕地打開了門，門外站著三名男警察和一名女警察，他們穿著整潔的警服，其中一名男警察還亮出了自己的證件。
「你好，你是春生的女兒招弟嗎？」
招弟點了點頭，面上保持著鎮定。
「我們有事請你幫忙。」
……
招弟看著眼前的手機，無法置信。
這是媽媽的手機。
幾個月前，她還與媽媽通過微信聯繫。詢問媽媽喜歡哪個城市？想要與她一起生活。
媽媽簡單地說了一句：乖女兒，最近有點忙，過段時間再和你聯繫。
「過段時間」，這個模糊的時間概念。
「過段時間」也許是永遠。
媽媽離開了這個世界。
招弟打開了媽媽的微信，看著那些熟悉的聊天記錄，淚水不禁奪眶而出。
她用媽媽的微信，發布了一條朋友圈：「我是招弟，春生的女兒。於九月十一日，在風停園（墓園）為媽媽舉辦葬禮。」
與此同時，招弟的手機響了。
經理在微信群中催促招弟去上班。
招弟回覆：我媽死了。
經理：你媽死了，也得回來上班。
人們的悲歡並不相通，又不是經理的媽媽死了。
招弟退出了微信群，拋棄了這份工作。
「好可惜，馬上就要發工資了。」
「錢會被扣光的。」
這是招弟最不尊重金錢的一次行為。
……
幾個月前。
招弟躺在宿舍的床上，握著手機，幸福的笑著。
屏幕里的媽媽正行走在成都的寬窄巷子，文藝撲鼻的小店和熙熙攘攘的人群。
「這裡好熱鬧啊！小店太有趣了。」
招弟的眼睛緊盯著屏幕，生怕錯過有趣的地方。
「我也覺得很不錯。」媽媽微笑著回應道。
「媽媽，你要去看川劇變臉嗎？」
「我一會兒就去，不過在這之前，我要先去小舒服（采耳）一下。」
「我也要！」
「等你畢業了，來找媽媽，一起感受這裡的熱情與巴適。」
「那好吧。一定要記得給我拍照片哦，我還要看川劇變臉的表演視頻。」
……
葬禮這天，天有小雨。
兩名幹練的便衣女警陪在招弟的身邊，為她提供著必要的保護。
來參加葬禮的人並不多，招弟都不認識。
來了一個青年和尚，他默默地站在一旁，為逝者誦經祈福。
午後時分，葬禮現場變得喧鬧起來。
幾十個身穿黑西裝的男子陸陸續續地走了進來，他們身上散發著濃郁的江湖氣息。
招弟緊張地握緊了雙手，心有不安。
一個穿著黑色中山裝的男子拿著一大捧白玫瑰走了進來。
他走到春生的照片前，低沉地說：「春春，我來看你了。」
說完這句話，他沉默了很久。
隨後看向招弟，緩緩走到了她的身前。
「你是招弟吧，我是你周叔叔。」他從嚴肅的臉上擠出了笑容。
招弟點了點頭，她從未見過這樣的大人物，一時之間不知該說些什麼。
周叔叔並未多言：「先回家吧，等會這兒就亂了。」
他的話音剛落，身邊的兩位便衣女警突然拔槍對準了他。
「周鶴，你被捕了。」
招弟的腦袋一下子就懵了，她還沒來得及反應，現場就亂成了一團。
槍聲、呼喊聲、刀子亂飛，整個葬禮現場變成了一個戰場。
招弟癱坐在地。
一把砍刀飛舞到空中，眼見就要降落在招弟腦殼上。
青年和尚飛撲而來，把招弟護在了自己懷裡，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砍刀。
鮮血瞬間染紅了他的僧袍。
一個灰衣男子手握短槍，趁機抓住招弟的手，帶著她逃離了葬禮現場。
他們跑進了墓群，在一個墓碑後躲了起來。
灰衣男子腹部中槍，鮮血不斷地溢出。
「招弟，我是你王叔，你媽救過我的命。」灰衣男子喘息著說。
招弟被嚇到了，她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跟著這位灰衣叔叔跑。
「別怕，等會警察來了，你就安全了。」王叔安慰著招弟。
時間會讓人適應一切。
過了一會兒，招弟漸漸平靜了下來。
「王叔，你流血了。」
王叔左手捂著傷口，輕笑一聲：「沒關係。這次來，就沒打算再離開。」
「你和我媽媽是怎麼認識的？」招弟忍不住發問。
王叔黑黢黢的臉上露出了溫暖的笑容：「這可不能告訴你，這是我和你媽媽的秘密。」
「你那金磚出手了嗎？」
招弟驚慌地搖了搖頭：「沒，我不敢。」
王叔點了點頭：「過幾年再慢慢出手吧。別怕，金磚是我派人運過來的。」
正當招弟與王叔相顧無言的時候，一群警察出現在了墓群路口。
「去吧！」
招弟向警察跑去。
一聲槍響，招弟被嚇得趴在地上。
等警察扶起她的時候，王叔已經倒在了血泊之中。
後來，警察告訴招弟，在她跑向警察的時候，王叔開槍自殺了。
下班，回家嘍。
招弟乘坐完地鐵，騎上了共享單車。
夜風拂面，吹醒了她那暈乎乎的腦殼。
招弟住在PT區的老小區里。
這裡的樓房四五十歲，每一棟都價值不菲。
她所居住的樓房，如同一位小老太太，有些小毛病，但身體健康，依舊是靠譜的避風港。
這是一套49平方米的兩室一廳一衛的小房子，空間不大，五臟俱全。
入門是改造過的小廚房，簡陋，足以滿足她和室友的填肚需求。
招弟迫不及待地撲倒在床上，如同脫了殼的蝸牛，軟綿無力。
這小小的空間，裝滿了安全感。
招弟下班後有個小習慣，小睡了一會兒。醒來後再吃飯洗漱，看看脫口秀、瀏覽下招聘信息，偶爾會接個兼職。
她剛進入夢鄉，就被一陣突如其來的敲門聲砰砰砰地驚醒了。
這敲門聲與室友那熟悉的一短兩長的敲門節奏截然不同，讓招弟有些害怕。
她穿上鞋子，輕手輕腳地走向門口。
門外傳來了一個沉穩而有力的聲音：「你好，我們是警察。」
招弟的心猛地一緊：完了，我藏在床底下的金磚暴露了。
媽媽說：問題來了就要去面對。
她輕輕地打開了門，門外站著三名男警察和一名女警察，他們穿著整潔的警服，其中一名男警察還亮出了自己的證件。
「你好，你是春生的女兒招弟嗎？」
招弟點了點頭，面上保持著鎮定。
「我們有事請你幫忙。」
……
招弟看著眼前的手機，無法置信。
這是媽媽的手機。
幾個月前，她還與媽媽通過微信聯繫。詢問媽媽喜歡哪個城市？想要與她一起生活。
媽媽簡單地說了一句：乖女兒，最近有點忙，過段時間再和你聯繫。
「過段時間」，這個模糊的時間概念。
「過段時間」也許是永遠。
媽媽離開了這個世界。
招弟打開了媽媽的微信，看著那些熟悉的聊天記錄，淚水不禁奪眶而出。
她用媽媽的微信，發布了一條朋友圈：「我是招弟，春生的女兒。於九月十一日，在風停園（墓園）為媽媽舉辦葬禮。」
與此同時，招弟的手機響了。
經理在微信群中催促招弟去上班。
招弟回覆：我媽死了。
經理：你媽死了，也得回來上班。
人們的悲歡並不相通，又不是經理的媽媽死了。
招弟退出了微信群，拋棄了這份工作。
「好可惜，馬上就要發工資了。」
「錢會被扣光的。」
這是招弟最不尊重金錢的一次行為。
……
幾個月前。
招弟躺在宿舍的床上，握著手機，幸福的笑著。
屏幕里的媽媽正行走在成都的寬窄巷子，文藝撲鼻的小店和熙熙攘攘的人群。
「這裡好熱鬧啊！小店太有趣了。」
招弟的眼睛緊盯著屏幕，生怕錯過有趣的地方。
「我也覺得很不錯。」媽媽微笑著回應道。
「媽媽，你要去看川劇變臉嗎？」
「我一會兒就去，不過在這之前，我要先去小舒服（采耳）一下。」
「我也要！」
「等你畢業了，來找媽媽，一起感受這裡的熱情與巴適。」
「那好吧。一定要記得給我拍照片哦，我還要看川劇變臉的表演視頻。」
……
葬禮這天，天有小雨。
兩名幹練的便衣女警陪在招弟的身邊，為她提供著必要的保護。
來參加葬禮的人並不多，招弟都不認識。
來了一個青年和尚，他默默地站在一旁，為逝者誦經祈福。
午後時分，葬禮現場變得喧鬧起來。
幾十個身穿黑西裝的男子陸陸續續地走了進來，他們身上散發著濃郁的江湖氣息。
招弟緊張地握緊了雙手，心有不安。
一個穿著黑色中山裝的男子拿著一大捧白玫瑰走了進來。
他走到春生的照片前，低沉地說：「春春，我來看你了。」
說完這句話，他沉默了很久。
隨後看向招弟，緩緩走到了她的身前。
「你是招弟吧，我是你周叔叔。」他從嚴肅的臉上擠出了笑容。
招弟點了點頭，她從未見過這樣的大人物，一時之間不知該說些什麼。
周叔叔並未多言：「先回家吧，等會這兒就亂了。」
他的話音剛落，身邊的兩位便衣女警突然拔槍對準了他。
「周鶴，你被捕了。」
招弟的腦袋一下子就懵了，她還沒來得及反應，現場就亂成了一團。
槍聲、呼喊聲、刀子亂飛，整個葬禮現場變成了一個戰場。
招弟癱坐在地。
一把砍刀飛舞到空中，眼見就要降落在招弟腦殼上。
青年和尚飛撲而來，把招弟護在了自己懷裡，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砍刀。
鮮血瞬間染紅了他的僧袍。
一個灰衣男子手握短槍，趁機抓住招弟的手，帶著她逃離了葬禮現場。
他們跑進了墓群，在一個墓碑後躲了起來。
灰衣男子腹部中槍，鮮血不斷地溢出。
「招弟，我是你王叔，你媽救過我的命。」灰衣男子喘息著說。
招弟被嚇到了，她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跟著這位灰衣叔叔跑。
「別怕，等會警察來了，你就安全了。」王叔安慰著招弟。
時間會讓人適應一切。
過了一會兒，招弟漸漸平靜了下來。
「王叔，你流血了。」
王叔左手捂著傷口，輕笑一聲：「沒關係。這次來，就沒打算再離開。」
「你和我媽媽是怎麼認識的？」招弟忍不住發問。
王叔黑黢黢的臉上露出了溫暖的笑容：「這可不能告訴你，這是我和你媽媽的秘密。」
「你那金磚出手了嗎？」
招弟驚慌地搖了搖頭：「沒，我不敢。」
王叔點了點頭：「過幾年再慢慢出手吧。別怕，金磚是我派人運過來的。」
正當招弟與王叔相顧無言的時候，一群警察出現在了墓群路口。
「去吧！」
招弟向警察跑去。
一聲槍響，招弟被嚇得趴在地上。
等警察扶起她的時候，王叔已經倒在了血泊之中。
後來，警察告訴招弟，在她跑向警察的時候，王叔開槍自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