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宋財他們幾番尋找，才在那些破舊的桌椅上，找到了他們幾個的手機，宋財熟練的撥通了張雲的電話。
「你們都幹什麼吃的，人呢？你知道我們五個在這經歷了什麼嗎？解彬沒了，好弟兄又少了一個，你們現在人在哪裡快點來！」
宋財說完便掛斷了電話，憤怒的把手機扔向一邊，他看著解彬那再也睜不開的眼睛，心裡充滿了對他的愧疚。
說起他和解彬的初相識，那是有點年頭了。
那時的宋財，還不是如今名聲響徹北鎮的大哥，多半算是一個比小混混的級別大一級的「大混混」就靠每天收一些固定的保護費，打打群架為生，那時的他就過著這樣一種一眼望不到頭的疲倦的生活，不過他雖是「混混」但平常給他「進貢」的遇到麻煩了他都會幫，算是當時在北鎮名聲不錯的了。
而解彬當時，也就是從大山溝里跑出來的「野孩子」，無依無靠，父母早已死去，爺爺奶奶年事已高，便也管不住了他，他就這樣跑了出去，去找尋自己的自由。
他剛來北鎮的時候兜里只有從家裡偷的三十元錢，還有一身破破爛爛的衣服，那時他給人的感覺和要飯的沒什麼區別，那時的他什麼活都干，只要管飯管住，偷雞摸狗的事也沒少干，用別人的話說他就是「社會不安定因素」。
然而他並不是每次都能得手。
那時他找了一個小飯店的工作，那飯店每次營業到很晚，又因為飯店離北鎮的中心地段不遠，所以飯店晚上總會碰到幾個難纏的角色，但老闆應付應付也就過去了，不過今天這幾個角色屬實難纏，又賴著不給結帳，沒有辦法，老闆只能搬出了宋財。
當時宋財負責的區域也就是那裡，平常在周圍混的也都給他一個面子，但今天這波來的外地人可不管他。
這或許就是他們的第一次見面，那時他看他單刀赴會簡直帥爆了，他看看他再看看自己，他感覺到了，自己這樣是沒有前途的，但這個想法隨即就被老闆讓他去打掃桌椅而破滅。
那場事平的很快，至少他是那麼認為的，所謂打架都是沒有的事，似乎只動了動嘴皮，那些人就知道什麼意思了。
而他不知道，下回再見那些人的時候，自己是血肉模糊的。
那些人並不好惹，這是他後來的認識。
因為他打掃的時候「撿到」了其中一個人的手機，當時手機這東西像解彬這樣的小人物是買不起的，所以只能偷，但這回他甚至都不用偷，便「撿」到了一個最新款的手機，於是他就像往常一樣，熟練的放進了口袋，腦子裡想著像買得起這手機的人，應該丟了會再買一個吧，它便沒有多想。
只不過他不知道那手機里有些什麼，或許他要知道，他是不會碰那手機一下的。
很快那些人找到了他，一句話都沒有說，就把他推進了，那巷子的深處，解彬一臉疑惑的看著他們，他正要問個清楚，幾個沙包大的拳頭便打進他的五臟六腑，直到把他打跪下為止。
他跪著，嘴巴里流著一攤血，他們一個領頭的終於開口了。
「小子你也別怪我們，你說你拿誰的手機不好，你非拿我們大哥的，我告訴你，手機在哪你快點說，剛才那幾下夠嗎，你要還想再挨幾下就別說，我告訴你，這回你真跑不了。」
這時解彬才意識到是自己那天撿的手機，沒想到如今給自己帶來了殺身之禍，他不情願的從褲兜里掏出那「寶貝」。
「操，你小子，你不早說手機在你身上，我告訴你要在你手上掉一點漆，你都看不見明天的太陽。」
那領頭的仔細檢查了檢查，像是找來找去一般，發現他所找的東西都在，便打了一通電話，像是交代了什麼事情一樣，那領頭的來回點頭，電話掛斷之後，他們把解彬抬到車上，說是他們的老大要感激他，可是那條路他知道，那是開往北鎮廢棄廠房的路，荒涼的很。
「很快就到了，小兄弟，你說我們老大真是一個好人啊，你看還說要感激你這個小毛頭，這待遇我可都沒有，你說多好，到了地那好吃的隨便吃。」
解彬剛要回話說不用這麼客氣，車裡所有的人便笑了起來，那種笑聲，明顯是看一個傻子般的嘲笑。
「你小子還真以為帶你吃香的喝辣去啊，想屁吃呢，小子誰都別怪，就怪是你撿到了那個手機，你看到了一些你不該看的，沒辦法我們老大說讓我們處理乾淨，你看這地也到了，沒人會發現你的屍體的，該快下來吧，別耽誤兄弟們的時間。」
解彬沒想到是這樣的後果，他才不到二十，就迎來這樣的結局嗎?
他大聲的喊叫著，四肢似乎黏到了車的后座般，拽都拽不下來，他希望此時出現一個懲惡揚善的大俠不費吹灰之力把他從屠刀下救走，可是喊叫之後他聽見的只有，領頭的那催促聲。
「你們都行不行啊，一個小伙子都拽不下來，趕快給我騰個位置，磨磨唧唧的。」
顯然他不是那種壯漢的對手，那人三兩下就把他這個後生，從車上拽了下來，他們的旁邊就是北鎮唯一的一條河流——木河，不知這河流之下有多少冤魂，但今天他解彬就是其中一個了，他這樣想著，雙腳止不住的發抖，很快又成了周圍人的嘲笑對象。
不過周圍人並沒有給他很多的適應時間，領頭的一踹，他便掉了下去，隨他一塊下去的還有那抽了半支的菸頭，他們雙雙墜入了那黑的深淵。
不過老天爺又給了解彬再活一場的入場券，他奇蹟的被衝到了岸邊，只不過他被救上來的時候，身體很是僵硬，就離斷氣不遠了。
那是他第二次見到宋財，那時他就認為這就是他的「大俠」。
「我知道，解彬的事對你影響很大，你是把他當親兒子一樣看待的，可是咱不能一直沉浸在這種悲傷的情緒中不是嗎？咱們已經和諾列夫他們結上仇了，以後會有更多的人倒下的，誰又說的准呢？」
徐老安慰著像是失了魂般的宋財，看著眼前這略顯潦草的「墓地」，看著這些飛來飛去的鳥群，他想著。
一個人的落幕，可能會伴隨著許多人的悲痛，但傷心最大的永遠是那個看你長到這麼大的那個「人」，他理解著宋財。
「媽呀，咱們就走這麼一會，怎麼賽江南都關門了啊，今天咋回事啊，老頭子跑哪了？」
徐淼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緊閉大門的賽江南，一旁的張斌更是不知發生了什麼。
他們不知一個「葬禮」正在北風的呼嘯下舉辦。
一個外國車隊的油門正踩到最大，向著更北而去。
「這次的行動，是我們的恥辱，是巴列夫家族的恥辱！」
「你們都幹什麼吃的，人呢？你知道我們五個在這經歷了什麼嗎？解彬沒了，好弟兄又少了一個，你們現在人在哪裡快點來！」
宋財說完便掛斷了電話，憤怒的把手機扔向一邊，他看著解彬那再也睜不開的眼睛，心裡充滿了對他的愧疚。
說起他和解彬的初相識，那是有點年頭了。
那時的宋財，還不是如今名聲響徹北鎮的大哥，多半算是一個比小混混的級別大一級的「大混混」就靠每天收一些固定的保護費，打打群架為生，那時的他就過著這樣一種一眼望不到頭的疲倦的生活，不過他雖是「混混」但平常給他「進貢」的遇到麻煩了他都會幫，算是當時在北鎮名聲不錯的了。
而解彬當時，也就是從大山溝里跑出來的「野孩子」，無依無靠，父母早已死去，爺爺奶奶年事已高，便也管不住了他，他就這樣跑了出去，去找尋自己的自由。
他剛來北鎮的時候兜里只有從家裡偷的三十元錢，還有一身破破爛爛的衣服，那時他給人的感覺和要飯的沒什麼區別，那時的他什麼活都干，只要管飯管住，偷雞摸狗的事也沒少干，用別人的話說他就是「社會不安定因素」。
然而他並不是每次都能得手。
那時他找了一個小飯店的工作，那飯店每次營業到很晚，又因為飯店離北鎮的中心地段不遠，所以飯店晚上總會碰到幾個難纏的角色，但老闆應付應付也就過去了，不過今天這幾個角色屬實難纏，又賴著不給結帳，沒有辦法，老闆只能搬出了宋財。
當時宋財負責的區域也就是那裡，平常在周圍混的也都給他一個面子，但今天這波來的外地人可不管他。
這或許就是他們的第一次見面，那時他看他單刀赴會簡直帥爆了，他看看他再看看自己，他感覺到了，自己這樣是沒有前途的，但這個想法隨即就被老闆讓他去打掃桌椅而破滅。
那場事平的很快，至少他是那麼認為的，所謂打架都是沒有的事，似乎只動了動嘴皮，那些人就知道什麼意思了。
而他不知道，下回再見那些人的時候，自己是血肉模糊的。
那些人並不好惹，這是他後來的認識。
因為他打掃的時候「撿到」了其中一個人的手機，當時手機這東西像解彬這樣的小人物是買不起的，所以只能偷，但這回他甚至都不用偷，便「撿」到了一個最新款的手機，於是他就像往常一樣，熟練的放進了口袋，腦子裡想著像買得起這手機的人，應該丟了會再買一個吧，它便沒有多想。
只不過他不知道那手機里有些什麼，或許他要知道，他是不會碰那手機一下的。
很快那些人找到了他，一句話都沒有說，就把他推進了，那巷子的深處，解彬一臉疑惑的看著他們，他正要問個清楚，幾個沙包大的拳頭便打進他的五臟六腑，直到把他打跪下為止。
他跪著，嘴巴里流著一攤血，他們一個領頭的終於開口了。
「小子你也別怪我們，你說你拿誰的手機不好，你非拿我們大哥的，我告訴你，手機在哪你快點說，剛才那幾下夠嗎，你要還想再挨幾下就別說，我告訴你，這回你真跑不了。」
這時解彬才意識到是自己那天撿的手機，沒想到如今給自己帶來了殺身之禍，他不情願的從褲兜里掏出那「寶貝」。
「操，你小子，你不早說手機在你身上，我告訴你要在你手上掉一點漆，你都看不見明天的太陽。」
那領頭的仔細檢查了檢查，像是找來找去一般，發現他所找的東西都在，便打了一通電話，像是交代了什麼事情一樣，那領頭的來回點頭，電話掛斷之後，他們把解彬抬到車上，說是他們的老大要感激他，可是那條路他知道，那是開往北鎮廢棄廠房的路，荒涼的很。
「很快就到了，小兄弟，你說我們老大真是一個好人啊，你看還說要感激你這個小毛頭，這待遇我可都沒有，你說多好，到了地那好吃的隨便吃。」
解彬剛要回話說不用這麼客氣，車裡所有的人便笑了起來，那種笑聲，明顯是看一個傻子般的嘲笑。
「你小子還真以為帶你吃香的喝辣去啊，想屁吃呢，小子誰都別怪，就怪是你撿到了那個手機，你看到了一些你不該看的，沒辦法我們老大說讓我們處理乾淨，你看這地也到了，沒人會發現你的屍體的，該快下來吧，別耽誤兄弟們的時間。」
解彬沒想到是這樣的後果，他才不到二十，就迎來這樣的結局嗎?
他大聲的喊叫著，四肢似乎黏到了車的后座般，拽都拽不下來，他希望此時出現一個懲惡揚善的大俠不費吹灰之力把他從屠刀下救走，可是喊叫之後他聽見的只有，領頭的那催促聲。
「你們都行不行啊，一個小伙子都拽不下來，趕快給我騰個位置，磨磨唧唧的。」
顯然他不是那種壯漢的對手，那人三兩下就把他這個後生，從車上拽了下來，他們的旁邊就是北鎮唯一的一條河流——木河，不知這河流之下有多少冤魂，但今天他解彬就是其中一個了，他這樣想著，雙腳止不住的發抖，很快又成了周圍人的嘲笑對象。
不過周圍人並沒有給他很多的適應時間，領頭的一踹，他便掉了下去，隨他一塊下去的還有那抽了半支的菸頭，他們雙雙墜入了那黑的深淵。
不過老天爺又給了解彬再活一場的入場券，他奇蹟的被衝到了岸邊，只不過他被救上來的時候，身體很是僵硬，就離斷氣不遠了。
那是他第二次見到宋財，那時他就認為這就是他的「大俠」。
「我知道，解彬的事對你影響很大，你是把他當親兒子一樣看待的，可是咱不能一直沉浸在這種悲傷的情緒中不是嗎？咱們已經和諾列夫他們結上仇了，以後會有更多的人倒下的，誰又說的准呢？」
徐老安慰著像是失了魂般的宋財，看著眼前這略顯潦草的「墓地」，看著這些飛來飛去的鳥群，他想著。
一個人的落幕，可能會伴隨著許多人的悲痛，但傷心最大的永遠是那個看你長到這麼大的那個「人」，他理解著宋財。
「媽呀，咱們就走這麼一會，怎麼賽江南都關門了啊，今天咋回事啊，老頭子跑哪了？」
徐淼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緊閉大門的賽江南，一旁的張斌更是不知發生了什麼。
他們不知一個「葬禮」正在北風的呼嘯下舉辦。
一個外國車隊的油門正踩到最大，向著更北而去。
「這次的行動，是我們的恥辱，是巴列夫家族的恥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