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去北鎮
第二十三步槍中隊在前，狙擊小分隊在後，快馬加鞭地趕往楓葉渡。浩浩蕩蕩的一隊士兵和許多車馬，他們揚起的灰塵被風吹著，瀰漫數百米。除此之外，一路上很平靜，沒有遭遇埋伏、阻擊，路過的村鎮都處於日本人的管治之下，也沒有發現任何頑固的反抗群眾。離開平西縣不久，東雲副官就向佐藤將軍作了匯報，說按照目前的行軍速度，他們明天就能抵達楓葉渡，休整一天，正好在1月8日參加聯合作戰。
日本高層的這次戰略部署對第二十三步槍中隊和佐藤將軍十分有利。他私下裡曾跟山口隊長仔細分析過附近這片區域的戰事。他認為第231高地易守難攻，而且，為了保住高地後面接二連三的市縣，中國軍隊堅守有利地勢，勢必豁出性命，也絕不會輕易讓步。另一方面，日軍第三十三聯隊在這次主戰場的聲勢大、戰鬥力強，即使這一仗打贏了，也主要是三十三聯隊的功勞，像第二十三步槍中隊這樣的隊伍，即使在局部戰鬥中發揮了應有的作用，恐怕還是連湯都喝不到，更別提顯出提狙擊小分隊的作用了。仔細一盤算，倒不如先去楓葉渡。那裡的防守薄弱，勝算大，而且友軍力量跟自己不相上下，如果贏了，那麼至少可以分得一半功勞。
在231高地，戰況相當慘烈。山坡上凡是大一些的石頭、樹木，都被炮彈打沒了。略微有些起伏的地方，都夷為了平地。一營除了四連外，軍官和戰士傷亡殆盡。一連連長耿繼廉拿著手槍跟敵人對抗，被日本兵用刺刀刺死。二連只剩連長徐紅髮一人，高呼「出師未捷身先死」，隨後飲彈自盡。三連連長石閔被流彈擊中，誓與陣地共存亡，在強制送醫的途中流血過多身亡。僅存的四連，所有排長全部陣亡，士兵傷亡100多人，又補充給一營100多名新兵，在堅持了幾個小時後，又死傷了90多人。有些陣亡的士兵來不及抬走，後來的人就把戰友們的身體搭在戰壕上作掩護，繼續戰鬥。
由於第二十三步槍中隊不來231高地了，一定程度上減輕了整團的戰鬥壓力。指揮部沒有重複下達任何指示，也沒有強調這次戰鬥的目標，但是，戰士們心裡都清楚，並且牢記自己的任務，至始至終勇敢地堅守在陣地上。
戰鬥又持續了一天一夜，在日軍的攻勢下，負責吸引日軍主力部隊注意的四營，軍官和戰士們前赴後繼，像反覆釘釘子一樣，把這條戰線咬得死死的。日軍有一定程度的人員傷亡，人數大概是我方的不到十分之一。他們的主要問題是彈藥消耗量巨大，消耗速度沒有下降的趨勢，幾門迫擊炮由於超負荷不間斷地使用，竟然出現了故障，有的一發炮彈都打不出去，更嚴重的直接在原地爆炸，無奈只能拉回後方檢修。
谷川高史是日軍第三十三聯隊隊長，在日本受過高等軍事教育和實戰模擬訓練，參加過大大小小的許多場戰役，是日方一名經驗豐富的軍事指揮官。在來中國之前，他對中國軍隊的編制、武器裝備和群體性作戰能力有過系統的了解。與落後的中國相比，由於日軍先進的軍事裝備和士兵強健的身體素質、作戰能力，這位自視甚高的日軍軍官並沒有把任何中國軍隊放在眼裡。經過幾次交戰後，他所遇到的隊伍，大部分簡直稱得上是不堪一擊。但是，隨著戰爭向更深的內陸地區推進，他發現一個特殊的現象，與他手下部隊的實力相比，有部分中國軍隊跟他們交手，看上去明顯是以卵擊石。那些人卻仍舊不依不饒，飛蛾撲火一般反反覆覆衝上來，再被打倒，又衝上來一批，再被打下去，不勝其煩地出現在他進軍路線的正前方，不勝其煩，令他非常惱火。
在他的印象里，對一次與美國人進行的海島戰記憶猶新。美國人的戰鬥機不分白天黑夜，地毯式轟炸全島，地面上修築的防衛工事同樣被夷為平地，島上隨處可見巨大的彈坑和燒焦的樹木，一片死寂。美國人以為島上的人都死光了，於是開始登錄進島。這時，大量士兵從地底下鑽出來，潮水般地湧向美國人。美國人一時間完全摸不著頭腦，不知道從哪裡突然冒出來這麼多士兵，他們驚訝不已，慌忙又返回到航母上，再次向上級申請，要求空軍給予空襲支援。新一輪轟炸開始了。可是，幾小時之後，美國人再次企圖登錄時，之前的情景又重現了。
在後方的指揮車裡，谷川隊長又想起了那次海島戰的情景。他對身邊的聯隊參謀說：「這場戰役再持續下去，即使最終突破了中國人的防線，也是大量消耗了我方的人員和彈藥，你們有沒有什麼好主意？」
澤綱良少佐說：「前天收到了北鎮友軍消息，說是戰事進展不順利，只是當時我們向上級報告，我們有把握在短時間內突破231高地防線。」
谷川大佐對聯隊副官豐島正男說：「現在聯繫北鎮，詢問戰事進展得怎麼樣，是否需要支援。」
「是！」豐島副官應著，來到話務員身邊，撥通了北鎮友軍的電話。豐島副官自報家門，對方話務員把電話給了另一個軍官，這位顯然比豐島副官高了好幾個級別，衝著豐島副官發了好大的火，主要的意思是，他們的戰鬥打得很艱難，寄希望於附近日軍的支援，但是由於第三十三聯隊向上級打了包票，不肯前往北鎮，導致他們現在正處於水深火熱當中。進，進不得，退，退不出。向上級匯報，上級指示：等三十三聯隊的消息。
電話那頭說話的聲音很大，大到指揮車裡的人都聽得清楚說話內容。豐島副官從來沒遇到過這樣的架勢，愣在原地，只會用空泛的、同情的話道歉、安慰。谷川大佐看見他這種反應，就接過電話，對電話那頭的人說：「木田君，我是谷川高史，你說的情況我知道了，我馬上領隊伍去北鎮。」
驚訝之餘，對方連聲說：「好、好、好。」
日本高層的這次戰略部署對第二十三步槍中隊和佐藤將軍十分有利。他私下裡曾跟山口隊長仔細分析過附近這片區域的戰事。他認為第231高地易守難攻，而且，為了保住高地後面接二連三的市縣，中國軍隊堅守有利地勢，勢必豁出性命，也絕不會輕易讓步。另一方面，日軍第三十三聯隊在這次主戰場的聲勢大、戰鬥力強，即使這一仗打贏了，也主要是三十三聯隊的功勞，像第二十三步槍中隊這樣的隊伍，即使在局部戰鬥中發揮了應有的作用，恐怕還是連湯都喝不到，更別提顯出提狙擊小分隊的作用了。仔細一盤算，倒不如先去楓葉渡。那裡的防守薄弱，勝算大，而且友軍力量跟自己不相上下，如果贏了，那麼至少可以分得一半功勞。
在231高地，戰況相當慘烈。山坡上凡是大一些的石頭、樹木，都被炮彈打沒了。略微有些起伏的地方，都夷為了平地。一營除了四連外，軍官和戰士傷亡殆盡。一連連長耿繼廉拿著手槍跟敵人對抗，被日本兵用刺刀刺死。二連只剩連長徐紅髮一人，高呼「出師未捷身先死」，隨後飲彈自盡。三連連長石閔被流彈擊中，誓與陣地共存亡，在強制送醫的途中流血過多身亡。僅存的四連，所有排長全部陣亡，士兵傷亡100多人，又補充給一營100多名新兵，在堅持了幾個小時後，又死傷了90多人。有些陣亡的士兵來不及抬走，後來的人就把戰友們的身體搭在戰壕上作掩護，繼續戰鬥。
由於第二十三步槍中隊不來231高地了，一定程度上減輕了整團的戰鬥壓力。指揮部沒有重複下達任何指示，也沒有強調這次戰鬥的目標，但是，戰士們心裡都清楚，並且牢記自己的任務，至始至終勇敢地堅守在陣地上。
戰鬥又持續了一天一夜，在日軍的攻勢下，負責吸引日軍主力部隊注意的四營，軍官和戰士們前赴後繼，像反覆釘釘子一樣，把這條戰線咬得死死的。日軍有一定程度的人員傷亡，人數大概是我方的不到十分之一。他們的主要問題是彈藥消耗量巨大，消耗速度沒有下降的趨勢，幾門迫擊炮由於超負荷不間斷地使用，竟然出現了故障，有的一發炮彈都打不出去，更嚴重的直接在原地爆炸，無奈只能拉回後方檢修。
谷川高史是日軍第三十三聯隊隊長，在日本受過高等軍事教育和實戰模擬訓練，參加過大大小小的許多場戰役，是日方一名經驗豐富的軍事指揮官。在來中國之前，他對中國軍隊的編制、武器裝備和群體性作戰能力有過系統的了解。與落後的中國相比，由於日軍先進的軍事裝備和士兵強健的身體素質、作戰能力，這位自視甚高的日軍軍官並沒有把任何中國軍隊放在眼裡。經過幾次交戰後，他所遇到的隊伍，大部分簡直稱得上是不堪一擊。但是，隨著戰爭向更深的內陸地區推進，他發現一個特殊的現象，與他手下部隊的實力相比，有部分中國軍隊跟他們交手，看上去明顯是以卵擊石。那些人卻仍舊不依不饒，飛蛾撲火一般反反覆覆衝上來，再被打倒，又衝上來一批，再被打下去，不勝其煩地出現在他進軍路線的正前方，不勝其煩，令他非常惱火。
在他的印象里，對一次與美國人進行的海島戰記憶猶新。美國人的戰鬥機不分白天黑夜，地毯式轟炸全島，地面上修築的防衛工事同樣被夷為平地，島上隨處可見巨大的彈坑和燒焦的樹木，一片死寂。美國人以為島上的人都死光了，於是開始登錄進島。這時，大量士兵從地底下鑽出來，潮水般地湧向美國人。美國人一時間完全摸不著頭腦，不知道從哪裡突然冒出來這麼多士兵，他們驚訝不已，慌忙又返回到航母上，再次向上級申請，要求空軍給予空襲支援。新一輪轟炸開始了。可是，幾小時之後，美國人再次企圖登錄時，之前的情景又重現了。
在後方的指揮車裡，谷川隊長又想起了那次海島戰的情景。他對身邊的聯隊參謀說：「這場戰役再持續下去，即使最終突破了中國人的防線，也是大量消耗了我方的人員和彈藥，你們有沒有什麼好主意？」
澤綱良少佐說：「前天收到了北鎮友軍消息，說是戰事進展不順利，只是當時我們向上級報告，我們有把握在短時間內突破231高地防線。」
谷川大佐對聯隊副官豐島正男說：「現在聯繫北鎮，詢問戰事進展得怎麼樣，是否需要支援。」
「是！」豐島副官應著，來到話務員身邊，撥通了北鎮友軍的電話。豐島副官自報家門，對方話務員把電話給了另一個軍官，這位顯然比豐島副官高了好幾個級別，衝著豐島副官發了好大的火，主要的意思是，他們的戰鬥打得很艱難，寄希望於附近日軍的支援，但是由於第三十三聯隊向上級打了包票，不肯前往北鎮，導致他們現在正處於水深火熱當中。進，進不得，退，退不出。向上級匯報，上級指示：等三十三聯隊的消息。
電話那頭說話的聲音很大，大到指揮車裡的人都聽得清楚說話內容。豐島副官從來沒遇到過這樣的架勢，愣在原地，只會用空泛的、同情的話道歉、安慰。谷川大佐看見他這種反應，就接過電話，對電話那頭的人說：「木田君，我是谷川高史，你說的情況我知道了，我馬上領隊伍去北鎮。」
驚訝之餘，對方連聲說：「好、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