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七十六章 賄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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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77章 賄賂

  馬林科夫等人所等待的機會很快就出現了,1921年7月15日,急於向背後金主表忠心以獲得更多支持,且基於自身政權和俄國工黨的天然敵對性,烏克蘭人民共和國政府試圖在今年內,對俄國進行一次軍事試探。

  不管從制度層面,亦或者烏克蘭和俄國的歷史恩怨角度,又或者獨立和統一的分歧考量,烏克蘭人民共和國政府都不可能一直對俄國無動於衷。

  即便俄國的實力遠超過烏克蘭,但是烏克蘭人民共和國政府也不可能選擇坐以待斃,而且德奧英法等帝國主義列強對烏克蘭的支持態度,也讓烏克蘭政府更加堅定反俄的信心。

  西切斯拉夫市。

  市長辦公室里菲拉托夫正在向西切斯拉夫市反工小組訓話,或者說是訓斥。

  「列昂尼德,你這個蠢貨!我讓你抓捕工黨,但是你跑到軍營里幹什麼?知不知道馬萊萊將軍直接把電話打到了我的辦公室。」

  面對菲拉托夫的責問,列昂尼德委屈道:「市長先生,我也不想跑到軍營里去,但是我們收到情報,本市的工黨和第三十七師的部分官兵可能已經勾結在一起,所以,我們反工小組為了西切斯拉夫市的安全,才迫不得已進入軍營里追查這件事。」

  菲拉托夫市長用手指抵住列昂尼德的肩膀,咬牙切齒的問道:「那人你們抓到了麼?」

  「沒……沒有……」列昂尼德有些結巴的說道:「我們剛進到第三十七師一六三團的駐地,就被那幫兵痞打了出來,為此,好幾個弟兄受了傷。」

  菲拉托夫:「呸,你們這是活該,我三申五令的強調,要查就查那些沒有背景的,你們不會以為大頭兵就好欺負吧!」

  「軍隊這種匪氣成性的地方,向來講究義氣,抱團嚴重,你當他們的上級軍官是擺設麼?或許他們內部等級分明,但是一但對上外人,他們必然一致對外。」

  烏克蘭政府軍,也就是工黨所稱的偽軍,情況其實和菲拉托夫市長說的大差不差,或許個別部隊紀律嚴明,作風優良,但這種鳳毛麟角的隊伍整個烏克蘭恐怕也找不出一支。

  如今,烏克蘭政府軍,其中有不少都是收編的地痞流氓,畢竟之前因為一戰造成政局動盪的情況下,三流九教的勢力也最容易冒出來。

  而對於這些勢力,烏克蘭政府採取了以詔安為主的策略。

  當然,烏克蘭周邊國家的軍隊,包括俄國工黨的軍隊,如果深究的話,真實情況肯定也很不盡人意。

  真要仔細篩選的話,恐怕東非國防軍的紀律性都能排到第一位,畢竟有前世某子弟兵為參照物恩斯特對於軍隊的要求比較高。

  但就算這樣,東非國防軍的紀律性依舊有很大問題,尤其是部分殖民地駐軍。

  比如多哥蘭,紐幾內亞,克拉地峽這幾塊殖民地東非駐軍的罪行一抓一大把,不過搞殖民主義,不狠確實站不住腳。

  菲拉托夫說道:「現在說什麼已經晚了,這件事到此為止,軍隊我們絕對不能碰,畢竟他們和我們本身就不是一個體系內的,就算真有問題,那也要軍方自己處理,你們有功夫多去工廠,鐵路看看,明眼人都知道這些地方有大問題。」

  列昂尼德解釋道:「那些工廠主,或者鐵路系統的官員也未必比軍隊好到哪去,今年年初我們在鋼鐵廠的行動就被拉夫爾先生告狀,說干擾了他的工廠運作,最後還是不了了之……」

  在烏克蘭這個官僚主義盛行的國家,能辦的起工廠和企業主顯然也不是好拿捏的,他們和西切斯拉夫市的官員盤根錯節,形成一張緊密且複雜的大網。

  而且自從烏克蘭獨立之後,其實行的政治制度,再怎麼說也是共和國,也就是典型的資本主義國家,資本家的話語權得到極大提升,目前烏克蘭高層政府內很多都是大資本家出身。

  對於列昂尼德的抱怨,菲拉托夫選擇了忽視,他說道:「現在,政府顯然打算找俄國的麻煩,接下來不排除兩國發生直接軍事衝突,甚至戰爭的可能性。」

  「我們西切斯拉夫市作為靠近邊境的重要交通樞紐和軍事要塞,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都要確保接下來幾個月內,西切斯拉夫市沒有成規模性的工黨活動。」

  「否則,耽誤了軍國大事,大家都好不了,當然,我也知道你們如今工作的難度。」

  「這樣吧!我會親自和工廠,鐵路等企業和系統的高層對話,讓他們理解一下我們的工作,畢竟真讓工黨在西切斯拉夫搞出什麼大動作,他們也跑不了。」


  「同時,我給你們小組多批一些權限和資金,多的不說,這三個月內,給我把西切斯拉夫市重要的場所和區域盯緊了,一旦確定了工黨組織,立馬把他們消滅在萌芽狀態。」

  西切斯拉夫市政府和工黨組織的鬥爭可以說是相輔相成的,以前西切斯拉夫市在反工的工作上其實成績很出色。

  畢竟,西切斯拉夫市的工黨組織一開始經驗並不是很充足,所以容易犯各種錯誤,從而導致組織成員暴露。

  但是經過西切斯拉夫市政府的幾輪打擊下來,西切斯拉夫市的工黨組織也得到了歷練和成長,其活動完全轉向地下,並且結構越發嚴謹。

  可以說在西切斯拉夫市反工小組的「培訓」下,西切斯拉夫市的工黨組織迅速成熟起來。

  這也是列昂尼德這個工黨人員眼中惡魔,劊子手,葉卡捷琳諾斯拉夫戰犯……工作越來越難以開展的原因。

  說到底,列昂尼德本身並非專業的諜報人員出身,他能成為西切斯拉夫市反工小組的頭目,靠的是菲拉托夫市長的「賞識」。

  兩人實際上是遠房親戚,當然,菲拉托夫能讓列昂尼德上位,顯然列昂尼德的個人能力也是有的,比如心細,忠誠,腦筋比較靈活等等。

  菲拉托夫當上西切斯拉夫市長之後,自然要大力挑撥自己的心腹,其中親戚自然是最好的選擇。

  但是,任人唯親也要講究能力,在菲拉托夫的親戚中,有能力和關係的混的其實並不比菲拉托夫差,就比如菲拉托夫的哥哥就是烏克蘭最高拉達議員,也就是烏克蘭國會的議員,他的弟弟則負責家族產業,排除這些人,其他大部分都是些歪瓜裂棗,或者不擅長政治工作。

  所以,列昂尼德能成為菲拉托夫的心腹,也算矮子裡面拔將軍,比他有能力的不如他忠誠,比他忠誠的能力比他差。

  接下來幾天,西切斯拉夫市開啟了全城戒嚴,有了市長背書的情況下,列昂尼德認為,既然不好搜捕工黨組織,那乾脆直接禁止一些公共場合的聚集活動說不定可以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尤其是公共場合討論政治,且身份可疑的人員,什麼算「可疑人員」,根據列昂尼德對下屬的吩咐,那就是窮人,如果一群窮人匯集在一起,總歸不可能是好事。

  簡而言之,列昂尼德的思路就是「人可以貌相」,他很清楚,大部分工黨人員的生活十分樸素,俄國國內工黨的情況他不了解,但是歐洲其他地區的工黨組織,那可還沒有翻身呢!

  當然,如果他們翻身了,列昂尼德怎麼辦?就列昂尼德自身的情況來說,他十分清楚,如果西切斯拉夫市出問題的話,他肯定第一個被工黨組織吊起來遊街示眾。

  西切斯拉夫市東南,挨著第聶伯河碼頭的奧皮什尼亞酒館。

  兩名趾高氣揚的警察,走到了這間主打碼頭工人消費的低端酒館。

  「你們老闆呢?」身著警服的傑伊卡對著吧檯的酒保問道。

  這名酒保看著來者不善的二人,趕忙說道:「兩位警官,我們老闆在休息室,請問你們有什麼需要我們服務的麼?」

  傑伊卡指著自己肩膀上的白色袖標說道:「我們是反工小組的人員,根據上級命令,對全市可疑人員進行檢查,我問你,最近奧皮什尼亞酒館有沒有出現什麼可疑人員。」

  酒保趕忙說道:「這位警官,我們奧皮什尼亞酒館可從來沒有什麼可疑人員,這家酒館是我們老闆從他父親手裡繼承的,在克洛澤福街道也算老館子,一般到這裡消費的都是碼頭的工人,而且都是些熟客……」

  傑伊卡根本不聽酒保的解釋,而是面帶兇相的說道:「你說沒有難道就沒有?而且誰規定熟客就不能後來加入工黨,我看你們這家店的人不少,保不齊就是工黨活動的一處據點。」

  他的話把酒保嚇了個半死,畢竟這一頂帽子要是落實了,奧皮什尼亞酒館就完蛋了,而這間酒館算上他的叔叔,也是酒館的主人奧皮什尼亞,也就才兩人,雙方還是親戚,真被這個黑警扣上帽子的話,自己肯定也要遭殃。

  就在年輕的酒保驚出一身冷汗的時候,奧皮什尼亞聽到前台的動靜也從後面的房間裡走出來。

  他一臉笑意的對傑伊卡二人說道:「兩位警官,你們能光臨小店,那是小店的榮幸,這是我侄子伊利亞,今年才十六歲,如果有招待不周的地方,兩位不要放在心上。」

  傑伊卡看著奧皮什尼亞說道:「我可不管你們是不是親戚,誰規定工黨就不能是親戚,你……」

  他的話還沒說完,奧皮什尼亞就連忙打斷道:「這位警官,這種話可不興胡說,誰是工黨,我們也不可能是工黨,我們酒館和工黨不共戴天。」


  「畢竟按照工黨的說法,我這種小店主顯然也是他們打擊的對象,應該是那個什么小……,我也就是道聽途說,記不起來了,反正我們這種小商販的身份挺不受工黨待見的。」

  一邊說著,奧皮什尼亞一邊不著痕跡的從口袋裡掏出一迭盧布,帶著肉疼的樣子,悄摸摸的塞進傑伊卡手裡。

  「所以警官,你絕對要相信我們是忠於政府的良民啊!」

  傑伊卡用手指搓捏了一下厚度,不動聲色的說道:「嗯,我自然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看你的面相也算一個老實忠厚的人,應該不會和所謂工黨分子扯上關係。」

  奧皮什尼亞拍著胸脯說道:「警官放心,那是絕對沒有關係,我恨不得工黨組織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傑伊卡已經心滿意足,對於奧皮什尼亞的話不感興趣,敷衍的說道:「很有精神,繼續維持,下次我過來希望你們依舊能夠保持這種態度。」

  隨後傑伊卡就帶著屬下離開了酒館,接著朝下一家門鋪走去。

  而奧皮什尼亞看著離開的傑伊卡二人,心裡則怒罵道:「河鱉一樣的東西,還下次,你們和工黨一樣不是什麼好東西。」

  正如奧皮什尼亞心裡所想的一樣,他確實對工黨不感冒,甚至反感和恐懼工黨這種組織,畢竟他也算一個小酒館的老闆,而工黨對於他這種身份的人員態度可不算多友好。

  但是,對於現在的烏克蘭政府,他更看不上眼,自從烏克蘭獨立之後,烏克蘭民眾的生活質量還不如沙皇俄國時代,反而是新成立的烏克蘭政府里匯集了各路牛鬼蛇神,其中不乏各種資本家,軍閥,黑惡勢力,地痞流氓……

  這群玩意組成的政府,別說治理國家,如今烏克蘭政府沒有倒台都是一個奇蹟。

  隔三差五的就以各種名義徵收苛捐雜稅,尤其是最近,烏克蘭政府說什麼籌集軍費又把稅收提高了。

  除了這些盤剝以外,還有各種基層官吏的吃拿卡要,這已經是西切斯拉夫市的常態,尤其是奧皮什尼亞這種小點小錢,卻沒有背景的店鋪,最容易被西切斯拉夫市各個政府部門人員刁難。

  否則的話,奧皮什尼亞也不可能如此熟練的賄賂剛才的兩名警察。

  什麼反工小組,拿錢了那就是良民,不掏錢那就抓起來關上幾天,更黑心的說不定直接連財產直接抄沒,總而言之,相對於被刁難,掏錢買平安,奧皮什尼亞可冒不起風險硬頂這些烏克蘭政府的執法人員。

  「叔叔,這群狗砸碎,三天兩頭的來吃拿卡要,我們的生意還怎麼做?」充當酒保的侄子向奧皮什尼亞小聲問道。

  奧皮什尼亞看著侄子,苦著臉說道:「還能怎麼辦忍著唄,難不成真投靠工黨?那下場恐怕也好不到哪去,這家酒館可是你爺爺留下來的心血,要真讓俄國工黨打過來了,說不定直接就充公了。」

  「至於這些白皮狗,他們肯定不得好死,最好和俄國工黨兩敗俱傷,一塊完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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