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1章 掃清河中害人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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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21章 掃清河中害人蟲

  清晨,冷天祿早早起來,自己來到河邊打了一桶水,用冰冷的河水洗了洗臉,搓了兩下毛巾,然後用它把三把長匕首,一一擦拭的雪亮。

  嘣!

  一石二的強弓連拉十下,雙臂仍然沒出現酸脹的跡象,精巧的手弩也拆開把每個零件清洗和上油。

  冷天祿是軍中著名的猛土,一般他們這種人,是很少當線列步兵列陣排隊槍斃的,基本都是作為夜不收。

  而對於夜不收來說,弓弩和刀劍絕對比火用處要大,因為這些玩意可以適用各種場景和各種天氣。

  鍛鍊了下身體,略微出汗之後,冷天祿才開始往回走,等到了家門口的時候,他的一妻五妾都起來了。

  正妻是從四川東鄉縣(宣漢)過來的,在參加西征的時候,兩人就定了親。

  所以比起別人,冷天祿待遇很不錯,至少枕邊人沒有語言隔閣,家裡也能更放心一些。

  「老爺此去,一定要小心,那些布哈拉人命都賤的很,一百個也抵不上我夫君一個,若是能打殺了那就打殺了,千萬不要拼著受傷去換,不值當。」

  「婦人之言!」冷天祿滿臉的不高興,「那上了戰場誰還能想那些,你多殺一人,多出一份力,不但自己能活命,同袍活命的機率也更大。

  若是人人在生死搏殺的時刻還要斤斤算計,這仗還怎麼打!」

  粗人就是這樣,妻子豈不知道上了戰場不能有雜念,這麼說不過是心疼他,

  結果冷天祿完全不解風情。

  不過妻子倒是已經習慣他這樣子了,當下也不反駁,只是把冷天祿的青色泡釘甲、大紅綢緞曳撒、紋金龍朱漆盔拿來,隨後妻妾們一起給冷天祿穿上。

  這身行頭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因為這是按照皇帝的戎裝禮服改的。

  只是把黑色罩甲改成了青色泡釘甲,把黑色和金色為主的真武大帝斗笠盔改成了紋金龍朱漆盔而已。

  所以哪怕在堡主中,能得到皇帝賜這套戎裝禮服的,也沒到一半。

  這身衣袍相當有品位,是真正的內監衣帽局出品,由裁縫高手按照每個人的身高腰圍嚴格製作的。

  因為哪怕冷天祿這種長得不怎樣的人穿上,也一下英武許多。

  妻子滿眼星星的看著自己的丈夫,越看越是滿意,幾個妾室則是帶著濃濃的敬畏。

  這身青紅相交的戎裝,就是夏藩在大宛盆地權威的具象化。

  其實不但他們,冷天祿的兒女們看著父親戎裝的樣子,也都是驚呆了。

  隨後兩個兒子滿眼羨慕,把手放進嘴巴里,口水滴噠的看著,小小年紀便在心裡種下了戎裝最帥的種子。

  兩個女兒則撲了過來,吵鬧著讓突然英武不凡的父親抱,但很快都被母親們拉了回去,因為衣服穿好之後,儀式就要開始了。

  冷天祿走出大門,大門外他兩個侄子和三個在他治下,原本就是冷天祿軍中下屬的漢家武士,以及五個回部武士,十五個浩罕僕從炮灰,都來了。

  包括兩個侄子在內的漢家武士都是火手,他們戴著黑色鐵胃,穿著橙色對襟上衣,胸口有一個圓形白色區域,寫著夏藩左衛火手等字樣,下身則穿著黑色長褲,打著白色的綁腿。

  之所以不穿鴛鴦戰袍了,是因為這種新設計出來的軍服口袋更多,更適應火槍手要帶一大堆東西的現實需求。

  至於五個回部武士,他們穿著泡釘甲戴著白色范陽帽,裝備只有長矛、短刀、圓盾和弓箭等。

  在夏藩中,回部武士的作用要麼是大戰開始做炮灰用,要麼是漢軍擊潰敵軍後上去收割,所以基本不配火器,清一色肉搏兵。

  至於十五個浩罕僕從,他們就是穿著自家的衣服,精瘦精瘦的在冷風中不知道是害怕還是真的冷,一陣一陣的打著哆嗦。

  冷天祿走出大門後,五個漢家武士,五個回部武士趕緊列陣兩排,刀槍在握,目不斜視。

  冷天祿裝模作樣來回走動檢閱了他們一遍,隨後大聲說道:「此一戰,我等承皇命詔令出關去征討布哈拉人,定要殺他個人仰馬翻,大漲我漢人,我夏藩威風。

  因此醜話說在前頭,誰敢遷延不前,貪生怕死,哪怕是老子的侄子,我也要清理門戶,以正軍法!」

  十個武士聽罷,立刻半跪下,高聲回答:「我等定然奮勇殺敵,絕不貪生畏死。」


  「好,那就吃了這碗親人的酒水,兵發鎮西關!」冷天祿把手一揮,早就準備好酒漿的親人們在冷天祿之妻的帶領下上前。

  父母先奉上一碗酒,沒有父母在的,就以兄嫂代替,眾人以軍禮代替跪拜,

  口稱謝過父母(兄嫂)後,滿飲酒一碗。

  隨後妻妾晚輩上前,武士們則站直身體,妻妾晚輩們象徵性的為武士整理了一下衣衫,隨後下拜,口稱:

  「阿郎在外,只管為國殺敵,家中自有我等照應,妾等寧聞壯烈之旌表,不聽犯法違紀之黑報。」

  此時的大虞,士兵在戰場上的表現是要通報家人的,所謂黑報,就是士兵違反亂紀,甚至貪生怕死,屈膝投降之後,官府上門通報。

  因為多以黑幣裹著紙質文書,還要在門上懸掛三月,所以多用黑報代指不好的消息。

  「冷天祿,長順堡十六家的列祖列宗來年能否血食?」

  長順堡唯一的耆老,六十歲了還身體康健,跟隨孫子來到大宛的石三爺提著銅鑼,眶當一聲敲響,嘴裡跟著高喊起來。

  白蓮宗既然在朝著北方漢人重建宗族的方向發展,下面人又有拓殖的需求,

  自然某些傳統,也跟著回來了。

  其中最重要的一條,就是春秋時期的祖宗血食,而這種血食,最高等級的不是什麼三牲,而是人。

  具體的說是被俘虜的敵國之人,身份越高貴,祖宗就越高興。

  這種漢初就開始走下坡路,兩漢以後基本看不到多少的儀式,在如今的西北,在痛苦環境的倒逼下,竟然有讓人有些讓人心頭髮麻的回來了。

  這也很好解釋了大宛盆地夏藩的基層情況,實際上就是真的恢復周禮了。

  遠在京城的皇帝就是周天子,寧夏郡王李獻文就是天子封的郡國之主,藩國內從君侯到堡主的封臣就是大小卿大夫,漢人武士就是士,回部武士就是國人,

  被征服的浩罕人就是野人。

  雖然等大規模漢人移民到達,血脈完全清洗過來之後,這套完全落後於現在中華生產力的東西,肯定會消失。

  但目前,它還很好用,且殘忍又幽默的符合了河中的生產力現狀。

  因此聽到耆老石三爺問自己能不能讓祖宗血食,冷天祿血氣上涌,大吼一聲『能!』

  同時他還在心裡發誓,這次出征布哈拉,一定要抓一個和卓後裔回來,把他在十六家的祠堂里開腸破肚,讓冷家,讓長順堡十六姓的祖先享受在這一縣七十七堡,最有牌面血食。

  「長順堡天兵,開拔咯!」石三爺聽到滿意的回答,立刻敲著手裡的銅鑼,

  高興的喊了起來。

  許多不明就裡的孩子,也跟著歡呼了起來,更有里啪啦的鞭炮聲響起,好似過年一般。

  冷天祿率先上馬,身後十個武士也上馬,浩罕僕役們則趕緊挑著擔子,推著獨輪車跟上。

  冷天祿他們要先到鎮西關集合,然後按照進行行伍編配以及操練,等一個月後氣溫稍高,才會真的出征。

  而隨著長順堡的鞭炮聲響起,其他各堡,也有鞭炮跟著炸響,不多時,冷天祿等越走,各堡出來的身著戎裝的人就越多,漸漸匯聚成了一條紅色的海洋。

  路途中的回部百姓與浩罕人,皆驚懼下拜在路旁,頭也不敢抬。

  而且,路途中加入的,並不只有各堡出動的藩兵,還有大量自備馬匹刀劍,

  甚至火的漢人遊俠兒前來匯入。

  這些人,多是各堡漢人家庭的非長子,夏藩雖然才在大宛盆地才就藩三年多,但李獻文此前在河西隴右坐鎮十幾年,有大量西北武士家庭跟他到了大宛,

  因此藩中遊俠兒可不少。

  而之所以他們會願意自備一切東西參戰,那是因為夏藩跟南洋和東洋的親藩、鎮藩一樣,所有的勛臣封地都不允許析分,通行第一任正妻所生長子繼承制,長子天亡則以此類推。

  所以很多上面哥哥身體康健的嫡子,庶出的兒子們,都要搶在父親還是一家之主,可以為他們置辦武器盤纏的時候,出來建立軍功,以求自己也能得到一塊封地。

  對於這些貴族子弟來說,一旦從貴族變成平頭百姓,那比殺了他們還難受,

  所以搏命,就是最好,最快速的選擇。


  不然你只能去讀書,早五晚九去太學裡面卷,去當皇帝最喜歡的丹化學家,

  格物學家,生物學家,醫學等。

  這貴族子弟啊,除了嫡長子外也不是那麼好當的,是要拿命去保證自己不跌落階層的。

  「不行,絕對不行!

  「父王,我們絕對不能答應,想讓夏藩給他當運送給養的民夫,陳光耀是昏頭了嗎!

  自光中七年(1782)開始,十三年了,整個西北都是在父親的治理下才有這般勢頭的。

  從蘭州到迪化的幾千里兵站,大小上千個農業合作社,哪一樣不是費勁了您的心血。

  到了現在,要摘桃子了不讓我們上樹,這是對夏藩的侮辱,我們絕不答應!

  在夏藩國王城定夏城,也就是原本浩罕都城中大呼小叫的,是夏藩二王子李興泰。

  而讓李興泰這麼激動的原因,就是陳光耀來信,希望夏藩籌措足夠的物資之後,不要急看去進攻布哈拉的撒馬爾罕,而是先配合征西軍拿下塔什干及其周邊之後,再進攻撒馬爾罕。

  而且這一路上的人吃馬餵、被服軍火,都要夏藩供應,之後繼續向南打撒馬爾罕等地,照樣也是夏藩供應大部分物資,民夫也大半從大菀盆地徵調。

  很明顯,在李興泰看來,陳光耀已經把夏藩,定位為後勤保障角色了,這讓他實在忍不下這口氣。

  當然,李興泰反應如此強烈,還有另一個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大虞內部的閩粵勛臣中,也有派系。

  比如李獻文為代表的元兄派,陳光耀為代表的親黨(指明鄉人)派,葉憲純為代表的客家軍功派,武文勇為代表的安南派,吳讓等為代表的閩南派和陳聯為代表的潮汕派。

  其中最尷尬的,就是李獻文這一派,他們確實是閩粵勛臣的一員,但李獻文卻又是從四川跑到南洋的,這就導致他是閩粵勛臣,但卻在閩粵沒有家族,沒有鄉黨。

  因此在閩粵勛臣內部,有些人壓根不把李獻文當成他們閩粵勛臣的一員。

  這其實對於李獻文來說無所謂,因為他在心裡也沒把自己當成閩粵人,他可以是四川人,也可以是陝西人,唯獨不是廣東人或福建人。

  且就以李獻文的貢獻和資歷,去哪一派都只能是當大佬,不可能做小弟的。

  這要是他還想混親黨派、客家派和潮汕派,給這麼多閩粵勛臣當大佬,那你是想幹什麼,要造反啊?

  但當對於李興泰來說,則非常接受不了,因為他母親是越國長公主,是皇帝唯一的胞姐。

  他覺得自己百分百就是閩粵勛貴一員,還是其中最頂級的,也是親黨派理所當然的大佬級別人物。

  所以陳光耀這種明顯不把他當明鄉人後人的細分法,李興泰非常反感,屬於一點就炸的那種。

  「是啊大王,苦我們吃了,血我們流了,到頭卻成了民夫,這絕對不行。」

  「陳前軍憑什麼讓夏藩做偏師,咱們哪點差了!」

  不但二王子李興泰接受不了,夏藩的軍將們也無法接受,紛紛跟看了起來。

  已經年過五十,但身體非常康健,保養非常好的寧夏都王李獻文看了屋內這些傢伙一眼,心裡明鏡似的。

  對於軍人來,主攻權就代表著巨大的好處撒馬爾罕、布哈拉這樣的大城市,說聲金山銀山也不為過,誰第一個進去,

  那就發大財了,更別提還有最重要的軍功。

  因此夏藩的將軍和下面武土不但希望夏藩如同以往一般是主攻,還希望李獻文能出頭去爭一爭這覆滅布哈拉和希瓦汗國的總指揮,西軍大元帥。

  但李獻文不想爭。

  他現在地位已經夠高了,皇帝連大宛盆地都捨得給他這姐夫。

  且這三年半光投入到大宛盆地的金錢和資源技術等,折算就高達兩千萬銀元,連鋼鐵廠和水泥廠這種國之重器都捨得給,他還要求什麼呢!

  而且,整個西征的西軍中,不但有陳光耀從東北帶來的精兵,漠南、漠西、

  漠北已經恢復一定戰鬥力的蒙古怯薛,還有揚武軍這樣的京營。

  未來第三撥出征的平西軍中,至少有三個衛的近衛軍,前後相加光是戰兵的人數就高達至少十萬。

  他李獻文瘋了,才敢在身份已經如此敏感的情況下,還去當西軍大元帥,去指揮近衛軍。


  李郡王都五十二了,只等著夏王爵位到手,就人生圓滿了,是萬萬不想去做這種老壽星上吊之事的。

  可是,下面人的需求,他這大王又不能不照顧,這正好李興泰口無遮攔,李獻文馬上借題發揮,對著兒子猛烈開火。

  「混帳東西!」李大王一巴掌猛地拍到桌子上,隨著指著李興泰的鼻子罵道「陳光耀是你的長輩,是陛下的表弟,他母親是你外公太祖獻皇帝的義妹固始大長公主,是你的姑奶奶,你好大膽子,敢直呼舅父名諱!」

  李興泰一下就了,直呼尊長名諱,確實是大忌。

  「夏藩能有今日,雖有我等披荊斬棘,屍山血海的功勞,但你們要明白,好多人求這樣披荊斬棘、戶山血海的資格求都求不到。

  你們能打,其他人就是軟蛋嗎,為什麼你們能在這富庶的大宛盆地做地方之主,其他人只能苦苦的去當兵做工?

  那是因為陛下恩寵著你們,知道你們是忠心為國的好男兒,願意給你們立功受賞的機會。

  要是陛下不給你們機會,你們他媽的就是一輩子面朝黃土背朝天的命。

  咱老子以後再聽到誰把現在的成就全當成自己的功勞,還覺得朝廷欠他的,

  入你媽媽的賊,額就讓你他媽去瞻洲。

  咱老子看看沒有陛下,沒有國家,沒有朝廷,你他媽能混出個什麼樣子來!」

  越說越氣,李獻文抓起座位上的茶碗,劈頭就向李興泰砸了過去。

  李興泰不敢躲,不過皮倒是挺厚,茶碗在他額頭上碰的粉碎,他卻連皮都沒破。

  而其他軍將見到大王動怒,也嘩啦啦的跪了下來,一個個膽戰心驚的勸大王不要生氣云云。

  而李獻文則嘆了口氣,這會就不能繼續罵,而要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了,他站起來,看著屋內跪著軍將,溫言說道:

  「咱們夏藩之所以能得到大宛,為的是什麼,你們是知道的。

  咱們漢人在這河中畢竟是少數,若是有事,全靠萬里從河西隴右轉運物資,

  遲早是要出大問題的。

  陛下要滅了布拉哈、希瓦兩汗國的賊夷,必須要一個可靠的後勤保障基地這就是咱們夏藩。

  所以陛下大方將整個大宛盆地都賞給了我們,這些年為我們興修水利,修建馳道,建鋼鐵廠,建兵工廠,建水泥廠,花的銀子都能堆成山了。

  怎麼的,到了要我們夏藩出力的時候,咱們就不出了。不提做臣子,就是做人,能這麼個做法?」

  這番話,合情合理,說的李興泰和夏藩的兵將們,都慚愧的低下了頭,李興泰膝行到李獻文身前,紅色眼睛說道:

  「是兒臣說話過了頭,還請父王不要生氣了,彆氣壞了身體,當輔兵就當輔兵,就算當輔兵,我們夏藩的武士也能出色完成。

  唉!李獻文長嘆一聲,心疼的為兒子擦了擦其實並沒什麼損傷的額頭,對跪著的兵將們說道:

  「都起來吧,以後要記住,忠心為國乃是第一,我相信夏藩健兒不管是功勞還是苦勞,陛下都是看在眼裡,記在心裡的。」

  「大王,兵馬舍人方維甸方大人來了。」

  聽到內侍來報,軍將們都趕緊站了起來,兵馬舍人可不是他們自己人,而是朝廷放在夏藩的半個欽差。

  「大王,前將軍陳光耀這般安排應該只是從全局來考慮的,兵馬未動糧草先行,他可能想要打個穩妥仗,未必就是要真把夏藩當輔兵用。」

  方維甸雖然是個文人,但也頗通兵事,歷史上福康安平林爽文之亂,後勤等方面就是方維甸負責的。

  因此他一看屋內的氣氛,就知道這些夏藩悍將們在憤憤不平什麼。

  「如此多熊虎之士,怎麼可能用作後勤,我猜前將軍只是害怕陛下任命沒有下來的時候,夏藩搶功輕舉妄動,所以故意把焦點,弄到這上面來而已。」

  李獻文想了想,也覺得有些可能,不然陳光耀又不是主師,這樣從伊犁送信來夏藩,就有些多此一舉。

  「定國公不是一個氣量狹小之輩,為人也很識大體,若是武文勇可能要爭搶一番,陳光耀不太可能。」

  李獻文緩緩說道,隨後看向了方維甸,!「南藕,你是知道的,孤更無意要出任這西軍大元帥的,我年歲以高,恐難以承擔這麼大的責任了。」

  方維甸微微一笑,李獻文不想做西軍大元帥是假的,也是真的。


  假的是這樣具有特殊意義的高位,沒人不想得到,真的是李獻文考慮到各個方面個面的影響,確實也不太希望去接手。

  「大王可還沒到英雄暮年之際,這西軍大元帥之職,下官就覺得在這河中西域,唯有大王可以勝任。

  不過考慮到此戰距離中土太遠又極為重要,陛下可能會選擇讓太子遙領,然後各軍合縱並擊,也有可能讓漢川郡王或者其他皇子前來坐鎮。」

  李獻文點了點頭,他也覺得這樣的可能最大,畢竟要出動那麼多的京營和近衛軍,他跟陳光耀這樣的頂級封疆,都不太適合來當主師。

  兩人又交談了幾句,忽然衛兵來報,朝廷八百里紅翎天使趕到了。

  李獻文有些疑惑,但很快帶著夏藩上下到城外迎接,過了一個多小時,打著紅底金日月大旗和紅底金日無字旗的天使就趕到了。

  不過前來傳旨的御馬監提督太監避到一旁,沒有接受李獻文的叩拜禮,而是笑呵呵的說道:

  「陛下口諭,大王不必即拜,聖旨也還在路上。」

  「陛下口諭,河中神秘教團害我漢家二百年,以致西北不寧,使我漢兒自相殘殺,此仇未報,朕寢食難安。

  著寧夏郡王就任西軍大元帥,督十五萬大軍痛剿,報仇雪恨,勿遺子孫憂!」

  「陛下!」李獻文如遭雷擊愣住了半響,然後感激涕零的大喊一聲,噗通一聲向著東方跪下。

  他是真沒想到,他這義弟兼小舅子皇帝,如此信任他,竟然真的讓他當西軍大元帥。

  方才在屋內大吵大鬧的夏藩上下也各個羞愧的面紅耳赤,同時眼中帶著感動的淚水。

  「陛下說,大王可記得當年在會安起兵之時,你們兩兄弟的誓言?」提督太監輕聲問道。

  李獻文抬起頭來,眼中淚花閃動,「當年我與陛下起兵,說是反抗廣南權臣張福巒,但實際上區區小賊,何足成為陛下之憂患。

  我們當年起兵時就說了,上要驅逐虜,恢復漢家河山,下要盡掃天下不平事,還百姓一個太平盛世。」

  「好!」提督太監大笑,「陛下說,他相信大王沒有忘了這個宏願,如今天下皆安,唯有西北大仇沒報,他要大王放手去干,千萬不要有任何婦人之仁。」

  李獻文明白莫子布的意思了,又對著東方嗑了三個響頭,大聲說道:

  「請天使回稟陛下,我李獻文知道該怎麼辦,知道怎麼讓河中不再成為禍害我華夏的瘟疫病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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