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0章 絕望中的希望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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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10章 絕望中的希望之光

  王無楚的這次營救,引起了軒然大波,但極少有人意識到拉瓦錫從監獄裡面逃走,會給法蘭西帶來多大的損害。

  或者說,在羅伯斯庇爾及其追隨者的統治下,逃走一個科學家,根本無關緊要。

  畢竟歷史上再過個把月,他們就要自己出手,把這顆法蘭西此時最寶貴的腦袋,給砍了下來。

  所以,引起軒然大波的,其實是被法蘭西流亡貴族宣布為國王的路易十七成功出逃。

  這被視為腐朽的國王與貴族,再一次對革命,對法蘭西母親的背叛。

  於是,以此為藉口,針對異己,甚至單純就是為了革命去狂熱的革掉別人生命的事件,層出不窮。

  其中有好多只是祖上闊過,是貴族出身,但本身已經是窮到不能再窮的無產者,也被打擊報復。

  那就更不用說那些還有點身家的,通通成了人民的敵人,丟掉了小命和家產。

  在大虞這個蝴蝶翅膀的煽動下,事態比歷史上還要嚴重的多。

  拉格朗日、拉瓦錫、勒讓德這些人的離開,也讓別有用心的人,把火燒到了學者們的身上。

  於是就在拉瓦錫他們成功到達布魯塞爾的時候,法蘭西最高科學技術的代表-

  法蘭西科學院被取締。

  隨後,萬眾矚目中,羅伯斯庇爾來了。

  這位恐怖的革命者,他非常享受的看著國民公會裡面那些膽戰心驚反對派臉上的驚恐,而他手裡的演講稿,就仿佛是這些人的死亡通知書。

  不過這次,羅伯斯庇爾決定來個引而不發,他要看看在他極限的施壓下,有哪些是真正害怕他的軟蛋,有哪些是必須要清除的『反革命』。

  於是,這次接近四個小時斷斷續續的演講中,羅伯斯庇爾對國民公會和救國委員會中的人,進行了激烈的批評,但他卻故意不說是誰,以此給所有人造成極為恐怖的精神壓力。

  果然,僅僅是在現場,就有很多人繃不住了,他們看著懸在頭頂,宛若實質的屠刀,驚慌的質問,甚至是請求羅伯斯庇爾公布人民敵人的名單。

  但羅伯斯庇爾就是不說,他太享受了,太享受這種感覺了,所有人都如同驚恐的老鼠一樣,所有人都在等待著他的裁決。

  按照羅伯斯庇爾的想法,接下來,這些驚恐的老鼠們就會成群結隊的來討好他,甚至是跪下懇求他,懇求偉大的革命領袖羅伯斯庇爾能網開一面。

  只不過羅伯斯庇爾只想對了一半,國民公會和救國委員會中不是羅伯斯庇爾追隨者的人,確實是嚇壞了。

  只是,他們沒有來找羅伯斯庇爾跪地求饒,而是瘋狂串聯,準備幹掉這個讓所有人都覺得會看不見明天太陽的恐虐天使。

  因為羅伯斯庇爾沒有注意到的是,在他幹掉自己人比幹掉外人還要狂熱的行動中,整個雅各賓俱樂部山嶽派已經成了國民公會的少數派,山嶽派已經在事實上,失去了對國民公會的控制。

  一天後,從前線歸來的羅伯斯庇爾最親密戰友聖茹斯特發現了不妙。

  這位為激進派掌握著軍權的革命者,力勸羅伯斯庇爾不要這麼幹,這樣會把所有人推向反對他們的一面。

  在現實面前,羅伯斯庇爾有所鬆動。

  於是,在好不容易勸動了羅伯斯庇爾後,聖茹斯特立刻準備到國民公會發表演說。

  演說中,他同樣指責了國民公會的成員和救國委員會的成員,但僅僅只是對他們工作的批評,表示並沒有要逮捕誰,企圖穩住人心。

  但很可惜,所有人都不願意再承受這種恐怖的威壓了。

  要知道此時的巴黎,總人口也就是六十萬上下,但是因為羅伯斯庇爾及其盟友的恐怖政策,短短一年多的時間就通過革命法庭快速審判被處決了超過五萬人。

  另外,他們的親屬也遭到迫害甚至私刑,並以各種原因死去,總數肯定是超過十萬的。

  雖然這些人不全是巴黎人,但巴黎人至少占到了七成以上,也就是說,一年多時間裡,巴黎人口的十分之一,被處決了。

  洶湧的浪潮再也無法阻止,憤怒且驚恐的國民公會和救國委員會的成員,大聲打斷了聖茹斯特的演講,並把他從演講台旁邊推開。

  然後各個派別的領袖輪流上台大聲鼓動著,要求審判羅伯斯庇爾。


  恐虐的天使,從來沒想像過會遇到這種畫面,驚濤駭浪中,他的弟弟奧古斯丁.羅伯斯庇爾、勒巴等人紛紛高聲吶喊,企圖安撫,但終告失敗。

  最後,所有人都把目光看向了羅伯斯庇爾,一直拼命站住演講台不放的聖茹斯特大聲呼喚著,他讓羅伯斯庇爾到演講台來,來安撫人心。

  可是,好不容易被激進派護送到演講台的羅伯斯庇爾卻突然慫了,他漲紅了臉,顫抖著,一開口講話,竟然是結結巴巴的。

  這就完蛋了,你一個恐虐天使怎麼能畏懼,怎麼能害怕呢?

  瞬間,下面的反對者抓住了這個機會,他們大聲怒吼道:

  「他害怕了,他害怕了人民的力量!」

  「審判他,審判這個魔鬼!」

  「羅伯斯庇爾必須去死!」

  怒吼聲中,國民公會的雅各賓激進派成員被團團圍住,羅伯斯庇爾也被團團圍住。

  國民議會迅速開始投票,然後在極快的時間內通過了對羅伯斯庇爾的逮捕令。

  形勢再也無法扭轉,許多絕望的雅各賓激進派成員,比如勒巴,直接舉槍自殺,也有人想要逃出去報信。

  因為雅各賓派掌握著國民警衛隊,掌握著巴黎公社的自衛軍。

  而國民警衛隊指揮官弗朗索瓦.昂里奧,也確實很快率軍趕到。

  但是更恐怖的事情來了,由於反對羅伯斯庇爾的串聯已經進行了好幾天,許多反對派滲透到了國民警衛隊中,而國民警衛隊的士兵,也極度害怕羅伯斯庇爾的統治。

  要知道被送上斷頭台的五萬人中,超過七成都是所謂的反革命逃兵和窩藏物資的小市民甚至郊野的農夫。

  貴族和教土總共就那麼點,他們幾乎都被處死後,普通人也不可避免的被波及。

  於是國民警衛開始出工不出力,拿著刀槍的他們,始終無法突破只有少量武器的國民公會衛隊組成的防禦網。

  這還真的挺神似半島第一深情尹卡卡的封鎖國會戒嚴行動,土兵全副武裝,

  但他們根本就不會動手。

  入夜,國民警衛隊發生騷亂,大部分人自行散去,指揮官弗朗索瓦.昂里奧想要逃跑,卻反被手下軍官逮捕。

  同時,國民公會現場審判,只用了不到半個小時就完成了對羅伯斯庇爾及其主要追隨者聖茹斯特,庫東等人的審判,隨後他們被國民公會衛隊武力逮捕。

  反抗中,庫東被推下樓梯,腰部以下幾乎癱瘓,羅伯斯庇爾的弟弟跳窗逃走,卻摔斷了腿,革命法庭大法官維維耶被打成了豬頭,連羅伯斯庇爾都身中一槍。

  次日下午,這位法蘭西大革命的恐虐神選,被他自己創立的極簡版革命法庭送上了斷頭台。

  與他一起被處死的,還有聖茹斯特庫東和巴黎公社市長讓.巴蒂斯特.萊斯科等二十一人。

  再一次,羅伯斯庇爾的頭被子手提在手中的時候,台下的百姓歡聲震天,

  就像是當初處死路易十六時期一樣。

  隨後,僅剩的吉倫特派迅速掌權,法蘭西社會立刻又掀起了清算羅伯斯庇爾和馬拉等人追隨者及其家屬的血腥報復。

  這波打擊範圍之廣,連曾經給羅伯斯庇爾投過書,剛剛被任命為義大利軍團炮兵司令的拿破崙都被波及,拿皇直接被逮捕下獄,一度都以為自己要死在獄中了。

  是以,在如此恐怖的革命浪潮中,拉格朗日,拉瓦錫等人完全變得無足輕重,剛剛泛起的水花,瞬間就被驚濤駭浪給淹沒了。

  拉格朗日痛苦的嘆息了一聲,他雖然嚴格來說是義大利人,但他的祖上是法國人,且他的研究成果,基本都是在法蘭西發表的,因此在心裡,他還是把自己當成法蘭西人的。

  「我可能要死在東方了,不過也好,至少不用再看到這地獄般的場景。」

  「或許不用如此悲觀,像是馬拉、羅伯斯庇爾這種瘋狂的暴亂分子總是少數,等他們都被處死之後,法蘭西就可以回歸正軌了。」

  拉瓦錫提到馬拉的時候,還有些咬牙切齒的。

  因為他之所以這麼快就被逮捕,除了他包稅官身份讓人厭惡以外,還因為他狼狠的罪過馬拉,從而被山嶽派的革命者給盯上了。

  當年馬拉初出茅廬,也想蹭個科學家的名頭以提高聲望,他依照當時流行的燃素說,也就是之所以會燃燒,是因為自然界存在一種叫做燃素的東西。


  馬拉以此為據,寫了一本火焰論,然後提交到了法蘭西科學院,而此時,拉瓦錫正在論證氧氣才是物體燃燒的原因。

  於是他不但給馬拉退了稿,還立刻毫不客氣的,極為尖酸的秤擊了馬拉的火焰論,把馬拉說的一文不值,如同狗屎,把馬拉弄的聲名狼藉。

  所以當馬拉掌握權力之後,立刻就要來整治拉瓦錫,號召革命者埋葬拉瓦錫這個反對人民的偽學者。

  好在馬拉被科黛:夏洛蒂給刺殺了,不然估計拉瓦錫此時墳頭草都半米高了。

  「希望這一天快點到來,畢竟賽里斯不是我們的祖國,法蘭西才是。」數學新星傅立葉倒是對法蘭西頗為留戀,因為他目前還沒有遭到迫害。

  他願意去中華看看,不過是趨利避害而已,他也不能確定自己就一定不會遭到迫害。

  而拉瓦錫的高徒,炸藥天才,歷史上美利堅杜邦家族的開基之祖艾勒泰爾.伊雷內.杜邦則臉有喜色,因為他早就想離開法蘭西了。

  在法蘭西,他的咖位太低,上升空間有限,可能一輩子也就只能做一個火藥工程師。

  歷史上他就是在五年後離開法蘭西去了美利堅,而此時,他選擇了中華帝國。

  畢竟美利堅沒有皇帝和國王,你乾的再好,也是個土豹子發明家和商人,但是在中華帝國,你乾的好是能當貴族,真正的,有封地的貴族的。

  而且,中華科學院山長黃珏,是他老師拉瓦錫的摯友,兩人每隔幾個月都要通信交流。

  因此杜邦知道,中華正迫切需要在火藥方面有極高天賦人才,而他杜邦,就是中華皇帝所需要的。

  「起航吧,政治不是我們該考慮的,我熱愛法蘭西,願意為他戰鬥,但並不是現在。」

  加斯帕爾.蒙日正在準備發表他的畫法幾何學,因此迫切需要一個安定的環境而且蒙日也是這些學者中,唯一沒有受到生命威脅,卻想要離開一段時間的人,單純就是出於對羅伯斯庇爾等人的失望。

  歷史上他是在義大利遇到拿破崙之後,從這個年輕人身上感受到了法蘭西的未來,他才安下心的,現在嘛,這早一步被截胡了。

  布魯塞爾大王宮中,路易十七正虛弱的躺在姨媽瑪麗亞.伊莉莎白女大公的懷裡。

  小王子,哦不,現在應該叫他小國王的路易.夏爾,受盡了折磨,已經奄奄一息。

  其實鞋匠出身的安托萬.西蒙及其夫人並沒有虐待路易十七的想法,但無奈他們的認知和本身素質,根本無力承擔養育路易十七的責任,

  當然,這也是歷代法蘭西國王做的孽,終於報應到他們的子孫身上了。

  因為在下層極度痛苦的法蘭西,尋醫問藥這個事,約等於傳說,很多百姓甚至對藥品感到陌生和不信任。

  因此,當在監獄中受盡折磨的路易十七,交到這兩口子手上以後,他們對路易十七身上的傷病並不在意。

  因為大多數法蘭西貧民的孩子,患上了這樣的傷病,都是靠自己扛的。

  只可惜,路易十七這種近親結婚的貴族,身體素質根本能不能跟法蘭西貧民少年比,對別人來說抗一抗就過去的病痛,在路易十七這,每一種都可以要了他的命。

  「卡爾,我要趕回維也納去,帶著路易一起走。」瑪麗亞.伊莉莎白女大公對莫子溶說道。

  而女大公之所以要走,很顯然,有太多人不希望這個孩子活著了,只有在維也納,路易十七可能才有一線生機。

  「可是....路易的身體,能支撐這樣的長途跋涉嗎?」莫子溶擔憂的問道,

  路易十七在,對於中華來說是件好事。

  因為只要路易十七這個正統在,那麼已經去到東方的夏洛特公主就越有價值「如果夏爾支撐不住,那也就是他的命運,因為無論怎麼選,總比留在這裡好。」短暫的沉默過後,瑪利亞.伊莉莎白女大公如此說道。

  「而且,我們都看得出來,雖然巴黎的亂子從未減輕甚至愈演愈烈,但這個所謂的法蘭西共和國,已經不可能被擊敗了。』

  莫子溶聽到妻子這麼說,情緒也低落了下來,這正是王無病大罵普魯士、奧地利和西班牙的原因。

  這些傻缺國王,根本不肯出全力鎮壓法蘭西的革命,打個仗三心二意,指揮不統一,跟他媽給法蘭西練兵似的。

  結果就是,法蘭西雖然損失挺大,但越戰越勇。

  那些在大革命中得到了好處又推崇自由、平等、博愛等思想的法蘭西版良家子,在這些戰爭中得到了豐富的鍛鍊,作戰水平有了長足的進步。

  斷斷續續打了兩三年到現在,法蘭西已經從一打就懵,變得相當有戰鬥力了。

  「去吧,去維也納吧,維也納不行就去特蘭西瓦尼亞,我留在這裡等阿澤,

  如果布魯塞爾守不住,我就去普魯士。」

  莫子溶揮了揮手說道:「雖然腓特烈.威廉二世早就暗中想和法蘭西議和了,

  但他不敢得罪我的弟弟,因為那關係到每年淨利潤數十萬銀元的貿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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