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無量玉壁,赤子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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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少女突然轉頭,對石破天說:「喂,你吃不吃瓜子?」

  石破天看著她手中的瓜子,高興地接了過來,說:「當然要吃。」

  說著就剝開了殼,把一粒瓜子送入口中,細品之後,誇讚道:「姑娘,你這個瓜子是怎麼做的,真好吃。」

  說著他又接連用手剝起殼,吃了起來,還不忘遞了幾顆給那個少女。

  那少女笑吟吟地接過他遞來的瓜子,說道:「想不到你竟如此識貨。這瓜子是我媽媽用蛇膽炒的,入口微苦,細品則回甘,常吃眼清目亮。來,再給你些。」

  說著又抓了一把,塞在石破天手中,又道:「吃不慣的人,覺得有點兒苦,其實很好吃的。」

  左子穆在下面看著他們談什麼瓜子,心中直著急,只能放低姿態,恭敬地向那少女問道:「還請姑娘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左某感激不盡,日後定有回報。」

  他言語間十分客氣,語氣中透著急迫。

  那少女見狀也不再為難他,問道:「我在路上聽神農幫的人提起什麼『無量玉壁』,你知道是什麼嗎?」

  左子穆面色微微有些不自然,眼神閃爍地說道:「無量玉壁?什麼無量玉壁?我倒是沒聽說過。

  他說著還向辛雙清使了個眼神,問道:「師妹,你可聽說過?」

  不待辛雙清回答,那少女馬上又說:「她自然說沒聽過。哼,又是什麼稀罕玩意?不願說算了。」

  西側的賓客本是想找機會告辭,聽到無量玉壁,馬上又靜了下來,豎起耳朵,凝神聽了起來。

  左子穆臉上有些尷尬,隨即又面若無事地說:「啊,你看我這腦袋。

  他拍著自己的腦袋,繼續說道:「神農幫說的,多半是無量山白龍峰畔的鏡面石。這塊石頭平滑如鏡,可鑑毛髮。想來是他們弄錯了,那只是一塊又白又光的大石頭而已,也不是什麼美玉。」

  那少女聽後喊道:「哎呀,那你怎麼不早說呢?你又是怎麼跟神農幫結的怨啊?讓神農幫要滅你滿門?」

  左子穆見瞞不過她,臉上的怒氣一閃而過,說道:「去年神農幫來無量山後山採藥,恰好被我們看見了,對方一言不合,就動起手來。

  他頓了一下,面露悲戚,繼續說:「當時容師弟看他們強闖,便殺了他們幾人。梁子便是這樣結下的。後面大家又交了幾次手。」

  說著,他又向旁邊的賓客拱手說道:「那後山本就是我無量劍派的禁地,如何能讓他們進去採藥?諸位同道,此事我無量劍派實屬無奈啊!」

  那少女突然又問:「哦,那他們要采的是甚麼藥?是只有你們後山才有的嗎?」

  左子穆不自覺地摸了摸鬍子,說道:「這個老夫倒不大清楚了。」

  那少女一臉玩味地說道:「真的不知道嗎?算了,你既然已給我說了結仇的經過,我也就給你說兩件事吧。那天我正在山裡捉蛇,給我的閃電貂吃……」

  石破天說:「你的貂兒只吃蛇嗎?」

  那少女道:「是啊,它只愛吃毒蛇,別的什麼也不吃。它是我從小養大的,今年四歲啦,就只聽我一個兒的話。」

  石破天說:「阿黃也是這樣,不過它可是什麼都吃?」

  左子穆向他怒目而視,怪他打岔,但又不敢發作,整個臉陰沉的快滴下水了。

  那少女嘴巴一撇,剛要爭辯。

  石破天看著左子穆臉色似乎有些不好,忙對她說:「這位左先生等得好心焦了,你先給他說了吧。」

  那少女一笑,低頭向左子穆道:「那天我正在草叢裡找蛇,聽得有幾個人走過來。一個說道:『這一次若不把無量劍殺得雞犬不留,咱們神農幫怕是在劫難逃了』。」

  說著她又吃了一顆瓜子,不緊不慢地說:「他們還說奉了縹緲峰靈鷲宮的號令,要占劍湖宮,為的是要查明『無量玉壁』的真相。不然他們身上這『生死符』,除了天山童姥她老人家本人,誰也無法解得。」

  左子穆道:「我滇南十萬大山,可從來沒聽說有一座縹緲峰,至於什麼『生死符』更是聞所未聞。」

  那少女也不多說,攜著石破天的左臂,飛身從樑上一起躍下。

  石破天「啊」的一聲驚呼,耳邊響起了陣陣破空聲。

  在他落地後,那少女很自然挽著他右臂,說道:「喂,我們一起下山,看看神農幫是什麼樣子的,怎麼樣?」


  石破天看著他滿臉的期待,也不忍心拒絕她,於是說道:「好啊,我也要去找媽媽和阿黃了。」

  說著他看著人群中的馬五德,剛想說些什麼。

  左子穆搶先說道:「且慢,我看姑娘好似還知道些什麼?還是說完了再走吧。」

  那少女說:「首先,我知道的都說完了。其次,你這麼惡狠狠地問我,我很生氣,後果很嚴重!」說著挽了石破天的手臂,便往外走。

  左子穆拔出長劍,攔住了去路,說道:「姑娘,請留步。事關我無量劍派的生死存亡,我勸姑娘還是說出來的為好。」

  那少女一搖頭,說道:「要是我不肯說,你就要殺我了?」

  左子穆陰狠地說:「既然如此,那就休怪左某無情了。」

  見左子穆手中長劍寒光閃爍,石破天趕忙將那姑娘護在身後,大聲說道:「你這壞人,不要殺這位姑娘,你要殺殺我好了!」

  左子穆腳步一頓,喝了聲:「兀那小子,還不讓開!」

  左子穆本就起了殺心,見他攔在前面,當即說道:「看在馬五哥面子上,我再給你次機會,讓開!」

  石破天想起夢裡母親心情較好之時,偶爾也說些故事給他聽,故事中必有好人壞人,因此在那時小孩子心中就種下了一顆種子:幫好人打壞人,乃是天經地義之事。

  現在自己虛浮無力,但能幫好人擋上一劍,就算是死了,也是好的。想到這裡,他閉上了眼睛。

  一片黑暗中,石破天只感覺寒風拂面,旁邊傳來兩聲急促的口哨聲,左子穆大叫一聲,長劍落地,發出清脆的嗚鳴。

  「毒,毒!你……你這鬼貂兒有毒!」左子穆說著,左手用力抓緊右腕,生怕毒性上行。

  無量劍東宗眾弟子亂作一團,為首的幾個去扶師父,其餘的各挺長劍,要將那少女和石破天團團圍住。

  那少女把閃電貂拿出來,捧在右手手心,左手緊緊地握住了石破天的右手,快步往外走去。

  劍湖宮的眾弟子眼見閃電貂靈異迅捷,均自駭然,一時之間竟誰也不敢靠前,只能看著他們的背影漸漸消失在劍湖宮的出口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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