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未來打算
夜已經降臨。
路上很順利，沒遇到阻礙。
明諾返回王宮時，一名等候已久的僕人前來告知：國王要他去餐廳等候，一起共進晚餐。
在明諾的印象中，泰瑞納斯不是一位嚴厲的父親，但也不怎麼親近，平日裡常常忙於政務，與明諾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父子倆偶爾會在王室餐廳吃飯的時候遇見，也說不上幾句話。
這次，明諾猜想父親是有什麼事要告訴他，所以才讓僕人傳話。
在僕人的引領下來到私人餐廳。
一張雕花長條餐桌占據了這個房間大部分地方，足以圍坐十來個人，然而這張餐桌卻沒有擺滿座位，只有最前端的主位並排放置了兩張椅子，以及臨近的左右兩側各有一張椅子。
其中靠左側的椅子上已經有人了。
「你也在。」明諾道。
佳莉婭比弟弟先到，面對問候也沒理會，捧起碗「咕嚕咕嚕」喝湯，鼓著腮幫子，像一隻可愛的倉鼠，沒有一點公主該有的矜持。
明諾走到右側桌邊的位置上坐下，面前擺放著他的那份晚餐。
主食是黃油麵包卷和雜燴蚌肉，配有沙拉、櫻桃餅和血莓撻等點心配菜，還有一碗熱雞湯。
香氣濃郁撲鼻。
來回趕了一天的路，明諾也有些餓了，不過和父親有約在先，他沒立刻開動。
他又抬頭看了眼佳莉婭。
每個人的晚餐都是一樣的，分量獨立，佳莉婭卻已經快將她的那份消滅了大半。
顯然只有明諾事先得到了通知，而姐姐湊巧撞上了。
明諾又看向主位的那兩張椅子，靠近他的這張是父親的，桌前同樣擺放了餐具和豐盛佳肴，而旁邊另一張，桌前卻空空如也。
那原本是屬於明諾和佳莉婭二人母親，洛丹倫王后麗安妮的位置。
明諾對母親的印象很少，只知道他還在襁褓中的時候，母親就過世了，從旁人的口中得知，母親是患上了不治之症。
明諾不知道母親是個怎麼樣的人，但最直觀的細節證明父親很在乎母親。
十數年來，那個位置一直被保留著，從未挪動過。
「國王陛下。」
神遊之際，耳畔傳來僕人們恭敬的話語。
明諾下意識從椅子上起身，轉過頭向門口看去。
佳莉婭也匆忙用紙巾擦了擦嘴，站了起來。
外側廊道傳來陣陣腳步聲，幾道身影有序步入餐廳。
為首的中年男人身材高大，頭戴王冠，身穿華麗長袍，搭配一件藍色披風，手裡拿著一根寶石權杖，面容清瘦，眼角有幾道明顯皺紋，頭髮與鬍鬚灰白參半。
他舉手投足間都透露出一種領袖的氣質，讓人不由產生敬意，並會認為這個人有著常人不具備的領導能力和智慧。
「父親。」明諾和佳莉婭異口同聲問候。
「好了，都坐吧。」
泰瑞納斯·米奈希爾朝兒女按了按手，抬起雙臂，在身後隨從的服侍下褪去外衣，那些象徵國王身份的物品：王冠、權杖、披風、戒指......也全都交給了僕人們。
「你們都下去吧。」
國王換上簡裝，便揮退了僕人，來到擺放餐具食物的主位前坐下，提醒兒女們：
「快吃吧，別等菜涼了。」
明諾和佳莉婭面面相覷，先後拿起了刀叉餐具，緩慢而拘謹。
在父親面前，他們沒法像平常那麼隨意。
父女三人很少時間能像現在這樣聚在一起，聚齊反而沒了語言。
泰瑞納斯一直沒說話，坐下後就聚精會神地埋頭用餐，使用刀叉的動作有條不紊，吃飯的速度很快，仿佛有許多重要的政務等著他去處理，對於子女的反應，也全然不怎麼關注。
這就讓一旁的姐弟二人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明諾心裡在想父親找他會是什麼事。
佳莉婭感覺到父親可能有話要說，眼睛雖然看著盤中食物，注意力卻全在身旁。
沉默縈繞在餐廳內，連氣氛都有些冰冷。
直到又過去了片刻，泰瑞納斯突然開口打破了沉默：
「今天你去巴尼爾農場了？」
佳莉婭正在小口喝湯，被父親的話嗆得連忙捂住嘴，不敢出聲。
「嗯。」明諾點頭。
這不是什麼隱秘的行程，沒必要瞞著，明諾也不是獨自外出，父親過問只是確認他的蹤跡而已。
果然，泰瑞納斯簡單詢問後，又轉移了話題：「我聽大教堂的牧師說，你在聽布道的時候心不在焉。」
「不是，是我太困，睡著了。」明諾絲毫不慌，大方承認。
他不是一次在大教堂打瞌睡了，最開始父親還會說他兩句，現在也大概知道他對聖光之道真不感興趣，不再強迫。
泰瑞納斯嘆了口氣，沒有責備明諾，語重心長道：「有沒有用心，聽不聽得懂，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態度。」
身為洛丹倫的王子，雖然還沒有正式接觸政務，但有些事明諾是看能出其中門道的，父親的話他也自然能聽懂：
「我明白，父親。白銀之手騎士團，聖光教會，還有洛丹倫的人民大多都信仰聖光，若是我聽布道的時候不上心，他們會以為我對聖光之道不感興趣，會影響他們對王室的信心。」
政教合一，是維持王權穩固的重要前提，就算是國王和王儲，也要顧忌宗教信仰的力量。
「知道就好。」
能看出這點，泰瑞納斯對這個兒子還是滿意的，轉而問道：
「現在給我一個實話，以後還會這樣嗎？」
問的是明諾以後還會不會在大教堂睡覺，這是一件很嚴肅的事，父親既然主動提及，就必然足夠重要。
明諾想了想，說出實話：「我不能保證，父親。」
泰瑞納斯沒有生氣，臉色依舊平淡：「既然這樣，以後就不要去大教堂了，如果不能留下好印象，至少也不要留下壞印象。」
明諾原本以為父親會斥責兩句，又或者派個人隨時提醒他，卻沒想是讓他不用再去和那些聖光信徒們打交道了。
這正合明諾心意，要知道聖光也是參與毀滅世界的勢力之一。
「好的，父親。」
「第二件事，你也十六歲了，對未來有什麼打算？」
路上很順利，沒遇到阻礙。
明諾返回王宮時，一名等候已久的僕人前來告知：國王要他去餐廳等候，一起共進晚餐。
在明諾的印象中，泰瑞納斯不是一位嚴厲的父親，但也不怎麼親近，平日裡常常忙於政務，與明諾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父子倆偶爾會在王室餐廳吃飯的時候遇見，也說不上幾句話。
這次，明諾猜想父親是有什麼事要告訴他，所以才讓僕人傳話。
在僕人的引領下來到私人餐廳。
一張雕花長條餐桌占據了這個房間大部分地方，足以圍坐十來個人，然而這張餐桌卻沒有擺滿座位，只有最前端的主位並排放置了兩張椅子，以及臨近的左右兩側各有一張椅子。
其中靠左側的椅子上已經有人了。
「你也在。」明諾道。
佳莉婭比弟弟先到，面對問候也沒理會，捧起碗「咕嚕咕嚕」喝湯，鼓著腮幫子，像一隻可愛的倉鼠，沒有一點公主該有的矜持。
明諾走到右側桌邊的位置上坐下，面前擺放著他的那份晚餐。
主食是黃油麵包卷和雜燴蚌肉，配有沙拉、櫻桃餅和血莓撻等點心配菜，還有一碗熱雞湯。
香氣濃郁撲鼻。
來回趕了一天的路，明諾也有些餓了，不過和父親有約在先，他沒立刻開動。
他又抬頭看了眼佳莉婭。
每個人的晚餐都是一樣的，分量獨立，佳莉婭卻已經快將她的那份消滅了大半。
顯然只有明諾事先得到了通知，而姐姐湊巧撞上了。
明諾又看向主位的那兩張椅子，靠近他的這張是父親的，桌前同樣擺放了餐具和豐盛佳肴，而旁邊另一張，桌前卻空空如也。
那原本是屬於明諾和佳莉婭二人母親，洛丹倫王后麗安妮的位置。
明諾對母親的印象很少，只知道他還在襁褓中的時候，母親就過世了，從旁人的口中得知，母親是患上了不治之症。
明諾不知道母親是個怎麼樣的人，但最直觀的細節證明父親很在乎母親。
十數年來，那個位置一直被保留著，從未挪動過。
「國王陛下。」
神遊之際，耳畔傳來僕人們恭敬的話語。
明諾下意識從椅子上起身，轉過頭向門口看去。
佳莉婭也匆忙用紙巾擦了擦嘴，站了起來。
外側廊道傳來陣陣腳步聲，幾道身影有序步入餐廳。
為首的中年男人身材高大，頭戴王冠，身穿華麗長袍，搭配一件藍色披風，手裡拿著一根寶石權杖，面容清瘦，眼角有幾道明顯皺紋，頭髮與鬍鬚灰白參半。
他舉手投足間都透露出一種領袖的氣質，讓人不由產生敬意，並會認為這個人有著常人不具備的領導能力和智慧。
「父親。」明諾和佳莉婭異口同聲問候。
「好了，都坐吧。」
泰瑞納斯·米奈希爾朝兒女按了按手，抬起雙臂，在身後隨從的服侍下褪去外衣，那些象徵國王身份的物品：王冠、權杖、披風、戒指......也全都交給了僕人們。
「你們都下去吧。」
國王換上簡裝，便揮退了僕人，來到擺放餐具食物的主位前坐下，提醒兒女們：
「快吃吧，別等菜涼了。」
明諾和佳莉婭面面相覷，先後拿起了刀叉餐具，緩慢而拘謹。
在父親面前，他們沒法像平常那麼隨意。
父女三人很少時間能像現在這樣聚在一起，聚齊反而沒了語言。
泰瑞納斯一直沒說話，坐下後就聚精會神地埋頭用餐，使用刀叉的動作有條不紊，吃飯的速度很快，仿佛有許多重要的政務等著他去處理，對於子女的反應，也全然不怎麼關注。
這就讓一旁的姐弟二人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明諾心裡在想父親找他會是什麼事。
佳莉婭感覺到父親可能有話要說，眼睛雖然看著盤中食物，注意力卻全在身旁。
沉默縈繞在餐廳內，連氣氛都有些冰冷。
直到又過去了片刻，泰瑞納斯突然開口打破了沉默：
「今天你去巴尼爾農場了？」
佳莉婭正在小口喝湯，被父親的話嗆得連忙捂住嘴，不敢出聲。
「嗯。」明諾點頭。
這不是什麼隱秘的行程，沒必要瞞著，明諾也不是獨自外出，父親過問只是確認他的蹤跡而已。
果然，泰瑞納斯簡單詢問後，又轉移了話題：「我聽大教堂的牧師說，你在聽布道的時候心不在焉。」
「不是，是我太困，睡著了。」明諾絲毫不慌，大方承認。
他不是一次在大教堂打瞌睡了，最開始父親還會說他兩句，現在也大概知道他對聖光之道真不感興趣，不再強迫。
泰瑞納斯嘆了口氣，沒有責備明諾，語重心長道：「有沒有用心，聽不聽得懂，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態度。」
身為洛丹倫的王子，雖然還沒有正式接觸政務，但有些事明諾是看能出其中門道的，父親的話他也自然能聽懂：
「我明白，父親。白銀之手騎士團，聖光教會，還有洛丹倫的人民大多都信仰聖光，若是我聽布道的時候不上心，他們會以為我對聖光之道不感興趣，會影響他們對王室的信心。」
政教合一，是維持王權穩固的重要前提，就算是國王和王儲，也要顧忌宗教信仰的力量。
「知道就好。」
能看出這點，泰瑞納斯對這個兒子還是滿意的，轉而問道：
「現在給我一個實話，以後還會這樣嗎？」
問的是明諾以後還會不會在大教堂睡覺，這是一件很嚴肅的事，父親既然主動提及，就必然足夠重要。
明諾想了想，說出實話：「我不能保證，父親。」
泰瑞納斯沒有生氣，臉色依舊平淡：「既然這樣，以後就不要去大教堂了，如果不能留下好印象，至少也不要留下壞印象。」
明諾原本以為父親會斥責兩句，又或者派個人隨時提醒他，卻沒想是讓他不用再去和那些聖光信徒們打交道了。
這正合明諾心意，要知道聖光也是參與毀滅世界的勢力之一。
「好的，父親。」
「第二件事，你也十六歲了，對未來有什麼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