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ssion:03-5 幻惑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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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尼祿沒有拔刀,而是揮動手杖,一邊一下,瞬間將兩隻狼人抽飛,隨後看向一旁的要樂奈。

  白髮的少女沒有害怕或是退避。她俯身衝刺,來到一隻狼人的下方,毫不猶豫地伸出利爪,刺入了它的腹部,順勢下拉,撕開一條猩紅的裂口。隨後火焰在傷口中爆發,將狼人的內臟盡數燒焦,沒有濺出一滴鮮血。

  挺厲害的,看得出她已經很熟悉戰鬥了,完全不像是個剛剛上手魔具的新人。

  又有一隻狼人朝著尼祿撲來。這次尼祿甩動手杖,將其轉變為鐮刀,背在身後。鐮刀的柄頭越過尼祿的肩,戳在了狼人的咽喉處將其擊退。隨後整把鐮刀都以尼祿的左肩為支點旋轉起來,明亮的弧光在暗夜中一閃而過,瞬間將狼人梟首。

  只不過是兩個照面,五隻狼人就已經銳減一半。

  如果說尼祿的戰鬥方式是優雅,那樂奈則沒法用殘暴以外的詞來形容。甚至於和野獸模樣的狼人相比,她才是更像掠食者的一方。和尼祿這邊的情況截然不同,不斷追擊,主動撲向對手的是樂奈,而狼人居然反過來在躲避她的撲擊。

  隨後它也立刻向其他人展示了被樂奈抓住後的下場。尖銳的利爪被刺入它的胸腹,火焰在傷口上被點燃。隨後樂奈雙手用力,居然直接將狼人開膛破肚,讓微冷的夜風吹進了它的胸腔。

  她摘下心臟,順手將喉嚨也撕開。接著就拋下了還在地上抽搐的對手,轉頭又盯上了下一個目標。

  尼祿這就明白了,如果自己不更主動一點的話,就連最後的對手也會被樂奈搶走——她可不清楚什麼叫做「客氣」。於是尼祿久違的裝備上了吉爾伽美什,踏地躍起,足尖在空中划過一道圓弧,落向最後一隻狼人的頭頂。

  這一擊被狼人敏銳地避開了,不過這也仍然在尼祿的計劃之中。單腳著地的尼祿用魔具吸收掉衝擊力以免毀掉別人辛苦鋪好的路面,隨後順勢旋轉身體,右腿如鞭子一般抽打在狼人的腰間。

  狼人頓時如同陀螺般旋轉著飛了出去,上半身和下半身之間不自然的弧度表明它的腰椎已經在尼祿的一擊下斷成了兩截。尼祿沒有追出去,而是順勢收招,踮著腳旋轉一圈後,隨手將一朵魔力凝聚出的藍紅雙色玫瑰擲了出去。

  那朵玫瑰的花莖如同飛箭般準確地刺入了狼人的咽喉。只見尼祿輕輕地一拍手,它就「啪」地一聲炸開,將狼人的脖頸炸得血肉模糊。

  片片花瓣飄零,落在了狼人癱軟在地的身軀上。

  再看要樂奈那邊,她已經捉住那隻狼人,將它的內臟也扯了出來。此刻的樂奈隨手在牆上擦了擦手上沾到的少量惡魔之血,藍黃異色的雙瞳撲閃著盯著尼祿。

  「怎麼了嗎?」尼祿笑著問她。

  「花很好看。」她說。

  這孩子在思考些什麼還真是挺難猜。尼祿無奈地笑了笑,隨口問道:「想學嗎?」

  樂奈沒有絲毫猶豫:「想。」

  該怎麼辦呢?

  尼祿想了想,只是說道:「這是用魔力做出來的,我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學會。」

  「要試。」

  「那,下次見面我就試著教你。」

  許下了這麼一個約定之後,就該輪到尼祿來談談正事了。她接近樂奈,本來就是為了能探探那個叫「小艾斯」的傢伙的虛實,而現在正是提問的好時機。

  「樂奈你……」

  不過話剛出口,尼祿就看到樂奈主動湊了過來,呲了呲牙。

  「怎麼了?」於是她順勢改變了問題。

  「有股好聞的味道……」

  樂奈說著,眼神變得有些迷茫。她嗅著空氣中混合了魔氣的血腥味,臉上浮現出舒服的神情,非常順手地就抱向了尼祿。

  不過沒能成功。尼祿輕鬆地抓住了她作亂的手,憑藉身高上的些許優勢和她保持了一個安全的距離。畢竟再怎麼說,樂奈也只是個還沒升學的初中生。

  「奇怪……」尼祿凝視著行為變得有些怪異的樂奈,皺起了眉:「這是怎麼了?」

  見沒辦法抱住尼祿,樂奈退而求其次,選擇抓住了尼祿的手,用臉不斷地磨蹭著。同時口中還喃喃地說道:「好聞的味道……」

  尼祿覺得這所謂的味道應該不是指的抹茶或者咖啡。轉念一想,她就想到了這也許是在說周圍蔓延的魔氣。

  再順勢一想,狼人們在惡變之前說的,「美味的東西」也很可疑。如果它們指向了相同的東西的話……


  尼祿收起武器,用另一隻手將樂奈制住,拎著衣領提在了手中,迅速地離開了這片區域。

  也是多虧了樂奈的提醒,尼祿這才想到了混在那些魔氣之中的另一股氣息——來自「原罪」的氣息。

  果然,樂奈在離開那條小巷之後,也漸漸地清醒了過來。她眨了眨眼,仿佛有些疑惑地說道:「好聞的味道?」

  「你被惡魔的氣息影響了。」尼祿解釋了一句後,在一個樓頂將她放了下來:「你還有在其他地方聞到過類似的氣味嗎?」

  樂奈搖了搖頭:「第一次。」

  「是嗎。」

  尼祿看向不遠處燈火通明的商業區,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夜風中隱約的魔氣,魔氣中隱約的原罪氣息。和她剛剛來到這座城市時所感受到的一模一樣。

  只不過,這次她終於抓住了藏在魔氣後的那個存在的一根尾巴。

  從要樂奈,以及那些狼人的表現來看,他們都被魔氣引發了心中的某種欲望。尤其是要樂奈——她和尼祿可是同性,在宗教的解釋里,她產生這種欲望毫無疑問是超出了道德的、不合禮法的。

  是沾染了原罪的。

  而引發人身體上的快感——並且使人沉溺於這種不光彩的欲望。對應到七原罪之中,那就只有一個可能。

  「色慾」。出現在這座城市之中的惡魔,掌握著「色慾」的力量。

  在明白了這一點的同時,尼祿的胸口,終於閃過了一道微弱的亮光。

  新的原罪之石,開始凝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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