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彩禮38萬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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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苗若蘭體會到了周溪的體會。

  在用她自己的方式給周溪的新年注入一種溫情的元素。

  一大堆年貨給周溪作準備。

  就連偵探所的小汽車,也留給了周溪。

  她騎上她的電動車回了花石橋。

  周溪站在偵探所的門口,望著她的背影在街道上漸行漸遠,寒風吹濕了她的眼眶……

  此時此刻,遙遠的羅巴州,阿爾卑斯山脈。

  同樣的寒風吹過。

  同樣的滿目冰涼。

  一座山峰之上,一株枯木,一個身著白色貂裘的年輕女郎,靜靜地站在樹下。

  她輕輕撫摸著這株枯木,似乎在撫摸著逝去的親人。

  哧地一聲輕響,枯木開裂。

  噗!

  開裂的部位越來越多……

  一陣風吹過,這株枯木寸寸斷裂……

  白衣女郎手輕輕一揮而過,枯木連根,不再存在,就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

  女郎慢慢回頭,慢慢走下山峰,慢慢踏入一間小木屋。

  她,就是凱薩琳。

  她,當然也是千靈聖女。

  這裡,是她未知多少萬年前的祖地。

  這根枯木,其實就是她的本命樹。

  人在,木不枯。

  人死,木枯。

  這棵樹,已經枯了整整千年。

  千年枯而未倒。

  代表著她死而未斷……

  而今日,她破劫重歸。

  枯樹終於走完了它的一生……

  然而,沒有人知道的是,這棵本命樹在另一個地方重生。

  這個地方,在千靈聖女體內!

  是的,隨著這枯樹的灰飛煙滅,一棵小小的樹苗,在她體內萌芽。

  上一世,本命之樹栽於天地之間,接受天道氣機之滋養。

  這一世,本命之樹栽於她的體內,接受人道之氣的滋養……

  這是兩種不同的選擇。

  小木屋,在寒風的風口。

  門一開,北風打著旋,吹得窗簾嘩嘩作響。

  千靈聖女生了火,燒了水,室內溫度也才緩慢提升。

  她坐下了,從隨身帶的一隻竹筒里,倒出茶葉,給自己泡了一杯。

  西方貴族小姐一般並不喜茶。

  她們更喜歡喝的是咖啡。

  以前的凱薩琳也是這樣。

  但千靈聖女不一樣,她不喝咖啡,她就喜歡品茶。

  而且她品茶之時,比大夏書香門第的江南女子更加優雅。

  這是她從遙遠得不可想像的過往中,帶來的習慣。

  坐於群山之巔,品一杯香茶。

  仙路在雲端之上,紅塵還在杯中……

  回到羅巴州已經半個多月了。

  她沒辦法融入。

  哪怕她金髮碧眼與周圍的人一看就是同類,但她的心卻不屬於這方天地。

  相比較而言,她總覺得自己更加適合東方。

  大夏國那邊的人,黑頭髮黑眼珠,跟她不是同類,可是,他們說的話,他們的鄉土人情,在她的人生中,更加熟悉。

  古老的靈族,上一代文明,文字也好,語言也罷,跟古老東方的大夏國一脈相承,雖然有些許改變,但脈絡是改變不了的。

  也許只因為一點,大夏國的文明從未斷代。

  如果說,現代這個世界中,還能找到一些跟她生長那個年代有些許關連的東西,無疑就在神秘的東方……

  回到羅巴州,她的使命就是激活本命樹。

  現在這項使命已經完成,接下來,要不要去東方呢?

  這是千靈聖女面對阿爾卑斯山的風,給自己的一個心靈拷問……

  如果去,又去哪?


  只能是鳳城!

  為什麼?

  源於她的道……

  牢山之上,那個同路人,再次摸了她的屁股,再次用真氣刺激了她的某個門戶。

  誠然讓她的道心有過大激盪。

  誠然讓她有一種羞恥感。

  但是,效果卻也是扛扛的……

  她真的捕捉到了生命法則的玄奧。

  這一絲玄奧於她,是如此的難得。

  現代社會,靈氣是完全沒有的東西。

  她要恢復自己的修為,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但這生命法則卻是天地間最不可測的玄機,有著絕境重回的玄妙……

  那個人,或許是她能夠找到的,唯一的一個修行契機……

  這個時候的他,在做什麼?

  今天已經是臘月二十三。

  大夏的年快來了。

  年前看來是不適合,明年開春吧,開春了,我去找你!

  儘管這一找,註定還是有些考驗道心,但似乎也沒什麼好的辦法了……

  視線重新回到鳳城……

  苗若蘭騎著她的電動車,回了花石橋老家。

  沿途的街道上,她已經感受到了過年的氛圍。

  行人明顯多了些。

  回到家,幾家往日長年沒有打開過的莊戶門打開了,門前院子雜草被清理了,一把火燒得旺旺的,外出務工的人回來了。

  看起來小山村呈現出了興旺的勢頭。

  但是,苗若蘭這一年來學了太多的知識,知道這其實不是一件好事。

  為啥?

  很簡單的邏輯,如果外面好賺錢,年底是最忙的時候,打工人返鄉的時間會滯後,往往在臘月二十八九,才會陸續趕回來。

  今年回得早,恰恰反證了外面的錢也不好賺。

  果然,她的小車馳過熟悉的池塘邊,就聽到了鄉親們的對話:「老二,今年賺了多少了?」

  「別提了……剛跟婆娘為這事兒大吵了一架。你呢?」

  「我想得通!出去的時候帶500塊,回來的時候還是帶500塊!我老婆說我一年一分不掙,但我覺得我這一年在外面白吃白喝混了一年,也挺好……」

  「你這是家裡沒負擔才想得通啊。」老二道:「如果我生的是閨女,我也想得通,但硬是生了個帶把兒的,我們這一代沒出息,只能靠賣點力氣賺點辛苦錢,不總希望下一代有個奔頭嗎?沒點錢,兒子連媳婦都找不著……這狗日的世道,還是生閨女好啊,你看東頭的慧艷,提了一輛車,三十幾萬!」

  「啊?又提車?去年不是也買了一台嗎?」

  「誰說不是呢?她嫌去年的車子檔次低了,換了……」

  「一個女孩子,高中畢業,換車子像換衣服,你說這錢來得……」

  「鄉里鄉親的,看破別說破……狗日的世道!!」老二將嘴上的煙丟在地上,狠狠地用腳踩了三四個來回……

  苗若蘭騎著車子目不斜視地過了池塘邊的路。

  耳中收入了這小山村裡的家長里短。

  她其實也看到了慧艷,一堆人圍在她新車前面,讚嘆不已。

  慧艷像一隻驕傲的小孔雀,在旁邊接受大家的讚嘆,目光也落在苗若蘭身上,帶著無比的自信,無比的驕傲……

  這慧艷,是苗若蘭從小到大的同學。

  初中時就談戀愛,在苗若蘭面前一直都很驕傲,因為她長得好看,只要跟苗若蘭在一塊兒,苗若蘭始終是她面前的醜小鴨。

  如今,看起來似乎還是……

  因為她今年又提了一輛新車,而苗若蘭,騎的還是三年前的小電車。

  苗若蘭進了院門,屋裡很安靜。

  她一腳踏進去,吃了一驚。

  爸媽都在。

  哥哥苗俊也在。

  爸爸在抽菸,長長的一段菸灰,他都沒撣,此刻苗若蘭進門,他手輕輕一顫,菸灰才掉下去。

  面前是紅紅的火爐,幾個人臉色都很沉悶。

  「爸,媽!」苗若蘭叫了一聲。

  「今天怎麼大白天就回來了?」媽媽說。

  「我們放假了!」苗若蘭道。

  「放假這麼早?」

  「嗯……你們在說什麼啊?怎麼一個個都這麼沉重?」苗若蘭將圍巾朝架子上一搭,搬張椅子坐到了火爐邊。

  「還不是你哥的親事?」媽媽輕輕嘆口氣:「香木河那邊的那個女孩子答應倒是答應了,但彩禮一開口38萬8,這不是要命嗎?」

  「啊?38萬8!她還真敢要!」苗若蘭道:「她對錢有沒有概念?」

  「誰說不是呢?」媽媽道:「38萬8,正常人家誰拿得出來?我們家裡最多也只能湊十萬,到時候酒席錢還得借……志剛,你那邊能不能預支點工資?」

  老爸手中的煙又顫了一把:「預支工資?我五十好幾了,三千五一個月,就算能預支又得預支到什麼時候?打工的人今年在那裡打工,明年開年誰也不知道在哪裡,人家老闆怎麼支?要不,算了吧……咱們窮家窮業的,養不起這麼嬌貴的媳婦。」

  「說什麼屁話?」媽媽道:「俊兒談個朋友容易嗎?他都三十出頭了,再晃個幾年,二婚都找不著,就算砸鍋賣鐵,也得把媳婦接進來。」

  「砸鍋賣鐵,你砸啊!你賣啊,家裡全給你,你只管賣,把我這把老骨頭也賣了,就看值不值38萬8!」老爸火了。

  「你沖我發什麼火?有能耐你……」

  一場爭執起於親事之中。

  苗若蘭急了:「爸媽,你們別吵了……這錢,我掏!我掏還不行嗎?」

  滿屋全都安靜了。

  媽媽吃驚地盯著苗若蘭……

  爸爸和哥哥也吃驚地盯著……

  苗若蘭深深吸口氣:「媽,你問過我開這個偵探所賺了多少錢,我一直都沒說實話,只因為一點,我總覺得這偵探所賺的錢,不是我的,我做的事情,不值這麼多,可小蘇……小蘇非得給我……」

  「給了你多少啊?」媽媽小心地問。

  「……也沒多少,也就勉強夠個彩禮錢!」苗若蘭道:「要不,我轉給你吧。」

  現場給老媽轉了三十八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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