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不客氣
「我把她聯繫方式發給你，要不要？」
「什麼？敢不要？」
「別總是這樣屌絲，精神點，別給我丟份，好樣的！」
一套小三連都快給周梁說得分不清大小王了。
但周梁還是立刻擺手，語氣堅決：
「別，真算了吧！咱啥身份啊，哪敢加這種美女的好友？」
可話說到這，他的語速卻慢了下來，頓了一下，嘴角還有點抽動，「不過你說……其實加一下也就當擴個列也沒什麼吧？」
蘇石當真有些繃不住。
這算是左腦反駁右腦，最後只能用小頭來思考嗎？
自己這老友口嫌體正直的死出不由得讓蘇石心裡直呼：不愧是我哥們，當真是個妙人。
「那得看你運氣。」
蘇石低頭掏出手機，點開一個號碼看了一眼，隨即隨手念了出來：
「這個，試試吧。」
周梁一怔，停下腳步，左右看了看蘇石：
「你這麼大方？真是她的號？」
「你不信就算了。」
蘇石語氣平淡，聲音里聽不出真假，「反正她同意我加，八成也不會拒絕你。」
「切。」
周梁冷哼一聲，像是努力讓自己顯得毫不在意，「我回頭想想吧。就算真加了，人家不理我，多尷尬？」
時間也不早了，兩人就此分開各回各家。
晚上回到家，周梁躺在床上翻來覆去，腦袋裡全是那串號碼。
「萬一……」
他越想越心癢，抱著「先加了再說」的想法，打開了QQ，手指在號碼框裡敲了半天，最終一咬牙，點擊了「添加好友」。
好友申請很快通過。
對話框剛彈出來，周梁趕緊發了一條信息：
「你好，我是周梁，蘇石的朋友。」
對方竟然秒回：
「嗯，啥事？」
周梁心頭一顫，這語氣雖然簡短，卻帶著一股冷酷的氣質，夠勁兒！
果然是他幻想中的「校花范兒」。
他此時不多的腦容量瘋狂運轉，狠狠刪了又打，打了又刪，還有些害怕對方會不會看到「對方正在輸入中」一直在閃爍，顯得自己不像正常人。
最終，腦中靈光一閃，有了。
組織了一下措辭，發出了一條周梁自認為的高情商接話：
「你平時喜歡打什麼遊戲？我打LOL很厲害，可以帶你一起玩。」
「也是lol。」
對面回復得很乾脆。
周梁頓時樂了。
「我去？沒想到你也玩lol。」
興奮勁兒一上來，也不心虛了，也不矯情了。
開始介紹自己玩遊戲的經歷，又發了一堆問她玩什麼位置。
對方顯然也不矯情，回了一句：「adc。」
「好巧啊，我就是主玩輔助的！」
周梁眼睛一亮，連忙提議：
「那要不現在開一局？雙排試試配合。」
「來。」
接下來的幾局遊戲，兩人竟然出奇地合拍。
對方操作流暢、意識超強，不僅穩穩地拿下局勢，還能巧妙地配合周梁的節奏，這讓周梁興奮不已：
「臥槽，你是真的厲害啊！比我們班那幾個自詡王者的強多了！」
「還行吧。」對面語氣輕鬆地回了句：「多練練，你也能到這種水平。」
一局結束後，周梁還沉浸在興奮中。他點開聊天框，發了一句：
「沒想到你不但長得好看，遊戲也這麼厲害！」
然而，對方接下來莫名其妙的回覆卻像一記重錘砸在他腦袋上：
「兄弟，你老家是川蜀的？」
「雖然你輔助打的不錯，但是我對男的沒想法哦。」
周梁愣住了，嘴角抽搐了一下，整個人從床上彈起來。
「臥槽！」
這時周梁哪能沒反應過來，這那是女神郁婧婧，是tm的摳腳大漢！
他直接把手機摔在床上，捂著臉喃喃自語：
「蘇石你這個混蛋！」
他又糾結了兩分鐘，最終還是憋不住，給蘇石發了一條消息，興師問罪：
「？」
蘇石回得很快：
「？」
周梁大拇指狠狠用力點出消息發送：
「你故意的？」
蘇石快笑瘋了：
「不客氣，這是她哥，郁俊牛，就今天坐她旁邊那個大哥。英雄聯盟找到新排位搭檔了吧？」
周梁盯著消息，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
再說蘇石推開家門時，廚房裡正熱火朝天地忙碌著，母親王穗從灶台後探出頭來，看見是他，笑著說：
「回來了？快洗手準備吃飯。」
「嗯。」
蘇石轉身去了洗手間。
飯桌上擺滿了家常菜，四個熱氣騰騰的菜中間擺著一碗湯，父親蘇德忠坐在主位，右手端著茶杯，左手無意識地敲著桌面，神情嚴肅。
「學習資料給你買了放你書房裡了。」
「今天去哪了？」等蘇石坐下，蘇德忠隨口問了一句。
「和同學玩了一會兒。」蘇石拿起筷子夾了口青菜。
「跑出去玩？」蘇德忠皺了皺眉，將茶杯放回桌上，「高三了，要抓緊時間學習，要考好大學！」
「石頭成績一直不錯，出去放鬆一下沒什麼大不了的。」
王穗從廚房端著最後一道菜出來，嘴上打著圓場。
「成績再好也不能掉以輕心。」蘇德忠抬頭看著蘇石，「雖然你一直沒讓我操心過，但該說的還是要說。」
「別學那些不三不四的孩子，我們這種農村出來的，不靠學習還能靠什麼？」
蘇石低頭吃飯，沒有接話。
這種話，他前世在父親口中聽過無數次了。以前他會覺得理所應當，覺得父親的話不無道理。
可現在，重來一次的他知道，生活是自己的，生活的意義是不能夠被物化的，這樣太不浪漫了。
意義這種東西是抽象的，說不明白，但蘇石現在能肯定，絕對不會是極端的埋頭學習，一切為了高考服務。
因為他已經知道，這樣生活，他不會快樂的。
即使後來上了大學，環境寬鬆，或是當上大學老師，體面且安穩。
但是一段糟糕的生活經歷是需要時間來治癒的，而且終其一生始終無法徹底擺脫其影響。
雖然腦中思緒萬千。
但他看著父親滿是皺紋的臉和那雙布滿老繭的手，他也明白，不反駁已經是自己能做到最大的反駁了。
和家人，沒必要分對錯。
蘇德忠是一個小工廠主，在旁人眼裡有點威嚴，卻是蘇石記憶里最普通不過的一個農村男人。
他的固執、他的控制欲，甚至他那些沉悶的教育觀念，背後都藏著一個農民對命運的本能抗爭。
……
飯後，蘇石主動收拾了碗筷，支開母親去休息，承擔了洗碗的家務。
放在以前，和父親同頻共振的他是不會做的，只會轉身走進書房準備學習。
王穗笑著看他，說：
「石頭這孩子懂事了。」
蘇德忠倒是無多話，認同的點了點頭。
沒坐在客廳多久，蘇德忠便留下王穗一個人看著晚間電視劇，穿上外套，準備去工廠了。
工廠24小時連軸轉，作為老闆，蘇德忠還是會不辭辛苦，時不時到廠里守著。
蘇石在廚房聽到大門開關的響聲，心裡默默想著：這一世，我辛苦辛苦，學習外搞搞事業，不說讓老爹原地退休，也是要讓老媽雍容華貴。
「什麼？敢不要？」
「別總是這樣屌絲，精神點，別給我丟份，好樣的！」
一套小三連都快給周梁說得分不清大小王了。
但周梁還是立刻擺手，語氣堅決：
「別，真算了吧！咱啥身份啊，哪敢加這種美女的好友？」
可話說到這，他的語速卻慢了下來，頓了一下，嘴角還有點抽動，「不過你說……其實加一下也就當擴個列也沒什麼吧？」
蘇石當真有些繃不住。
這算是左腦反駁右腦，最後只能用小頭來思考嗎？
自己這老友口嫌體正直的死出不由得讓蘇石心裡直呼：不愧是我哥們，當真是個妙人。
「那得看你運氣。」
蘇石低頭掏出手機，點開一個號碼看了一眼，隨即隨手念了出來：
「這個，試試吧。」
周梁一怔，停下腳步，左右看了看蘇石：
「你這麼大方？真是她的號？」
「你不信就算了。」
蘇石語氣平淡，聲音里聽不出真假，「反正她同意我加，八成也不會拒絕你。」
「切。」
周梁冷哼一聲，像是努力讓自己顯得毫不在意，「我回頭想想吧。就算真加了，人家不理我，多尷尬？」
時間也不早了，兩人就此分開各回各家。
晚上回到家，周梁躺在床上翻來覆去，腦袋裡全是那串號碼。
「萬一……」
他越想越心癢，抱著「先加了再說」的想法，打開了QQ，手指在號碼框裡敲了半天，最終一咬牙，點擊了「添加好友」。
好友申請很快通過。
對話框剛彈出來，周梁趕緊發了一條信息：
「你好，我是周梁，蘇石的朋友。」
對方竟然秒回：
「嗯，啥事？」
周梁心頭一顫，這語氣雖然簡短，卻帶著一股冷酷的氣質，夠勁兒！
果然是他幻想中的「校花范兒」。
他此時不多的腦容量瘋狂運轉，狠狠刪了又打，打了又刪，還有些害怕對方會不會看到「對方正在輸入中」一直在閃爍，顯得自己不像正常人。
最終，腦中靈光一閃，有了。
組織了一下措辭，發出了一條周梁自認為的高情商接話：
「你平時喜歡打什麼遊戲？我打LOL很厲害，可以帶你一起玩。」
「也是lol。」
對面回復得很乾脆。
周梁頓時樂了。
「我去？沒想到你也玩lol。」
興奮勁兒一上來，也不心虛了，也不矯情了。
開始介紹自己玩遊戲的經歷，又發了一堆問她玩什麼位置。
對方顯然也不矯情，回了一句：「adc。」
「好巧啊，我就是主玩輔助的！」
周梁眼睛一亮，連忙提議：
「那要不現在開一局？雙排試試配合。」
「來。」
接下來的幾局遊戲，兩人竟然出奇地合拍。
對方操作流暢、意識超強，不僅穩穩地拿下局勢，還能巧妙地配合周梁的節奏，這讓周梁興奮不已：
「臥槽，你是真的厲害啊！比我們班那幾個自詡王者的強多了！」
「還行吧。」對面語氣輕鬆地回了句：「多練練，你也能到這種水平。」
一局結束後，周梁還沉浸在興奮中。他點開聊天框，發了一句：
「沒想到你不但長得好看，遊戲也這麼厲害！」
然而，對方接下來莫名其妙的回覆卻像一記重錘砸在他腦袋上：
「兄弟，你老家是川蜀的？」
「雖然你輔助打的不錯，但是我對男的沒想法哦。」
周梁愣住了，嘴角抽搐了一下，整個人從床上彈起來。
「臥槽！」
這時周梁哪能沒反應過來，這那是女神郁婧婧，是tm的摳腳大漢！
他直接把手機摔在床上，捂著臉喃喃自語：
「蘇石你這個混蛋！」
他又糾結了兩分鐘，最終還是憋不住，給蘇石發了一條消息，興師問罪：
「？」
蘇石回得很快：
「？」
周梁大拇指狠狠用力點出消息發送：
「你故意的？」
蘇石快笑瘋了：
「不客氣，這是她哥，郁俊牛，就今天坐她旁邊那個大哥。英雄聯盟找到新排位搭檔了吧？」
周梁盯著消息，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
再說蘇石推開家門時，廚房裡正熱火朝天地忙碌著，母親王穗從灶台後探出頭來，看見是他，笑著說：
「回來了？快洗手準備吃飯。」
「嗯。」
蘇石轉身去了洗手間。
飯桌上擺滿了家常菜，四個熱氣騰騰的菜中間擺著一碗湯，父親蘇德忠坐在主位，右手端著茶杯，左手無意識地敲著桌面，神情嚴肅。
「學習資料給你買了放你書房裡了。」
「今天去哪了？」等蘇石坐下，蘇德忠隨口問了一句。
「和同學玩了一會兒。」蘇石拿起筷子夾了口青菜。
「跑出去玩？」蘇德忠皺了皺眉，將茶杯放回桌上，「高三了，要抓緊時間學習，要考好大學！」
「石頭成績一直不錯，出去放鬆一下沒什麼大不了的。」
王穗從廚房端著最後一道菜出來，嘴上打著圓場。
「成績再好也不能掉以輕心。」蘇德忠抬頭看著蘇石，「雖然你一直沒讓我操心過，但該說的還是要說。」
「別學那些不三不四的孩子，我們這種農村出來的，不靠學習還能靠什麼？」
蘇石低頭吃飯，沒有接話。
這種話，他前世在父親口中聽過無數次了。以前他會覺得理所應當，覺得父親的話不無道理。
可現在，重來一次的他知道，生活是自己的，生活的意義是不能夠被物化的，這樣太不浪漫了。
意義這種東西是抽象的，說不明白，但蘇石現在能肯定，絕對不會是極端的埋頭學習，一切為了高考服務。
因為他已經知道，這樣生活，他不會快樂的。
即使後來上了大學，環境寬鬆，或是當上大學老師，體面且安穩。
但是一段糟糕的生活經歷是需要時間來治癒的，而且終其一生始終無法徹底擺脫其影響。
雖然腦中思緒萬千。
但他看著父親滿是皺紋的臉和那雙布滿老繭的手，他也明白，不反駁已經是自己能做到最大的反駁了。
和家人，沒必要分對錯。
蘇德忠是一個小工廠主，在旁人眼裡有點威嚴，卻是蘇石記憶里最普通不過的一個農村男人。
他的固執、他的控制欲，甚至他那些沉悶的教育觀念，背後都藏著一個農民對命運的本能抗爭。
……
飯後，蘇石主動收拾了碗筷，支開母親去休息，承擔了洗碗的家務。
放在以前，和父親同頻共振的他是不會做的，只會轉身走進書房準備學習。
王穗笑著看他，說：
「石頭這孩子懂事了。」
蘇德忠倒是無多話，認同的點了點頭。
沒坐在客廳多久，蘇德忠便留下王穗一個人看著晚間電視劇，穿上外套，準備去工廠了。
工廠24小時連軸轉，作為老闆，蘇德忠還是會不辭辛苦，時不時到廠里守著。
蘇石在廚房聽到大門開關的響聲，心裡默默想著：這一世，我辛苦辛苦，學習外搞搞事業，不說讓老爹原地退休，也是要讓老媽雍容華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