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王牌對王牌
蘇浩的表情一時變得古怪，他站在門口愣了片刻，才勉強擠出一句：
「你行不行啊？那可不是你這乖乖仔該去的地方，別到時候嚇得腿軟。」
蘇石卻像完全沒聽到一樣，從容地靠在椅背上，語氣輕鬆：
「我乖乖仔怎麼了？還能給你丟人？別廢話了，走不走吧？」
蘇浩這下徹底摸不著頭腦了。他記憶中的蘇石雖然成績好，但從來都是一副老實巴交、與世無爭的樣子，連跟人吵架都少見，更別提主動參與什麼「社會活動」了。今天這態度，讓他隱隱有些不安。
「你到底想幹嘛？」蘇浩皺起眉頭，目光審視地盯著蘇石。
蘇石無所謂地聳了聳肩：
「沒什麼，就是覺得待在家裡悶得慌，想出去轉轉。再說了，表哥你不是最罩得住的嗎？有你在，我怕什麼？」
蘇浩被噎得說不出話來。他咬了咬牙，心裡一方面覺得表弟突然「變性」，實在太反常，另一方面卻又有點被激到了。畢竟，讓一個平時只知道學習的書呆子嘲笑怯場，可不是什麼光彩的事。
「行，既然你這麼說，那就帶你去見見世面！」蘇浩咬著牙說道，臉上帶著點不服輸的意味，「不過話說在前頭，出了事別怪我沒提醒你。」
「昂昂昂。」蘇石微微一笑。他可不是上一世那個只會低頭讀書的「書呆子」了，這一次，他有自己的打算。
蘇浩轉身走了兩步，又回頭瞥了蘇石一眼，似乎還在試圖確認這傢伙是不是中了邪。而蘇石則不急不慢地起身，隨意換了身輕便的衣服，把桌上的錢塞進兜里，跟在蘇浩後頭出了門。
一路上，蘇浩忍不住回頭幾次，終於還是問出了口：
「我說石頭，你真不怕？」
「怕什麼？」蘇石笑著反問，「表哥你這麼厲害，難道還會讓我吃虧？」
蘇浩被他反將了一軍，哼了一聲，沒再說話。
而蘇石心中卻在盤算著。他之所以想要跟蘇浩出去，倒不是為了真去「混社會」。表哥這人雖然愛惹是生非，但本質不壞，而且家裡還有個警察舅舅鎮著，出了事也不會鬧得太大。
更重要的是，他想通過這次機會，把表哥和自己之間的關係重新梳理一下。
前世的蘇浩雖然表面上對他不錯，但兩人之間始終隔著一層疏遠的距離。
究其原因，還是因為他自己只知道埋頭學習，完全不關心表哥的生活和感受。這一次，他決定試著改變這種局面。
「既然有機會重來，那就從身邊的人開始。」蘇石在心裡默默想著，嘴角微微揚起一抹笑意。
…………
暑假的陽光熱烈，街道上散發著柏油被炙烤後的獨特氣息。
蘇石跟在表哥蘇浩身後，一步步向縣城中心走去。
興城並不大，幾條主要街道便囊括了這座小城的繁華，也成為了許多青少年閒逛的主要戰場。
表哥一路上嘴巴就沒停過，從自己「如何在街上結交大哥」，到「如何單槍匹馬解決一場糾紛」，吹得天花亂墜。
蘇石對表哥這些「傳奇經歷」半信半疑，但也沒有戳穿，反倒順著話頭不停追問：
「那你上次說的那個誰，是不是還在躲著你？」
「哈哈，當然！誰敢惹我蘇浩！」表哥拍了拍胸口，臉上掛滿了得意。
蘇石笑而不語，心裡卻生出幾分感慨：
前世的自己，大概會覺得表哥這些事無聊透頂。但現在重新經歷一次，這種年少輕狂的拙劣表演反而帶著幾分可愛。
不多時，兩人拐進了一條略顯偏僻的小巷，巷子盡頭，一家霓虹燈閃爍的撞球廳隱約透著些不安分的味道。
門口已經聚集了幾個精神小伙，寸頭、耳釘、松垮的運動褲——標準的「社會青年」裝扮。
「浩哥！」
見到蘇浩，幾個小伙立刻圍了上來，態度里夾雜著幾分奉承。
「人呢？」
蘇浩站在門口，語氣故作冷峻。
「就在裡面，台子靠近左邊那一塊。媽的，那幫外地小子，敢來興城撒野，簡直不知死活！」
其中一個小弟罵罵咧咧地說道。
蘇浩點點頭，轉身對蘇石說道：
「表弟，咱今天好好教教這些不長眼的傢伙。」說完便昂首挺胸地帶著一幫人烏泱泱地湧進了撞球廳。
撞球廳里燈光昏暗，空氣中瀰漫著菸草和廉價空氣清新劑的味道。
對面那幫人也聚在一個台子旁，看年紀不過十七八歲。雙方人馬在氣勢上倒有些勢均力敵，互相瞪著眼，誰也沒先開口。
蘇石靠在牆邊，微微眯起眼睛打量這場幼稚的對峙。
他前世已是三十多歲的男人，哪看不出這兩幫人根本就是半斤八兩的「小孩鬥氣」？
但他也沒有站出來勸和的意思，這種青春期的紛爭，勸是沒用的，倒不如看戲。
很快，一個挑釁的動作打破了僵局。
對方一個人揮桿時故意用球桿戳到了蘇浩這邊的小弟，挑起的衝突頓時激化。
「媽的，你小子找死啊！」
蘇浩的小弟立刻叫罵起來，場面瞬間混亂。
「別吵吵了！」對方一個瘦高個子站出來，語氣囂張，「我們的人馬上就到。讓你們知道知道，誰才是興城的老大——大牛哥！」
蘇浩聞言嗤笑了一聲，裝作滿不在乎地說道：
「大牛哥？什麼玩意兒，也敢來興城撒野？」
撞球廳內一時劍拔弩張，兩方小青年都在互相狂噴著垃圾話，一時間空氣混濁的撞球廳滿是鳥語花香。
倒也不失為一種興城的獨特風景，蘇石是這樣想的。
衝突都還停留在相互推搡，相互威脅，升溫階段。
除非真的有人破防上了頭，敢於雖千萬人吾往矣的帶頭飛踢，不然一時半會兒還真打不起來。
好巧不巧的就在幾分鐘後。
門外響起一陣摩托車轟鳴聲，一群人氣勢洶洶地走了進來。
領頭的正是大牛哥，一個身材高壯、面容兇悍的男子。穿著硬朗的皮夾克，工裝褲，馬丁靴，肌肉將整個人撐得脹脹的。
身後的哥們也是差不多的打扮和壯碩的肌肉。
看到這一幕，蘇浩臉上的神色終於有了些變化。
「浩哥，這……這好像真是大牛哥！」
一個小弟低聲提醒道，語氣裡帶著明顯的慌張。
大牛哥掃了一眼蘇浩，有些玩味：「就你們這幾個小屁孩，也敢跟我叫板？」
不等蘇浩反應，他的手下已經圍了上來，一陣威壓讓蘇浩的小弟們立刻啞了火。
大牛哥一把拽住蘇浩的衣領，惡狠狠地說道：「小子，今天不教訓教訓你，你不知道馬王爺有幾隻眼！」
蘇浩掙扎著，但毫無還手之力，被大牛哥單手提起，臉上寫滿了驚悚。
就在這時，正當靠在一旁看熱鬧的蘇石正糾結要不要打電話給舅舅通個氣的時候，目光卻像開了自瞄一樣越過混亂的人群，猛地停在了一個女人身上。
那是一個年輕女人，站在大牛哥的身後，穿著一件貼身的吊帶裙，身材曲線玲瓏，五官精緻得令人窒息。她雙手有些艱難地抱胸，神情中透著些微清冷感又夾雜著動人的野性。
蘇石一愣，心頭猛然一顫。
竟然是那個女人！
她的名字在他腦海中翻騰，但他始終不敢相信，她會出現在這裡，站在大牛哥的身後。
「你行不行啊？那可不是你這乖乖仔該去的地方，別到時候嚇得腿軟。」
蘇石卻像完全沒聽到一樣，從容地靠在椅背上，語氣輕鬆：
「我乖乖仔怎麼了？還能給你丟人？別廢話了，走不走吧？」
蘇浩這下徹底摸不著頭腦了。他記憶中的蘇石雖然成績好，但從來都是一副老實巴交、與世無爭的樣子，連跟人吵架都少見，更別提主動參與什麼「社會活動」了。今天這態度，讓他隱隱有些不安。
「你到底想幹嘛？」蘇浩皺起眉頭，目光審視地盯著蘇石。
蘇石無所謂地聳了聳肩：
「沒什麼，就是覺得待在家裡悶得慌，想出去轉轉。再說了，表哥你不是最罩得住的嗎？有你在，我怕什麼？」
蘇浩被噎得說不出話來。他咬了咬牙，心裡一方面覺得表弟突然「變性」，實在太反常，另一方面卻又有點被激到了。畢竟，讓一個平時只知道學習的書呆子嘲笑怯場，可不是什麼光彩的事。
「行，既然你這麼說，那就帶你去見見世面！」蘇浩咬著牙說道，臉上帶著點不服輸的意味，「不過話說在前頭，出了事別怪我沒提醒你。」
「昂昂昂。」蘇石微微一笑。他可不是上一世那個只會低頭讀書的「書呆子」了，這一次，他有自己的打算。
蘇浩轉身走了兩步，又回頭瞥了蘇石一眼，似乎還在試圖確認這傢伙是不是中了邪。而蘇石則不急不慢地起身，隨意換了身輕便的衣服，把桌上的錢塞進兜里，跟在蘇浩後頭出了門。
一路上，蘇浩忍不住回頭幾次，終於還是問出了口：
「我說石頭，你真不怕？」
「怕什麼？」蘇石笑著反問，「表哥你這麼厲害，難道還會讓我吃虧？」
蘇浩被他反將了一軍，哼了一聲，沒再說話。
而蘇石心中卻在盤算著。他之所以想要跟蘇浩出去，倒不是為了真去「混社會」。表哥這人雖然愛惹是生非，但本質不壞，而且家裡還有個警察舅舅鎮著，出了事也不會鬧得太大。
更重要的是，他想通過這次機會，把表哥和自己之間的關係重新梳理一下。
前世的蘇浩雖然表面上對他不錯，但兩人之間始終隔著一層疏遠的距離。
究其原因，還是因為他自己只知道埋頭學習，完全不關心表哥的生活和感受。這一次，他決定試著改變這種局面。
「既然有機會重來，那就從身邊的人開始。」蘇石在心裡默默想著，嘴角微微揚起一抹笑意。
…………
暑假的陽光熱烈，街道上散發著柏油被炙烤後的獨特氣息。
蘇石跟在表哥蘇浩身後，一步步向縣城中心走去。
興城並不大，幾條主要街道便囊括了這座小城的繁華，也成為了許多青少年閒逛的主要戰場。
表哥一路上嘴巴就沒停過，從自己「如何在街上結交大哥」，到「如何單槍匹馬解決一場糾紛」，吹得天花亂墜。
蘇石對表哥這些「傳奇經歷」半信半疑，但也沒有戳穿，反倒順著話頭不停追問：
「那你上次說的那個誰，是不是還在躲著你？」
「哈哈，當然！誰敢惹我蘇浩！」表哥拍了拍胸口，臉上掛滿了得意。
蘇石笑而不語，心裡卻生出幾分感慨：
前世的自己，大概會覺得表哥這些事無聊透頂。但現在重新經歷一次，這種年少輕狂的拙劣表演反而帶著幾分可愛。
不多時，兩人拐進了一條略顯偏僻的小巷，巷子盡頭，一家霓虹燈閃爍的撞球廳隱約透著些不安分的味道。
門口已經聚集了幾個精神小伙，寸頭、耳釘、松垮的運動褲——標準的「社會青年」裝扮。
「浩哥！」
見到蘇浩，幾個小伙立刻圍了上來，態度里夾雜著幾分奉承。
「人呢？」
蘇浩站在門口，語氣故作冷峻。
「就在裡面，台子靠近左邊那一塊。媽的，那幫外地小子，敢來興城撒野，簡直不知死活！」
其中一個小弟罵罵咧咧地說道。
蘇浩點點頭，轉身對蘇石說道：
「表弟，咱今天好好教教這些不長眼的傢伙。」說完便昂首挺胸地帶著一幫人烏泱泱地湧進了撞球廳。
撞球廳里燈光昏暗，空氣中瀰漫著菸草和廉價空氣清新劑的味道。
對面那幫人也聚在一個台子旁，看年紀不過十七八歲。雙方人馬在氣勢上倒有些勢均力敵，互相瞪著眼，誰也沒先開口。
蘇石靠在牆邊，微微眯起眼睛打量這場幼稚的對峙。
他前世已是三十多歲的男人，哪看不出這兩幫人根本就是半斤八兩的「小孩鬥氣」？
但他也沒有站出來勸和的意思，這種青春期的紛爭，勸是沒用的，倒不如看戲。
很快，一個挑釁的動作打破了僵局。
對方一個人揮桿時故意用球桿戳到了蘇浩這邊的小弟，挑起的衝突頓時激化。
「媽的，你小子找死啊！」
蘇浩的小弟立刻叫罵起來，場面瞬間混亂。
「別吵吵了！」對方一個瘦高個子站出來，語氣囂張，「我們的人馬上就到。讓你們知道知道，誰才是興城的老大——大牛哥！」
蘇浩聞言嗤笑了一聲，裝作滿不在乎地說道：
「大牛哥？什麼玩意兒，也敢來興城撒野？」
撞球廳內一時劍拔弩張，兩方小青年都在互相狂噴著垃圾話，一時間空氣混濁的撞球廳滿是鳥語花香。
倒也不失為一種興城的獨特風景，蘇石是這樣想的。
衝突都還停留在相互推搡，相互威脅，升溫階段。
除非真的有人破防上了頭，敢於雖千萬人吾往矣的帶頭飛踢，不然一時半會兒還真打不起來。
好巧不巧的就在幾分鐘後。
門外響起一陣摩托車轟鳴聲，一群人氣勢洶洶地走了進來。
領頭的正是大牛哥，一個身材高壯、面容兇悍的男子。穿著硬朗的皮夾克，工裝褲，馬丁靴，肌肉將整個人撐得脹脹的。
身後的哥們也是差不多的打扮和壯碩的肌肉。
看到這一幕，蘇浩臉上的神色終於有了些變化。
「浩哥，這……這好像真是大牛哥！」
一個小弟低聲提醒道，語氣裡帶著明顯的慌張。
大牛哥掃了一眼蘇浩，有些玩味：「就你們這幾個小屁孩，也敢跟我叫板？」
不等蘇浩反應，他的手下已經圍了上來，一陣威壓讓蘇浩的小弟們立刻啞了火。
大牛哥一把拽住蘇浩的衣領，惡狠狠地說道：「小子，今天不教訓教訓你，你不知道馬王爺有幾隻眼！」
蘇浩掙扎著，但毫無還手之力，被大牛哥單手提起，臉上寫滿了驚悚。
就在這時，正當靠在一旁看熱鬧的蘇石正糾結要不要打電話給舅舅通個氣的時候，目光卻像開了自瞄一樣越過混亂的人群，猛地停在了一個女人身上。
那是一個年輕女人，站在大牛哥的身後，穿著一件貼身的吊帶裙，身材曲線玲瓏，五官精緻得令人窒息。她雙手有些艱難地抱胸，神情中透著些微清冷感又夾雜著動人的野性。
蘇石一愣，心頭猛然一顫。
竟然是那個女人！
她的名字在他腦海中翻騰，但他始終不敢相信，她會出現在這裡，站在大牛哥的身後。